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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選舉:皇帝的裝甲臉皮 112 見了鬼 文 / 納爾遜勳爵

    拍開衙門的後門,也聽不懂看門老頭的福建話嘰裡咕嚕是什麼意思,方秉生和山雞索性推開老頭,自己動手,把後門給連鎖帶閂弄了個結結實實。

    這才感到安全了,方秉生也不管昂貴的西裝外套掉在土裡,也不管能感覺到手裡的泥在皮膚上化開,自己就用手心擦著滿頭的熱汗和冷汗。

    「生哥你聽!」山雞驚醒了後怕難抑的方秉生,指向衙門正門的三一街方向。

    方秉生一歪頭,臉都嚇得歪了:那邊竟然槍聲大作!

    不是隔壁了,是衙門大門口!

    衙門正門槍聲大作!

    「我擦,這怎麼回事?席勝魔要造反了?」方秉生驚駭難定的叫道。

    衙門裡也亂成了一鍋粥了,不過還算沒有一哄而散,因為現在這個點還住在衙門裡的,沒有官員沒有吏員,都是僕役這些下等人,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因為劉國建,大部分都是福建人了,雖然到處槍聲大作,他們能往哪裡跑?就一窩蜂的往衙門最後面劉國建的住所跑。

    在混亂的衙門裡,方秉生和山雞通過衛兵,跑進了劉國建的院子,院子裡早已燈火通明,門窗大開,抬頭一看,三個從茶樓逃出來的師爺就跪在正廳裡,哭得是涕泗滂沱,兀自大叫著:「叔啊,席勝魔他把王叔一槍給斃了啊,是要殺絕咱們外地人啊…….」

    而劉國建穿著一身華麗而時髦顯得很怪異的絲綢睡衣背對他們,站在門廊上,滿臉都是驚訝、不解、痛苦和慌亂。

    看見方秉生和山雞跑進來了,劉國建穿著拖鞋幾乎是從四級台階上跳了下來,大吼:「方秉生!你沒事啊!怎麼回事啊!」

    「唉,」方秉生臉上黑一道白一道,外套沒有了,本來裝模作樣顯得傷重吊在脖子裡的繃帶不知什麼時候也掉了,顯得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他大口喘了幾下,叫道:「老劉,對不住你了,你那小ど秘書可能被治安官打死了,幸虧我們倆跑得快……」

    「什麼?小ど也被死了!」三個鄉黨聽到這個噩耗立刻從地上爬起來,跑到院子裡,拉著方秉生和山雞問:「怎麼回事?」「那個誰誰和誰誰呢?不是和你們在一起嗎?」

    方秉生自然講不知道那兩位怎麼了,只說小秘書完蛋了。

    「啊啊啊,我可憐的小ど侄孫兒啊…….」一個師爺立刻再次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劉國建也低頭垂淚,這時候門口跑進來手持長槍的人,看起來是護衛隊的人。

    一看到他,劉國建就擦了眼淚,大叫:「前門怎麼回事?為什麼打槍?」

    那人滿臉驚愕,看起來比在場任何人都驚訝,彷彿看過了一頭老鼠會說話唱歌那樣,他結結巴巴的說道:「剛剛,衙門大門前後來了不知多少人,大吼抓賊,接著治安官在門口要進去抓捕前腳進去的三位老爺。我們門房自然不會讓他們入內。然後不知怎麼的,那群治安官又遠遠的讓魚蛋哥放下武器,馬上投降。魚蛋哥自然不會同意,怎麼能讓治安官來衙門裡抓人啊?看對方氣勢洶洶的壓過來,他就拿槍比劃了一下吧,結果….結果……結果對方二話不說就開槍亂射了…….」

