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23章 大罪(上) 文 / 注海

    忙碌了一夜，萬仁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詔獄，萬義等人一見到他，都歡天喜地地迎了過來。

    「老大，聽他們說你又破了一個大案？」萬義笑問道。

    「哦，傳得可真快，我剛才去了一趟陸府，把陸賢那老小子捉起來了。」

    「老大，你怎麼知道陸賢是反賊？」萬禮問道。

    「我看過道長的筆記，上面提到二皇子是被一種來自西域的毒物毒死的，還細細地描寫了二皇子的死狀：先是上吐下洩，後來抽搐死亡。我細細地分析了一遍，本來還以為用的是阿芙蓉。可今天到陸家一看，見他種了一園子的夾竹桃，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用這種毒。」

    「大哥，你怎麼能肯定是他給皇上下毒，種毒樹不等於他就會用來害人？」萬信問道，他對陸賢恨之入骨，不希望因為證據不足而治不了此人的罪。

    「陸賢種了一園子這種東西，就算不是他下的毒，他也難逃干係。因為夾竹桃原產於西域，中原很難見到，整個京城估計就只有他家有。如果皇上的藥膳中真的查出這種東西，他身為御醫，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眾人聽罷，都連連點頭。

    「其實，這些都是我的大膽推斷，要想將陸賢繩之於法，還要多找一些證據。小禮子，你找人幫忙弄來幾隻老鼠，活的。弄回來叫我一聲，我先補個覺。」萬仁伸了一個懶腰，倒在草蓆上呼呼大睡。這兩天可忙壞他了，主要還是心累。

    萬仁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就被人叫醒了。來人是一隊錦衣衛，他們二話不說，架起萬仁就往外拉。

    「你們幹什麼？」萬義擋住了那些錦衣衛的去路。

    「幹什麼？！」一個錦衣衛一把將萬義推到一邊，冷笑道：「你們這些欽犯，今天全部都要上堂受審。你們最好老實交代，免得受皮肉之苦，刑部的大刑雖比不得詔獄，但也夠你們哭爹喊娘的。」

    「上堂受審？**的才要上堂受審，我們是被你們冤枉的。識相的就馬上放人，否則有你好看。」萬義看出來了，這幫錦衣衛原來是昨天去萬仙觀抓人的那一夥，他不甘示弱，擋在地牢門口。

    這時，詔獄內的獄卒聽到了爭吵聲，都靠了過來。

    「誰讓你們進來的？」牢頭也來了，喝問道。

    「這些人是我們捉回來的欽犯，證據確鑿，今日刑部開堂審理，我們要帶他們上堂受審。」劉總旗也在場，他的肚子一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他們是怎麼進來的？」牢頭沒理劉總旗，而是質問部下。

    「大人，他們橫衝進來，小的想攔也攔不住。」一個守門的獄卒解釋道，其實這也不能全怪他，昨夜賊人夜闖詔獄，獄卒多有死傷，人手嚴重不足。再加上太子失蹤，整個北京城都鬧翻了天，錦衣衛都忙著找太子和捉反賊去了，詔獄的守衛更是少得可憐。

    「指揮使大人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萬仙觀諸人，你們還不快滾出去。」牢頭一聲怒喝，獄卒們都以手按刀，看樣子如果對方不乖乖就犯，火爆的打鬥在所難免。

    「大人，我們是被他們誣陷才入獄的，我懷疑他們跟反賊是一夥的，想要殺人滅口。」萬義不忘往火力加此油。

    「來人啊，把他們也捉起來。」經過了昨夜黑衣人闖獄之事，牢頭後怕不已，他想都不想，就下令捉人。十幾個獄卒得令，大刀出手，圍住了劉總旗等人。

    「你們，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北鎮撫司的同仁居然聽欽犯的，劉總旗的腦子有點亂。

    「什麼意思？你們私闖詔獄，意圖殺人滅口，來人啊，全部拿下。」

    還沒得獄卒動手，還在裝睡萬仁猛地一個掙扎，擺脫了那些錦衣衛的控制，隨即一個三百六十度掃腿，那幾名錦衣衛腿下一痛，都倒在了地上。

    「銬起來。」剛才萬仁在對方的手上，牢頭還投鼠忌器，可沒想到人家自己就能把這些酒囊飯袋般的錦衣衛給處理了，他也樂於撿現成的便宜。手下們忙著銬人，牢頭卻湊到萬仁的身邊，關切地問道：「萬兄弟，你沒事吧。」

    「沒事，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快到正午了。」

    「小禮子回來沒有？」

    「還沒呢，他說出去弄點吃的。」萬義答道。

    這時，劉總旗等人都被上好了手銬腳鐐，獄卒們正把他們綁到柱子上準備刑訊逼供。劉總旗這下慌了，忙問道：「你們為什麼捉我們？」

    「你們這幫反賊，最好老實交代，否則有你好看。」沒等獄卒說話，萬義就拿起一條刑鞭，準備報昨日刀磕之仇。

    「反賊？誰是反賊？你不要信口雌黃。」劉總旗腦子更亂了。

    劉總旗昨晚跟手下們上了醉仙樓喝慶功酒，一直花天酒地到天亮，對於詔獄和宮中發生的大事一無所知。他早上從醉仙樓出來，準備帶萬仙觀諸人上堂受審，也好早日辦成此冤案。他萬萬沒想到，人家早就洗脫了罪名，現在還成了錦衣衛重點保護的證人。他這個時候搞闖獄拿人，是找死不等日子，實在是活該。

    萬仁對刑訊逼供這種特殊的行為藝術不感興趣，他坐回到草蓆上閉目養神，腦子卻在高速盤算著怎麼才能讓陸賢那老小子坦白交代，畢竟那老小子所犯的罪行全部都只是憑著他的推測，現在還沒有實質性的有力證據。

    「萬公子，指揮使大人請你馬上過去。」

    「什麼事？」

    「那人什麼都不肯說。」

    「用刑了嗎？」

    「還沒有，大人希望公子您能拿出一些物證。」

    「皇上的藥膳查過了嗎？」

    「查過了，藥渣中示發現類似的的藥材。」

    「這人實在是狡猾，他一定是把葉子磨成粉偷加到藥中。」

    「其罪關係重大，沒有物證很難定罪。」

    「藥渣還在嗎？」

    「還在。」

    「馬上讓人加水熬，我們試其有沒有毒性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