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選舉：皇帝的裝甲臉皮 178 求誰的榮耀 文 / 納爾遜勳爵

    17求誰的榮耀

    被對手壓著叫板、被官府封賬本、被亂民暴砸、有理說不清、有錢花不了，眼看廣場又要大亂，自由黨等人哪怕鄭阿寶也無計可施，只能抱頭鼠竄，一群人灰溜溜的逃回了李廣西豪宅。

    一逃回宅邸，寶少爺捂著鼻子從臭烘烘的車廂裡跳下來，早扔了外套的他，沒有進去，而是宛如被激怒的豹子一樣在李廣西裸女銅像前打轉，等四個焦頭爛額的候選人徒步跑來氣喘吁吁的在面前拄著腿喘息的時候，他怒不可遏指著一團黃色污漬的白襯衣，朝幾個失魂落魄的候選人叫道：

    「老子東亞各國走遍，至神皇陛下、安南皇室、中到清國權臣、日本藩主、下到各地匪徒、豪強見遍，從來都是炮口下刺刀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即便被異端魔鬼洪秀全的弟弟踹過胸、被安南遊擊隊的野人用槍托打過臉，但尼瑪…….老子第一次被人用屎砸啊還尼瑪是咱大宋國境內啊龍川倒底是個樣的潑婦刁民之地啊？一群蠢驢一群廢物一群人渣擦」

    說罷，轉身就走，高聲叫著給我準備洗澡水立刻」

    只剩下張其結、李廣西等四個候選人在原地又傷心又挫敗又無奈，哭也不是解釋也不是，張著嘴沒有話說，看著鄭阿寶的背影，李廣西索性一屁股坐在水池邊的地了，喃喃說道今天這叫事啊，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其他三個人都歎了口氣，誰也沒吭聲，也沒有進去建築的心，就在水池邊地或坐或蹲，喪氣的說不出任何話來。

    然而龍川選民也沒放過他們，很快在夜色裡李廣西家門口又堵滿了人。

    即便寶少爺還是用兩輛馬車堵住了大門，但是這不妨礙他們朝裡面喊話。

    很多人在門外大喊張長老，你們聽得見嗎？現在很多人都改支持民主黨了，你們還兌換彩票嗎？趕緊去啊千萬別落後啊」——這種人自然是今日的幸運兒，一開始支持自由黨，先在兌換民主黨彩票2倍，又擠得狠，優先兌換了4倍自由黨彩票，更是自由黨的鐵桿擁躉，肯定不想張其結他們落敗；

    還有不少人大叫我本來支持你們，誰讓你們為了省錢騙人你們輸定了別妄想了民主黨全勝四人」——這種人就是沒輪的兌換的原來支持者，還有民主黨支持者故意裝作自由黨來諷刺敗將，讓的勝利更加鐵板釘釘；

    一會時候，竟然還傳來了歐杏孫氣急敗壞的聲音，大吼道李廣西在嗎？王傑仁呢？沒人來給我開門啊？好，聽好，李廣西啊，你們四個都是咱們這裡德高望重的基督徒，都人，也學著民主黨的過江龍方秉生他們給我們添亂？竟然人對人還起了騷亂？以後給我注意點，有事去治安局叫我，我給你們派警官要是再因為你們鬧事，我可幫不了你們了注意點啊」

    這些聲音鬼哭狼嚎般傳來，彷彿一支支利箭射穿了他們，讓四個候選人在水池前扭曲了身子，范林輝呼呼喘著粗氣堵住了耳朵，李廣西站了起來，叫道進屋，別想了過了明日禮拜日再說。」

    一個小時後，換了一身新衣服的鄭阿寶才帶著濕漉漉的頭髮，在客廳接見了四個候選人。

    而這一個小時內也沒好消息：被派去廣場偵察的管家王傑仁回報說，方秉生帶領民主黨已經平息了騷亂，廣場的人已經都散去了，而且聽說很多人都轉而支持民主黨了；民主黨現在正在酒樓請記者吃飯，宣佈在伯樂獎領先很多了。