    「魚蛋呢?!」幾個福建人聞言都是一驚,方秉生也知道魚蛋也是福建老鄉,方秉生前幾天第一次來衙門,這個看門小子還非得讓他們卸槍,算劉國建的親信。

    「魚蛋大哥當即就被打死了……」那報信人無奈的攤手道:「突然間十幾條槍朝門房開火,神仙也活不了了…」

    劉國建重重的歎了口氣,指著院子外大叫:「那現在怎麼還在打槍?」

    「治安官攻進來了,我們護衛隊頂在您前院辦公室附近和他們打起來了,我是回來報信請示的,怎麼辦?他們也是警官帶隊的。」那人說道。

    方秉生朝前一步,急急問道:「對方到底是什麼人,你有認識的沒有?」

    那人點了點頭,說道:「對方是席勝魔探長帶隊,其他拿槍的不是警官就是民兵!」

    「誰的民兵?他席勝魔怎麼可以調動民兵?」劉國建變了臉色難以置信的問道。

    「我認出一個,是李廣西護廠隊的,以前喝過酒,一起在城外打過獵。」那報信人說道。

    「李廣西?」方秉生和劉國建對視一眼,瞬間都是面如白紙,他們知道他們的對手到底是誰了。

    三年前這裡被下層刁民起義過,三年後,很明顯對手換做了上層精英。

    竟然以查賭為名強攻衙門!!!

    這種事也只有那群有錢、有勢、有情報、有人力、有官場爪牙的精英策劃得出來!

    劉國建腦海裡想起張局長昨天那咬牙切齒的威脅,心裡又驚又恨,但是他畢竟是見過世面的,而且不是庸才,立刻回過神來,抓著報信的人吼叫道:「張局長來沒有?」

    「沒有!領頭的就是席勝魔!」那人回答的斬釘截鐵。

    劉國建長長吐出一口氣,差點軟倒在地上,這不是害怕,而是慶幸:若是張局長帶隊,今夜必然要完蛋,那真是整個縣城精英都想要他的命了,而他的賭博和老鄉把柄已經落在了對方手裡。

    「老劉,你看怎麼辦?不能讓他們抓人!他們要進來衙門抓了你的師爺,你就完蛋了!」方秉生大叫起來。

    「我比你明白多了!」劉國建一聲大吼,制止了方秉生的大喊大叫。

    他冷著臉一揮手,連番下達命令,把現在所有的武器分給護衛隊和福建老鄉,全力守住衙門中堂地區,不得讓治安官和長老會那群人進來半步。

    接著扭頭就往屋裡跑,一會抱著個密碼本出來了,正想跑出院子門,突然又折回來,拉住方秉生叫道:「我秘書死了!你會發電報吧?趕緊跟我來!」

    「好!」方秉生一邊跟著劉國建朝衙門電報室跑,一邊問:「你給誰發電報,能救你嗎?」

    劉國建咬牙切齒的說道:「現在那群狗種抓住了我的把柄,他們肯定想和我打奏章官司了!塞嫩母!我必須先下手為強,我要給朝廷發急電!探員席勝魔因為違法被停職、其惱怒縣令處置、煽動叛亂、我請求軍隊緊急支援!」

    「你要給朝廷說你這裡造反了?」方秉生猛地停下腳步,有些難以置信,他拉住劉國建叫道:「你官帽子不要了啊?!」

    「你個白癡!現在只有背水一戰了!我只能把今夜的事全推給席勝魔,然後看能不能順勢扳倒張局長!他們抓了我好幾個師爺在手裡,還查了我茶樓,要是不以叛亂大帽子壓上他們!朝廷一個調查員下來,乃至一份小報報道了,別說一個官帽子,老子馬上就得去蹲大牢了!」劉國建大吼著解釋。

    說罷他指著前面不遠處越來越密集的槍聲,叫道:「對方已經和我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了,除了叛亂大罪能讓我脫身之外,我還有什麼法子!」

    方秉生愣了好一會,眨了眨眼睛叫道:「那我的民主黨選舉怎麼辦?」

    劉國建捏著密碼本瞪了方秉生一眼,好像看著一頭怪物一般,接著啐了一口,叫道:「去你媽民主黨啊!都你媽是你弄出來的!你這個畜生!我自己發!」

    說完轉身就衝向了電報室。

    等他手握在門把手的時候,背後傳來氣喘吁吁的聲音,方秉生追到了,他一把摁住要打開的房門,說道:「別著急發電報。我有個主意,你看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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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週六晚上12點。

    方秉生和山雞被兩個左臂上勒著白布條的長老會民兵押送著到了治安局總部。

    剛剛衙門裡有人朝進攻者喊話:能不能讓無關的方秉生兩人離開衙門、去治安局總部?

    方秉生也在假山後面蹲著大叫:都是基督徒不是嗎?都是同志不是嗎?我又不是你們縣城的人,也不是士兵,也不是罪犯,我手無寸鐵還受傷了,你們不要讓我陷入戰火,這是謀殺!

