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選舉:皇帝的裝甲臉皮 134 天殺的二逼報紙 文 / 納爾遜勳爵
第二周週六正午12點】
就在本地人回家吃飯,參加選舉的精英和記者都吃著粗糙的飯食、廣場略略平靜的時候,只見廣場裡的制高點:中心教堂上的鐘樓窗戶被人推開了,接著幾百份紙張被倒了出來,朝著整個廣場飛舞開來。
刺眼的陽光穿過了空中亂飛的薄薄的紙,一時間整個廣場彷彿飄滿了白白羽毛那般。
「草,商業協會那群王八蛋又撒傳單了嗎?神經病誰看呢?」坐在台下躺椅上喝皮蛋瘦肉粥的林留名眼看漫天的白紙飛得到處都是,皺起眉頭朝同僚說著。
大家一邊吃飯,一邊都點頭贊同:「沒錯,商業協會神經病。再多傳單也不如鈔**。咱們鍾家良老闆肯定會再投錢的,商業協會那群傢伙就等著哭去吧。」
另一邊的檯子上。
「哦?黨那群傢伙撒傳單了嗎?誰看呢?」坐在台下躺椅上同樣喝皮蛋瘦肉粥的李廣西眼看漫天的白紙飛得到處都是,皺起眉頭朝同僚說著。
大家一邊吃飯,一邊都點頭贊同:「沒錯,就是看拼錢。再多傳單也不如鈔**。咱們那10萬不記名不兌獎,完全領先黨那群傢伙。」
一張紙飛到了商業協會檯子上,張其結伸手抓了下來,低頭卻咦一聲,說道:「這不是傳單,而是報紙啊。」
而與此同時黨那邊也有幾個僕人撿了幾份報紙送給幾位大爺看,林留名第一個接過來,看了一眼,皺眉道:「《宋商經濟報》?這是報紙啊?這什麼報紙?」
「《宋商經濟報》?不就是咱們鴉片館訂閱的內部報紙嗎?改名了原來叫做《洋藥市場報》鍾家良老闆不就要組建宋商集團嗎這你都不知道?你天天抽鴉片抽暈了?」鍾二仔沒好氣的說著,一邊齜牙咧嘴的摸自己手臂上脫皮,剛剛他上台吼叫了一個小時,就曬脫皮了。
「但是那不是很厚一沓嗎?這貌似只有第一頁啊。」林留名奇怪的揮舞著手裡的報紙:「商業協會扔我們報紙幹嘛?」
《宋商經濟報》確實是很厚的一種報紙,據說是目前全國頁面最多的報紙。
但是平民也別妄想笑逐顏開的拿它用來包肉包菜,因為這報紙據說也是全國最貴的報紙,平民買它包肉是虧本的,不如去買單張正反兩面的小報合算。
最厚並且最貴當然是因為報紙主人的獨特愛好,他不擔心銷量,可以任由報社虧本,這個人自然就是洋藥行會當家--鍾家良。
自從他打算進行集團多元化經營後,一邊利用手裡充沛的現金殺進各種行業,另一邊就把自己內部報紙《洋藥市場報》改名為《宋商經濟報》。
和大宋第一間民間銀行--宋商銀行同名,也和鍾家良計劃中的「宋商財團」同名。
但是這報紙不如宋商銀行受商界待見,宋商銀行一成立,想從中搞到資金借貸的商業組織就踏破了鍾家良家門,也佔據各種商業報紙的頭條,但《宋商經濟報》想訂閱的人不多。
先這個報紙脫胎於洋藥行會內部通告報紙,洋藥行會關心什麼?
