第5章 大選舉:皇帝的裝甲臉皮 235 應許 文 / 納爾遜勳爵
235應許
送走了陸軍方面的利益代表,緊接著管家老杜也著急去火車站了,他要立刻回京城報信和轉達情況去了,辦公室裡只剩下鄭阿寶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空氣裡再次充滿了樓下機器嗡嗡嗡的聲音和震顫,看了看面前凌lan不堪的椅,辦公桌後面的鄭阿寶yin著臉再次把腳搭在行軍an上,側了身,擰開玻璃瓶的玻璃塞,倒了滿滿一杯洋酒,端到嘴邊,卻也不喝,眼睛就怔怔的瞪著空無一物的白牆。
那難以揣測的陛下、民主黨冷酷無情的壓力攻擊、陸軍強令站隊和朝廷工部為敵、自己可能就要在選舉中徹底灰頭土臉的慘敗、皇恩和民主黨會在京城上流人圈裡怎麼編排自己和大哥、要是選舉慘敗沒有辦成鐵路的事,會不會讓陸軍勃然大怒,以致於同時得罪陸軍和文官,這些無奈和恐懼讓他耳朵都嗡嗡作響,彷彿自己正在這工廠溫水一般的噪音裡慢慢融化掉。
房en響起了輕輕的敲en聲,鄭阿寶扭頭看了一眼,再次恢復剛的姿勢,不看,也不吭聲,任由那敲en聲慢慢的都感覺到敲en人的尷尬了。
終於敲en人猶豫的打開了房en,張其結弓著身進來了,看見寶少爺那個凝固般的樣,略微鬆了口氣,說道:「寶少爺,您還沒吃午飯呢現在都下午1點半了,要不要下樓吃飯,還是我給您送來?」
鄭阿寶彷彿被提醒了那般,突然手一抬,咕嚕咕嚕的喝下去玻璃杯大半液體,吐出一口酒氣後,冷冷的說道:「不吃」
「寶少爺,還是吃…」張其結出於善意的想勸勸,但是被激怒了鄭阿寶猛地扭頭大吼:「我說不吃你他媽……」
不過鄭阿寶也戛然而止,兩人靜靜的對視了一秒,都有點尷尬,嗡嗡嗡的機器聲再次清晰可聞。
歎了口氣,鄭阿寶放下玻璃杯,轉頭坐好,帶著歉意溫聲說道:「其結,來,坐。」
張其結也熟悉了對方的喜怒無常,他臉上帶了絲苦笑,過去在鄭阿寶桌前坐下。
鄭阿寶閃開自己的眼睛看著桌面,有些哀傷的說道:「其結,剛對不住你了。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我壓力太大了,自從來選舉就幾乎沒睡著過,真不知道這個活兒這麼難non……」
「我明白,寶少爺,您不要放在心上。我這兩天也經常想發火,沒事,撐過下周就結束了。」張其結反過來安慰鄭阿寶,後者抬頭笑了笑,又低下頭去不說話了。
鄭阿寶幽幽的朝天歎了口氣,好像在給張其結解釋,又好像是自言自語,他說道:「人啊,要沒個信仰真的頂不住啊。每時每刻滿腦都是各種各樣的**,得不到的時候就痛苦、就嫉妒;得到了的時候就感到無聊;像我這種人,你肯定以為得到得太多太多了,坐在這麼高的位置上,肯定天天過著隨心所欲的生活,我告訴你,我比常人還多一種無奈:那就是恐懼,恐懼失去這一切。我高高在上,真的讓我恐懼,可以左右很多人卻仍然不能左右自己,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處著相同位置或者高位置的人,喜怒哀樂要收好,玩命努力看透一切,並對那些無法掌控哪怕讓自己怕得、疼得哀嚎的事戴上一副處之泰然的假面具,誰能體會我的心呢?誰能明白在痛苦、無聊和恐懼之中打轉的我呢?唉,其結你不會明白的……當然,你肯定夢想坐到我這種位置上,體驗我的生活,但是那個時候,你將明白即便是我,和路邊擔憂今晚吃什麼的乞丐在憂慮和可憐上也沒什麼區別。那個莎士比亞說過什麼來者?全是躁動……沒意思…………唉。」
