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選舉:皇帝的裝甲臉皮 167 民主黨的在酬謝 文 / 納爾遜勳爵
167民主黨的在酬謝
【選舉第四周週二】上午9點
雨還在下,但民主黨終於開始行動了。
因為下雨,三一石板廣場上濕漉漉的,然而這影響不了火熱的「選情」。
民主黨他們在三一廣場自己那邊的檯子上又搭建了一個巨大的雨棚,完完全全遮蔽了自己的露天演講台,從教堂鐘樓上居高臨下的看下去,彷彿廣場一側趴著了一個巨大的烏龜,虎視眈眈的盯著對面不遠自由黨的檯子。
記者們最先殺到檯子下,看民主黨的最新花樣,隨後消息一傳十、十傳百,本地人也扔了各自手裡的活計,紛紛趕來,僅僅半小時後,高高的雨棚下面就聚攏了半圓形的人群,雨傘連成一片,在蠕動,如同是這隻大龜嘴裡吐出了一片夢。
雨打在這片夢上發出比波比波的聲音,然而這散漫、閒適的聲音被烏龜殼裡震顫的高亢激越的腔調如長槍般,把它們絞了個粉碎。
方秉生和四個候選人並肩站在檯子上,手裡都拿著銅皮喇叭朝台下人群聲嘶力竭的喊叫。
他們喊得是:「為感謝龍川父老鄉親對民主黨的一貫熱愛和支持,民主黨龍川助選公司推出『老選民』優惠大酬賓活動」
說著還叫著僕人們把他們身後的箱子抬到台前來,然後方秉生當著眾人的面打開箱子蓋,圍觀眾人發出一陣陣的驚呼聲,後面的人都紛紛踮起腳尖,而搶佔前面好位置的人此刻都扛著傘朝後退,想看清楚檯子上的物件:
那是一箱子的大宋銀元。
方秉生特意撈水一樣,彎腰用手撈起銀元,凌空又一把把撒回大箱子中間,還把箱子四周的銀元朝著中間撥拉,弄成一座小小的銀山樣式。
讓手裡的銀元發出悅耳的響聲,方秉生看著台下一個個瞪大了的眼珠子,大聲叫道:
「我們民主黨決定對老選民優惠大酬賓條件如下:
1以前在我們馬戲團受雇助選的選民還有三成沒有朝我們要回選民證和良民證以及押金,這些人都是我們的鐵桿好同志,我們感激莫名,因此我們樂意朝這些好兄弟好鄉親支付酬勞:從今日起,凡他們購買我們四個候選人的彩票,我們一概一張選票支付五角,也就是說是五折優惠
2現在具有選民身份,手裡有票的丈夫、兄弟,可以來我們這裡登記購買彩票,我們一概只收8折,也就是一張彩票,我們8角賣給您超過一百張,我們給您7折」
看著台上的那一大箱子銀光閃閃的銀元,又聽到方秉生聲嘶力竭的解釋他們的優惠大酬賓活動,台下的雨傘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波動:有人驚歎、有人驚喜、還有人回頭去望雨簾下空無一人的自由黨檯子。
「方丈夫,這是我購買你們的彩票一共十張8折的話,你要退給我2元嗎?」。一個人擠到檯子下,使勁一跳,一腳撐著台下柱子上裂口,一手攀著檯子邊,一手舉著一把彩票,還居然把滴水的雨傘樹袋熊一般用肚子頂著。
方秉生大笑起來,說道:「哎哎哎,這位老兄領會錯我們優惠大酬賓的意思了。」
他轉身招招手,鍾二仔立刻跑過來給他一個簿子,方秉生衝著人群揚著簿子說道:「咱們大宋是以神立國,所以凡事都講個合同。我們的意思是,你們若新買彩票,給我們錢,我們就登記在簿子上,分錢的時候少不了你們的」