    進攻者思考了一會,答應了。

    這其實也是對方進攻並不是太專業,而且也不是趕盡殺絕的無畏進攻,長老會和龍川堂突然襲擊,打死值班門衛魚蛋,攻進衙門大門後不久,就被躲在市長辦公室後面中堂一帶的護衛隊和福建人擋住了,因為這邊都是假山山石和人造溪流,地形複雜,夜裡黑洞洞的,沒有光,看不清人,就是開槍瞎打;劉國建一方也是如此,聽起來雙方是激烈的互相射擊,不過也就是互相開槍壯膽而已,於是打了半小時,也沒死人,甚至彼此連傷員都沒有。

    這可是夜戰啊,別說是一夥半專業的警官和民兵護衛隊,放眼全球,哪個列強的精兵能打夜戰、敢打夜戰啊?

    戰局進入了僵持階段。

    方秉生就湊著這個機會要求離開衙門。

    他真實的目的是找歐杏孫這小子,許下大禮,讓他以同僚身份對抗席勝魔。

    方秉生可不認為席勝魔會造反,他判斷這小子僅僅是長老會的打手,所以這次進攻雖然看起來凶狠,卻不致命,因為他們主要目標不是什麼福建師爺,也不是要大砍大殺,而是想利用任職內的瀆職和犯罪扳倒劉國建。

    而且很明顯的一點,查賭和進攻衙門的人根本就只有四五個警員,大部分都是民兵,這說明治安局總體根本就不知道或者沒插手席勝魔的勾當。

    這樣說來,席勝魔不過就是犯了無數條警規的楞頭青,要是歐杏孫插進來爭奪主導權,說不定民兵也不敢怎麼樣。

    另外最好是收買中流砥柱張局長,若收買了那位,席勝魔和長老會再多民兵也不過是跳樑小丑而已。

    這樣一來,這件事不僅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且會變成一場徹頭徹尾的鬧劇。

    方秉生一說這個主意,想和對方魚死網破發叛亂求援急電的劉國建當即就同意了。

    不同意能行嗎?任何一個點子、任何一點可能,都比朝朝廷發叛亂求援急電強啊。

    而方秉生也不是覺的不好意思對不起劉國建,而替他賣命,主要是他自己屁股也不乾淨,真被劉國建搞成了叛亂事件,自己還不得半年、一年時間在京城總治安廳或者宣教司地牢裡的審訊中度過了?而且死死呆在衙門裡,自己不是相當於劉國建人質了嗎?萬一對方真攻進來,自己豈不是還要冒著丟命的危險替他開槍殺人啊?劉國建真能攏住這件事為叛亂嗎?真能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嗎?大宋朝廷剛建國十幾年,雖然貪腐也有,但畢竟是新朝,吏治比滿清好;皇帝又是賊精的粗人,什麼下三濫玩得比流氓都好,所以大宋官員不像滿清那樣好騙朝廷。要是劉國建攏不住,自己豈不是是他虛報叛亂、逃脫罪責的同謀了?

    所以方秉生覺的自己應該冒險出去,哪怕當個話事人談判,或者出去就被治安局關進大牢,都比蹲在衙門和劉國建同生死共患難強百倍。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孔聖人說得多好!自己活得好好的就行,為毛要賴在子彈橫飛的沙場上?那不是有病嗎!

    所以方秉生就離開了衙門進入了治安局。

    坐著龍川堂「義務提供」的人力車,方秉生一來到治安局外面就嚇了一跳:治安局裡燈火通明,樓下面拴滿了馬匹停了好幾輛警用馬車--這說明對方也已經知道了,立刻就可以全軍出動,也有全軍出動的打算,但是他究竟支持哪一邊呢?

