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選舉：皇帝的裝甲臉皮 191 逃犯 文 / 納爾遜勳爵
191逃犯
王傑仁的反水比任何人對李廣西指控的威懾力都大，因為縣城裡，人人皆知兩人關係好得非凡：兩家是世交，同是豪門出身的二人從小就是好，這是發兒小；王傑仁得意的時候，和李廣西一起是縣城裡的商業精英，這是意氣相投；王傑仁落魄的時候，是李廣西從外地追來的高利貸刀下救了王傑仁，這是救命之恩；這些年兩人也同舟共濟，王傑仁安心的為李廣西鞍前馬後的跑，把當成了他忠心耿耿的管家，為李廣西越來越壯大的西學事業助力，這是感恩圖報；這些事情縣城人人有目共睹，兩人比親還親；此刻親弟兄一般的王傑仁突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指控李廣西欺詐、納妾、婚外生子，誰敢說呢？
第一遍的指控，廣場的所有人就全信了。偶爾敢握拳朝檯子吶喊反對的不是吃自由黨工廠飯的人，就是手裡全是李廣西彩票的鐵桿擁躉，但他們勢單力薄，大部分人不敢太早說，因為自由黨乾淨利落的滅掉鍾二仔之後，給了縣城人一個警告：即便是頭面大人物，也可能不是乾淨的。
鍾二仔那種事業有成、道貌岸然的頭面人物誰他是個可怕的人渣？換位思考，李廣西做這種勾當也合情合理。
但是檯子的方秉生並不滿足於王傑仁只說一遍，他抽著雪茄，掏出懷表看了看，認為還早，不至於現在就移師衙門、指證罪案、要求撤銷李廣西的候選人資格；勝利嘛，不妨多多咀嚼片刻，於是，他拍了拍王傑仁的後背，讓他再說一遍。
王傑仁沒有辦法，他已經做了這種事，等於成了清兵入關時刻的吳三桂、尚可喜，手裡都把先皇扎得鮮血淋漓了，還收手？只能心甘情願的為民主黨賣命了，他乖乖的再次重新宣講起李廣西的罪惡來。
然而廣場除了歡呼跳躍的記者、目瞪口呆的百姓還多了第三種人，就是驚慌失措滿地亂鑽的自由黨支持者。
一開始沒人動，因為大家都被故事吸引住了，但等他們聽完這匪夷所思的故事，立刻掂量出裡面開花彈一般的威力，倉皇的推開人群，去找自由黨通風報信去了。
第二遍才講到一半，自由黨就來了。
來的不是魁首鄭阿寶，他還在倉皇的穿衣起床，即便他來，也沒人認為可以阻止明顯被民主黨策反了的王傑仁；
來的人是哪個，誰也沒料到，但自由黨支持者看了都鬆了一口氣：來的是王傑仁的老媽和
她們是跟著李廣西太太呂氏一起來的。
三個婦女在家丁僕役的簇擁下擠到人群前檯子下，王傑仁老媽哭著大吼道小仁，你這個蠢你在胡說八道？你被妖怪附體了嗎？」無錯不跳字。
王傑仁則看著夫君青一塊紫一塊的臉，嚎哭著大叫傑仁，他們打你了嗎？你被揍成這樣啊天啊」
李廣西呂氏則顯露出巾幗不讓鬚眉的態勢，指著檯子有些吃驚的方秉生大喝民主黨小賊你們膽敢綁架我們管家王傑仁？我們要告官你們這些人渣」
沒想到李廣西這麼狠，看著記者們蜂擁朝她圍了，這個叉腰大罵綁架威脅忠良，方秉生略微驚恐的從嘴裡拔出雪茄來，一手攀住王傑仁肩膀，朝台下大叫喂喂喂不要污蔑我們為民做主的民主黨啊我們告你誹謗的我們可沒綁架王，也沒碰過他一指頭，是他看不起李廣西裝模作樣欺詐百姓才找我們爆料的是不是啊，王？」
王傑仁又仇恨又無奈的看了一眼摟住的這個四眼男人，轉過頭去朝台下的老母和叫道是真的。我是自願的。」
一句話台下炸了鍋一般，倒不是圍觀的人炸鍋，而是王傑仁老母就弄成炸鍋了：這個老太太其實從清朝到宋朝都是富貴人家，保養的好，身強力壯，聞聽一說，立刻一屁股坐到檯子下，拍著大腿哭嚎起來蒼天啊耶穌菩薩啊都是父老鄉親啊，我們兩家從乾隆爺時代就是好啊，誰不我們王家受了李家大恩啊？我們家可能攀誣李家啊？都是民主黨這群喪心病狂的王八蛋逮了我，嚴刑逼供威逼利誘讓他說的耶穌啊帝啊，我要報警啊」