「這傢伙受什麼打擊了?和剛那夥人有關?」張其結坐立不安的等了一會,看鄭阿寶也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只好沒事找話題問道:「寶少爺,剛剛來找您那幾位是做什麼的?真的是記者嗎?」
以張其結這成功賭徒和成功商人看人的眼光,那幾個人絕非記者那麼簡單,雖然刻意的穿著打扮其貌不揚,但是那種氣度不是普通人可有的,何況,他們來的時候,是鄭阿寶自己跑出去接人;走的時候,雖然他們讓鄭阿寶不要送,但是提著鄭阿寶的an單走了,從那輪廓上就知道an單裡是鄭阿寶的雪茄連帶大雪松盒。
什麼記者會讓鄭阿寶這麼慇勤啊?普通人?絕無可能。
鄭阿寶看了張其結一眼,嘿嘿一笑,說道:「都是我私人好朋友。好久不見。」
其結也知趣的閉了嘴。
鄭阿寶盯著張其結的表情,手下意識的去o雪茄盒卻o了個空,他那個jin美的大木盒已經當禮物送人了,「不能讓貴客空手走。」這是鄭阿寶的原則——但這個原則和西洋無關,是他佛岡老家的傳統。
「其結,身上有煙嗎?」鄭阿寶苦笑了一下問道。
「有有有我雖然不o,但是很多記者o,身上總是掖著兩包。」張其結手忙腳lan的掏出煙來,剛遞過去,卻猶豫了一下,說道:「寶少爺,這是龍川市面上好的捲煙,但肯定……呵呵,入不了您的口……」
「哎呀,這有什麼那次被清兵抓了關在衙en裡,我連茶葉都阿寶嘻嘻笑著抓過紙煙,撕開包裝,自己拿了一根,又遞給張其結一根。
張其結猶豫了一下,他很少o煙,但是這是鄭阿寶給的,也不好意思不o,就接過來叼在嘴裡,又趕緊站起來給鄭阿寶劃火柴點煙。
鄭阿寶o了一口,皺著眉頭咳嗽了一聲,說道:「其結,有個好消息通知你一下。」
「什麼?」張其結正在給自己點煙,眉頭皺得和鎖頭一樣,卻死死忍住不吭聲。
鄭阿寶說道:「河源的事搞定了。除非你那些太平洋航運老朋友再回來一個黃老皮,否則,遠東地區無人可以指控你任何事了。你的昔日曆史已經定了。」
聞言一驚,接著張其結有些愧疚,拿出了嘴裡的香煙,縮了頭xon,看著自己的皮鞋,臉色很沉重——雖然知道計劃,也盼望著這一天趕到來,但這畢竟一條人命沒有了。
好一會,張其結歎了口氣,好像想起什麼來,站起來連連朝鄭阿寶作揖道:「多謝寶少爺多謝多謝」
「別謝我了,咱們都是一個黨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好我也好。」鄭阿寶連連壓手,說道:「其結,坐下,還有個事情要和你商量。」
「請講」張其結坐在椅上,身體坐得筆直,眼睛瞪得溜圓,好像急於集中注意力讓自己心思從黃老皮那個可憐人身上挪開。
鄭阿寶深深o了一口捲煙,這說道:「其結,咱們隊伍裡出了王魚家那種人,在選舉上和民主黨相比處於極度劣勢,我琢磨著,不出奇招是沒法挽回局面的。」
「好,寶少爺您有什麼打算?」張其結伸頭問道。
鄭阿寶眨巴眨巴了眼睛問道:「這裡是不是有條二級鐵路規劃?從龍川鏈接到a州的?我琢磨著可不可以提出民間籌股修建該線。要知道要是我們成功,龍川就成為一個鐵路樞紐了,大家都有好處……」
「好啊我的寶少爺」張其結興奮的滿臉放光,重重的一拍大ti叫道:「有啊有啊咱們想到一塊去了這條線很多人早就想自己籌錢修啊」
鄭阿寶被張其結的態度嚇得吃了一驚,接著也笑了起來,看起來賺錢的勾當不管是大人物還是小人物都是一樣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啊。