    走到局長辦公室的走廊上,方秉生頓住了腳步,屏住了呼吸,睜大了眼睛豎起了耳朵:這走廊上全是治安官!而且在激烈爭吵。

    局長辦公室的大門大敞四開,裡面的玻璃洋油燈的打出的帶花光影就釘在門口對面的牆上,以這個花幕布為界限,兩撥警員各佔一邊。

    一邊自然是以歐杏孫為首,他的手下人人荷槍實彈,能拿兩把槍,絕不只帶一把槍,子彈袋裝得鼓鼓囊囊的,貼牆站了兩排;

    一邊則沒有這麼整齊劃一,很多警員甚至衣冠不整,看起來剛從床上被叫起來,站得也七零八落,準備的完全不怎麼樣,很多人身上除了警服外,連警棍也沒有,還有兩三個甚至就是穿著內衣拖鞋,警徽別在鬆鬆垮垮的內衣胸口,手槍用個繩套掛在脖子上,估計也就是剛從床上跑過來的。

    兩伙人正隔著局長的房門彼此大聲討論,到了酣處還對罵了起來。

    歐杏孫一邊叫:

    「這席勝魔是造反了!」

    「他被停職了!怎麼還能去查賭?」

    「開槍射殺衙門的人員,還在攻擊縣令衙門,這造反了啊!我們治安局是擺設嗎?我們應該立刻出去鎮/壓這群混蛋!」

    ……

    另一邊人則是中立派或者同情席勝魔的,甚至於僅僅妄圖也衝進衙門開幾槍的放浪形骸之輩:

    「你們別叫那麼凶?衙門茶樓不就是個賭場嗎?縣城誰不知道?!我們查賭管停職不停職嗎?難道停職了在路上看到搶劫就不管了嗎?」

    「我查賭,要是對方看場子的對我拿槍,我當然要開槍射擊,這是警察手冊寫的!」

    「哎哎哎,我支持席探長,我們現在就去衙門裡抓出那幾個賭棍來!哎,我警槍忘家裡了,誰不樂意去,借給我!」

    「切,誰天天往那福建茶樓跑?有人護著賭場,怕是收了黑錢了吧?」

    ………….

    看到這些治安官這麼表現,方秉生深吸了一口氣,他已經明白了張局長也在猶豫支持哪一邊,所以手下分成了兩派。

    「看來自己是來對了!」方秉生心裡想著,嘴上咬牙,下定決心要說服張局長。

    若是張局長支持劉國建,那麼完全可以寫席勝魔造反了,他一輩子也翻不了身了。

    方秉生先叫過了歐杏孫在一旁密談,歐杏孫和他已經很熟悉了,在方秉生開出五百銀元的大酬勞之後,歐杏孫慨然同意頭可斷、血可流一定要保護劉國建。

    「但是您也看到了,我們都在等局長命令。他不下命令,我們沒有辦法出動。」歐杏孫無奈的指了指辦公室,說道:「我可不是席勝魔那種無法無天的人/渣。」

    方秉生點了點頭,拍了拍歐杏孫肩膀,拉著他一起去見局長,方秉生走過那些治安官,在辦公室門口一站,卻是一愣:這張局長制服穿得很板正,武裝帶也披掛上了,是要出門作戰的模樣;但他現在兩腳交叉摞在桌子上,一手拿著份報紙,一手拿個水果啃,而且拿水果那隻手指間還夾著根煙霧裊裊的香煙--這哪裡也不像殺氣騰騰的大帥啊,倒像是放假無事中的小職員啊。

    抬頭看了看方秉生和歐杏孫,張局長用夾著香煙的手往下按了按,做了個請坐的姿勢,說道:「哦,方先生從衙門出來了?刀劍無眼,撿回一條命,這還不趕緊回家休息?」

    「我有重要事情知會局長大人。」方秉生點頭哈腰的說道。

    「那你說吧。」張局長一臉輕鬆。

    方秉生把門關上,坐到局長桌子對面,看了看和自己臉距離不超過十厘米的那雙皮鞋並不打算改變姿勢和距離,歎了口氣,滿臉焦急把事情講了一遍,還額外強調了劉國建對張局長的報價。

    反正劉國建的政治生涯也危如累卵,什麼也不管不顧了,對張局長報了大價碼的銀子,還說若劉國建能保住自己的政治生命,下一任縣令就推薦張局長。

    方秉生也仗著自己的京城關係好話說盡,但張局長簡直好像看著債主來討債的流氓廠主一樣,方秉生說得口乾舌燥,他連看也不看,就是一邊嗯嗯嗯的表示聽到了,一邊眼睛不眨的看自己的小報。

    歐杏孫看情勢不是很妙,也趕緊上去幫襯,自然是把張局長幫了劉國建後的錦繡前程說成了一朵花,還拍著胸脯保證:「局長,我就缺您一個軍令,您給了我,我就為您肝腦塗地,第一個殺奔衙門,前後夾擊救出市長大人!」