洋藥行會作為全球最大的鴉片商業鏈條的分銷末端,鴉片托拉斯的一份子,帝國期貨市場鴉片品種最大做市商莊家,自然就關心鴉片價格、鴉片銷量、印度、土耳其產量和天氣、海洋運輸情況,作為自己經營和期貨市場價格波動的預判。
因此這份報紙主要就是談全球各地的鴉片市場情況,並預測未來的價格變化。
期貨從業人員和鴉片期貨的投機者是缺不了這份報紙的,但是就洋藥行會內部而言,各地的中小鴉片館其實連這份報紙也不需要,他們價格都是京城總部電報通知的,誰尼瑪在乎什麼價格和預測?更別說印度天氣了,那鬼地方洪水淹了,這邊都不關心。
因此這份報紙在系統內部中下階層職員裡都沒人看,唯一看的人大約就是期貨的那群人。
報紙又每週發行一次,發行頻率很高,鴉片市場這些情報其實需要不了多少版面,撐死兩頁四版就夠了,還有足夠的空間放點價值不菲的。
正兒八經的報社老闆會笑瞇瞇的用薄薄的報紙換取真金白銀,誰會搞那麼多的版面,登什麼?登牛皮癬嗎?
但是鍾家良是誰?
鍾家良可不是一般人
先,他肯定不是普通人,他是名義上的帝國商界首富;
其次,若不是遇到海皇,他很可能是個青年,因為在滿清時期,身為十三行的後人,居然能把諾大家業玩到傾家蕩產,甚至想『自殺』,為此不得已投靠當時的「長毛」--神皇神軍,還有比這更的嗎?當年神皇入粵橫掃鴉片業,十字軍殺得、跳海『自殺』的鴉片從業者論噸稱,不過就他當了第一個大清奸,不僅沒事還富貴無比而已;
再次,這人肯定是個文藝青年,誰有「鍾西癖」外號的,都有「癖」了,不是就是文藝而且經常鼓吹西方那套政治體制,腦袋裡希望「君民共治」,這不是舶來品「文藝」是啥?當然舶來品「文藝」若是意譯就肯定是「」+「得意」;要不是海皇寵著他,早被無數人打爆這狗頭了;但既然皇帝寵著,那不能打爆,反而要圍上去恭維這人的愛好,這不是文藝是什麼?
所謂的報如其人,可想而知這種人辦的報紙會是什麼貨色了。
頭版是絕對和鴉片無關的,和鴉片商品有關的確實一般只有2版、3版、4版、5版,有時候只有兩到三個半頁是和鴉片有關,那麼其他是什麼呢?
頭版肯定是大宋要聞,而且是一本正經的發表社論,比《皇報》都正經。
其他的?
紅酒長篇累牘告訴你如何鑒賞法國紅酒;
建築告訴你如何建立一個地道口味的西洋建築外加裝修;
油畫和雕塑苦口婆心的教你如何把你那賊眼從男女的生殖器上挪開,來從某種……嗯誰知道是什麼角度來鑒賞西洋藝術品;所謂的「藝術之美」不就是你「生殖器」嗎?
衣著沒錯,《宋商經濟報》經常可以看到男女模特的大幅銅版畫,無恥的搶劫了發行量並不好的《國際服飾》的銷量,恨不得手把手教你如何穿得像個洋人;
政治你沒有看錯,這份報紙經常揪出西洋的政治社會大師,滿篇看不懂的音譯和意譯詞彙的彙集,除非皇帝那種學術水平你絕對看不懂,告訴你西洋人崇拜的大師們如何談論社會制度;前一陣推崇法國盧梭這個經常讓國人以為是紡織廠專家的傢伙的「自由、平等、博愛」,近期因為皇帝大罵盧梭而且因為世界第二強國法國被德國人輪了,政體要學英國君主立憲皇帝非常喜歡英國皇族延續,立刻改弦易張,瘋狂的推銷英國洛克大師的:「不代表不納稅」的基督保守主義觀點;當然「不代表不納稅」讓有幸看到這份報紙的大宋讀者都搖頭歎息,暗想:「交皇糧還要說三道四?這逼活膩歪了吧?」