張其結激動的說道:「我們那時候就聽說有這麼個規劃,都勘探好了,僅僅是宋右鐵電沒有錢和餘力顧忌這種支線,好多人都想自己投資non這條線,假如搞定了,龍川經濟會上層樓,而且鐵路盈利能力很強,看龍川站就知道了絕對有賺無賠的好投資啊」
說到這裡,他陡然發現自己的失態,訕訕的閉了嘴,但對面的鄭阿寶抬手示意他繼續說。
張其結這恢復了剛的興奮之色說道:「其實我們和各地商人聊的時候,從惠州、河源到贛州、到a州,尤其是a州府商人羨慕死惠州府有鐵路了,大家都翹首以待龍梅線可以上馬。選舉開始前,那時候宋右鐵電的方秉生剛剛來到這裡,我們還不知道他的底細,甚至他連他是來助選的都瞞著我們,我們還咨詢他來著。誰知道這小三言兩句就給否定了,現在想想,是他們宋右鐵電想壟斷啊但是,假如是您來牽頭提出這個計劃,宋右鐵電算什麼呢全龍川人都要感謝您啊甚至於河源人、贛州人、a州人都要感謝您啊您可以以我們候選人中選為條件,我們選上就修嗯,還可以加上優先照顧我們的選民去火車站就業,比如誰買過咱們100張彩票以上投選票一張的,可以推薦一個親戚或者自己去優先工作哈,那我們誰能敵呢?民主黨裡有宋右鐵電,肯定不會同意這種計劃,就是自決於百姓啊」
「你小鼻真靈不愧是做生意的好手」鄭阿寶由衷的讚歎道。
張其結立刻兩手壓在桌上,身前壓,有些擔憂的說道:「方秉生這人滿嘴瞎話,都是以自己利益為考慮,所言不能盡信,但是現在想來也有些道理。這個鐵河呢,確實需要全線統一調配否則撞車怎麼辦;而且好像也真是事關國家安全,所以他說這個事必須朝廷牽頭,也有道理。現在我們就自己空口白牙的提出嗎?那朝廷怎麼辦?」
鄭阿寶讚許的盯了張其結兩眼,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咋了咋嘴,彷彿上戰場的敢死隊那般說道:「朝廷?我們選舉不就是為了選議員嗎?議員是幹嘛的?議員就是民間富商豪紳靠聲望靠金錢捐官,總之是來自於民間,代表民意和陛下直接對話我們本來就要繞過朝廷了,所以不要在乎朝廷,你們和我們以後的每句話都是直接對著百姓和陛下說,恰恰的和朝廷百官無關這就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定要提出這個議題,就當做自由黨的選舉許諾」
張其結鼻孔裡出的氣都變成粗的了,他難抑喜色的坐直身體,接著問道:「那具體怎麼辦?咱們要籌集錢好說,誰來修?誰來管理運營?買誰的火車和鐵軌枕木?僱傭誰的技術人員呢?和原來這條海贛線怎麼接軌呢?」
鄭阿寶霸氣十足的揮了揮手,叫道:「這些玩意你不必a心,只要你能煽動起民意來,只要陛下點頭,只要民間籌集夠了錢,剩下的一切事都由我給你們a作不就是用銀堆條轟隆隆的鐵馬路嘛,有什麼難的」
「太感謝寶少爺了我得替龍川全體百姓謝謝您啊」張其結高興的手舞足蹈,因為這等於是鄭阿寶替他也開了一條天地。
「哈,不必謝我,你們不是也早垂涎三尺了嗎?想必以前也琢磨過這種民間集資的路,有什麼具體計劃直接拿上來給我,我們商量好找個時機扔出去這種事,只要龍川開了頭,廣東還沒鐵路的其他地區、江西、湖南佔據區、廣西肯定要聞風跟進,再來個轟動整個海宋天下的大事件徹底炸翻民主黨和皇恩那群傻貨」鄭阿寶壞笑道:「到時候,龍川人說不定給你小立個塑像呢。」
「哈我們要給您立塑像立在這裡百年千年,感謝寶少爺對龍川的再造之恩」張其結笑得合不攏嘴。
鄭阿寶打量了一下眉飛色舞的張其結,表情突然陰鬱下來,自己把香煙掐滅在煙灰缸裡,咕嚕嚕的又倒了滿滿一玻璃杯洋酒,他握著杯歎了口氣說道:「要是其他人都像你其結一樣又聽話又有本事就好了,龍川人壓根就沒把我放在眼裡啊,唉。」