「我這彩票剛剛在彩票店買的啊」攀著檯子的那人不甘心的揮舞著手裡的彩票,叫道:「看看,都是簇新的」
方秉生無奈的攤開手笑了起來:「老兄,您還沒明白我的意思。假如你給我8元,我就能給你在簿子上登記10張彩票,若您勝了,按您的獎金還給您,我們也算是彩票代賣的啊。」
「那有什麼意思?不是酬謝老支持者嗎?」。台下有人大叫,他抬起雨傘,讓台上的人可以看到自己的拳頭,叫道:「我本來就買了你們的彩票,你們現在才打折算什麼意思呢?我先前買的你們32張彩票就算白買了嗎?我們既然都是押你們要勝的,就是你們的老支持者少字那樣何不把我們以前買的彩票也給打折優惠了呢?」
一番話讓台下的人紛紛附和。
方秉生在台上慨然自若的笑道:「知道各位都是咱們的鐵桿擁躉,都是咱們民主黨的好朋友、好百姓;然而各位既然買了我們的彩票,那就肯定是認為咱們黨能贏的,對少字」
「對啊就押你們能贏。」台下聽他詢問,立刻都叫了起來。
方秉生笑道:「是啊,那何必擔心呢?我們確實只給新彩票打折,我們也想給以前購買的彩票打折,但是不確認誰是鐵了心支持我們的啊我知道很多人也支持自由黨,但是他們鼠目寸光,天天換馬,手裡押了不少咱們的民主黨彩票,要是我們不從新彩票開始,那麼就是要給錢給這伙叛徒啊,這是資敵啊他們把民主黨彩票賣給了我,手裡有了錢,還不轉頭都換成自由黨彩票嗎?」。
台下的人面面相覷,有不少人都點起頭來。
方秉生握拳大叫:「咱們就是要贏獎金,哪裡能給敵人子彈呢?所以大家大家,不好意思,本次優惠從新購我們的彩票開始」
「那給你們這裡交錢,你給我們彩票嗎?和去彩票店買有何分別?」攀在檯子上的那人大聲問道。
方秉生朝後再次招手,鍾二仔衝過來把一物交在方秉生手裡,方秉生揚起手裡那本厚書一樣的東西,台下的人都看清了:原來是一本厚厚的整本彩票條,一千條一本的那種。
他說道:「我們都是守信的,這裡又有**官坐鎮,我不會騙你們。只是為了確認是新買彩票支持我黨的,所以必須在這裡買,付錢、登記,選舉結束後給你支付彩金。你們在我這裡付的錢,湊足800我就去買一本真的彩票簿子,一千元零頭也會購買足額彩票。但是為了計量方便,我不會給你們真的彩票條,只是在簿子上登記給你開個憑據,這也等於我們替大家保管彩票,所以大家盡可安心購買打折彩票。」
說到這裡,倚在旁邊雨棚柱子上的莊飛將朝檯子下最靠前的兩人使了個眼色,這都是請來的托兒。
立刻有個人轉身對身後密密麻麻的雨傘喊道:「我就信民主黨厲害咱一直支持民主黨,雖然都買了五十元彩票了,有這等好事,我當然不會錯過。」
說罷轉回身仰頭對著檯子上的方秉生叫道:「方丈夫,我要買10元八折彩票」
方秉生立刻點頭哈腰的陪笑問道:「好這位好兄弟可有選民證明?」
「有我帶著呢」那人換了一手拿雨傘,另一隻手從懷裡掏出一張證明特地轉身對著圍觀的人高高揚了揚。
「快,放梯子」方秉生喜得合不攏嘴,立刻有梯子從檯子上順了下來,那人踩著梯子搖搖晃晃的上了檯子。
在眾目睽睽之下,民主黨的人先驗明了他的良民證和選民證,收了他十元錢,然後在簿子上記錄了他購買12張彩票,給他一張蓋章的憑證和找回的4角銅幣。
這就ok了。
那托站在檯子邊緣居高臨下的朝著眾人揮舞手裡的小條,高聲笑道:「哇哈哈,哥今天9元6角買了12張彩票,可省大錢了啊」
