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35章 老鷹捉小雞 文 / 注海
「內閣重地，閒雜人等速速退去。」劉健向萬氏兄弟喝斥道。
「他們都是本宮的侍從。」小太歲淡淡地頂了一句，經過了今日之事，他對內閣諸臣十分厭惡，要不是因為這些閣臣是父皇欽點的輔政重臣，他早就讓他們滾蛋了。
萬仁臣，而是向小太歲問道：「殿下，玩過老鷹捉小雞的遊戲嗎？」
小太歲搖搖頭，對萬仁努努嘴，示意他快點動動三寸不爛之舌，說服內閣這幫老臣好治李夢陽的故意傷害罪，他的母后還等著看結果呢。萬仁卻一點都不急，道：「既然沒玩過，那咱們就在此玩一玩。」
接著，萬仁跟大夥兒細細地講明了遊戲規則。小太歲見萬仁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雖不知他又要玩什麼花樣，不過他還是應萬仁所請，充當老鷹的角色。萬仁自任母雞，萬氏兄弟躲到老大的身後，當起了小雞。
遊戲開始，小太歲左衝右突想要突破萬仁的防線，去捉躲在最後面的萬禮。雖然他的身手還算敏捷，不過萬仁也不是吃素的，聲東擊西也好，暗中偷襲也罷，萬仁就是不上當，總是第一時間擋在他的面前，讓他前進不得。
內閣本就狹小，大夥兒游鬥了一會，閣房內原本擺放整齊的桌椅都被碰得東倒西歪，劉健等人被逼退到牆角，公務自然是沒法辦的了。不過，人家太子正玩得興起，這三個小老頭除了吹鬍子瞪眼之外，也拿這幫調皮搗蛋的小子們沒招。
小太歲狂奔了一會，渾身直冒汗，累得連連喘氣，但還是無法突破萬仁的防線，最後只得乖乖投降認輸。
「累吧？」萬仁明知故問。
「累死了，以後，以後本宮，再也不玩這個遊戲了。」小太歲彎著腰，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著。
「嘿嘿，殿下想不玩都不行，因為朝中大臣跟殿下玩的就是這個遊戲。」萬仁說著，似笑非笑地三大臣，發現他們臉色各異，有紅臉有白臉有青臉。
「不會吧，朝中大臣都是賢臣啊，他們都忙於國事，怎麼有時間跟殿下玩這等小孩子的把戲呢？」萬禮與萬仁一向配合默契，他已經看出老大玩唱哪一出了，忙出來幫忙唱雙簧。
「不會？！會得很啊。現在的朝廷啊，跟一個大雞窩沒啥兩樣，尚書罩著侍郎，侍郎罩著郎中，郎中罩著主事，就如同母雞罩著小雞。這些大人們官官相罩，就連高高在天上的老鷹都拿他們沒辦法。」萬仁笑道，對劉健等人投來的惡毒目光直接無視。
「老大說的對，就連鄉下的小百姓都知道：天大地大，進士們最大，立點小功都有人幫著記，出了天大的事也有人保。就拿這一次國舅被人打來說，城裡早就傳開了，大家都說那個打人的肯定沒事。為什麼呢？就因為人家是進士，上頭有人保著，別說是打了國舅，就是打了太子也不會有事。」萬義符合道。
「嘖嘖嘖，了不得啊，了不得啊，原來進士這等厲害，怪不得天下間的讀書人都削尖了腦袋要考進士。」萬智歎道，臉上裝出還一臉羨慕。
「你們這些小人，切勿在此妖言惑眾，殿下，切不可聽這些人胡說。」劉健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本以為萬氏兄弟來此只會跟他做口舌之爭，他也早就做好力辯群小的準備。可沒想到人家根本就不跟他呈口舌之利，而是極盡指桑罵槐含沙射影之能事，把他們說成是護崽子的老母雞，罵得是一文不值，這比潑婦罵街更加歹毒。
「本宮說過了，他們是本宮的侍從，不是小人。」小太歲自然要護著萬氏兄弟，他們可是他的好幫手，一通笑談就把眾閣臣說得面紅耳赤。他嘴上不說，心裡正暗暗偷笑，心道：不錯，仁兄果然是有辦法的人。此次萬氏兄弟合力，更是能量無窮。
「殿下，有些人咱們惹不起啊。屬下建議殿下即刻回東宮，以後切不可出宮，免得像國舅那樣，落得被人打了都無處伸冤的下場。」萬義繼續加油添醋。
「本宮乃當朝太子，有誰惹不起？」小太歲頓時爆發，王八之氣盡露。他冷冷地掃視著眾閣臣，道：「眾位閣臣乃父皇的心腹重臣，位高權重，自然是明事理的。你們倒是說說，今個國舅被人打了無處伸冤，他日是不是該輪到本宮？」
「殿下，切不可聽信他人的胡言亂語。臣等不贊同處罰李郎中，系出有因。據臣等所知，張國舅平日確多有不法之舉，李郎中出於義憤才出手打人。如處罰了他，豈不是寒了諫臣們的心。」劉健忙解釋道。
「一碼歸一碼，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打人就是犯法。尋常百姓打傷了人都要重處，何況朝中官員？李郎中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理應從重處罰。」萬仁道。
「眾位，還不快條旨？」小太歲喝令道，他雖然身為監國，其實並沒有多少實權。只要他的老爹還在，他還是太子，沒權下聖旨的，手裡有的只是批紅權，說白了，就是在內閣送上來的那些票擬意見上打勾勾。所以，他要想辦成什麼事，必須先讓內閣條旨上奏，再行使批紅權。如果內閣不肯條旨，他什麼事也辦不了。
「臣等不敢奉令，此事事關重大，應奏請陛下定奪。」一直不說話的謝遷出聲了。
「父皇病重，怎可讓其為此事煩憂？」小太歲瞪了謝遷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如果不是老爹病重，小太歲又自詡還有幾分孝心，他才不會當監國呢，這明擺著就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
「殿下，請容臣等再細細商議。」這時，李東陽拉了拉同僚，請他們到角落去再議論。
這三個老頭子在角落裡交頭接耳了好一陣子，這才達成一致意見回來了。
「臣等商議過了，決定條旨重處李郎中。」劉健改口了。終於說服這幾個閣老了，小太歲長長地出了口氣。不過，他高興得還太早。
「殿下先下令嚴查國舅。」劉健不忘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