「寶少爺何出此言?大家都尊敬您仰慕您,把您當老師一樣的……」張其結沒想到這位臉色變得比七月天還,剛剛還有說有笑的,突然就這麼傷感了。
鄭阿寶擺了擺手,看著杯裡橙黃色的液體,說道:「要是廣西早點給我說他的**,我能不替他擦屁股嘛,他不至於身敗名裂還去坐牢啊;要是范林輝能尊重我一點,他不至於不告而別自己拍拍屁股離開龍川啊;不要說那個王魚家,簡直把我不當人看待。唉,假如都像你一樣聰明伶俐、忠誠可靠,咱們自由黨四大干將,對面的民主黨和皇恩的歪瓜裂棗怎麼可能是你們的對手啊,所有名額都是咱們的啊。」
「寶少爺,……我們……我們都是第一次選舉……實在不知道……不懂這麼多道道……」張其結也沒什麼好說的,只好斟詞酌句的勸慰這個大帥。
鄭阿寶抬起頭突然說道:「其結,要不我們換生辰八字,結拜為異姓弟兄如何?」
「結拜?什麼結拜?和您?」張其結驚得目瞪口呆,怎麼突然間他說要和自己結拜弟兄了,看鄭阿寶表情不像作偽和開玩笑,愣了好久,張其結急急揮手道:「不不不,這太高攀了您是整個大宋的風雲人物、帝國jin英,我…我…我…我不過就是個小縣城裡的……」
鄭阿寶打斷了對方,表情真誠的說道:「其結,其實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覺的你是個人物。是真正的大。一個龍川對你而言,是池水容不下蛟龍,即便沒有選舉,你我不認識,你也遲早要一飛沖天的。現在選舉第一次轟動全國,是絕妙的好機會,你又抓住了你以為陛下這麼開心的、費盡心思發彩票、派**官、不停發朝廷通電嘉獎談論的龍川選舉僅僅當個小官就夠了嗎?你以為你當上個惠州府府議員就可以止住沖天之勢了嗎?你錯了你說不定還要輕而易舉的做全國議員到時候,你會腳踩藍宮的紅地毯,對著陛下親口說:『吾皇,微臣以為這件事要這麼辦』………老兄,你已經一腳踩到三十三層天上了和你結拜,你哪裡高攀我了?說不定以後,我還得說:『嘿,張大議員,怎麼?不認識小弟了?』」
被說得滿臉紅光,興奮和天生的謙虛不停在臉上來回撕扯,張其結結結巴巴說不清楚話,身體來回扭動。
鄭阿寶看著他那樣,微笑了起來:「其結,等咱們把鐵路的事搞得全國轟動後,挑個黃道吉日,就把帖(生辰八字)送來。」
說罷他打斷張其結還想來的謙虛和推辭,正色道:「其結,有一事我想請你替我參謀:范林輝這樣自行其是,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裡是不行的。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咱們黨不能辦得和菜市場一樣,這樣是壓根無法和民主黨,以及未來的民主黨競爭的。我的意思是,你有什麼法讓范林輝不敢不聽話呢?比如搞個什麼東西抵押在我這裡?」
面前的這個大人物這麼看重自己,張其結死命的梳理開因為興奮而糾纏在一起的思維,幫著鄭阿寶出謀劃策,用管理工廠和做生意的智慧看如何鉗制范林輝這種人。
鄭阿寶耐心的聽完各種主意,點頭說道:「你說的都tin好的。但是范林輝這小貌似害怕我還不如害怕你呢,你要是先做個表率,他回來也不敢怎麼樣。我就怕再出一個王魚家,他一言不合,扭頭跑去民主黨那邊,咱們哥倆還不哭死啊。」
「表率?好啊寶少爺,您說,怎麼做?」張其結表情堅定的問道。
