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驚心動魄的花燭夜 文 / 鳳珛玨
唐輕容忍不住地開始簌簌落淚,芊芊手指撫在琴上,腦子裡竟然會呈現他第一次教她琴藝的樣子,想到唐輕綃吃癟的樣子她就開心得笑了起來。可是現在她的生活裡,再也不會有十七的樣子,更加永遠的不可能和那個男人在一起,她的心開始痛了起來。
唐輕容想起了《怨東風》,雖然那曲子她一直都沒有辦法彈到它那種刻骨的精髓,但此刻卻不失足以表達她此時的心情。手指不聽使喚的在琴弦上撥弄著,整首曲子都充滿了哀怨。
琴聲憂傷地傳了出去,把剛剛回府的顧夜闌吸引了回來。他站在門口一直都沒有進門,只是呆愣在門欄處看著她目光呆滯的表情。
顧夜闌恐慌這個女人,為什麼每次見她,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似乎她在等待的那個人並不是他,可是她的心裡真的住著一個沈玉壺?他握緊了拳頭,想到了另一個女人,她也曾彈奏過這首曲子,和現在是多麼的相似。她的心中有他,可他卻親手將她送給了別人。想到這裡,他心中就堵得慌。
他明明不愛唐輕容,她也並不像自己心中的「她」,可是當他聽到了外面的流言蜚語,他也有些失神。
一個堂堂的晉王妃,竟然會和關西沈家的十七公子有私情,這樣的話任何一個男人聽了都沒有辦法忍住,可是他今天就算是問了,唐輕容依然冷靜不做任何回應。
她,是一個什麼樣子的女子?
面對晉王爺可以如此冷靜,冷靜得連心都不曾動一下。
夜色晚了,天有些微涼。顧夜闌似乎有些著涼,嗓子似乎有些不舒服地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咳咳……」
唐輕容警覺地抬起了頭,手上一用力,琴弦斷了。
「是誰在門前?」她準備起身去看一下,卻沒有料到顧夜闌走了進來。
「是我。」他深邃的眸子盯著她憔悴的臉頰看著,他一直都以為她和其他的女子不同,沒有想到她竟然也是一個會自怨自憐的女人,和那些娶回來的女人沒有什麼不同之處。
唐輕容見是顧夜闌自顧坐下,可是琴卻彈不成了,斷了線的琴和一個廢人沒有什麼不同。
「小姐,要不要我去換一把過來?」采苓看王爺正有興致,不想讓王爺掃興,可是唐輕容的臉卻一下子沉了下來,扭過頭對采苓說道:「不許多嘴,你下去吧!」
采苓嘟著小嘴看唐輕容那麼倔強的樣子心裡就是不痛快,雖然說顧夜闌看上去有些冷,可是那個冷王爺不喜歡溫柔賢淑的女子?偏偏小姐就不是這樣的女子,她只不過想讓他們快些融入這種環境而已,卻反而被小姐罵了。
采苓退出房間,房裡只剩下他們兩個。
顧夜闌盯著她看了半許,房間裡少了一個人,氣氛突然變得尷尬了起來。
「王爺,今晚您,出去嗎?」她猶豫著,還是問出了口,他得身上似乎酒氣很重,喝酒了?
她悄悄地瞟了他一眼,看到他並沒有移動腳步,依然站在原地。
顧夜闌聽她說這話心裡有些彆扭,前兩夜出去她竟然都不在乎嗎?
他一擰眉毛,不自覺的道出一聲,「嗯?」
「我是想問,王爺今日是否留下?」唐輕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
「你在留我?」顧夜闌笑笑托起她的下巴,望著她的眼睛伏在她的耳邊道,「那要看你怎麼留?」
唐輕容忽覺耳邊熱氣拂過,不由得紅了臉,將他一推想要走開:「你……」
顧夜闌一把拉住了她雪白的睡袍,把她帶入自己的懷中,唐輕容只覺得自己被包圍著一股獨有的男性氣息之中,含帶濃濃的酒味讓她有些不適。「你,放開,放手……」
唐輕容一愣,他摟得那樣緊她掙脫不開。「哦?你不是在留我嗎?為何還要掙扎,欲擒故縱的把戲?」
唐輕容頓覺惱怒,她只能感覺到他猛烈的心跳,濃重的酒氣噴灑在她絕色的臉上。唐輕容放棄了掙扎,冷淡開口:「難道王爺喜歡用強?」
顧夜闌並不是一個喜歡強人所難的男子,可是此刻酒精的作用之中,他卻有些迷失了。「有何不可?你已經是我顧夜闌的人,一輩子都是,不允許你逃避!除非你死了!」
他得話說得雖重,但是口氣卻是淡淡的,唐輕容愣住了,這句話明明是對她說的,可是他的目光卻不在她得身上。
兩個人僵持不動,唐輕容滿腦子都飄著十七的身影,顧夜闌與她,都是可憐人罷了。