    伯樂獎？

    民主黨突然發力在選民支持的伯樂獎了？

    不是民意獎了？

    但是想明白今日發生的事情後，王傑仁帶來的消息甚至讓范林輝渾身打起了擺子。

    四個候選人推門進去，如同大戶人家買來的丫鬟第一次見主母那樣，縮手縮腳的排成一排，看著翹腿坐在沙發面無表情看著的鄭阿寶，和他兩側排了兩隊、宛如文武百官朝見那樣森嚴的隨從，再互相看看：雖然李廣西拿了衣服換了各自的髒衣服，也梳理了下儀容，但從個人頭的污跡、王魚家的腫塊、范林輝頭的染血紗布，以及各人那垂頭喪氣的表情來看，真像四隻被鬥敗的公雞一般落魄，實在撐不起膽量和臉面和高坐首的鄭阿寶。

    「了？光眨麼眼就沒人吭聲？」鄭阿寶等了一會，看沒人吭聲，不耐煩的一拍沙發墊子，叫道講啊說說今天這算回事呢？」

    因為是在家裡，李廣西既比別人壓力較小，肩也多了一分義務，抬起頭，勉強迎著寶少爺的犀利目光，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了。

    講到最後，李廣西說道寶少爺，都是民主黨方秉生太狡詐了，我們太著急沒算清彩票總量，他們又煽動百姓，就…就出事了…….」

    「太著急？沒算清？你們都是做工廠的，的賬目也會這樣算不清？的廠子也會被別人埋伏人砸掉？」鄭阿寶冷笑道，接著嗔目吼叫道你們是不心是輕敵是自作自受」

    說罷，他吊著眼睛很鄙視的看著面前四人說道你們打算辦？彌補今日這損失？」

    四個人都低下了頭，無人。

    鄭阿寶怒極反笑，用鼻孔哼了一聲笑，怒道龍川除了傻叉潑婦刁民就只出產你們這種廢物啊？怪不得被民主黨打得滿地找牙呢，一群沒用的鄉下佬………」

    被這豪強大人直接，幾個候選人都痛苦的咬住了牙齒，臉肌肉扭曲，為了避免的醜態被那些眼睛帶著嘲笑的隨從看到，幾個人都深深的低下頭，拉得後脖子梗發疼。

    張其結一樣咬緊了牙，但他有一個動作和其他人不同，在低頭流汗一會後，他握緊了拳頭，接著他抬起頭，盯著鄭阿寶，大聲說道寶少爺，我有一法」

    這是這個瀰漫著失敗氣息的屋子中，今天聲調最高的一句話，滿屋子的人都是一愣，所有人的唰的一下集中在了他身。

    「哦？你還有法子？說。」寶少爺帶著一種嘲諷的表情把二郎腿翹得更高了，皮鞋尖端一跳一跳的。

    張其結在幾個同袍戰驚異不定的注視下，咬了咬牙，把緊握住沒有鬆開的拳頭抬到胸口那麼高，就好像隨時要揮出去打人那般，他的話是牙縫裡一個字、一個字的朝外蹦：

    「寶少爺，我們中計了，情況很不利。但是我可以挽回我那紡織廠盈利很好，設備廠房也算先進，給銀行抵押掉，我估計可以獲取貸款40萬到50萬銀元左右，我用這50萬全部購買我的彩票」

