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選舉:皇帝的裝甲臉皮 173 雨天不要發電報 文 / 納爾遜勳爵
173雨天不要發電報
自由黨兌換彩票的速度很快,這是因為他們沒有採用民主黨那種實物換實物的方式,還是記賬,這樣的結果就是效率比民主黨快了n倍。
一個選民走到檯子,確認身份和是自由黨支持者,這一步很好辦,因為縣城裡的人往往都知根知底,即便不是一下就是誰,開口說您廠子裡的那個某某嗎?我們是叔伯叉叉關係,我在那個某某的地方做工的。」這一下就明白了。
然後把懷裡的實體民主黨彩票掏出來,查明數量,扔進腳下的箱子裡,桌子邊的師爺就給你把數量乘以2,記入名冊了。
另外民主黨組織兌換的時候,一條龍服務,乾淨利落,選民腦門都給畫了記號,一目瞭然;而且很多人根本不是選民,或者為了快捷,就把的彩票交給一個選民兌換,這樣每個台的人往往懷裡都有幾十張、百張、甚至幾百張民主黨彩票,一下就兌換成賬本的數碼符號了。
民主黨兌換完了,真有點鬆懈的局勢,連折扣記賬都停止了,只有四個候選人木偶一樣在台成一排,拿出職業微笑,反覆朝下面空蕩蕩的地面抱拳行禮,下面除了一地垃圾,只有幾個記者一個收了紅包的照相機。
因為反正台下也沒人了,選民和采民都嚎叫著跑到對方檯子下去了,最近幾天,這城裡突然激增了五萬張民主黨實體彩票,可能已經和龍川人前期零買的所有彩票數量相當乃至超越了,因此自由黨彩票可能或缺,但民主黨彩票人人手裡都有一把把的。
鐵了心要支持民主黨的人在台下呆著也沒意思,因為人家不再折扣記賬了,彩票也兌換完了,因此也跑去對面檯子下看熱鬧了。
在後台,方秉生和一撥又一撥記者大談了「民主黨要讓利百姓」、「共同發財」諸如此類的屁話後,從懷裡掏出懷表看看已經3點。
「走,開始下一步。」方秉生冷笑一聲,對幾個整理賬本的會計說道。
幾個衣冠楚楚的人拎著沉甸甸的公文包一出後台雨棚,就看見山雞和鴉片館經理站在衙門牆角邊抽煙聊天呢。
「生哥準備下一步行動呢?」兩個人看見方秉生出來了,趕緊點頭哈腰的行禮。
「事情準備的樣了?」方秉生扶了扶眼鏡片問道。
山雞和經理對望了一眼,都是一臉的奸笑,同時兩手猥瑣的搓在一起,笑道您放心,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那就好」方秉生也不廢話,立刻領著幾個會計揚長而去。
他們要去的地方就是彩票店。
彩票店人來人往倒是很熱鬧,比前幾天熱鬧百倍,不過進去的人都一手拿著錢一臉屁股著火的架勢,出來的時候卻一臉屁股著火沒撲滅不得不自然熄滅的頹喪。
原因無他:藉著東風來買民主黨彩票,但是一張也買不到,沒了
除非購買大額記名彩票,這種事對於這些投機者而言有點買不起了。
方秉生一行人來了之後,保鏢們立刻大呼小叫的趕走了店裡的小投機者,方秉生含笑在周圍圍觀群眾的歡呼聲中昂首闊步進去彩票店。