看記者們蜂擁圍去採訪，王傑仁和李廣西叉著腰大放厥詞，台方秉生氣得跺腳，連連打手勢，台下負責秩序的林留名扔掉嘴裡的捲煙，跳一把從背後把王傑仁老媽給拽起來，跺腳道王老啊，不是我們動傑仁，真的是他自願的不信你問他啊」
台方秉生蹲在檯子邊沿朝台下招手，叫道王老、王弟妹，你們來和傑仁講啊我們都在選舉，頭是朝廷嚴令、下面到處都是記者，我們會動傑仁一根指頭？來來來，你們家人談談好？無不少字來來」
既然方秉生這麼勸誘，還擔心王傑仁身體或者被挾持，台下的人又起哄讓他們去談，王傑仁老媽和擦乾眼淚，順著梯子往爬去。
李廣西也想跟著爬去，但是林留名一個箭步，半個身子趴在梯子阻住了她，他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弟妹，只是人家王家商談，您歇歇好不好？」
「滾你這個鴉片鬼傑仁是我們家管家，我為不得？滾開」李廣西指著林留名鼻子大罵。
但是林留名就是嘻嘻笑著不滾，他這姿勢其實早就準備好了，本來方秉生是預想來的是李廣西，林留名要阻擋李廣西，誰料想李廣西當縮頭烏龜了，來的是，這林留名更不懼了，他昨天黑了民主黨200元經費，正在得意頭，做事起勁的很，任由李廣西罵他，就是不讓開，反正不讓你去。
不過李廣西不來，不代表他輕鬆，面王傑仁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威脅李家生死存亡的，因此這個婦道人家死命的要爬梯子，最後林留名沒辦法，當眾叉開腿躺在梯子，拿褲襠對著李廣西，意思是你丫想去？踩著老子身體去」
李廣西對這個流氓又氣又恨又無計可施，急恨交加之下一腳踹在林留名褲襠，林留名哀嚎一聲捂著褲襠滾在了地，仍由記者咆哮著圍了來詢問他此刻的感覺爽不爽。
但是李廣西究竟是沒來，方秉生扶著王傑仁老娘，和王傑仁以及他一起去了後台。
一行人剛下了梯子到了高台後面，王傑仁老娘就衝去一個耳光抽在王傑仁臉，怒吼道你這咋種你這麼搞，讓我們王家還在龍川立足？」
「王老，您息怒…….」扶著王傑仁老方秉生還在勸說，但這提醒了這老太太，她轉過身揪住方秉生前襟，嘴裡大罵就是你們民主黨流氓搞得……」說著一手抬起又想抽方秉生。
但是方秉生比她眼疾手快，手還沒到，方秉生已經當胸猛地一推，把這個老太太推了個屁股朝天。
「娘啊您沒事？無不少字」王傑仁和他嚎叫著圍了去。
方秉生看著四周包括易成在內的人看著他這閃電變臉的一推，都目瞪口呆了，他定了定神，心道看尼瑪看裝純情？你們誰不要靠我這種髒活？」
想著，這個斯文流氓整了整的衣服，重新把雪茄叼在嘴裡，走前去，指著王傑仁老媽窮凶極惡的叫道你這個老潑婦給老子識相點在前台是給記者面子，在這裡還敢給我橫，老子把你屎尿一起打出來割了你的**給你下酒老畜生」
「你這個人渣我給你拼了」王傑仁從婆婆身前跪著朝方秉生抓來。
方秉生乾淨利落的朝下一拳打在臉，把這打倒在身前。
惡人誰都怕，看方秉生這麼狠，老人一概揍，王家女眷不敢再來搞肢體衝突了，只在坐在地哭著號罵方秉生喪盡天良。
看著全都在氣得發抖的一家三口，方秉生抽出雪茄，不屑的啐了一口，用雪茄指著三人道別尼瑪給老子裝逼王傑仁這兔子都三十多歲了他專門搞屁眼，你老媽、老妻的不？尼瑪一窩雜碎還在我面前橫？」
一句話王傑仁母媳從憤怒變成了恐懼，抱住了，老媽從地坐起來，帶著滿頭的稻草，大聲吼叫道搞屁眼了？那是洩火二十年前，哪家有錢人不養幾個細皮嫩肉的小童子？這是風雅」
方秉生鼻子裡一聲冷笑，指著王傑仁老媽絲毫不讓的吼了洩火？風雅？你去吼好了，在前台，當著大家的面，說你搞屁眼你就給王傑仁這兔子收屍搞屁眼在咱們大宋是死罪你倒在我面前耍橫啊？看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王傑仁老媽愣了一下，迅速表現出她其實不傻來，轉身摟著大哭起來。
