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六章 輕薄了他 文 / 鳳珛玨
每一個童話故事都會有一個美好得結局,林瀲衣從小就認為,她的生活處處充滿著奇跡,也充滿著運氣,就好比現在,她還能一邊啃著西瓜,一邊吐著仔的看著易含非,斜著眼睛悠悠道:「小徒弟,你在寫什麼寫的這麼歡樂?」
易含非連眼皮也不抬一下,繼續奮筆疾書,很久才抽空說了一句:「這是我最新研究出來的新言小說。」
林瀲衣饒有興趣的伸過頭去,「張小花和孫大牛的鄉土言情結尾?我早想知道最後到底孫大牛是怎麼娶回張小花的?」
易含非的手頓了一下,想了想:「我還沒有構思好,也許,孫大牛最後也沒有娶到張小花,而是娶了張小紅。」
「……」林瀲衣默默地咬了一口西瓜,「那你在寫什麼?杜雲與金越的豪門之戀?」
易含非點點頭,忽然停了筆抬頭看她:「你說,杜雲什麼知道金越是她的未婚夫?」
這個豪門之戀是林瀲衣說給易含非聽的現代故事,這本是她閒暇之時說來與易含非打發時間的,卻沒有想到易含非聽完之後,竟然聲稱要將這個故事寫下,並流傳百世。
林瀲衣當時有些無奈,想起兩年前,那個時候自己怎麼就沒有發現易含非有這樣的天賦。遙想當年的那一箭,若不是易含非事先留下了一手,只怕他們如今還無法真正逃脫。這本是一個局,一個欺瞞皇族的騙局。
與易含非隱居在一個深山之中,林瀲衣本想當一回世外高人,卻不想,真正體驗到世外高人的境界時,她卻感覺到無比的痛苦。這深山之中,夏天的蚊蟲尤其多,沒到此時,她定然要睡不安穩,剛開始幾夜,她本來完好白皙的皮膚上已經佈滿了紅豆。最後終於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對著易含非大吼:你若是再不想辦法趕蚊子,我就把你裹在深山中喂蚊子。
易含非終於在山還沒有被林瀲衣喊塌之前,研究出了一種驅蚊的藥水,終於平息了林瀲衣的怒火。
這個深山如果說有什麼好,那麼就只有兩點。清淨是必須的,因為山中只有她與易含非二人,就算想熱鬧也是不可能的。另一點就是神秘。林瀲衣一直覺得像她這樣經歷豐富得人就應該有點神秘色彩。亡國公主,這個稱呼對她而言,如今只能算作一個過去式。報仇,她已經不再去想了,其實在西羅多年,她若是想報仇會有很多機會,可是她最終還是沒有下得了手,以至於被顧識彥識破了身份之後,也只能以假死逃生。
輕輕歎了一口氣,林瀲衣也不看易含非,「我出去一趟,找點驅蚊花來。」驅蚊花,顧名思義,是製作驅蚊水的材料。
易含非隨便恩了一聲,林瀲衣拿起了籃子,剛要出門時,易含非忽然抬起了頭,有些訝然道:「那裡有蛇,帶上雄黃粉。」
林瀲衣在窗台上隨手拿了一包塞入懷裡,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每次都囉嗦,也沒見哪次真被蛇咬,真是麻煩。」
一邊說著,已經一邊離開了小屋。的確,林瀲衣在這山上準確的說是住了2年又7個月,對這山中壞境可以說是熟悉到了極致的。
可是,都說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就算她曾經是一個奇跡,也不代表她不會被奇跡捉弄。於是,林瀲衣剛採了兩株驅蚊花,就遠遠看見一條蛇游過,那一刻,她幾乎所有的汗毛就豎了起來。若說生平最怕什麼,第二怕易含非的囉嗦,第三就怕這種軟到不能再軟得軟體動物。
可是,那條蛇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就游開了。林瀲衣唯一一次慶幸自己可以被蛇無視,因為被它注意是一件非常憂傷的事情。下一秒,林瀲衣就已經證實了這個猜測。
漫山遍野的驅蚊花中躺著一位美麗的少女,是的,很美,真的非常美。林瀲衣看見她時幾乎是癡了,終於明白國色天香該是怎樣的美麗了。
少女的額頭直冒冷汗,嘴唇微微發紫,從全身抽搐來看,是被蛇咬了。不知哪來的善心,還是說好不容易看見了第三個人,林瀲衣一時腦熱,把人救了回去。
很久之後,以至於很多年之後。林瀲衣都在惱恨這個決定,當初如果就讓她被蛇咬死,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與不必要的誤會。
將少女帶回了小屋,易含非看見林瀲衣帶回來了一個人著實愣了好久。他看了看少女,眉頭一直皺著。林瀲衣第一次覺得易含非的形象高大了起來,這麼一個美人在面前,他竟然連一點驚艷的目光都沒有,她甚至在他的眼中看出了一絲厭煩。
後來的有一天,林瀲衣問易含非:你覺得這個女的好看嗎?