裡面范西爵一臉的晦氣,今天是搶購自由黨彩票大風潮,他著實賺了一大筆,問題是風向突變,這群癟三全部嚎叫著轉而購買民主黨彩票,他只能又無奈又痛心的反覆說著民主黨彩票售罄自由黨要不要?」
鬼要啊現在沒有自由黨1換2的地方了。
「我不是發了電報了嗎?公司連個回音都沒有?不是直達的火車嗎?隨便給幾本,看今天顧客人數,今天幾小時就得一兩千元銷售額呢,唉」
正鬱悶著呢,看著幾個彪形大漢進來一個個的揪出對著他質問為啥沒有民主黨彩票的傢伙,范西爵看見老熟人方秉生威風凜凜的來了。
雖然因為羨慕嫉妒恨,他曾經在《宋商經濟報》騷亂事件中可著嗓子痛罵方秉生,但是現在他已經猜得出就是這哥們,前幾天買光了他店裡所有的民主黨彩票,搞得所有來買民主黨彩票的人都難以置信的說這麼牛?這麼多人買嗎?」無錯不跳字。
此刻看到大金主來,范西爵也瘋不起來了,想陪笑又想起以前對他做得破事笑不出來;想面無表情扮清高,又盼著這位大富豪又是來買大額彩票的,一,哭不得笑不得,嘴歪眼斜,臉肌肉都癱瘓了。
「這傻x這個表情?他真精神病了嗎?」無錯不跳字。方秉生看見櫃檯後瞪著的范西爵嚇了一跳,不過就算是個精神病或者鬼附身,也擋不住要辦正事的宋右鐵電豪傑方秉生。
方秉生滿臉堆笑,走到櫃檯邊,衝著裡面人不人鬼不鬼的范西爵微笑道哎呀,西爵啊,最近生意好嗎?」無錯不跳字。
范西爵愣了一會,對方的笑容感染了他,一瞬間他一腳踢飛了心裡要扮清高的那傻x;太監、宦官、暗娼之魂熊熊燃燒著附了體。
「好好好方日理萬機,有空來我這小店啊?您這一來,整個店都蓬蓽生輝,我感覺亮堂了呢?」范西爵臉笑成了一朵花。
「別方的,咱們是同年嘛,好叫我老方或者秉生好了,西爵兄。」方秉生笑著說道,最後三個字刻意拖了長音,讓人聽著還挺真誠的。
范西爵聞言一愣,暗想:這傢伙吃藥了嗎?現在和我套起近乎來了?
「不方…….咳咳,我就失禮了,不方兄來這裡何事?買彩票?」范西爵試探著說道。
「這不給你送錢來了嗎?」無錯不跳字。方秉生哈哈一笑,一揮手,身後幾個會計把公文包挨個放在櫃檯,從裡面抽出一冊又一冊的賬本。
聽到送錢二字,范西爵眼睛瞬間爆炸般一亮,但是看到幾個人從公文包掏出的不是現金或者支票而是賬本,他有些愣了,不方秉生葫蘆裡賣的藥。
「您這是意思?」范西爵指著賬本問道。
方秉生拍著厚厚的賬本,笑道這幾天不是搞折扣促銷嗎?因為事情急,沒來得及和您這彩票公司的大員商議。賣了不少,但是我想了想,這不對啊,不能越過您這彩票公司搞這套啊,所以我趕緊亡羊補牢,拿著賣出的賬本來了。您對對賬本,我們民主黨賣出多少記賬彩票,我今天就買多少彩票。」
范西爵聞言大喜,差點一頭撞到天花板去:因為方秉生推出的促銷方式,已經拋離了彩票本體,有點類似於黑賭場拿賽馬輸贏當標的的私賭,既然是私賭,那麼他們會不會真的事後購買相同數量的彩票補齊,又或者做假賬騙,就擔心這個呢現在這是民主黨要給真金白銀啊,這些天睡不著覺不就是怕他們坑和公司嗎?
