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65章 折騰(四) 文 / 注海

    驚天命案：梁家上下十八口人，當場被打死十人，重傷八人，有七人重傷不治身亡，只有梁狗兒一人保住了半條命。此滅門慘案一經傳出，京師內滿城風雨，朝野上下議論紛紛。而那些跟梁狗兒的「同仁」們蟄伏的蟄伏，離京的離京，總之大街上再難見到一個**。

    「這麼多人都死了，那梁狗兒怎麼不死？！真是老天閉眼。」茶樓上一個茶客怒罵天道不公。

    這幾個人以前是叫花，月前龍鳳店裝修，萬仁請他們幫忙幹活，他們掙了些本錢。現在他們買了幾匹騾車，專門幫人運貨掙點苦力錢。可像梁狗兒這樣的市霸卻不放過他們，不但要他們交保護費，時不時還打發他們幫運東西，運費自然是不付的。這幾個人恨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

    「我聽說梁家人並非死於刀劍之下，而是被人用掌力震碎了心脈，出手之人肯定是個內家高手。」同桌的另一個茶客低聲說道。

    「內家高手？京城沒幾個內家高手啊，你們覺著是誰出的手？」

    「說不定是小仁子，那梁狗兒實在是惡貫滿盈，不但欺負咱們，還欺負到小仁子的頭上。這一次小仁子出手將其滅門，也算是為民除害，大快人心啊，只可惜老天不長眼，沒能把這梁狗兒弄死。」

    「小仁子？他就是一毛頭小子，就算是會武功，也不過是三角貓功夫，他的掌力能震碎人的心脈？劉七哥就別開玩笑了。」

    「人家是深藏不露，前幾天有傳言說他跟鎮遠標局的張總標頭閉門切搓，雖沒人看到比武的結果，不過自打那天起，張總標頭一直在閉關練功。由此可見，應該是張總標頭輸了。」被稱為劉七的那人說道。

    「不會吧，小仁子才幾歲啊，就算他打娘胎時就開始練，也打不過張總標頭啊。張總標頭可是練了幾十年的拳，一套太祖長拳練入化境，京中無人能敵。」那個茶客還是不信。

    「甭管是誰幹的，這都是在為民除害。要不是我劉七沒本事，老子也要學學人家行俠仗義，見一個惡霸就殺一個。」劉七突然拍案而起。

    「小七，別這麼大聲，小心隔牆有耳。」一人忙把那自稱劉七的人拉回到座位上，看情形，這兩人應該是親兄弟。

    「劉六哥，萬一這真是小仁子干的，官府追查起來，怕是」另一個茶客皺眉道，看樣子他還真替萬仁擔心了。

    「怕什麼？！小仁子為人仗義，黑白兩道上都有朋友，順天府能把他怎麼樣？」劉七不以為然的說道。

    「話可不能這麼說，那梁狗兒的乾爹是劉太監，如果真是小仁子干的，那他就有大麻煩了。而且我聽人說，小仁子與朝廷上很多大員都有過節，那些人正要找把柄將小仁子往死裡整。這事就算不是小仁子干的，恐怕那些大員也會把這個屎盆子扣到小仁子的頭上，小仁子這次恐怕凶多吉少。」劉六皺眉道。

    「六哥，那小仁子豈不是」劉七急了，忙道：「咱們該怎麼辦？」

    「我們能幫上什麼忙。」劉六慘然一笑，他與萬仁相處了十幾天，已經把萬仁當成是朋友，可這一次真的是愛莫能助了。

    「小二，結賬。」劉七突然站起來叫道。

    「小七，你又要幹什麼？」劉六忙問道。

    「六哥，在這裡喝茶聊天當然幫不上忙。我這是去龍鳳店找小仁子，看有什麼能幫上忙的。」

    「一起去吧。」劉六倒也沒攔，他拿出十幾個銅錢往桌子上一拍，帶著眾人離開了茶樓。而他們的身後不遠處，一個道士打盼的人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道長，要不要把那幾個人」道士身邊一書生打盼的人細聲問道。

    「幾個小泥鰍，無關大局。」那道士拿起茶杯，茗了一口，接著說道：「陸賢弟你身手不錯，就是太衝動。成大事，要用這裡。」那道士說著，用手指了指腦袋。

    「道長神機妙算，陸某只要依計行事即可。」姓陸的叫陸松，是入京來辦「大事」的。

    「走，咱們到劉公公那去吹一吹風。」道士笑著起身，步出了茶樓。

    陸松付完了茶錢，緊跟了出來，諂笑著問道：「道長，您的意思是讓那劉公公找他乾兒子，再讓他乾兒子指證那小子？」

    那道士笑笑，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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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仙樓內，幾十個太監前來，把整個酒樓都包下來了。明初對太監宮女的管理嚴格，宮人非奉旨不得出宮。但是事過境遷，現在宮裡的大太監不但可以隨意出宮，甚至可以在宮外買房置地。當班的時候入宮上班，沒事就出宮來花天酒地，儼然跟朝廷中的官員無異。

    「高公公，您可得為屬下做主啊。」一個老太監跪倒在另一個老太監面前，一邊哭訴，一邊施展磕頭神功。

    「起來說話，咱們都是太子身邊的隨侍，你的事就是咱家的事。」那姓高的太監叫高鳳，是司禮監之一，監管東宮典璽局。用大白話來說，這位公公不但是皇帝的秘書（之一），還被派到太子這裡來深造，是太子的掌印官，位不高，但是權很重。

    在中國印璽就是權力的象徵，相當於權杖，還有權杖無法替代的作用。只要是加蓋了玉璽，那就是聖旨。司禮監有數名秉筆太監，他們專門幫皇帝草擬聖旨的。但是只有一名掌印太監，專門管蓋章，宮中要數這位太監最大。不管秉筆太監的諭令寫得多麼妙筆生花，只要掌管玉璽的司禮監掌印太監不給你蓋章，那也只是廢紙一張。另外，掌印太監往往還兼任東廠的頭頭，權勢更是滔天，自要動一動口手，就有人腦袋不保。

    而這位高公公是太子的掌印官，太子日後繼位，他也就自然升級為皇帝的掌印官。從這個層面上講，他就是現任掌印太監的接班人，太監中的第二號人物。

    「萬仁那廝仗著有些少功勞，目無君上，昨日還出手將屬下義子一家打死打傷，此人如此膽大妄為，又因其有牟大人為保，朝廷內外無人敢言。屬下無奈，只得求高公公為屬下作主。」

    「昨日京中發生的命案，真系其所為？」高鳳驚問道。

    「千真萬確，屬下之義子梁洪一家全部遇害，只有洪兒一人倖免。日間屬下前去探病，其因重傷口不能言，自磨破手指於衣上寫下『萬人坑』三字，殺手系那廝無疑。」那太監哭訴著，把一片血淋的碎布呈到高鳳面前。

    高鳳盯著血布看了好一會，面如沉鉛，突地起身對親信道：「備馬，咱家要進宮面聖。」

    ps:新春新氣象，祝各位書友龍年龍馬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