「你誣陷我們我們都是虔誠基督徒，從來不屁眼的」哭了一會，王傑仁老媽轉頭朝方秉生吼道。
「對啊你誣陷我家，我們會去告官的」王傑仁娘子帶著哭腔叫道。
「都尼瑪別哭了噁心死我了好像你們不似的。」方秉生在一家三口周圍如同餓狼一般踱步，指著三人叫道聽好了我手裡有人證有物證你男人我隨時能讓你因為這噁心的罪名被絞死」
「真的？仁兒？」王傑仁老媽捧起的臉問道。
手裡的臉流成了兩道晶瑩的淚河，王傑仁哭著點頭。
王傑仁老媽抽泣一下，把流出鼻孔的鼻涕眼淚混合物吸，然後突然撒開手，一耳光重重的抽在王傑仁臉，吼叫道你這個傻貨我告訴你多少次了一點，不要讓別人你竟然讓把柄落在別人手裡？你蠢不蠢啊？你三十多歲年紀活到狗肚裡去了？」
王傑仁一手攬住，一手握住婆婆還要繼續抽的手腕，叫道這肯定都是齊小雲那個爛貨弄出來的潑天禍事我早就說過，找幾個吃不飽飯的窮人小孩搞搞就得了，他偏要去搞那個破戲子萬人操的爛貨這不出事了嗎？」無錯不跳字。
王傑仁反唇相譏，為齊小雲辯護，王老媽加入爭吵，一家三口竟然辯論起搞才安全起來。
「哎呀，這一家人渣啊。」方秉生拿手摀住了的臉，其實更想摀住耳朵，這個體面家庭的內部爭吵連他這個自以為斯文匪徒的鐵路黑幫都受不了了。
「都給老子閉嘴」實在受不了那些可怕的關於菊花或者如何購買菊花的詞彙了，方秉生重重一跺腳，王傑仁一家三口閉嘴了，方秉生看著他們叫道現在你們家就兩個選擇：要麼你們家身敗名裂、家破人亡要麼李廣西身敗名裂、家破人亡給老子選快點」
一家三口互相看了看，王傑仁老媽問了一個詭異的問題有額外好處沒有？」
一句話方秉生就笑了，四面圍觀的民主黨人都笑了，不過是帶著鄙夷笑的，易成從木樓梯走下來，打開公文箱，把裡面的鈔票展示給三人：
「若是王傑仁指控李廣西，李廣西順利入獄的話，這三千元鈔票是我們給你們的酬勞。不過預付一千，剩下的兩千在李廣西完蛋後支付。」易成說道。
接著易成又好心的勸道還是不要搞屁眼了，陛下說過：『誰艾滋病天使何時到來，我都來了，萬一它早來百年辦，他們不僅瀆神，還會引起艾滋病傳播的，我們沒有醫藥沒有福利，只能等死如同非洲。艾滋病是神的懲罰天使，必死。』」
一席話說得王傑仁三人面面相覷，方秉生也大眼瞪小眼。
「這是意思？艾滋病天使？」方秉生拉了拉易成衣角。
「有一次我參見皇家宴會聽陛下給咱國的生物學家這樣說。」易成其實也大眼瞪小眼的，只不過想顯示一下有機會參見皇家宴會的殊榮。
方秉生聳了聳肩，眼神顯示他已經接受易成比地位高百倍的事實，艾滋病就不管了，西學這麼複雜，他這個早期舉人學歷只相當於現在小學啊，誰陛下和易成在說，他拿過公文包，把三沓鈔票展示給三個人看，說道想好了沒有？哪一家家破人亡？」
因為王傑仁一家貌似進入的有點長，萬眾矚目之中，保鏢線已經被記者帶頭壓縮到了離高台不過兩步，大家都在喊出來出來出來」
終於出來了。
還是方秉生微笑著攙扶著老出來的。
王傑仁和他、他老娘在方秉生的微笑中排成一排，面朝著此刻已經水洩不通的三一廣場人群。
「嬸嬸、，你們家的沒有事？無不少字」站在最前邊，甚至在保鏢線內的李廣西跳著腳大喊。
「沒有任何事。您放心。」方秉生朝腳下的李冷笑道，接著一抬下巴，對台三個人叫道說。」
王傑仁老媽愣了一下，猶豫了片刻突然高聲大叫起來我家仁兒說得沒有大家都，呂氏假裝懷孕去惠州生產的時候，我是跟去護理助產的我可以作證」
王傑仁也緊跟著振臂大呼呂氏詭稱懷了三女兒的時候，李醫生想給呂氏做胎兒檢查，她和李廣西死活推脫不做，你們去找李醫生問啊李醫生這種聖徒不會說假話的」
兩個兩句話，台下片刻後響起山崩海嘯般驚呼：李廣西家的世交——王傑仁全家一起反水。
李廣西呂氏在檯子下完全是被雷劈一樣傻了：這情同情同的一家人突然間就把家往死裡捅了呢？