老闆又出神了,他小夥計拿過一本賬冊,翻了翻,驚呼道這麼多?得對到哪天去啊?」
方秉生笑了笑說道每本賬一開始做就是兩套,一套我們留著,一套給你們審核,完全一模一樣,別介以為我們騙人。面都有人名和良民證選民證號碼以及購買數量,隨便你們去找人核查。所以放心,你們慢慢對。多少錢,我們立刻照付。」
「哎呀,你們太客氣了誰不民主黨為民做主,都是我帝國精英啊哪能騙我們啊,看看方兄說到哪裡去了」范西爵都想哭了,踮起腳尖,把身體壓在桌子沿和櫃檯邊,死命的伸出手來,和方秉生猛力的握手致謝。
方秉生笑著任由他用帶著墨水、粗糙的手搖晃的手掌,等范西爵微微冷靜下來後,他指著櫃檯裡面的小門說道西爵兄,有些事還想和你深談下,咱們去裡面私聊如何?」
「好好好稍等你真是我的大救星啊。」范西爵咕嚕著抽了手,跑進裡面叮叮噹噹的整理亂得像鵝毛一樣的辦公室兼寢室。
兩人坐下後,方秉生客氣了幾句,接過范西爵遞來的熱茶,順手放在旁邊凳子,就開口說了起來,因為他現在是范西爵的大豪客、體諒人的好人,范西爵瞪著兩隻眼生怕聽漏了一個字。
「西爵,我們民主黨是正兒八經的競選黨,我們很規範,所以不會耍詐。再說你們不也是官督商辦的壟斷公司嗎?其實和咱們民主黨是一家人呢」
「咱們又都是同年,不你們公司給你抽成是多少?不過龍川選舉完,你也發了?無不少字還幹嗎?要是去京城發展,不如來找我咱們是好」
方秉生套了一會近乎,開始攻擊對手。
他指著三一廣場的方向說道西爵,你看,他們自由黨就跟著我走,我干他們也干但是他們比得我們嗎?不行
你看我來龍川多久了?選舉前一兩周我就駐紮在龍川做事準備選舉,我們黨多正規
他們呢?寶少爺來了不到一周,選舉都過半了啊
而且聽說他啥也不幹,就由著張其結幾個干,這能行呢?這說明京城自由黨根本就類似於皮包公司啊不搞,也不想認真的搞」
接著他說到了主題。
「西爵,我實話給你講,我是信不過自由黨那幾個本地商人的,我記賬發折扣彩票,我是本著規範的心來的,我們也財大氣粗,這點小錢我們不會騙你,免得墜了咱們民主黨的名聲。
但是,張其結他們未必這麼想,他們都是一群烏合之眾,你看看范林輝就是賭徒、李廣西天天油頭粉面的、張其結是個官迷,瘋了、王魚家悶著頭不他在想
這種人得意的時候可以,但是他們要是局勢不利呢?
西爵,你無商不奸這句話嗎?不不不,我他們都是基督徒,名聲也不,但是要是說商人基督徒也是基督徒裡比較不可信的,你信嗎?
我告訴你實話,我們已經領先對手很多了,你若不信看看賬目,全城七成的選民都在我們那裡登記了,這一來我們伯樂獎穩贏了
他們要是輸了,會不會按他們真實的記賬彩票來給你錢購買呢?我看不一定
記賬彩票根本不需要掏錢的啊,我甚至可以賣10萬張,然後我斂錢跑路了,你辦?」
范西爵沒料想對方竟然和想到一塊去了:都玩記賬彩票,萬一有人騙辦?
只是因為民主黨和自由黨都是天下知名,料想不至於做這種下三濫的事,而且每個候選人都德高望重的大人物,得罪了怕被報復,范西爵這才忍住幾次三番想說這件事的心。
「是啊,我也考慮你們都玩記賬彩票的話,我這裡根本就沒有人來買彩票啊。要是你們在賬目騙我,我辦?但是我也不敢說啊,你們都是豪強啊。」范西爵無奈的說了真心話。
方秉生呵呵一笑,嚴肅了面容,說道民主黨不會騙人。只是自由黨成立和運作有點倉促,我也沒說。我只是晚琢磨,我這麼記賬賣彩票也不和你商量,我這違法了啊。」
「違法?」范西爵瞪大了眼睛,真心想不到方秉生這種玻璃人說違法。
但是方秉生很嚴肅,他說道帝國法典規定:只認可以合法的博彩業公司的合規博彩產品,其他的認為私賭,帝國嚴厲禁止。你們彩票公司和賽馬公司是一樣的,不能不購買你們彩票、而以虛擬紙面形式銷售彩票。」
范西爵合不攏嘴了,暗想這不是你搞出來的嗎?你今天跑來說這個意思?」