    說到這裡，張其結臉的表情如同他肚裡有個在膨脹，擠壓得他整個臉都像棗子那麼紅了，的時候，有風箱般嗤嗤的響聲，宛如肚裡在沸騰燃燒的蒸汽從嘴巴裡洩露出來那樣，他叫道：

    「若我一人就有50多萬的彩票記錄，民主黨要打下我來，四個人全中就需要200萬銀元了這是不可能的我們自由黨起碼死死鞏固了一個名額您看如何？」

    他說完這番話，屋裡鴉雀無聲。

    李廣西這幾個弟兄、鄭阿寶手下見過大世面的隨從，所有人的嘴都張的可以塞一個雞蛋，而且就目瞪口呆的看著張其結沒有閉的意思。

    連鄭阿寶隨著張其結的講述，皮鞋尖不晃了，隨後二郎腿也不自覺的放下來了，最後他的嘴也張開了，看著張其結的眼神就是看一個瘋子的眼神。

    所有人瞪著張其結，都像在看一個瘋子

    這個人竟然要抵押的工廠，一次購買50萬元的彩票

    這和傾家蕩產的搏命一賭有何分別呢？

    鄭阿寶畢竟見得世面太大了，50萬只夠讓他的嘴張開三秒鐘，三秒鐘後，他閉了嘴，二郎腿又翹了起來，手指捏在下巴，看著滿臉通紅出汗如血的張其結，說道銀行抵押資產貸款，需要，能批下來的話早就過了選舉了。」

    雖然是否定，他的話裡已經不復剛剛的嘲諷和鄙視。

    張其結好像思考過這個問題很久了，鄭阿寶一個問題既出，他立刻回答道**官不就是做選舉主持的嗎？他可以加快進程，我想若是國外銀行法蘭西巴黎銀行不好弄的話，咱們大宋海洋銀行機會很大，即便再不行，我可以去海京福通錢莊龍川分號抵押，我和他們經理很熟，50萬不行，30萬應該可以」

    鄭阿寶沒有吭聲，他盯著堅毅的張其結，手掌擋住了的嘴，在手指縫裡倒抽了一口涼氣。

    而王魚家已經回過神來，轉身對張其結大叫老張，你瘋了嗎？我們是選舉，你何必搞得押工廠？那工廠是你的心血啊你何必啊？」

    而李廣西和范林輝對視了一眼，也想勸，但都考慮到張其結這麼幹，雖然瘋狂也有傾家蕩產的可能，但定然立刻鎮壓民主黨對方，誰能頂過50萬？這是對有利啊，結果兩人支支吾吾想，互相看了看，等了等對方，還是誰也沒有吱聲。

    張其結此刻轉頭回答王魚家道魚家，你不必擔心。我考慮過，越是危險，越安全。他們不可能對我這種加注有任何反擊的餘地的。在西洋撲克，這叫做籌碼優勢，用大籌碼擊殺對方的跟注…….」

    「你他們沒有？你又是不那方秉生招數多得嚇人」王魚家跺腳叫道萬一，你完了，你的廠子就成別人的了」

    「他們肯定沒有這是個小縣城不至於的拿百萬的打壓我我肯定在前四之內，所以絕沒有危險」張其結叫道。

    王魚家頭的汗已經出得如同在蒸籠裡了，他指著張其結的鼻子大吼道我們是選舉議員，不是賭命當議員，你突然如瘋狂賭徒一般了？你現在是紡織廠老闆，是神的旨意，你還是應該安心經營好廠子，我不議員有好，值得這樣賭命？」

    鄭阿寶終於插言了，他看著張其結說道這個王魚家說的在理，僅僅是選舉，不要搞成賭命；而且一個議員，你…….」

    張其結好像已經另一個人身，這個人是賭徒，他唰的揮手，竟然打斷了鄭阿寶發言，他朝著鄭阿寶攤開雙臂，叫道我的寶少爺啊，您剛剛說得對我們龍川就是破縣城，鄉下地方好像議員不必像我這樣去賭，但是我想問，既然是這樣一個破地方、小地方選舉不值錢的議員，為你們這麼多神仙、巨鱷都撲了進來了？選舉是，我也不清楚，議員有好處，我一樣不清楚，然而為選舉突然名震全國？老實說，這個地方雖然有火車站，人流旺盛不少，然而尋常見個會講英語的玻璃人都難，為先是宋右鐵電的副總、大宋首富鍾家良，後來乃至您公司總裁紛紛殺了進來？我雖然不，但我感到，這一次的議員其價值不是錢能衡量的，這椅子不要說是鐵的，這椅子是金子的都有可能」