旁邊的方秉生帶著李猛等候選人、書寫員、僕人站成一排,一起啪啪的鼓掌,叫道:「是啊,咱民主黨可不會虧待百姓了,咱們就是要為民做主和清正廉潔的啊。」
台下有不少人就撐不住了,有個毛頭小伙子高聲叫道:「方丈夫啊,咱不是選民,能八折買嗎?」。
方秉生笑道:「那就對不住了。咱們大宋國已經為德兒子降生都全民禱告了啊,這可是皇族生子的待遇啊這德兒子要是姓宋,那肯定也是個親王、王子啥的對少字德兒子不就是靠選民撐著嗎?所以選民也是咱們大宋的上等人、文化人、虔誠人、體面人,是議員的父母是德兒子的好幫襯所以啊,咱民主黨暫時只優惠選民,看小伙你這麼靚仔、眉清目秀、身強體壯的,一看就是福相,好好工作,你肯定能做選民的哈哈」
小伙子雖然沒能弄上折扣,但被方秉生這種玻璃人死命的拍馬屁,倒也沒什麼脾氣,自己摸著後腦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其後和同伴說這說那,腮幫子上的肉就沒鬆下來過,心裡就在盤算如何和別人說今天方秉生說自己有福相了,人家那可是有錢人啊。
方秉生幾句話搞定年輕人,也沒閒著,兩手叉開對著台下的雨傘叫道:「大家都想明白:這些日子,咱們民主黨是領先的,無論是彩票還是選票咱們彩票繼續增多,而選民手裡便宜的多拿些彩票犒勞他們,等投票的時候,咱們穩贏的話,其他人——全國其他地區的人也會跟著買我們的彩票賭民意獎。所以選民是咱們民主黨的寶貝啊,人家多拿點對咱們都有好處,對不對?——以前是民意獎引著伯樂獎,彩票引著選票,現在我們民主黨總部又給了這麼多錢,是易成丈夫親自送來的存折,在巴黎銀行提的現款,我們現在有的是錢,就怕自由黨不來這叫做伯樂獎倒逼民意獎,選票要壓著彩票走了記者兄弟們給寫上啊」
人群裡也起了分化:非選民的人就有點悻悻的羨慕嫉妒恨;選民身份的傢伙則都洋洋得意,咱可是和德兒子這「親王」、議員這「西學怪官」有了些道不清扯不明的關係了。
方秉生要趁熱打鐵,送走了托兒,就扯著嗓子問誰繼續來買。
不少人倒是躍躍欲試,但是有人為了自己說話清楚,連雨傘都收了,就在雨裡跳著大叫:「民主黨各位:你們優惠是不賴但是假若一會人家自由黨他們來了,給他們的支持者更優惠的方案,你們怎麼辦?」
一聽這個問題,人群齊齊發出一聲「對啊」,連雨聲都驅散了,所有人都掀起了雨傘、抬頭去看方秉生他們。
從方秉生的視線看出去,就如同面前成百上千的貝殼打開了殼,露出了裡面密密麻麻的貪婪目光,如鬼蜮一般。
不過他早有準備,方秉生抬頭透過雨簾看著前面空無一人的自由黨檯子,他冷笑道:「大家放心,他們給什麼優惠,我給的更多,絕不會讓大家吃虧大家也不要怕最先在我們這裡買彩票的吃虧,只要你在我們簿子上登記了,我們有新折扣,比如八折變7折,這優惠會原封不動的累加到您身上,該退您多少錢立刻就退」
說完,他猛地一腳踢在了身邊的銀箱上,霸氣十足的吼叫道:「這銀山就是為自由黨準備的,就怕他們沒膽和我們拼」
台下人群愣了片刻,猛然爆發出一片海潮般的叫好聲。
立刻就有一撥人跑去李廣西家,倒不全是支持自由黨的報信者,也有買了民主黨太多錢彩票進退不能的傢伙,他們去李廣西家報信就是想讓自由黨對著打折扣嘛。
