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34章 打人事件 文 / 注海
「仁兄，本宮總算是找到你了。」小太歲火急火燎地奔到萬仁的身邊，也不顧四周還跪著的一片臣民，拽著萬仁的胳膊就往外拉。
眾人不敢抬頭，但耳朵卻聽得分明。他們聽見太子言語之中流露出親密，頓時明瞭：怪不得這小洗馬這麼橫，原來他的後台是太子。
「又有什麼事？」萬仁有些不耐煩了，他正要參加鳳姐的認親宴，可不能在這個時候中途離席。
「出大事了，國舅被人打了。」小太歲慌道。
「不就是國舅被人打嗎？派幾隊錦衣衛去把打人者捉回來嚴懲不就得了。」萬仁嘴上無所謂地說著，不過心裡倒也有幾分好奇：究竟是哪位仁兄這麼大膽，連當朝國舅都敢打，難道是活得不耐煩了想找死？
「不行啊，打人的是李夢陽。」
「李夢陽又是誰？」萬仁更感好奇：這李夢陽究竟是何方神聖？不但敢打國舅，就連小太歲都拿他沒招。
「殿下，這不是說話的地兒」一個老太監提醒道。
小太歲這才想起四周還有一幫跪著的聽客，忙下令道：「眾位平身。」末了，還對那老太監下令：「帶人清出一間客廳，本宮要與仁兄詳談。」
老太監領命而去，四周的官員們不知這小太歲為何而來，也不敢上前問安，只得乖乖地立在原地。小太歲湊到萬仁耳邊，道：「仁兄，父皇同意賜你免跪不名的殊榮。」
「我知道了。」殊榮？萬仁心中暗暗冷笑，很是不以為然：人人生而平等自由，誰也沒有給誰下跪的義務。雖然現在是萬惡的舊社會，不過他還是這樣認為的。
「仁兄，你來這作甚，讓本宮一通好找？」
「來喝喜酒啊。」
「喝喜酒？牟大人要納妾？」小太歲說著，向站在牟賦身邊的鳳姐看去，連連搖頭，歎惜道：「可惜了，一樹梨花壓海棠。」
「壓你個大頭鬼，人家認乾女兒。」
「哦，乾女兒。」小太歲長出一口氣，不過雙眼卻還盯著鳳姐看。直到老太監回報說客廳收拾好了，還是一副戀戀不捨地樣子。
客廳內，小太歲把眾監轟走，只剩下萬仁。
「仁兄，那位姐姐是誰啊？」
「哪位姐姐？」
「牟指揮使的乾女兒。」
「鳳姐，姓李名鳳姐，是咱們萬仙觀的當家大姐，你見過的。」
「見過，自然是見過的，上次在萬仙觀就見過了，不過當時不好意思問她的芳名。」小太歲一臉諂笑。
「說正事，別打岔，我可沒功夫跟你閒聊。」萬仁見小太歲一臉不正經，忙把他的注意力拉回來。
「哦，對，說正事，說正事要緊。事情是這樣的」
小太歲扯東拉西地說了一通，萬仁總算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了，原來李夢陽並不是何方神聖，只是戶部一五品郎中。這傢伙官不大，膽子卻不小，不久前居然上書彈劾皇后的弟弟，也就是壽寧侯張鶴令，說國舅為非作歹，勢如翼虎，要求皇帝嚴查嚴辦。
可皇帝跟皇后是什麼感情啊，弘治帝就張皇后這一個老婆，不看公面也要看婆面，拿小舅子開刀多傷夫妻感情啊。弘治帝讓錦衣衛把這個挑撥皇家夫妻關係的冒失鬼捉到詔獄裡拘留幾天，讓他好好反省反省。
其實皇帝也沒想把李夢陽怎麼樣，只是讓他在詔獄裡好吃好喝地關幾天就放出來了。可這傢伙非但不思悔改，還變本加厲。這不，昨天剛出獄就去找張國舅，一見面就用馬鞭打，張國舅的門牙都讓他打掉了幾顆。可憐的張國舅只能去找皇后姐姐哭訴，哭聲中還帶著風
皇帝現在病重，皇后也不敢拿這些事去煩他，只好找來太子，讓兒子幫忙將打人者繩之於法。小太歲走馬上任，當然不能讓別人欺負到國舅的頭上，於是，他就傳令到內閣，讓閣臣條旨，將李夢陽捉起來嚴辦。
內閣的答覆倒也很乾脆：不辦。
小太歲：一定要辦。
內閣：就是不辦。末了，還附帶送來國舅這些年來違法亂紀的罪狀，要求嚴辦張國舅。
小太歲這下惱了，讓你們辦打人的李夢陽，你們居然反過來要辦被人打的國舅，這什麼意思？！這不是明擺著要本宮好看？！小太歲一怒之下，跑出宮來找萬仁，讓他想辦法對付內閣這幫政治老流氓。
在小太歲看來，萬仁總是有辦法的。
「操，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你好歹也是太子啊，連這破事都辦不了，實在是」萬仁連連搖頭，起身出了客廳，對在外面張頭張腦看熱鬧的小弟們說道：「走，咱們進宮。」
「老大，你不是說以後再也不進宮了嗎？」萬義見萬仁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急忙過來提醒他不要衝動，衝動是魔鬼啊。
「不進宮不行，有些老傢伙實在是太過分了。」萬仁也是實在看不過眼了，人家皇帝還沒崩呢，內閣這幫傢伙就開始把人家母子當孤兒寡母一般欺負，實在是太過分了。
「老大，什麼事啊？」萬禮問道。
「咱們邊走邊說。」萬仁說著就走出了牟府，乾脆得讓小太歲都始料未及。小太歲也不想耽誤時間，馬上下令起駕追了出去，一行人火急火燎地去內閣找那些輔臣辯論去。
此時，內閣權力日重，全國大大小小的奏章，甚至老百姓給皇帝提出的建議，先由通政使司匯總，司禮監呈報皇帝過目，再交到內閣，內閣負責票擬處理意見，再由司禮監把意見呈報皇上批紅，最後由六科校對下發。而當朝皇帝信任內閣，很少駁回內閣的意見。這就意味著，內閣是明朝真正的決策中心。
現在內閣有三位輔臣，分別是劉健、李東陽和謝遷。當然，內閣也是有著論資排輩的優良傳統的，真正能動筆票擬的是首輔，其他閣臣只能提供參考意見。這也就是說，現在內閣中劉健說了算。
當小太歲帶著萬氏兄弟匆匆趕到內閣的時候，三位閣臣似乎已經收到風聲，一個個嚴陣以待，眼看著一場論戰就要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