    聽著張其結慷慨陳詞，鄭阿寶雖然沒有吭聲，但身體明顯一震：這小子和一樣，雖然不具體為，但都憑直覺感到了這裡有某些值得付出的，而比他還多很多間接證據：這選舉是皇帝陛下出於某種考慮而在乎的。

    他不吭聲了，而候選人彼此又吵了起來。

    范林輝最直率，覺的張其結這麼干對有好處，就對王魚家說道魚家，你何必管老張呢？老張腦袋是咱們裡面最好用的，他也說了看似危險其實沒有危險，50萬一出誰能爭鋒？最後還是本利都，你何必替老張考慮這麼多呢？」

    李廣西和范林輝一個想法，但只是支支吾吾的說道嗯….嗯….假如老張覺的……覺的可以的……那也許……也許可以…….」

    張其結叉腰看著王魚家，隱隱有挑釁反對的人的意思。

    但王魚家不理這套，他指著三個人說道我不說假話，你們都。我今天告訴你我沒錢再給選舉了，不是我廠子裡沒錢，而是我沒有閒錢應對選舉了因為我我的本職是商人，競選只是響應帝的呼召，我對議員沒有那麼看重，即便是金交椅也不如未來在天國的椅子…….」

    「我自然也是為了神沒有神的旨意許可，我們走到今天這一步的？方秉生早在選舉前一周就摧毀我們了」張其結當仁不讓的反駁道。

    王魚家愣了一下，收起原來要說的聖經說辭，直接就著張其結的反駁問道老張，你這麼傾家蕩產的賭彩票，你確認你不是為了的名利，而是為了神的榮耀嗎？」無錯不跳字。

    張其結瞪大了眼睛，沒有再氣勢洶洶的反駁，因為王魚家所言乃是對人的一種嚴厲的指控：《約翰福音》5：44你們互相受榮耀，卻不求從獨一之神來的榮耀，怎能信我呢？

    因為基督徒講究活著、任何事都為了榮耀神，穿了新衣，覺的是神給的，漂亮是給神榮耀，這是對的；但要是為了看起來好看時髦讓別人仰慕仰視，這就是犯罪了。

    張其結這麼幹，可以解釋為：為了神的榮耀可以不惜金錢生命當選議員；但也可以解釋為：他為了的名利搏命賭博；

    這兩者之間行為表現是完全一樣，而內在的區別，別人是不的，因為這是關於內心動機的，惟獨只有張其結清楚。

    而神恰恰是不許人類彼此審判動機，因為人不能察透另一個人的內心，動機論、誅心論是神對人審判的權力，只歸於神，人不可僭奪。

    面對王魚家這個虔誠基督徒的質詢，張其結一瞬間張口想反駁，而張了張嘴愣是沒有出聲，因為他信頭有神，他做基督徒久了，委實不敢亂欺哄神。

    而他內心到底是個動機，他也不清楚，他只是看到了機會熱血沸騰而已。

    屋裡再次恢復鴉雀無聲，只有張其結張得大大的嘴裡發出啊啊的音節詞。

    這個時候，鄭阿寶從沙發站起來，在眾目注視之下，他轉身繞過沙發，一直走到他用做辦公室的內廳門口，這才轉身看著都盯著他的眾人，他捏了個響指，指著張其結道：

    「你，留大辮子的，進來。就你。」

    說罷推門進去了。

    張其結愣了一會，才確認剛剛鄭阿寶叫，有些疑惑和不自信閉了嘴，嚥了口唾沫，猶豫了一下，小跑著進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