所以你花了大價錢買了一份厚厚的《宋商經濟報》,除了前面兩頁有用,剩下的全是這種小資和富人的玩物玩意,而且你不一定能看懂。
並且這報紙印刷很精美,所以定價很昂貴,每期發行定然虧損,但是鍾家良以洋藥行會養一份印刷精良的報紙還i他以和國際「貴族報紙」如《泰晤士報》接軌為目標,對國際上發展勢頭兇猛的平民報紙「便士報」嗤之以鼻。
因此《宋商經濟報》在整個大宋都是一份較為操蛋的報紙。
若是你是期貨交易所金領或者做鴉片期貨投機或者套期保值的商人,你買《宋商經濟報那是普通商人;
若是你和上面說的沒關係,你作為見多識廣的大城市裡的,一個商行的普通小白領花大價錢購買這份報紙,跳過前面的鴉片商情後面的紅酒、建築、藝術、衣著,妄圖有一天過得和報紙裡說得那麼美好那是文藝商人;
但是你假如生活在龍川這種城,你不做鴉片買賣又不妄圖燒包過什麼西洋紳士的生活,你購買這種報紙,只能稱呼你為--標準商人。
所以《宋商經濟報》在大部分宋人眼裡是一份報紙,屬於非常貴以致於一般人捨不得買,而且你捨得買也看不懂;扔了?又覺的那麼多銅版畫插圖太可惜了,但是你又不至於像苦力一樣把女模特的那頁貼在牆上反覆親,總之你對付不了這報紙,不是它就是你,必居其一,乃至其二。
這種報紙在惠州、贛州這種大城市也許銷量還可以,但龍川郵局向來只有三份訂購,全都是龍川鴉片館訂購的,沒聽說過縣城裡有誰零售這種報紙的。
當有人買了上百份《宋商經濟報》,並且特意剝掉頭版收集起來,從京城通宵火車運到這裡,並從高處拋灑了下來,以致飛滿了整個三一廣場,這種時候,全廣場的土鱉都有點回不過神來。
真土鱉是絕對沒聽過這份報紙的;
而真西洋貨,除了大城記者們,這個點在廣場上蹲著吃外賣的本地傢伙中可能不存在;
剩下的為數不多的是土鱉為底混合半吊子洋奴的傢伙,可能偶爾在哪裡看過這個報紙;
所以廣場裡全部人都有點呆了,怔怔看著那落在自己腳下的陌生報紙。
「讓方先生你不懂看什麼?」李猛也沒好氣的說著,接著扭頭對手下道:「太陽太毒,受不了,你立刻找材料,必須扎上遮陽棚。」
「這報紙頭版頭條說我們選舉了呢。」林留名把報紙交給方秉生。
方秉生一聽這話,放下手裡的菜碟,哦了一聲,接過來看了看。
沒想到,一分鐘後,他放下報紙驚恐的叫了一聲:「這可麻煩了」
李猛等人趕緊伸頭問道:「報紙說啥了?」
方秉生遞過報紙給他們,說道:「你們自己看」
幾個人湊頭只見這報紙頭版頭條是《彩**或把選舉變成賄選,事關國是,帝國是否應立刻中止彩。
而且報紙很新,竟然是昨天發行的,今天就居然被人在龍川滿廣場撒了。
這篇文章寫了很長,但是條理清晰,外加刻意加粗的關鍵詞「陛下」、「選舉」、「」、「英倫」、「法蘭西」、「美利堅」、「宋德凌大臣」、「鍾家良先生」、「翁建光先生」等等,讓人對文章主旨一目瞭然。
文章主題就是:
1「啥是選舉?」列舉了歐洲列強各國的美好經驗;
接著槍口一轉,質問:「彩尼瑪什麼玩意?」
3然後兩者合一,痛心疾首捶胸跌足的疾呼:這彩**被無恥之徒、滿清文化的天然載體--土鱉財主給利用了,把帝國全球矚目的選舉實驗變成了一場大賭局;
4作者再次裝上子彈,反覆開火:「彩**太尼瑪不是東西了」「彩**敗壞了選舉」「彩**就是官辦的大賄選」、「彩**將公正公平的選舉變成了賭場」
