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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選舉:皇帝的裝甲臉皮 172 逼你玩 文 / 納爾遜勳爵

    172逼你玩

    【選舉第四周週六】10點。

    三一廣場張其結幾個人眼瞅著對面檯子巨大春聯般的條幅,都是又驚又怕又無奈。

    龍川縣城太小,選舉又是全城所有人都關注的頭號大事,競爭者民主黨玩都是不可能保密的,自由黨他們早就聽說這兩天民主黨進行一項不公開的大計劃:以一換二的置換選民手裡的自由黨彩票。

    他們甚至親自去鴉片館後門看過,那個地方的景象說民主黨保密簡直是丟「保密」二字的人,後門半條街塞滿了人,彷彿那街成了個漏斗,人群如打著轉的水一樣朝漏斗眼裡擠,喧囂震天。

    旁邊的店舖不管是做生意的,不管是用昂貴華麗的條幅、還是用木板加毛筆字、乃至於就用粉筆寫在店門木板,大大寫著「選民代換彩票,收費低廉,請店內詳詢」。

    方秉生他們玩這一手可能有深意,但張其結、李廣西幾個人都沒敢往深裡想:就認為對方是要酬謝民主黨老支持者,置換因為換馬而砸在他們手裡的自由黨彩票而已。

    這樣想不是因為幾個人不方秉生的厲害,而是他們實在沒錢和對方拼著燒。

    儘管他們也有了寶少爺的自由黨作為後台和支柱,但是寶少爺的管理黨的思路明顯和民主黨黨魁鍾家良不同。

    論起民主黨四個本地候選人來,若都沒有後台,張其結四人當是可以把鍾二仔四人打劈掉:他們錢多、能力強、美譽度高、在城裡都德高望重,但是架不住民主黨不僅瘋狂的支援本地四個候選人又是錢又是謀士又是大將的,張其結四人等於在和整個民主黨鬥,這就難以招架了。

    毫無疑問,鍾家良的思路是強將帶著弱兵,後方大帥還全力支援輜重彈藥。四個菜鳥在方秉生這種能人的指揮下,加鐘家良的錢,那真是奇招百出、攻擊不斷,令敵人苦不堪言。

    這個思路也是符合他們壟斷的官督商辦企業特點的,只要進去洋藥行會那就是金飯碗,可想而知這種地方的中下層員工沒有做事的本事、只有拉關係的情商,但是因為行會有錢,招募高人才子那也是和玩一樣,因此行會層很多是精英,可以講文武雙全。

    宋右鐵電也差不多,現在簡直和幫會也差不多,一群小流氓你當然不懼,但架不住對方中層和層大把的方秉生和各種洋人坐鎮,哪個混得好的幫會不是靠老大厲害的?

    一句話,民主黨這夥人有點傳統戰爭中的影子:一個良將能抵百萬雄師。

    為啥這麼厲害?因為其實不是百萬雄師,傳統時候打仗當兵的都是農夫、流民這些最下層百姓,簡直是烏合之眾,因此只能做個數量的累加,雙方戰鬥力衡量中真正起作用的則是統馭他們的謀士和猛將。

    而鄭阿寶對於自由黨的管理模式和官督商辦那夥人截然不同:做銷售和公關出身的他明顯是屬於甩手掌櫃的類型——政策我給、適當的後援我也給,那麼目標給你定了,你單打獨鬥給老子拿下城池去贏了有賞,輸了就給老子滾蛋,換有能力的人來

    一句話,寶少爺是鼓勵個人英雄主義的。

    這恰恰就是自由黨這伙本土商人都經歷過也熟悉的模式,這本來就是他們的發家致富的根源。

    現在看起來兩黨的競爭態勢是:

    民主黨:方秉生一頭獅子領著四頭綿羊;

    自由黨:寶少爺甩手掌櫃管著四個小狼;

