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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選舉:皇帝的裝甲臉皮 087 一定要把事情鬧大 文 / 納爾遜勳爵

    方秉生臉不紅心不跳的一陣胡說八道暫時讓兩個對手沒法吭聲。

    李廣西看旁邊的張其結在皺眉沉思,他站起來大聲喝問道:「那麼請方先生給我們個准信:倒底什麼時候龍川車站恢復正常?我們什麼時候可以使用鐵河?」

    方秉生捏著雪茄的手遮住了自己半個臉,在手指上面的眼睛裡,他看著李廣西,嘴角露出一絲猙獰的微笑,然後他說道:「這個怎麼好講呢?我們是個大系統,誰知道什麼時候可以恢復正常呢?也許一天,也許一周,也許半個月,也許一兩個月呢,嘿嘿。」

    李廣西啞口無言了,但張其結冷哼一聲,一屁股坐在小記者身邊,指著他的記錄本說道:「小張,記下來!宋左鐵電副總方秉生說:龍川站正進行軍事演習…….」

    「哎!你別……」一直站在眾人身後的陸站長大吼一聲,他身邊的方秉生也手猛地一抖,一朵白色的雪茄灰落在了自己錚亮的皮鞋頭上。

    「哎,張先生,我剛剛說的都是軍事……都是朝廷機密!你不能隨便透露!」方秉生一手伸開擋住跳腳的陸站長,他朝前跨了一步,走到沙發前,指著那個記者問道:「你哪個報紙的?你懂不懂洩露朝廷機密要坐牢封報館的?」

    此話一出,小記者手一頓,怔怔的抬頭去看湊過來的方秉生,有點害怕。

    但他身邊的張其結對著方秉生手一伸,說道:「機密?你拿聖旨給我看看?!」

    方秉生頓時氣結,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李廣西也趕緊湊熱鬧大叫:「對啊!你拿機密給我看!誰家火車站在演習還不提前給衙門發公文的,我們也沒見龍川衙門前的宣化坊貼通知啊。」

    「機密?機密!機密哪能給你們看啊。」方秉生咬牙切齒的說道。

    張其結橫了方秉生一眼,扭頭拍著小記者的肩膀道:「沒關係!你繼續寫,就說龍川紡織廠和機械廠李廣西親赴火車站咨詢,被告知龍川火車站有演習,順路請贛州和惠州商業朋友發貨的時候注意咨詢火車站車皮運輸情況……」

    「你不能這麼寫啊!」陸站長真急眼了,聽張其結這意思,不僅是給他龍川站難看,還要給兩頭的兩個大站上眼藥,要是這事真被吹出去了,鬧大了,這天大責任誰擔著?

    看方秉生依舊緊抿著嘴唇不吭聲,張其結看著他冷哼一聲說道:「方先生,謝謝你知會我這天大情況,我們長老會在惠州和京城有三家報紙,《醒世報》你肯定聽說過,全國性大報紙;李廣西是大宋機械會的,他們商會也有一份著名報紙《機器商情報》,我們不僅會通知本地最大報紙《龍川商報》,還要知會這些朋友,別價鐵路不給發貨,貽誤商機!」

    這王八蛋要給整個宋左鐵電找麻煩嗎?--方秉生肚裡暗想,他定定的看著張其結那張賭徒一樣的臉,腦海裡幻想著用手槍頂住這個該死的腦門上來一槍,但是這不大可能,方秉生歎了口氣,盯著張其結咄咄逼人的眼神冷笑道:「張先生,我們宋左是個大公司,而且是官督商辦的西學先鋒公司,我們有自己的運作方式,我們就是大象,我們要動的話,可比一隻貓慢多了!大家都是忠君愛神的大宋子民,你就不能體諒我們一下嗎?」

    「沒有不體諒你啊!我不過是給其他商人朋友提醒而已啊。」張其結攤開手說道,臉上已經沒了笑容,他知道,這次不惜徹底和方秉生撕破臉,否則對方會把他當鴨子一樣拔光毛燉掉。

    「吊你老母!」方秉生嘴裡含糊不清的罵了一句,狠狠抽了一口雪茄,衝到那記者面前伸開手叫道:「小老弟,你到底是不是記者,我還不清楚,你有名片證明自己身份嗎?」

    小記者嚇了一跳,愣了一會才趕緊從兜裡掏出一張硬紙名片交給方秉生。

    方秉生看了看上面的文字,手指捏住名片的一個角搖著,卻轉頭看著張其結冷笑道:「張先生,你不要以為只有你能用報業,我就是宋左專門對付報業的!我能掌控的報紙頭條比你幾個小報所有版面都多!」

    說罷,他冷笑道:「張先生,何必不體諒一下我們宋左呢?為何非得把事情鬧大呢?我不信你永遠不想用鐵路了?」

    聽對方赤裸裸的威脅:「永遠不想用鐵路了」,張其結握緊了拳頭,使勁握了握,增加自己的勇氣,才回以同樣的冷笑:「方先生,我說過了,鐵河是朝廷的,要是你不讓我們用。也許只能法**談。」

    「法庭?」方秉生呵呵一陣乾笑,也同樣握緊了拳頭,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張先生,料想您還不知道,我們宋左打官司還從來沒輸過,我們公司的律師比你家的紡織工還多!我認識的海游士,就是專門做長官、判官司的,比你認識的會英文abc的小學生還多。」

    張其結一拳頭擂在自己膝蓋上,慢慢的說道:「龍川自古就出刁民!想必三年前你見識過了!若沒有公道,我手下那麼工人指著我吃飯!信不信我領著工人堵塞了你的鐵河道?!」

    「什麼……」方秉生和陸站長連同李廣西,外加小記者四個人竟然異口同聲的喊了一嗓子,誰也沒想到張其結這個外表笑瞇瞇的基督徒長老居然說出這種話來!