愣了足足半分鐘，直到林留名忍著笑往外推她才清醒，她打開林留名的髒手，後退一步指著檯子叫道嬸嬸、，你們也被綁架了嗎？」無錯不跳字。
對此問題，王傑仁扭過臉去不去看她，而王傑仁老媽愣了一下，反而指著台下呂氏吼道你才被綁架了呢你們家作惡多端欺瞞聖，你們家小李就該被絞死」
呂氏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突然的世界被割裂了，原本信任如一家人的那些傢伙剝了人皮露出魔鬼面容來，她臉皮一瞬間就因為恐懼和憤怒赤紅如血。
憤怒不必說了，當年差點家破人亡的王家就是靠著李家才回過勁來的，而現在他們竟然反噬恩人；
而恐懼的則是王家說的不是假話，真追究起來，這一個不好，真的也要家破人亡了
呂氏熱血頭，看著檯子三頭人形妖魔嘴唇大開大合，直如噴出毒焰一般燎燒著的家的命，轉瞬之後，呂氏背轉身，對著人群反手指著檯子的人大吼道：
「龍川父老鄉親不要聽那群賤人胡說八道王傑仁是個兔子他專門搞男孩屁眼，根本不房事他家的王忠禮是買來的不是那賤人王毛氏生的他們家搞同性戀、買賣兒童一樣是死罪」
一席話，記者們還好，只是唰唰的記錄；而記者後面的本地人再次炸鍋了：原來王傑仁是兔子，他都是買來的
「我草你這個妖婦敢污蔑我的小禮禮那就是我家的種」指著台下呂氏，王傑仁老娘口水鼻涕一起飛濺出來。
「你這個賊婊子我每天都干我」情急之下，王傑仁的竟然從台一躍而下，在地打了個滾，站起來一把揪住了呂氏頭髮又拉又拽
「你們才是婊子人渣」呂氏當仁不讓的也揪住王傑仁頭髮，兩個在台下廝打起來，接著王傑仁老娘也順著梯子滑下去，和一起大戰呂氏。
方秉生哈哈大笑起來。
他接過李猛拿來的李廣西大幅畫像，掛在架子，慢慢的用雪茄頭戳著那頭像的嘴唇，嘴裡冷笑著叫著騙子去死神滅騙子」
然後在台旁邊王傑仁喋喋不休的反覆複述李廣西罪惡、台下三個頭髮亂飛的毆鬥中，方秉生、易成連帶三個候選人，一起振臂引領著人群大呼：
「民主必勝為民做主自由去死人渣敗類」
鄭阿寶抵達廣場的時候，已經滿廣場的「自由去死人渣敗類」的吶喊了，在車子已經聽了前方情報報告，心知一個候選人被對方狙擊了，而且是僅次於張其結的第二匹馬被對方狙擊了。
「刀子」是的心腹手下反水，這一刀捅得可夠狠，估計不會那麼容易化解。
「李廣西呢？李廣西這個畜生呢？」鄭阿寶看著沸騰的廣場跺著腳朝身邊人大吼。
大家面面相覷。
「我是聽到手下回報才去李廣西家叫您的。我去他家的時候，只看到弟妹呂氏匆匆走了，說是去找王傑仁家的；李廣西，他家裡僕人說他聽到這事，早就徒步跑著來了。」張其結攤開手無奈的說道。
「我見我家老爺跑來了，但是沒看到他，他應該在廣場裡？無不少字」一個李廣西的家丁猶豫的說道。
「在廣場裡？」鄭阿寶爬馬車的車頂朝裡面眺望，然後指著民主黨檯子下怒吼道和別人兩個娘們打得不可開交了，他還在看熱鬧？」
這天10:30分，衙門裡。
**官看著下面站著兩撥人：一撥趾高氣揚、得意非凡，自然就是民主黨一夥；一邊焦灼不堪、歎氣連連，自然就是自由黨一夥。
他打開懷表，看了看，對兩伙人之間的那個制服男人說道歐探長，你去…….」
一句話沒有說完，那邊的鄭阿寶就大叫起來查找失蹤人口」
而另一邊的方秉生當仁不讓的大叫起來追捕涉案逃犯」
**官也猶豫了，他看了看各色人的表情，歎了口氣，捏著懷表對大家轉了一圈，宣示了懷表，然後說道我給候選人李廣西一個面子：一個小時之內他到案，就算查找失蹤人口；超過此點，我就要報朝廷，按涉案逃犯來追捕李廣西」
這一天，在30分，龍川郵局爆滿，記者們在急不可耐的朝的報社發出加急電文：
自由黨候選人李廣西失蹤，已被作為涉案逃犯全國追捕
候選人眨眼間變逃犯——這就是偉大帝國當年選舉的奇聞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