    問題是四個小狼著實鬥不過對方那種軍隊式的銀彈轟炸,武功再高也架不住大炮亂轟啊。

    不過寶少爺執意不動手、不幫忙,張其結四個人也沒轍,只能硬著頭皮和有現金支援的選舉專家方秉生斗了。

    幸好方秉生發明的策略對張其結等人也非常有利。

    方秉生在選舉中發明了槓桿融資——他的記賬彩票很厲害,說起來這一招根本不需要出錢,反正彩票是記在賬面的,暫時不必去彩票店購買,還能斂起大量購買者的銀錢。

    這其實是對購買彩票者的借債。

    要是他不是正兒八經的競選策劃者,這一招都可以用來融資建廠或者詐騙了。

    就靠著學了人家的招數,張其結四個人勉勉強強跟著對方沒被甩開,他們對外面說籌集了三萬銀子,其實也沒有那麼多,只是看著記賬打折彩票還有一個月左右兌現,這段期間夠他們無本融資外加打折了。

    然而此刻方秉生在暗中進行的以一換二,卻一改前期的虛擬融資,用實體民主黨彩票愣生生的硬換實體自由黨彩票,而且成本很高,每一張彩票的兌換,民主黨都會虧掉半塊銀元,這可是真金白銀。

    遇到這種大軍團進攻般的銀彈,張其結幾個人都萎了,明知方秉生會有潛在的意圖,但這有用呢?這種反擊需要錢的。

    給寶少爺一匯報,寶少爺倒是勃然大怒,破口大罵擦老鴉片鬼瘋了嗎?動不動就用這麼多銀子打,尼瑪這種小地方你至於這麼大動干戈嗎?搞這麼大,以後在京城那種遠東明珠超大城市還選?搞得兩邊都收不了場的話,看你在陛下那裡臉往哪裡擱?敗類蠢材廢物」

    不過這個傢伙雖然勃然大怒,並表示對民主黨的極度不屑,卻還是不出手,反而要求張其結幾個人想法子和對方鬥。

    李廣西、張其結、范林輝、王魚家愁眉苦臉的商量了半天,主要問題還是錢。

    情報是很容易得來的,民主黨的說客滿城亂轉,到處傳揚私下以一換二這件事,《龍川商報》都登了,他們將賽馬的大額彩票換成了小額彩票,可能又買光了彩票店20000多張彩票,用做炮彈。

    對著干很容易,但是買光彩票店裡自由黨的彩票?從那裡搞錢,輸了會辦?

    別說再攢錢去購買彩票了,光把的大額記名彩票兌換成等額小張彩票條發給采民,范林輝都不同意——這本來就是要賭的,把的彩票拋光了,的本金和盈利可能都沒有。

    雖然寶少爺說了你們只管去撐起來,我虧待不了你們。」

    但是這種老闆做派,范林輝也熟悉的很,誰未來會樣,還不是鐵心要做官當議員的,萬一彩票沒了,就算能當選議員有意義呢?

    因而自由黨內部也沒談攏,大家就裝不民主黨做的事,就期望著他們真是為了酬謝老選民進行的一種內部酬賓而已。

    但是週六10點,民主黨突然把這個偷著掖著的事變成的公開的以一換二,而且再無任何限制,只要選民手裡有自由黨彩票,有多少換多少。

    看著腳下沸騰的廣場,檯子的張其結四個人和他們檯子前等著購買記賬彩票的擁躉,一起扭頭的看著對面檯子前山崩海嘯般的歡騰陣勢,一這邊都無人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自由黨支持者裡面突然不止一處有人振臂大呼起來:

    「弟兄們別站著啊有彩票的趕緊去對面換」

    「去換民主黨彩票啊等自由黨也如法炮製的時候,你們彩票一張變四張的」

    「快點啊那邊只有兩萬張,趕緊衝啊」

    自由黨支持者人群騷動起來,有幾個人看了張其結一眼,略帶猶豫又興奮的轉頭跑向對面的檯子。

    接著很快成了洪流,自由黨檯子前的人也往對面衝。

    而民主黨早有準備,就在兩個檯子之間,已經等了一排的人,他們張開手攔住跑的自由黨支持者洪流。

    就這微微一頓的功夫,李猛、鍾二仔帶著一排鴉片館的夥計、保鏢沖了廣場,身後跟著排著一排直線的人力車,從「神就是光」石碑對著教堂正門,軍隊一般摧枯拉朽般直直的殺了,將十多輛人力車首尾相連橫在兩黨高台分界線,將三一廣場的人群一分為二。

    揮舞著手裡自由黨彩票的人群驚了一下,很多人大喝起來你們民主黨不讓我們兌換彩票嗎?」無錯不跳字。

    「哪裡的事啊我們歡迎你們啊」李猛踩一輛人力車座椅,居高臨下的對著自由黨支持者發表了演講,手裡的銅皮喇叭將他本來就高的聲音放得更響。

    他慇勤的揮手大叫自由黨的們,來來來,誰是選民?誰有彩票?優先登記啊我是民主黨的,專門給你們換今天1變2,2變4啊這等好事還不快來」

    「你們意思?」范林輝覺的有詐,在檯子指著下面的李猛高聲大吼。

    李猛抬頭看著范林輝等人,把嘴的銅皮喇叭豎了起來,好像大炮一樣對著幾個人,大笑道選舉就是讓百姓得利嘛你們自由黨支持者也是百姓嘛,也是老鄉嘛利益均沾啊」

    聽他們這麼一說,自由黨支持者高聲叫好,揮舞著手裡的彩票要求兌換,民主黨準備充分,有人檢驗選民證,合格的就乾淨利索的拿毛筆蘸著紅漆在額頭畫一道槓,代表你是選民,然後你就拿著自由黨彩票去人力車座位放著的大箱子裡兌換雙倍的民主黨彩票好了。

    李猛還在演講你們不要怕都張其結他們自由黨是為國為民的好漢,我們給你們好處,他們也會給咱們講究費厄潑賴,不搞歪門邪道,你們以後把我們的民主黨彩票兌換成自由黨彩票即可,那就1變4了,不也是支持你們的候選人嗎?」無錯不跳字。

    檯子的張其結等人目瞪口呆——這民主黨還替考慮起來了?

    檯子下的有人握著手裡的彩票對著面幾個商人大叫張長老、李長老,你們到底來不來一換二啊?人家民主黨都這麼做了,你也要做?無不少字我可不想反覆換馬,我是個押到底的人。」

    更有人大叫老張,昨天我就在鴉片館後門兌換了,就等著你們再給我換回你們的彩票呢你們快點啊,人家這是在打五折了」

    張其結不理頭的冷汗流下,瞪大眼睛遙遙看向對面的高台,宛如兩軍對壘的大將想看清敵將的表情和舉動:只見對方主將方秉生大搖大擺的坐在椅子,背靠雨棚,敲著二郎腿,悠哉的喝茶,不他意思。

    「老張,他們是在逼我們也兌換彩票?無不少字這意思?」李廣西的分頭已經被額頭的汗粘成了一綹一綹的,一副驚駭的表情。

    「老張,你說對面是意思?」王魚家也叫了起來。

    「我也不啊。」張其結攤手大叫,可是眼珠好像釘在了遠處那喝茶的方秉生身,根本沒看身邊又驚又急的三個弟兄。

    范林輝扯著張其結的袖子叫道老張,那我們也一換二你不能由著他換我們彩票啊下面都是選民我們要是不換,這夥人全跑對面陣營裡去了必須得換」

    李廣西叫道必須得換而且昨天我們就商量過,他這一手僅僅是優惠選民,你看:

    他放出50000張民主黨彩票,收掉我們25000彩票;