    「你剛才說什麼了?」方秉生指著張其結鼻子大叫。

    張其結就坐在沙發上紋絲不動,旁邊站著的李廣西都嚇傻了,張其結凝視著方秉生的眼睛說道:「若是宋左鐵電因為選舉搞我,第一:我會用報業;第二,我不惜打官司;第三,若官司你們不怕,我領著工人堵掉你們的鐵河通道,讓舉國皆知!讓皇帝來判斷誰有理!」

    一時間整個辦公室裡鴉雀無聲,人人呆如木雞,只有李廣西身子在不停的抖來抖去,他感到很恐怖:本來他是希望用金錢「硬拚」一個議員的,但是這硬拚僅僅限於背後的破口大罵和當面的費厄潑賴,當聽到張其結說出這樣一個對策後,他自己都害怕了--這是西方競選議員嗎?這怎麼像幫會械鬥的賭命血戰啊!張其結至於這樣嗎?他從來沒見過這個笑瞇瞇的長老會長老竟然這麼瘋狂。

    「你…你…你不怕死啊!」方秉生都被逼得沒語言了,只好指著對方鼻子,手指都在哆嗦,又氣又怕。

    張其結盯著伸到自己鼻樑前一寸的那顫巍巍的手指頭,他冷笑道:「我一定要鬧大!你信不信?」

    辦公室再次沒有聲音了。

    方秉生瞪著張其結慢慢的縮回手指,背後的陸站長在悄悄的拽他的襯衣,方秉生閉目一會,然後呵呵大笑起來,還抽了口雪茄,他對著張其結笑道:「張先生啊,什麼龍川自古出刁民?我自己就是龍川人,您這是玩的哪一出啊?怎麼好像看我們宋左鐵電如仇敵呢?」

    不由得方秉生得緩和劍拔弩張的局勢。

    他確實不想這件事鬧大,就盤算可以暗暗的搞張其結他們,但是一旦被曝光,這就不是搞服張其結幾個傻蛋的事,而是他利用公司權力為鍾家良牟利!雖然他本意不想如此,但是他的行為也構成了這個事實,若是影響公司在朝廷裡的聲譽和權貴們對其看法,會被上面的老大罵到死的!畢竟民主黨黨魁可不是老大,而是鍾家良那傢伙,要是翁建光像鍾家良一樣熱心議會,那麼方秉生別說不准鐵路給張李二人服務,僱傭殺手直接敲掉二人腦殼都可能。

    但老大可不是沒瘋嗎?所以停止鐵路服務也算是方秉生自己的決斷,翁建光那裡絕對不知道此事,唯一吃點虧的可能是陸站長,所以是不能鬧大這件事的。

    別說鬧成全國性事件,就算報紙蜂擁報道龍川站削減服務,他方秉生都擔待不起!

    張其結的「我非要鬧大!」精準得刺到了方秉生軟肋上。

    當然若張其結被整得沒脾氣,就算方秉生得手;而此刻張其結顯得太硬了,要圖窮匕見,所以此路不通。

    方秉生盯著臉紅脖子粗握緊拳頭的張其結笑了笑,雖然肚裡想宰了這個混蛋的心都有,但是臉上笑容卻保持的很好,還帶了一股無辜的神色,他攤開手笑道:「哎呀!哎呀!都是好朋友嘛,怎麼突然說到這份上了?既然張老闆和李老闆著急用鐵河,」

    說著他扭頭對陸站長道:「把車列表拿來,按正常規劃給張老闆他們登記車皮。」

    陸站長舒了一口氣,用繡著精美鐵路圖標的袖子擦了擦滿腦門的汗,跑到自己辦公桌後面,裝模作樣的拿出登記表,用筆在上面塗塗畫畫。

    看陸站長在演戲,方秉生轉過身,點頭哈腰的說道:「這滿意了吧?下次我們要演習的時候一定會提前通知你們。」

    「多謝方總和陸站長了!」張其結見目的達到,趕緊站起來抱拳行禮,卻沒有握手,方秉生也抱拳回禮,一樣沒有握手的意思;

    中國人遇到這種情況,很難再裝模作樣的和對方肌膚相碰了。

    一出火車站,李廣西立刻握著前面腳步匆匆的張其結的胳膊大叫:「老張,你太霸氣了!我真是做夢也想不到你竟然這麼火爆!」

    但是張其結被拉了個踉蹌,穩住腳步後,卻沒有什麼喜悅之色,反而用袖口頻頻的擦著腦門的淋漓大汗,苦笑道:「廣西啊,你不知道,剛剛都嚇死我了。」

    「老張,你這麼對那個方秉生,他會不會給我們小鞋穿啊?」李廣西突然換了一副表情,變成了滿臉憂色。

    張其結歎了口氣,看著昏暗低沉的雲層,慢慢說道:「他肯定會。但是就看你如何看待議員和選舉了。」

    說罷,他伸出手按住了李廣西的絲綢衣服的肩膀,有力而堅決的說道:「我個人認為,議員就是從民到官,是鯉魚化龍!光看敵手的行動,就知道這價值難以想像!必須一拼!否則過了這村就沒這個店了!」

    「你說得對!拼了!」李廣西愣了片刻後,握拳大叫,看得旁邊小記者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這兩個教會裡平日虔誠沉靜的長輩怎麼變成了這樣一副模樣。

    「現在回去做什麼?你有什麼計劃?」李廣西繼續問道。

    「花錢。」張其結小聲的在李廣西耳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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