方秉生歎了口氣說道當然,我也有責任:誰叫選舉剛剛興起呢?誰叫選舉彩票第一次發行呢?大家都沒有經驗,我偶爾走點歪路,我可以彌補,這不趙金**官也沒說嗎?」無錯不跳字。
接著他表情一冷說道但是此風不可長我已經迷途知返,外加亡羊補牢。其他人也不應該再使用紙面記賬彩票用於選舉了」
「哦?你的意思是?」范西爵終於回過味來了。
方秉生笑道不如你我一起去面見趙金**官,提出選舉仲裁?禁止再使用紙面記賬彩票這一方式?你放心,自由黨雖然有點烏合之眾,不缺這點錢的。若是他們連這點錢都缺,那他們根本沒有資格參與選舉」
范西爵終於明白了:方秉生想用當石頭去對付和他競爭的自由黨。而且是他吃干喝淨後才抹抹嘴轉頭一腳踹翻還在吃的自由黨了。
不過不談方秉生的動機是啥,記賬彩票這個玩意確實傷害了范西爵的利益,這等於有人繞開彩票公司在外面開賭場了啊,又好比黑賭場不去賽馬場買馬票,卻用小黑板記錄賽馬結果展開賭博。
但是范西爵還有憂慮,他想了好一會,有些猶豫的說道我您說得在理,但是自由黨也是有頭有臉的,四個候選人都德高望重的人物,料想……要是我不讓他們賣記賬彩票,我……我……」
看得出對方在擔心人情,方秉生立刻說道西爵兄,你這裡賣了多少張彩票了?看報紙,已經刷新不知多少帝國彩票記錄了單日銷量、單種彩票銷量,聽說這《新閨姓票》一周銷量就壓過了去年帝國全年彩票銷售總和,您這裡也是大熱點啊,料想你們公司也有不少人眼紅?無不少字要是你做不好,讓公司對你的能力產生疑慮,擔心你胳膊肘往外拐的話,呵呵,現在還有三周選舉呢,你們公司多少人盯著你這破破的店面位置呢?反正這裡也通了火車,頂替你的人一夜就可以從京城到這裡……」
「我懂了讓我想想」范西爵覺的方秉生這個提議對有利可圖,而且等於和民主黨合作對付自由黨,這也避免了一個外地人直接對抗根深葉茂的本地商人領袖的危險。
他斬釘截鐵的說道好我跟你去記賬彩票不對,要用彩票助選可以,但是必須買我們彩票公司的產品。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方秉生一臉早知如此的表情笑了笑,瞬間又變成了虛假的同仇敵愾的表情,兩人約定好了等方秉生來叫,方秉生就告辭了。
既然搞定了關鍵的彩票公司龍川代理范西爵,在彩票店裡的時候,方秉生立刻讓手下叫來七八個大報記者,從手下那裡拿出一摞早已寫好的新聞稿,就是關於不能使用彩票開私賭這件事的,當然面還不忘表揚嚴格守法的行為、以及提到龍川民主黨彩票售罄人民支持民主黨這些貼金的玩意,朝著叫進來的幾個大報記者連同紅包一起遞了出去。
看得范西爵是目瞪口呆,真是覺得層人太尼瑪虛偽了。
在送方秉生出門的時候,范西爵轉頭問道方兄,你不是做電報的嗎?我往京城拍了封電報好幾天都沒回音呢?不會沒收到?無不少字」
方秉生一愣,想了想答道哎呀,西爵兄,前幾天不是下雨嗎?你要這個電線都是雨水,發出去的字經過的時候被透了就沉,有時候它就被墜出電線掉地去了,所以下雨的時候,電報慢,也說不定就收不到了。」
「啥?真的嗎?下雨字?」范西爵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那是真的而且最近線路很熱,不是很多人都發電報嗎?就好像馬車和行人搶路一樣,人家兩匹馬外加大馬車橫衝直撞的,你小行人還不被擠飛了?字多的電報把字少的電報給擠出電線了」方秉生一臉肅然的說道,接著問道西爵兄,您那封電報是不是字數比較少啊?」
「是啊我就寫了:『民主彩票罄速發貨』個字啊」范西爵叫道。
「這就對了嘛,以後多寫點字,別介字太少被擠出去。」方秉生攤手叫道。
結果范西爵一直到死,都不在雨天發電報,即便發也寫得比較囉嗦,任他的子孫解釋也改不了老爺子這個根深蒂固認識。原因無他,這些是宋右鐵電的副總當年親口告訴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