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玄幻魔法 > 妃來橫禍:王妃要出逃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落雪 文 / 鳳珛玨

    唐輕容已經在顧夜闌那裡知道了結果,想了想,問出了心中的不解:「寧王世子為何要認輸?是因為張雪嗎?」

    沈玉壺似乎並不奇怪唐輕容的話,也不去詢問她為何知道寧王世子是自己認輸的。

    「嗯。」沈玉壺點點頭,緩緩道,「他是在和張雪較勁,而不是和齊雙。張雪的離去,寧王世子的心裡定是痛苦的。」

    「所以他就這樣放棄了。」唐輕容從沒想過寧王世子會是這樣重情的男子。只是因為一個女人的轉身與冷漠,就將先帝御賜的玉珮輸給別人。

    「不錯。」沈玉壺的臉上看不出情緒。

    「我不明白。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還是那麼不在乎他的女人。」唐輕容的心中忽然有些迷茫,連帶語氣都變得虛渺不清。

    她掙扎著想要坐起身,手臂卻很無力。

    沈玉壺將她小心扶起,細心的拿過一件外衣為她披上。

    他認真的想了一下,微微一笑:「那是他心愛的女人,自然做什麼都是值得的。有的時候,在男人的心中也有執著的東西。一旦執著起來,便很難讓他放棄。」

    唐輕容的手輕顫了一下,半響,她開了口,看著他沈玉壺笑了一下:「你似乎和他是一樣的人。」

    沈玉壺望著她,鳳眸彎似新月,似笑非笑道:「何以見得?」

    唐輕容挑挑眉,伸手揉了揉有些發麻的右臂,因疼痛皺了皺眉:「你既然懂他,想來也不算薄情。」

    一旁的沈玉壺見她這般,忽的輕笑起來,四下望了一下,隨手找了一件衣服「嘶」的一聲,一塊長長的布條撕了下來。

    唐輕容正不解他的用意,就見沈玉壺將布條繞過她的脖頸,將她受傷的右手拖了起來。

    手臂得到固定,疼痛也減輕了許多。

    唐輕容微微動容,看著他竟然無話。

    沈玉壺似乎是看出了唐輕容的窘迫,他揚眉一笑,「別看我,我是怕你殘廢了,我這徒弟就白收了。」

    唐輕容翻了翻白眼,目光遲疑的看著他,「那天到底又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寧王世子的手……」

    沈玉壺自顧倒了一杯水,端了茶杯站起身,有些驚訝的看著她:「你知道了?」

    她點點頭,「今日見過。」想了想又說,「他帶走了雲秀,想來,是殺了她……」

    沈玉壺似乎並不意外,只是點點頭,後退幾步,喝了一口水才道:「雲秀是要殺的。」見唐輕容眼中露出驚愕之色,他溫柔地笑了一下,「你不用怕,你若知道雲秀做的事情,恐怕也要認為她該死的。」

    唐輕容心裡咯登一下,「和張雪有關?」

    沈玉壺眼中露出讚賞之色,點點頭,緩緩道:「若不是張雪,寧王世子又怎麼會變得如此執狂。」

    接下來沈玉壺便將知曉的一切告訴了唐輕容。這些事情說的很快,饒是如此也用了整整一夜的時間,直到天破曉,沈玉壺才悄然離去。

    唐輕容覺得這一夜就像做了一場夢,聽來心悸不已,饒是不知這樣的故事,在兩個當事人的身上會有怎樣的知覺。

    在沈玉壺的口中,唐輕容得知,寧王世子與張雪初見時是在和豐樓。

    那一年寧王世子還少年少幾分,他與幾個好友相伴出遊,路過和豐樓覺得清雅有趣,便進去玩了一番。

    那時的和豐樓比現在還要熱鬧三分,晚間的和豐樓更是人聲鼎沸。

    寧王世子年少氣盛,看見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一整晚都在贏錢,周圍人怨聲頗高。幾個好友一見之下便慫恿寧王世子上前與那人較量一番。

    寧王世子推脫不過,便走了過去。寧王世子到底是智慧過人,與那少年竟是勝負參半。第五局時,寧王世子的一些好友自作主張,在少年落子的時候,用一隻豌豆打到了他的手腕,手上一子瞬間落下,卻是一招死棋。

    那友人出手很快,一般不會武功的人根本看不出究竟,就是那少年,也只是覺得手臂一麻,再看時,子已落下。高手之間的對決本就在一子兩子之間,這一下少年是輸了。

    他們兩人的比試很有趣,寧王世子本是心高氣傲之人,第一局賭了一千珍珠,勝負未分,第二局又加了一千珍珠。

    連續五局,累計到最後已是五萬兩。

    此下少年是輸了,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將銀票拿出來。可誰知他在拿錢的時候忽然頓住了。原來不知在什麼時候,銀票竟被小賊偷走了。