    可是他收掉我們選票根本對民意獎沒有影響,因為民意獎是按銷售排名的,這25000張彩票已經銷售掉了

    不影響我們排名

    僅僅就是他要市面多了50000張他們的彩票而已

    「假如我們如法炮製,放出50000自由黨彩票,收掉25000張他的彩票,市面依然是勢均力敵」

    范林輝也補充道我們乾脆干了我們也不放實體票,一概記賬這樣等於支持我們的彩票被我們記在了賬,他們想換也沒法而且記賬彩票,等於我們暫時不必出錢,就是白拿50000張自由黨彩票,到時候再說總不能現在坐以待斃啊要是由著他這麼幹,我們的選民就少了,會輸的,一旦輸了,所有錢都成人家的了,我們前期所有的錢都打水漂了」

    張其結終於收回了目光,他歎了口氣,接著揪出插在胸口的白手帕擦著頭密密麻麻的汗珠,離得近的人可以看出他的大辮子頭髮梢都翹了起來,變成了毛刺,他叫道我你們說的對,他這一招就是優惠了采民而已,但是我想不通為啥他故意要逼著我們和他一樣的放彩票」

    「逼著我們燒錢唄他家有錢的意思」其他人竟然異口同聲的叫了起來。

    張其結猶豫了好久,一跺腳說道先,和寶少爺商量」

    「還和他商量個屁啊他肯定說要我們看著辦」范林輝急得兩眼噴火。

    張其結斬釘截鐵的吼道不行必須謀定後動我直覺告訴我,對方定然有大詭計直覺不妙,不要下注」

    其他三個人沒見過張其結這麼惱怒過,都嚇了一跳,愣了一會,在山崩海嘯般的背景音中,范林輝小聲道你直覺?你不是從來不賭博嗎?」無錯不跳字。

    「啊?」張其結愣了一下,有些倉皇的指著對面說道這不就是在賭博嗎?」無錯不跳字。

    自由黨一夥人灰溜溜的跑了,去找寶少爺了,張其結主要是想問問他有沒有見過這種招數,到底是個意思。

    但是真如范林輝所料,寶少爺讓他們看著辦,而且還冷著臉威脅道雖然看著辦,但我只要求一點:你們不能輸要是砸了我的牌子,以後商場你們最好不要混了」

    你只有牌子啊?

    起碼給點錢或者建議啊

    四個人灰頭土臉的出來,又商議了好久,就是沒好辦法。

    又沒有金錢或者建議,對方又蹬鼻子臉用銅皮喇叭指著他們鼻子叫板,的選民也都去換彩票了,很明顯不跟著玩,選民會少一大片,這會死人的而張其結認定對方有詐,但是就是看不出他詐在哪裡?若跟著一換二,唯一得利的就是選民,市面的彩票勢力對比沒有任何變化。

    方秉生這樣幹到底是意思呢?就是白扔50000元,顯示豪氣?可是這個人以前沒有這麼簡單直白的戰術啊,他也是個省錢的傢伙啊。

    到了1點,自由黨無可奈何的也掛起了牌子,再次承認還得被敵手牽著走,也進行以一換二的大酬賓:1張民主黨彩票兌換2張自由黨彩票;兌換50000張;為了保證的選民,也是按照記賬彩票有名的人先行兌換。

    而此時,民主黨20000張彩票已經發放一空——很快,因為對方準備充分,而且這等於打五折送彩票,龍川百姓也不會放過這種促銷。

    而且三一廣場的人根本沒有少,大家都盤算著自由黨必然也必須的同樣兌換酬賓,尤其是自由黨的支持者,臉都興奮的紅了,因為他們是一張自由黨彩票變2張民主黨彩票又會變4張自由黨彩票,真的1變4啊因此當自由黨也開始酬賓後,廣場如傾倒了一般,人群如水流朝低處奔流,浪頭就朝著自由黨檯子撞了。

    看著對方終於不得不也進行如此操作,高台的方秉生冷笑起來白癡咬鉤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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