    聽到這裡,張局長抬起頭來,問道:「如果我不給你命令呢?」

    歐杏孫頓時語塞,在張局長看不到的桌子下面,方秉生悄悄的擰了歐杏孫大腿一下。

    想到方秉生的開價和自己一直以來和福建幫關係不錯,這些天幫劉國建和方秉生,他們不僅給錢,還允諾有機會幫歐杏孫搞個大城市的實權分局局長當當,就讓管繁華的鐵路轄區,所以一直被席勝魔壓著的歐杏孫很有想法,而且張局長這個人是無為而治,除非涉及他的價值觀和利益了,否則不會強力打壓下屬。

    歐杏孫咬了咬牙,一字胡變成了「v」形狀,他怒不可遏的指著衙門方向大叫道:「局座!市長危在旦夕!屬下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暴民作亂?身為帝國一個光榮的高級探長,以保護百姓服務朝廷為天職,我不能再看下去了,我馬上就去平了席勝魔救出劉市長!」

    聽著對方要和張局長對著幹了,方秉生閉著眼睛吐出一口氣,心道:「雖然沒有說服以老好人為名張局長,這可能是他不想插手勢力之爭,但是歐杏孫被自己掌握了,這也能差不多和席勝魔他們打個平手,起碼能把以查賭追逃為名攻擊衙門的長老會和龍川堂失去號召力,因為另一個地位平起平坐的探長持不同立場。」

    既然找了個得力救命干將,那還等什麼?晚一會說不定衙門真被打下來了,那就慘了。倒不是劉國建會沒命,而是在聚眾賭博、收容嫌犯的鐵證面前,劉國建一定會喪失話語權,那就完蛋了。

    「叫上你的人,我們快走!」方秉生一躍而起,拉著歐杏孫就朝外沖。

    歐杏孫看了一眼姿勢根本不變,視線依舊盯在報紙上宛如出世高人般的局長,挺了挺胸膛,把掛在腰帶上的手槍槍套往後拖了拖,跟著方秉生就往外走。

    就在方秉生打開門,已經跨了出去,歐杏孫手扶在門上跟著往外走的剎那,背後響起了張局長優哉游哉的聲音:「老歐啊,過來!在你去之前,給你說兩句話。」

    歐杏孫停住腳步,狐疑的轉過臉去,張局長放下報紙,依舊腳搭在桌子上,朝他招了招手,滿臉的無所謂輕鬆表情。

    歐杏孫在方秉生的注視下,疑惑的走了過去,在張局長身邊蹲下腰,把耳朵湊到對方嘴上,方秉生就眼睜睜的看著。

    十秒鐘,從張局長嘴型來看,他就說了兩句話。

    兩句非常短的話,總共不超過二十個字。

    而歐杏孫慢慢的直起腰來,等他轉過臉來的時候,方秉生才愕然發現對方臉色已經又青又白,面孔因為震駭而扭曲,十足的見了鬼的表情。

    「走啊!快點,否則來不及了!」方秉生就在門外大叫幾步外的歐杏孫。

    歐杏孫看了看方秉生,突然轉身朝著局長大吼:「局座啊!我突然想明白了,小席是咱們縣的高才,一向秉公執法、清正廉潔、上上下下有口皆碑!我絕對信任小席探長的判斷和能力!他現在為了正義正在衙門死戰,我們怎麼能坐視不理啊!我請求,屬下立刻前往支援小席!勢要捉拿聚賭嫌犯到案!」

    這時,歐杏孫和張局長只聽背後咕咚一聲,扭頭一看,方秉生滿臉驚駭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和他說了什麼?」方秉生坐在地上,以指著鬼的表情指著局長大叫道。

    歐杏孫撇了撇嘴表示很抱歉,然後他大踏步走出辦公室,對著自己的兄弟大吼:「都有!全體立正!局座發令!」

    張局長終於放下了報紙,一手捏著的半個水果和半截香煙就從坐在地上驚駭莫名的方秉生眼前掠過,他的聲音從方秉生腦袋上面傳來,和剛才一樣無所謂的輕鬆:「全員出動!支援席勝魔探長!抓捕嫌犯!立刻!」

    「yesir!」兩秒鐘後,這個整齊如一的回答轟然迴盪在治安局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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