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自由誠可貴 第107章 樂極生悲 文 / 注海
這日一早，萬仁正準備領著眾人去劉家喝喜酒，卻聽到店門外傳來陣陣急促的敲門聲。萬義正忙著打包禮物，有些不耐煩了，衝著外面喊道：「別敲了，店裡沒人。」
他這一聲喊，非但沒讓敲門聲止住，反倒是敲得更急了。萬禮微微一笑，譏諷道：「難道義哥你不是人？」[搜索最新更新盡在|com|bsp;被萬禮這一擠兌，萬義臉紅如豬肝。眾人見狀，都忍不住哈哈一笑。萬仁只是一笑，就衝著門外喊道：「今天關門歇業，請回吧。」
「仁兄，是我，黃公子。」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萬仁趕緊去開門，店門一開就見門外站著五個人。為首的就是自稱黃公子的皇帝，而他當然是把那套皇帝專用的「制服」換掉了才出宮來的。而他後面跟著四個便裝的大內侍衛，一個個虎背熊腰，看起來很有威懾力。
開門就見到皇帝，萬仁倒也不怎麼吃驚，畢竟現任皇帝是出了名的多動好玩，微服出宮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不過，這一次那些跟屁蟲一般的太監們沒有跟來，這倒是讓萬仁覺得很詫異。
「好端端的幹嘛歇業啊？」皇帝大大咧咧地往店內走。
「今個有兩個朋友辦喜事，請了我們去喝喜酒。」萬仁無奈地答道，希望皇帝能識趣，早點離開這裡，別耽誤了他們去道喜。
「喝喜酒？本公子喜歡，一起去吧。」
「我朋友住在城東，那裡剛剛發生過一起驚天命案，不怎麼太平，公子還是別去的好。」萬仁可不想帶著皇帝到處跑，萬一出了什麼岔子，全家都得跟著遭殃。
「本公子有高手侍從，仁兄的武藝又這般高，不會有危險的，本公子就是想看看尋常百姓家是如何辦親事了，看看是不是很熱鬧。」皇帝一臉期待。
萬仁無奈，只好隨他去了。不過，臨行前他不忘叮囑萬義和萬禮，讓他們在暗中小心地護著這個小祖宗，千萬別出了什麼岔子。
很快，眾人就收拾妥當，紛紛坐上了萬禮請回來的馬車上。萬仁清當了人數，發現少了一個人。
「司書呢？」萬仁沖丫鬟司琴問題。
「來了來了。」一個模樣清秀的「公子哥」從店內跑出來，應道。
「你怎麼穿成這樣？」萬仁搖搖頭，笑道：「你這身打扮只能騙過一般人，趕緊換回女兒身吧。」
「啊，我都穿成這樣了還能看出來？」司書一臉詫異，就連坐在鳳姐身邊不停地賠笑臉的皇帝也好奇地看過來。
「這裡。」萬仁一指自己的喉結，笑道：「男人有喉結，女人沒有的。」
「哦，原來是這樣，那我帶上一條圍脖，別人就看不出來了。」司書還是堅持要搞變裝秀，萬仁微微一笑，叮嚀她快點。
皇帝伸手摸摸自己的喉嚨，又看了看其他幾女的頸部，發現正如萬仁所言，男人有喉結，而女人沒有，他忙暗暗地記下了這一點。
一行五輛五車，很快就出發了。萬仁與賽仙兒，鳳姐和皇帝同乘一輛。皇帝也不顧萬仁和賽仙兒在場，只是一個勁地跟鳳姐套近乎，嬉皮笑臉地問芳名芳齡有沒有婆家之類的，其行狀跟街頭調戲民女的潑皮好不了多少。而鳳姐有一句沒一句地回答著，搞得同乘的萬仁很是尷尬。
劉家在城東不遠處，劉六劉七本是親兄弟，他們合資買下了一套花園大宅。這套宅子本是一個侯爵的外宅，只因近期城外發生的血案，那侯爵不敢再出城來住，就低價將其外宅出售。劉家兄弟聽說了此事，經中人說合，只用了三百多兩銀子就買下了這座三進五間的大宅第。
按說劉家兄弟在衙門裡當差，是不入流的小班頭，以他們那點微不足道的薪金，是買不起這樣的大宅子的。不過，他們曾經救過國舅，宮裡給了很多賞銀。新近又屢屢辦了幾個大案子，官府給了好些賞錢。有了這幾項橫財收入，他們在短短的幾個月的時間內就從花子晉身為小地主。
有錢有地有宅子，劉家兄弟自然要學學那些地主老爺，娶上一房嬌妻，再納上幾房美妾，買他個十幾個丫鬟老媽子，接著就是坐享清福了。而今日喬遷加新婚，雙喜臨門，劉家自然是熱鬧無比，前來道喜的親朋好友就有上百人，丫鬟小廝在管家的指揮下，端茶送水忙個不停。
當萬仁到達劉家時，劉家兄弟恰好出門去迎親了。不過，他們行前特地吩咐管家要好好招待萬大人，所以，管家一見萬仁來了，馬上丟下其他客人，跑來專門招待他們到客廳去坐，緊接著香茶名點絡繹不絕地擺上來，就連來看熱鬧的司琴等丫鬟都沾了光。而皇帝則伸著脖子四處亂瞧，看什麼都覺得新鮮。
