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五章 我們就賭她 文 / 鳳珛玨
本以為宋婆婆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老人,卻沒想到在這山野之地,還有一個小小的茶寮。林瀲衣與秦朔一見就覺得稀奇,一路走了許久也有些疲乏,便往桌子上一坐。這裡本就擺放著五六張桌子,桌子上滿是油膩。
此時只有他們三人落座,一個長相肥胖並不和藹的老人只在一邊低頭調著茶,看也未看幾人一眼。
唐輕容一見那老人,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卻是望向了林瀲衣,滿眼的祈求。
林瀲衣一見抿唇一笑,對著宋婆婆道:「老闆點菜。」
那宋婆婆淡淡抬頭看了一眼林瀲衣的方向,臉色極為不悅,隨手拿起旁邊的菜譜,「砰」的一聲將菜單摔到他們的面前,這樣的陣勢倒是嚇了林瀲衣一跳。這老闆怎麼像跟她有仇似的。林瀲衣剛要發作,便見唐輕容拉了拉她的衣袖,小聲道:「別生氣,這宋婆婆就是脾氣怪,對誰都是這樣。」
林瀲衣的臉黑了黑,這老闆也太稀有了一些。那邊正見秦朔瞪著桌子,好似要把桌子瞪出一個洞來。就在林瀲衣想要詢問他時,才見秦朔慢吞吞的從衣袖裡抽出一塊雪白的帕子,開始仔仔細細的擦桌子——!!!
林瀲衣也低頭看了看桌子,確實是油膩了一些。不再妨礙正認真擦拭桌子的秦朔,她將菜譜放在唐輕容的面前。
唐輕容拿起菜譜,就隨口叫道:「蓮子血糯羹,三絲蛇羹,花籃燒賣,太后餅,水晶肘子。」
秦朔也隨意點了一壺菊花酒,林瀲衣則點了一盤白糖糕。
剛點完,便聽那婆婆毫不客氣的說道:「沒有。」
林瀲衣一怒,一拍桌子就要上去理論,卻被秦朔與唐輕容按了下來,秦朔道:「什麼沒有?」
那婆婆看也不看,當下就道:「除了蓮子血糯羹什麼都沒有。」
秦朔好奇道:「既然沒有,那為什麼要寫在菜單上。」
宋婆婆抬頭看了一眼秦朔,滿臉的不悅:「誰告訴菜單上的東西一定要有。」
秦朔道:「可是這樣不是怠慢了客人嗎?」
宋婆婆把手上的刀重重一放,道:「我是老闆還是你是老闆。」
秦朔一臉認真:「你是。」
宋婆婆理直氣壯道:「那你管這麼多閒事做什麼。」
秦朔也沒想到這宋婆婆的脾氣會古怪成這樣,所幸他的涵養極好,脾氣也溫和。他無視林瀲衣冒火的雙眸,含笑道:「那就要三碗蓮子血糯羹吧。」
林瀲衣一怒,「砰」地一聲將茶壺摔在桌上,道:「只會做一道菜還做老闆!」
那宋婆婆一愣,當下怒來:「你侮辱我?」
林瀲衣不客氣的回到:「侮辱又如何,只會做一道菜,哪裡不能侮辱了。」
宋婆婆猛地一拍桌子,只覺得地都要抖三抖了:「誰說我只會做一道菜的。」
「那你還會什麼?」
「我會得菜只怕你聽都沒聽過。」
林瀲衣冷哼:「只怕不知能不能吃。」
那宋婆婆一聽更怒:「至少我做的菜要比你吃過的好過百倍。」
林瀲衣不信道:「我又沒吃過我怎麼知道?」
宋婆婆不耐煩道:「還從沒有人說我宋婆婆做的東西不好吃的,你這女娃真是不知好歹。」
唐輕容坐在一邊捂唇一直笑,笑得好不開心。
林瀲衣無奈地看了她一眼,繼續道:「那你就上三份蓮子血糯羹吧,看你也做不出別的。」
那宋婆婆翻了一個白眼,不一會兒就把三碗蓮子血糯羹重重的扔在了他們的面前。
林瀲衣看著面前白乎乎的東西,毫無樣貌,不由緊張道:「這東西確定能吃?」
宋婆婆見林瀲衣幾次三番的侮辱她,此刻眼睛都要冒火了,「你這姑娘!要吃就不吃,不吃快滾!」
林瀲衣本就是逗她,此刻一聽,縮了縮脖子,抹了一臉的口水,皺眉道:「我嘗嘗還不行麼。」
