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八章 不知廉恥 文 / 鳳珛玨
再清醒過來,人已經躺在了一間陌生的房間裡,四周瀰散著藥物的氣息,看來,她竟然在昏迷中,重新來到了這個她曾經發誓再也不靠近的禁地。
顧夜闌還站在屋中,看見林瀲衣醒來,他帶著一種譏諷的語氣說:「你很想死嗎?」
林瀲衣看著他,從未覺得他是如此的陌生,她垂下頭,自顧的笑笑:「你救我,可是在乎我的死活呢。」
「你的死活與我無關,我只要你救裳兒。」他的表情帶著濃濃的不屑。這種表情看在林瀲衣的眼中很是受傷。
她淡淡笑:「我並不想死,我只是想告訴你,死,根本威脅不了我。你讓我救你的裳兒,而我會讓你付出的代價,絕對不是死這麼簡單。」
有人說過,這世上有一種人會讓人有種想要殺之而後快的感覺,林瀲衣想,現在在顧夜闌的眼中,她便是這樣的人吧。她曾經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有的人之間要互相折磨,原來只是為了尋找那麼一點點的羈絆。
「在下不知何時得罪了姑娘,為何你要苦苦相逼。」顧夜闌壓下心中的怒火,聲音冰冷。
「我……你沒有得罪我,我也從來都不曾認識你。」林瀲衣淡淡的答,她復而抬頭認真的看著顧夜闌,「我不想逼你,只是在逼我自己。」
顧夜闌的眼神有些茫然,看著林瀲衣許久,忽然開口:「本王不知你在說什麼,只要你答應救裳兒,你的條件我都答應。」
「是嗎?什麼都答應?」脖子上得傷口已經扭轉之間而變得有些疼痛,她強自咬牙,不露出半點不適。不知為何,她這個時候並不想在顧夜闌的面前表現出一點虛弱之感。
「是。」他緊緊的看著她,沒有一絲的遲疑。
「如果……我要你離開裳兒,娶我呢?」她看著顧夜闌,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絲毫沒有少女該有的羞澀,有的,只是淡淡的神態。這是一場交易,她更是以一個交易者的心態在說。
顧夜闌沒有想過,這個看似柔弱與美麗的少女,會對他這般輕率的說出婚事,這樣的說法就如同去買一根白菜一樣的簡單。
他認真的看著林瀲衣,甚至不曾錯過她的一個表情,可是林瀲衣的臉上有的只是滿不在乎與淡然無波。
「你不覺得這個要求很荒謬嗎?」顧夜闌冷冷的說,「你可知作為一個女孩子,對一個男子說出這番話,是不知廉恥嗎?」
林瀲衣的心臟驟然一縮,心中頓時生出了刺痛之感。不知廉恥?她也從未想到自己會向他提出這樣的要求,只是她的潛意識之中真的很嫉妒那個走進他心中的女子。「那又怎樣,你只要說答應或者不答應。」
林瀲衣從沒有想過,她會對一個男子這麼輕率的說出自己的終身大事。她也從未想到,自己會與顧夜闌走到這個地步。明明,她是想要逃走的,一輩子都不要再見他。現在的他,找到了他的另一半,應該幸福了。可是她卻開始不甘。那個女子,明明是借了她的名義,她要怎麼才能告訴顧夜闌她才是真正的衣衣。可是,這又怎樣,她是衣衣時,他並不愛她。他愛的依舊那個曲飛裳。一個令她無比厭惡與憎恨的名字。
她不會允許這樣一個女子藉著自己的名義得到幸福。她不甘也不會允許,即便是付出她永遠也想不到的代價。
「好,若這是你希望的,我答應你。但是,你必須立刻解了她的毒。」顧夜闌的表情無波,深沉的眼底看不出絲毫的情緒,只是林瀲衣知道,此刻的他定是恨自己的。可是這又怎麼樣呢?能讓他這樣的恨著,也可以承認她的存在。
林瀲衣淡淡的笑了,她的聲音本就動聽,連帶著笑聲也很悅耳。顧夜闌想,如果她沒有毒害曲飛裳,如果她沒有讓他提出這樣不知廉恥的荒謬要求,也許,他是不會這麼厭惡她的。
「我會解毒,只是你別想著反悔,我不會給你機會。」林瀲衣說的篤定,說出的話讓顧夜闌恨之入骨。
「你想做什麼?」顧夜闌銳利的眼睛看著林瀲衣,彷彿下一秒忍不住就會殺了她洩憤。
「我想做的事情太多,解藥我可以給,但是要等到你我的大婚之日。」她嘲笑,說的雲淡風輕。
顧夜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住心頭的厭惡:「你先為她解毒,我自會安排婚禮。」
「哈哈……」林瀲衣忽然大笑了起來,笑聲顫動,其實她無法告訴顧夜闌,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很痛,脖頸的痛,每一刻都刺激著她的神經,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實。
「你最好按我說的去做,你不必想著去耍什麼花樣,糊弄我,只會讓她受更多的苦。」她譏諷的語氣再次加深了顧夜闌的厭惡之感。
「好,我現在就去辦婚禮,你不要再耍什麼花樣?」顧夜闌按住怒火,語氣更加淡了。
「這是自然。」林瀲衣隨意把玩著自己的髮絲,忽然之間有些想念易含非了,不知易含非知道後會不會打她。她想著輕輕笑了笑,這一笑,不含任何的目的與情緒,而是發自真心的笑意,看的顧夜闌竟然一愣。
「你為什麼要給她下毒?」他遲疑了一下,再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林瀲衣這一次看著他,「你還真是有趣,這個問題我早已回答過了,哦,不對,你是想讓我回答是為了你嗎?呵呵。」她可惡的笑聲讓顧夜闌放棄了與她交流的打算,這個女人真的太過於可惡。讓他沒有一絲與她說話的**。
顧夜闌走了,留下了林瀲衣獨自一人呆在屋中。她看著顧夜闌消失的方向忽然笑不出來了。忽然之間她有些迷茫,她與顧夜闌爭執了這麼久,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顧夜闌的效率果然很快,三日後,她們的婚禮便舉行了。這是一場很盛大的婚禮,林瀲衣不知道顧夜闌是怎麼說服的皇上,也不知是怎麼說明的她的身份。她果然以正室的身份嫁給了顧夜闌。
拜堂時,顧夜闌遲遲沒有跪下,林瀲衣在他的耳邊淡淡道:「你若這般的不情願,那我一樣不會甘願救她。」
顧夜闌咬牙:「你最好記住自己的話。」
這一場婚禮,林瀲衣不知道在外人的眼裡到底是怎樣的,只是在她的眼中,這一場婚禮是那麼的憂傷。
隨著喜娘進入了洞房,林瀲衣本以為會等上很久,可是她剛到房間,就看見顧夜闌隨後就到了,顧夜闌看著林瀲衣,臉上完全沒有新婚的喜悅,只是冷冷道:「解藥拿來。」
林瀲衣想過千百次,這一夜他的第一句話會是什麼,只是沒有想到,會是這一句。她嗤笑了一聲:「呵呵,真是掃興。」
「你想反悔!」顧夜闌臉上一變。
林瀲衣只是隨手扔給他一瓶藥,「這個拿去。」
顧夜闌伸手接過,幾乎是看也沒有看一眼林瀲衣便踏出了房門。林瀲衣看著他的背影,忽然覺得無限的悲哀。
顧夜闌,你可知道她不是我?你的衣衣,正站在你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