剛喝過一杯茶，門外就傳來一陣喜慶的鑼鼓聲，想來是迎親的隊伍回來了。萬仁忙起身，領著大家到門外去觀禮。來到門前，就見兩個新郎胸佩大紅花，騎著高頭大馬上不停地給來人拱手還禮，而他們的身後有兩抬八抬大轎，再後面就是一群敲鑼打鼓的樂班。
如此熱鬧的場面，賽仙兒卻是暗暗掉了一滴淚珠，她不由得想起自己過門時寒摻的往事。萬仁似乎察覺到了妻子的心事，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柔胰，兩人相視一笑，一切只在不言中。
「萬大人能親臨寒舍，實在是蓬蓽生輝。」劉六跳下馬來，上前就要給萬仁下跪，卻被萬仁一把攔住了。
「今天是你們大喜的日子，這裡可沒有什麼大人，只有新郎官最大。」
「如果沒有大人關照，我們兄弟那有今日，請大人高坐大堂之上，受我們夫妻一拜。」劉七也跳下馬來，納頭就拜。
「這個可使不得，使不得啊。」萬仁正要伸手去扶起劉七，餘光卻見那幾個轎夫和吹鼓手與一些賓客在交頭接耳，隨即就四散開來，隱隱地對他形成了包圍之勢。
「那些人是什麼來歷？」萬仁低聲在劉六的耳邊問道。
劉六順著萬仁的眼睛看向那些轎夫和吹鼓手，小聲地答道：「他們只是城裡請來的一些雜作，不會是」
劉六的話音未落，萬仁見人群中寒光一閃，一把飛刀向他射來。他忙一躍而起，閃過這致命一擊的同時，忙大喝道：「小心，有刺客。」
萬仁這一聲警告，就好比是往人群中扔了一個炸彈，周圍看熱鬧的人頓時炸了鍋，四處紛逃。萬禮萬義倒也鎮靜，他們擋在眾女的面前，護著她們向屋內退去。而萬仁腳下落地之後，一個急衝，就來到那個向他行刺的轎夫面前。那轎夫哪裡想到萬仁的身法會這般快，他只是一愣的功夫，喉頭就被鎖住。
「說，這裡還有沒有同黨。」萬仁逼問道。
「住手，不然我們殺了他。」
萬仁轉頭一看，頓時傻眼了，好死不死地，「黃公子」落到了一群壯漢的手中，幾把匕首抵住他的後背胸口和脖子。
「仁兄，救我。」「黃公子」嚇得臉都白了，而他的隨身侍從則立在四周，都不敢輕舉枉動。
「都說了最好不要來，你偏要來。」萬仁沒好氣地說道，接著一把丟開手上那個刺客，對那幾個劫匪道：「你們是什麼人，劃下個道來。」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王屋山清風寨二當家劉虎頭就是老子。老子聽說你萬大人是皇帝面前的紅人，想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只要官府肯把我們大當家放了，我們就讓你回京。」一個刀疤男晃晃手中的刀子，逼退了那幾個想衝上來救人的侍衛，這才淡淡地說道。
「我想你們搞錯了，我只是一個從四品小官，而且朝廷上有很多人巴不得我死，你們把我綁了去，只怕你們的大當家會死得更快。」萬仁搖頭道。
「這個我們不管，如果兩日內官府還不放人，我們就拿你和你這個好朋友開刀。」刀疤男沒有聽萬仁的合理化建議，依舊堅持來綁肉票換人。
「既然這樣，那你們把他放了，我跟你們走就是。」「黃公子」在人家的手上，萬仁只能先把他換回來，再另想辦法脫身，不然全家都得遭殃。
「人家都說萬大人武功了得，我們的道行太淺，只怕困不住你。你最好乖乖受縛，要不然，就給你這位朋友收屍吧。」
萬仁一陣氣苦，他不知道這些人怎麼就看出「黃公子」身份不一般了。不過，現在他投鼠忌器，只得繼續跟綁匪們討價還價：「好，我就縛就是。不過，你們先把他放了，他只是我的一個學生，家裡搾不出多少油水，你們捉了他也沒用。」
「這你就不用管了，總之官府放了我們大當家，你們兩個就能活著回去，否則，你們就叫家人幫忙收屍吧。」
萬仁無奈，只得乖乖就縛，而萬義萬禮等人已經安頓好了眾女，正要過來搶人，卻見萬仁連連搖頭示意不可，他們只得在一邊看著。很快，萬仁與「黃公子」就被五花大綁起來。那些綁匪搶過幾匹馬，將他們推上馬背之後，就搶道絕塵而去。
「後日午時，盧溝橋換人，拖延一日，少一根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