說著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喝下,這一下林瀲衣幾乎要哭出來了。有一句話叫什麼來著,人不可以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今天,林瀲衣對這句話倒是開始懷疑了。
她忍住要吐的衝動,欲哭無淚的看著秦朔,可憐兮兮的。
秦朔看著她的樣子,眨了眨眼睛,放下手中的勺子,憐憫的說道:「不好吃?」
那宋婆婆一看,嗤笑一聲:「我做的東西會不好吃?我看她是從沒吃過這麼美味的東西,感動的流淚了吧。」
林瀲衣瞪著面前的蓮子血糯羹,懶得看拿宋婆婆一眼,反倒是看向了唐輕容:「你不是要吃蓮子血糯羹的嗎?怎麼不吃?」
唐輕容拚命的搖頭,緊閉著嘴一句話都不說。
秦朔的眼神更加悲憫,道:「思虞,難得品嚐一下這人間美味,你可不能浪費了這千載難逢的機會。」說著慢慢將自己面前的蓮子血糯羹推到她的面前,唐輕容一見也做了相同的動作。
林瀲衣悲憤的看著這二人,終於艱難的將口裡的湯羹嚥下。不著痕跡的抹了抹唇,轉頭看向唐輕容,語氣冷冷:「為什麼要騙我們來這裡?」
唐輕容臉色一白,就要起身離開,卻被秦朔一把抓住了小手,微笑道:「小妹妹,你是富貴人家的女兒,怎麼幫助土匪做事?」
唐輕容這下臉色更白了,她的身軀都在發抖。林瀲衣聽見秦朔的話也大驚,當下轉頭看向宋婆婆。但見宋婆婆臉色一變,就見空中飛來幾枚銀針,直面像林瀲衣射來。
秦朔唇邊冷笑,隨手將唐輕容往前一推,只聽「啊」的一聲慘叫,唐輕容已經應聲倒地。
那宋婆婆見此喝令一聲,就見四下忽然出現幾個黑衣人,個個手中持刀,看起來面目可憎。
林瀲衣嚇了一跳,躲在秦朔身後,秦朔只是淡淡一笑:「你們是什麼人?」
宋婆婆將臉上的人皮面具一撕,確是一個中年男子。
那個男子看了一眼秦朔,就笑道:「好侄兒,可還記得叔叔。」
秦朔一見此人,笑容不由得變冷,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宇文洛。」
宇文洛似乎很滿意秦朔的表情,笑道:「好侄兒,你母親欠我的東西該還了。」
秦朔毫無表情的看著他,忽然像是聽見了一個好笑的笑話:「侄兒不知叔父在說什麼?」
宇文洛面色一僵,忽然道:「我追了你這麼久,你倒是有幾分能耐。不如我們賭一賭如何?」
秦朔道:「賭什麼?」
宇文洛一笑,指著林瀲衣道:「我們就賭她,我賭你會死在她的手上。」
林瀲衣一聽,頓時一驚,「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秦朔卻很是淡定,「一條命罷了,那我便賭她不會殺我吧。」
宇文洛忽然很開心,明明他還悠然的站在原地,可下一刻,林瀲衣便覺得脖子一緊。一晃眼的功夫,她已經被宇文洛抓在了手中,「你,你……放……」
秦朔一驚,當下出手就向宇文洛襲來。宇文洛似乎很開心,就在那避閃之間忽然將一支細小的銀針插入林瀲衣的背上,林瀲衣當下覺得一痛,就見身軀被人從後一推,就被推向了另一個懷抱。
宇文洛的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好侄兒,接下來的遊戲,叔父會好好的欣賞。」
秦朔一驚,低頭一看,便見林瀲衣正痛苦的摀住耳朵,臉色漸漸發青。就在他想用內力逼出她體內的毒素時,就見林瀲衣猛地抬頭,臉色暴戾:「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