易含非想了很久,點點頭:還行。
林瀲衣又問:那為什麼當初你看見她時,那麼不耐煩。
易含非又想了一會,側著頭說:也許我預料到了今日的遭遇。
少女中得蛇毒很好解,也是因為她遇見了林瀲衣,才得以救了一命。少女醒來之後,第一眼看見林瀲衣時,愣了一愣,隨即看向易含非,柔聲道:「公子,可否送奴家回去?」
她的聲音帶著甜膩膩的滋味,聽得林瀲衣都酥到骨子裡去了。
林瀲衣本以為易含非會拒絕,誰知易含非卻點點頭,一本正經的說:「好。」
少女的眼中閃過一抹欣喜,「多謝公子多謝公子,公子的大恩大德,奴家他日一定會報。」
易含非沒有說話,只是將少女送下了山。那一天,易含非很久都沒有回來,林瀲衣心中隱隱擔心,一直等到第二天天亮,易含非才趕了回來。他的身上全是水汽,連帶唇色也蒼白了許多。
易含非本就有嚴重的心疾,當初是林瀲衣用南詔的鎮國之寶龍涎珠做藥引才延續了他十年的壽命。
林瀲衣一見他回來,立即脫下鞋子砸了過去,嘴裡罵道:「你這死孩子,下山玩野了是不,也不知道捎句話讓我安心!」
易含非偏頭一讓,輕咳了一聲:「那個女人太麻煩了,才耽誤了時間。」
林瀲衣眉頭一皺:「怎麼了?」
易含非淡淡道,「沒事。」
說完便向屋裡走去。
林瀲衣很不放心,跟進去一看,易含非的背上全是血痕,每一道都很深,像是從山上的石梯上滾下去的感覺。
林瀲衣大怒,一腳將門踹開,「易含非,你給老娘說清楚,是不是垂涎人家美女,被人推下山去了。死孩子啊死孩子啊,你不要命了。」
易含非沒想到林瀲衣會把門踹開,急忙像一個小媳婦一樣,拿起衣服護住自己的胸前,一臉悲憤:「你個不大的孩子,還學會了偷窺,爹白養你了。」
林瀲衣望天。
林瀲衣拿過藥瓶,為易含非擦藥,她的動作很輕,生怕弄疼了他。問到最後易含非也只是一笑而過,什麼都沒有說。
一直到後來,林瀲衣怒了,把藥瓶一扔,冷聲道:「說不說隨你,我以後也不會再問你。」
易含非怔忪了一下,見林瀲衣要離開,才拉住她的手,很久才淡淡道:「那個女人將我推下了山。」
林瀲衣大怒:「什麼!她竟敢!」她的手握拳,直有種想要掐死一頭牛的感覺。
易含非淡淡笑了一下:「她說我輕薄了她,其實我並沒有。」
林瀲衣有些狐疑的看著他:「她為什麼平白無故說你輕薄他?」
易含非笑了笑,「因為她看見了來接她的人。」
「嗯?我認識?」
易含非笑:「你不認識,我也不認識。她怎麼想的我也並不知道。何必在乎那麼多,她已經走了就很好了。」
林瀲衣有些心疼易含非,從山上摔下去,一夜未歸,定是受了很重的傷。那一天,她趁易含非熟睡的時候,下山去抓了一點藥,她本想帶著大夫上山,可是大夫始終不肯。最終無奈,只能抓了一些藥,又買了上好的補品,才趕回了山裡——
這幾天每日2-3更,把稿件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