在把彩**他爹兼他祖宗槍斃了無數次後,作者收起了冒煙的槍口,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朝皇帝伸冤哀嚎:「陛下,中止彩**啊」「歐美列強將如何看待我新興東亞帝國呢?」、「這種彩**選舉將極大的損害我國國際聲望」
6為了增加說服力,文章請出了一系列耳熟能詳的名字來痛心疾首的為帝國未來擔憂,不用猜,就是鍾家良、翁建光連帶英國怡和商業協會那一夥的黨以及他們的洋人朋友;
7最後,作者給出了解決方法:立刻停止彩**賭選競選,賭金原額退還。
「中止彩**好啊,不用拼錢了啊」幾個人茫然的抬起頭來問方秉生。
方秉生手指了指檯子前黑壓壓的人群。手指略帶顫抖。
大家看了看因為人太多、土鱉太土以致於還沒讓這報紙信息傳遞開的人群,猛然間明白了方秉生什麼意思。
林留名顫抖著聲音問:「那我們該怎麼辦?」
方秉生拿起自己的禮帽和外套,叫道:「還等什麼?跑啊」
罷轉身撒腿狂逃而去
縣城土鱉包括商業協會都不知道報紙底細,但廣場有人知道。
在廣場一角的小吃棚子下喝粥的大報《海京紀聞》的黃記者接過跟班撿來的報紙,放下碗,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然後這人手握報紙猛地站起來,一腳踹翻凳子,大吼道:「老子草鍾家良你想溜啊」
一分鐘後,正在檯子下木板下聚集喝茶休息的商業協會人士,只見一條黑影嗖的一聲掠過了自己頭臉,鷹一般飛到了自己檯子上,頭頂木板被跺得噗嗤噗嗤落土。
幾個候選人納悶的鑽出來抬頭檯子上黃記者指著對面狂奔而逃還不忘在宣化坊扭頭恐懼的朝這邊看了幾眼的黨眾人,氣得說不出話來;悲憤難抑的黃記者把手裡的《宋商經濟報》攥成了紙條花,看著廣場裡滿滿的人群,他仰天長嘯一聲:「鍾家良沒有人性啊竟然想封彩**」
封彩**事實是無所謂的,黃記者本人就沒買任何人彩**;
但鍾家良這麼幹了,記者們吃什麼?
誰吃飽了沒事幹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小縣城被太陽曬啊?
不就是等著京城大鱷們的凌空廝殺大對決嗎?
這下好了,鍾家良拉稀了
竟然想釜底抽薪
不僅不繼續投大資金對賭,還他的居然要封掉整個彩**?
誰尼瑪管是不是賭場?是不是賄選?
沒有彩**金山銀山大對決,報業吃什麼?
整個大宋,誰尼瑪關心什麼競選?誰懂那個啊?大家就關心你們對賭
因此看到鍾家良要跑,黃記者比任何人都氣憤。
「這是洋藥行會的內部報紙鍾家良提議要封閉彩**沒有十萬了」人頭高的檯子上,黃記者指著手裡的報紙反覆的朝人群聲嘶力竭的大吼。
很快,記者們先醒悟過來,隨後就人,整個廣場活了過來,人人朝黨檯子那邊用殺人的眼神搜索,大吼著:「我擦黨呢?」
黨早跑了
方秉生跑在最前面,在烈日下,他氣喘吁吁扶住街邊的一根火炬柱子休息,這還沒跑出三一街呢,背後廣場波濤一般怒吼已經傳了過來:「我擦黨跑了這群狗*養的我的錢怎麼辦?」
他只能推開柱子,繼續狂逃,心裡不由想到:「鍾家良啊,你就是要萎,你起碼給爺爺說一聲啊我還在敵營做使節呢,你*就開戰了啊?這差點就把爺爺扔給那群刁民放鍋裡煮了啊」
想到這裡,他一邊跑,一邊氣喘吁吁的破口大罵:「天殺的鍾家良天殺的報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