    少年這下為難了,便對寧王世子說,回家取錢。可誰知寧王世子的狐朋狗友們卻不依了,將少年圍住,覺得他是故意賴賬。

    少年氣憤了,卻又說不出道理,一副清秀的臉蛋急的滿臉通紅。

    正在此時,張雪出現了。她寒著一張臉,分外清冷美麗。壓抑的怒火讓她的整張臉都生動不已。

    原來那少年名喚張如安,是張雪的堂弟。張雪本是會武功的,只是冷冷將狠狠一沓銀票留下,再冷冷地看了寧王世子說了一句:「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法贏我安弟,這些錢也的確符合你的身價。」

    說完不去看任何人,帶著張如安便離開了和豐樓。

    就在那日,寧王世子已經將目光深深的停留在了張雪身上。

    從那以後寧王世子總會找機會接近張雪,甚至還曾在入夜時分翻牆去找張雪。

    唐輕容聽到沈玉壺說到這段時,總覺得他唇邊的那抹笑意是一種遇到知己的感覺。她一直以為入夜翻牆私會是小說裡的情節,沒想到在這古代卻真的是一種「風雅」。

    張雪對寧王世子一直沒有好感,只是將他當做一般的公子哥。可他們相處的兩個月裡,寧王世子的癡傻行為也漸漸讓張雪沒有那麼冷漠了。

    寧王世子曾對張雪說,有朝一日一定會將她娶進門。但是他會等她心甘情願,就算不情願嫁給他,也不准嫁給別人。

    直到有一天,有一批外邦人進入了洛陽城,行動很是詭異。皇帝便將這個任務交給了寧王。寧王便帶著世子一起前去洛陽一探究竟。

    那些外邦人不僅行蹤詭異,而且個個身懷絕技,寧王世子在單獨行動時不慎被一人刺中腹部。劍上含有寒毒,寧王世子奄奄一息。

    所以說天下就有很巧的事情,張雪家住是在京都,可亡母的墓穴卻在洛陽。那一日張雪正巧去拜祭亡母,途中救下了寧王世子。

    寧王世子昏迷不醒,張雪將一粒雪蓉丹餵給了寧王世子才救回了一條命。

    不敢將他放在客棧,張雪便花了一些銀兩將他藏在了一戶農家,又買了一些藥,讓農戶家人照顧他。

    本來寧王世子醒來時,張雪已經離去了。卻不知為何,他見到的卻是洛陽知府的女兒,尹沁。

    寧王世子以為是尹沁救了自己,見她對自己又心生愛慕,感激加欣賞,竟交往了起來。

    寧王世子似乎也忘卻了張雪。

    終於一次皇宮家宴上。

    那年,寧王世子將外邦人全部抓獲,又履立大功。京城閨閣中談論最多的便是他。少年有為,又聽說英姿俊美,聽皇帝的意思,似乎想過幾年便封他郡王,自立門戶。

    那一晚許多名門淑媛都在席位。皇帝破例准許各位臣子攜帶女兒入宮。

    酒過三巡,大殿上,皇上微醉的聲音隱約傳來:「容慎,今年你也該娶妻了,朕看孟太傅的義女與你甚是相配,不如就把她賜給你如何?」

    大殿上一片寂靜,都在等著寧王世子顧容慎回答。

    然而寧王世子只是離席拜倒,又清晰的字句說道:「皇上,容慎不願耽誤孟小姐,容慎想娶洛陽知府尹平阿之女尹沁為妃,望皇上成全。」

    他的神色平靜的毫無波瀾,大殿之中突然陷入了一種莫名的安靜中,沒人任何人說話。

    短暫的沉默瞬時消失,皇上似乎並沒有氣惱寧王世子的抗旨。

    他只是輕輕一歎:「罷了,你們年輕人自有想法。朕看孟太傅的義女知書達理,朕倒是喜愛,那就許配給容離吧。」

    說道這裡,又補充了一句:「洛陽知府的女兒畢竟身份低微,念在她救你的份上,就娶她作為側妃吧。」在一片驚訝聲中,嫉妒與審視的目光之中,更夾雜幾許低低的驚訝聲。

    榮王世子與張雪出來謝恩。

    待看見女子時,容慎才知道什麼叫後悔莫及。

    其實,張雪被孟太傅收為義女的事情,舉朝皆知,可顧容慎一心以為尹沁救了自己,對其他的事情並沒有上心。其實只要他稍加留意,就會知道張雪就是孟小姐的事情。可是,一切就這麼錯過了。

    論起身份,其實張雪比尹沁還要低微,不過孟太傅一向得皇帝信任,而且孟太傅膝下無子無女。張雪雖是義女,名義上卻也低不得。況且,張家畢竟財大,對國庫有利無害。

    皇帝為了堵住別人的話柄,又為了讓張雪名正言順的嫁為榮王世子妃。當場便又下了一道旨,封張雪為雲霞郡主。

    所有人都領旨謝恩,只有顧容慎呆呆的看著張雪。

    唐輕容不知當時的張雪會是怎樣的表情,她那樣的女子,會難過嗎?即便是難過,也不會放在臉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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