「你怎麼不說話?」似乎是受不了她得沉默,顧夜闌真的忍不住了,他一抬腿踢翻了放在她身後的那把古琴上,那麼一把上好的古箏可不是有錢能夠買到的,唐輕容不禁有些惋惜。
「我最討厭這首曲子,都是虛偽的女人,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唐輕容輕輕瞟了他一眼,他束起的髮髻在她眼前亂晃,額角暴怒時湧起了青筋。這樣的他竟讓她有些心疼。
顧夜闌用力地踏在了古箏之上,唐輕容此時有些慶幸了,幸好她沒有把沈玉壺送她得那把古琴拿出來,要不然今晚遭殃的就是它了。要是那樣,她一定會心痛吧。
唐輕容看著他用力地,恨恨地,踩踏在古箏之上,忽然覺得悲哀,把自己推到這個位置,想愛都不能愛的位置。
唐輕容看著顧夜闌發洩,卻在這時,顧夜闌一把將她拉到懷裡,吻了下去。唐輕容被這意外的舉動嚇呆了,感到渾身煩熱難耐腦中一片空白。就在這時,顧夜闌放開她,將她打橫抱起向床邊走去。
下意識的掙扎,他卻沒有放手,曖昧的氣息拂在她的耳際:「王妃已經等不及了麼?」
「王,王爺!」
唐輕容大窘,他的話雖如往常一般漫不經心,可含帶著酒氣的眼中卻隱隱閃動著一種叫**得東西,心內沒來由的一慌,不由得越發的掙扎著想要起身。
「不,不要。」唐輕容大駭,幾乎本能的一把推開了顧夜闌。
顧夜闌沒想到唐輕容會把自己推開,愣住了。唐輕容這也才驚駭自己做了什麼,可是,可是她怎麼能夠……「我,我做不到……現在還做不到……」
顧夜闌的臉色諱莫如深,唐輕容只覺得腰上一緊,濕熱猛烈的吻雨點一樣地落了下來,她一時竟慌得沒了主意,他醉了嗎?怎麼辦,怎麼辦?
沈玉壺,難道你就忍心讓我一個人在這裡受盡凌辱?難道你就忍心讓我帶著對著你得愛,去成為另一個男人的女人嗎?我已經無力承受,為何不將我帶走?
他的氣息瞬間霸佔了她的所有感官,只感覺到滾燙的呼吸還有口齒間霸道有力的侵佔。這種火熱之中帶著濃濃的佔有慾。逃不掉,掙不脫,至死方休。
眼角有淚水流下,就在唐輕容絕望的這一刻,顧夜闌忽然放開了她。他近在咫尺,深黑色的瞳孔,如幽深的湖水,看不清裡面的寒冷和火熱。
他得語氣淡漠,夾雜著一絲情慾的沙啞:「強人所難,不是我的趣味!」
說完翻身而下,一件件穿回衣裳。唐輕容也止住了哭泣,默默的看著他得背影。不知道為什麼,她能夠從他的背影中讀出他的失望和落寞,也不知道為什麼,心底隱隱泛起某種類似於辜負的愧疚。
怎麼辦哪?看著他立起身,向著房門走去,唐輕容忽然有些錯愕。
「顧夜闌——」唐輕容從床榻上坐起,伸手叫喚,聲音因被驟然襲來寒氣襲擊而帶上輕顫,不免瘖啞。
顧夜闌或許聽到了,或許沒有聽到,他未曾回頭,揚長而去。
「王妃?」
看著顧夜闌從房間裡出來,步履如流星,一直走出院外。一直呆在門口值夜的采苓頓感不妙?今夜王爺又要走?那大小姐怎麼辦?
進入內房,看見衣裳不整滿臉淚痕的唐輕容時,她張張口,有些失聲。
唐輕容靜靜地裹著衾被坐在床榻上,長長的睫毛之下投射出一片淡淡的陰影。她的臉上少了一份雲淡風輕,多了幾分淒惶。
「王妃,你、你怎麼了?是不是……是不是王爺他……他對你用強了……」采苓情急之下也顧不得羞澀,此時夜深人靜,她走到唐輕容面前,竟然都不敢碰她。
唐輕容搖了搖頭,「夜深了,你回去睡吧,我沒事。」
結婚前,顧夜闌雖與大小姐之間沒什麼驚天動地的愛情,但他們之間的相處也是極為自然,大小姐這樣討喜恬靜的人,按理說與王爺應該很投機啊?王爺對大小姐並不冷漠,明明關愛有加,可是為什麼,大小姐進府之後,他們之間卻似拉開了距離,竟然比不得婚前。
「王妃?你要是難過就和采苓說。」采苓的心思不敢多說,只好擔憂的看著她。
他生氣了吧,想也不必想,只是——他會記恨她嗎?會不會再也不想理她了嗎?
他,還會像原先一樣待她吧?
顧夜闌對她的好她並非看不見,只是她只有一顆心,顧夜闌的愛飄忽不定,她不敢輕易去給。十七的愛溫柔難捨,慢慢偷走了她的心。
她是不是不該嫁給他?或者,嫁給了他之後,是不是應該好好待他?身在其職當謀其事,慢慢閉上眼睛,煩惱從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