鄭阿寶盯住張其結的眼睛,一眨都不眨的慢慢說道:「其結,反正你和潘近星的事,范林輝和王魚家都知道實情,你親口說的,所以王魚家發瘋滾蛋了。現在范林輝肯定不知道黃老皮已經永遠閉嘴了,還以為事情有人證呢。你就把你對他們說的那真實的實情寫下來簽名蓋章jā給我,等范林輝回來,我就拿給他看,詭稱就是你已經把自己的聲譽、**都白紙黑字的壓在我這裡了。這樣一來,我們讓范林輝寫借款合同來保證忠誠就是順理成章的了。等辦完了,你就從我這裡拿走燒掉。」
張其結猶豫了一下:他委實不想在和潘近星這傢伙有任何糾纏,甚至於平日都阻止自己想這件事;何況現在人證已死,自己從法律上、從這個世界上人與人的關聯上,可謂真的和潘近星沒有任何關係了;
但是寶少爺這麼看重自己,這樣求自己寫這個東西,能不寫嗎?再說他、范林輝、王魚家都知道實情,自己寫了也沒什麼,反正寶少爺總不會害自己,自己和他利益確實是緊密相連了:關係鐵的,莫過於一起騙過天下人。
「好,我寫」張其結點頭說道。
鄭阿寶立刻拉開o屜,把本和蘸水筆遞給張其結,後者有些驚訝:「現在就寫?」
「嗯,趕緊寫吧,簡明扼要就行。其結,寫完之後,談談怎麼對付翁拳光。」鄭阿寶放慢了語速,以致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柔和,然而卻像是不能拒絕的命令。
這天晚上9點,張其結回到家中,臉上的倦容卻遮擋不住喜色,看見妻過來伺候他換衣服,他急急的說道:「夫人,你知道嗎?我的事業要一飛沖天了你肯定想不到某個人對我的評價有多高,而且還要和我……和我…哈哈哈哈,過幾天給你個驚喜」
妻卻沒有喜色,她脫下張其結的沾滿煙味的西裝,小心的掛在衣架上,有些哀愁的說道:「老爺,我下午去看王長老一家了,他們一家都要睡在船上了。席向道長老也去了,十幾個弟兄,在江邊跪了一下午替你做禁食禱告……」
「王魚家?別提他了」張其結厭惡的摘下領結,向衣架擲去,嘴上道:「還替我朝神禱告?唉,他認識我十年,還不如認識半個月的寶少爺看我准算了,算了,我一會也替王魚家禱告,求神賜給他看人眼光和做人的智慧,總不能這樣一輩吧?」
妻憂慮看著他,問道:「老爺,您這麼做合適嗎?再怎麼講,王長老是個主內弟兄,你大砍大殺,聽說還要對著起玻璃廠,他們家以後怎麼辦啊?」
張其結笑了笑,手攬住了妻的肩頭,柔聲說道:「夫人,我老實的告訴你:9個小時前我並不確認自己是對的。但是現在我確認了我是對的,神是站在我這一邊的。」
「怎麼?」妻驚訝的問道。
「哈哈」張其結仰天大笑了幾聲,然後攬著妻指著牆上的十字架,驚喜的說道:「夫人,就是今天,神應許了我的禱告我的事業將氣吞萬里如虎,要像鷹一樣直上雲霄了我為這事禱告了不知幾年了,而在今天,神應許了我的禱告啊還有比這能說明我所做的都是對的嗎?因為神站在我這一邊啊哈利路亞感謝神」
而就在這時的紡織廠裡,鄭阿寶看也不看說明,仰頭對著玻璃瓶,隨便吞下不知多少粒管家送來的助眠ya丸,拿紅酒沖個下去,抬頭對自己手下說道:「你明天去周圍找個能住下咱們的大宅,不論多少錢,租了保密,不要讓任何人察覺。」
接著他放下玻璃ya瓶,看著手下問道:「小唐,你不是翻譯過洋人文學嗎?那個莎士比亞說過一句什麼話來著?全是做夢、全是躁動、全是扯淡那一句?好像是皇太還說不錯的那個,記得嗎?」
那手下愣了一下,想想說道:「莎士比亞的名言?嗯,應該是:『人生如癡人說夢,充滿著喧嘩與躁動,卻沒有任何意義』。」
「就這句。」鄭阿寶一拍桌,說道:「一會用你那好書法給我寫個條幅。我準備過幾天送給張其結那異想天開、信我會和他結拜的傻:他不是幸運兒,我也不是天使,不切實際的妄想,都是癡人說夢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