在台上叫囂了一小時,李猛他們讓方秉生先下去喝杯茶休息一下,一到檯子後面梯子邊,居高臨下就看到易成站在雨棚後半截,還在和在後台進進出出永遠不少的記者群談笑風生。
有記者問道:「易成丈夫,您作為鍾家良丈夫的親信,來龍川是要接管宣戰嗎?」。
易成笑道:「這是沒有的事。方秉生丈夫是民主黨的選舉專家,我們全權委託我們的方秉生同志策劃和指揮在龍川的一切選舉活動。我來,僅僅是送一些文件給他。」
說罷,易成想了想,又意猶未盡的補充道:「我們民主黨群英薈萃、精英輩出,我們引領西學的最潮流的部分,從科技到軍事乃至現在的西洋政體,這是毫無疑問的,就翻譯出版方面來看,百分之八十的西學知識是由我們翻譯和引進的。自由黨?呵呵,雖然他們在商業方面很成功,但是論起靠智慧的東西來,我們僅僅用方丈夫對付寶少爺,綽綽有餘。」
說著,他伸手指著頭上的雨棚,叫道:「不信,就等著看寶少爺被我們打個落花流水。雖然鐵路剛剛引入,是方興未艾的新事物和弱小的產業,但是即便如此,裡面的方丈夫也足夠對付寶少爺了。有些東西,有錢不行,還得有文化。這是選舉,不是選上海的名ji。」
記者們愣了一下,立刻哄堂大笑起來。
有記者在笑完之後,又問道:「易成丈夫,這龍川選舉是很重要啊,你們兩黨都是第一次成立和參選,這裡也是全國知名的地方,在發生全國矚目的大事,您真的不打算插手嗎?您是監軍嗎?」。
「不是我不插手」易成堅定的否決了對方,接著他笑了起來:「再矚目,龍川也是小地方,若是這裡我監軍或者插手,那麼京城選舉誰來接手呢?大將就要指揮千軍,面對衰弱無能的對手,我們年輕的小軍官方丈夫就足以滅掉他們。」
腳踩在樓梯上的方秉生看著台下洋洋得意的易成,聽他不停的踩自己,說自己鐵路是新興和弱小的產業,說自己是小軍官,他焉能不知對方心裡的小算盤。
鍾家良一夥面對第一次轟動全國矚目的選舉、第一次強敵出現勢均力敵的選舉,底氣也不是很足,所有人都沒有經驗,不知道水有多深。
這種情況下,他們就賴上方秉生了。
一句話:不管擔子多沉,就押給方秉生了。反正民主黨在龍川絕不派和鄭阿寶地位相當的大將來。
方秉生從地位從名聲來看,和鄭阿寶天壤之別啊:他頭條都很少能上,即便能上,也是跟在翁建光之類人的後面,撐四不過是提及他名字一下而已。
這種策略,就是用地位低的駑馬對抗地位高的好馬
贏了:鍾家良有的是心情來調侃鄭阿寶的無能了——看看,我們隨便拉個不出名的人就能把你這個暴發戶花花公子">幹得屁滾尿流;
輸了:鍾家良也不丟臉,大不了就說我們沒用全力,就派黨內一般企業裡的一個無名的小副手和你全國大公司的總裁斗了鬥,你贏了也不光彩。
不過,既然都沒有選舉經驗,方秉生以個人能力而言,根本不是駑馬,要贏方秉生也很難;更況且,易成不監軍不插手,就在這裡瞪著眼睛看著方秉生怎麼玩,這就是白來的經驗啊,等惠州、京城、桂林這些大城選舉的時候,很容易就當上稱職的大將。
「唉,人生在世,有時候身不由己啊。」方秉生聽著易成踩自己,只能無奈的歎口氣,除了歎氣還能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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