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零一章分與合1 文 / 老螃蟹
第一百零一章分與合1
某位大能曾說過，神力是這世界上最甜美誘人的毒酒！哪怕明知喝下去就會萬劫不復，也極少有人能懸崖勒馬。
擁有神力，就有了近乎於不朽的生命與超越凡俗的力量，這種誘惑的力量實在太大了！
早已忘卻了究竟何時何地聽到過這句飽含深意的話語，不過陳無咎在真正踏足屬於神明的領域，切身感受到這種享用神力帶來的酣暢淋漓之感，以及在其後隱伏的重重危機以後，自是不禁為這句至理名言蘊含的哲理而深深拜服。
假如只有積累神力，提升神格這一條道路可供選擇，縱然明知前途未卜凶險萬分，陳無咎也照樣會義無反顧地走下去。
不管怎麼說，神明的生命力都不是渺小的人類所能比擬的存在。可是在陳無咎的身體中，卻存在著與神力冰炭不能同爐的化龍之力，這力量無法去除，無可磨滅，且與日俱增。任何前人總結出的經驗教訓，都不能為他提供選擇所需的參照。
半位面之戰以前，陳無咎一直是依靠自身龐大的精神力量居中分隔神力與化龍之力。他可說是無時無刻不在小心提防著體內兩種恐怖的能量發生直接衝突。
然而，隨著創世之光的洗禮，化龍之力已經出現了增強活性的徵兆。
與此同時，恢復到人類形態，陳無咎也察覺到神力經過此番磨礪，也開始出現了高速增長的趨勢。
正所謂，兩大之間難為小。
在兩股強大的力量之間，夾著陳無咎以精神力量構成的單薄防洪堤，實在是一樁極其危險的事情，一旦這道堤壩出現了什麼問題，那麼
試想在一個密閉的容器中。同時投入氫氧化鈉和硫酸，究竟會出現何種狀況？
雖然陳無咎的化學水平十分一般，這個試驗地結果也不需要多麼高難度的猜測。事到如今，必須有所取捨了。無論是選擇保留化龍之力，還是保留下神力，都需要作出一個決斷，因為兩者勢必不能共存下去！
思慮良久，陳無咎終於下了決心。既然對化龍之力沒有辦法去除，那麼唯有拿神力來開刀了。
神明轉移神力的例子尚算是常見，而神職則是神明的命根子，除了一些極其罕見的特例，似乎沒有哪個神明會主動捨棄自己的神職。大概只有陳無咎這種無知者無畏的外來者，才會毫不猶豫地作出這等如壯士斷腕的悲壯決斷。
神色如常地陳無咎，沒有向卓爾精靈陳述他身體裡出現的危機，他簡單地表述了一下意圖。溫麗莎便順從地接受了。
只要轉移神力的行為對陳無咎無損，處在受支配地位的卓爾精靈，絕對不在乎自身會遭遇何等威脅，處在這種狀態下的溫麗莎，完全是沒有自我的。
由菲斯普斯神創造的「光芒之山」中汲取殘餘的神力。與此同時陳無咎也獲得黑暗領域地神職，正式躋身神明的行列。
倘若將暗黑之神的神職轉移給溫麗莎，那就真的成了本末倒置。卓爾精靈得到暗黑之神的半神位階，陳無咎反而衰弱下去。心靈秘術自解，到時候某人地樂子就大了。幸好死亡神殿突襲時，自爆分身之後，陳無咎又多領悟了一個執掌「豐饒」的神職。
這個「豐饒」神職到手的時日尚淺，與陳無咎的結合也不甚緊密，捨棄掉問題不大。
思考清楚成破利害，陳無咎招呼溫麗莎來到身側，著手準備轉移神職和神力。
神力與神明可謂是息息相關。剝離神力地痛苦是無法以人類的語言加以描述的，相比之下轉移神職倒是容易得多。這雖然也是一樁麻煩事，難不倒陳無咎，化龍之力就是分割神力最好的催化劑。
進入到精神高度集中的狀態，陳無咎將左手緩緩插入了自己精神體的胸口位置，很快指尖便觸及了一團灼熱而不停蠕動，感覺如燒熔蠟液般充滿流動性的半液態物質。
「這就是了！」
面上閃過一道喜色，陳無咎的左手持續發力。這團黏糊糊地東西被他從自己的精神體裡面生生地拉了出來。
在此之前。陳無咎並未見到過神力本質的模樣，使用神力和轉化、積累。一概都是透過「神之本源」來操控神力發揮作用。這也是陳無咎第一次目睹，這種傳說得神乎其神的特異能量，存在的真正樣態。
手感非常差勁的神力，賣相卻是不錯。恍如夢幻中才可能出現的奇珍異寶，凝結成半球形的神力，閃爍著神秘地光輝。
在一團半流質地外表下，細密如蠶絲的金色光線，不斷從被切割分離後，蜷縮成一團地神力表面升騰起來，旋即融入到四週一層如霧氣般稀薄的金色蒸汽當中。
任由神力長時間暴露在外，可能會吸引某些不速之客的注意力。
知曉個中利害，陳無咎瞄了一眼神力，無暇再多想，一把拉起跪在他面前的溫麗莎，將握住神力的左手猛地一下打入她的精神體，隨即催動著念力促使這些神力與卓爾精靈的精神完全融合。
卓爾精靈的容貌特徵十分顯著，據說是因為精靈神系諸神痛恨追隨蜘蛛女士羅絲一同墜入黑暗深淵的卓爾精靈一族，所以聯手施展詛咒，將卓爾的外貌變得完全不像她們的近親高等精靈。
溫麗莎和她所有的同族一樣，擁有著黝黑發亮的皮膚，無比畏懼陽光的雙眼，如上等蠶絲般呈現出耀眼銀白色的長髮。
在陳無咎將一部分神力打入溫麗莎精神體的一剎那，她本能地發出一聲似雛鳥般的慘叫。
緊接著，一束束纖細的金色光芒，開始從溫麗莎頭部的七竅噴湧而出，這個場面看上去活像是恐怖電影中人體**地電腦特效。
最先現出變化的是卓爾精靈那滿頭的銀髮，在金色神力光輝的驅動下。精靈神系諸神施加的永世詛咒，在瞬間被神力擊破。金色的光輝由髮根部分開始向上蔓延，似黃金般燦爛奪目的金色，迅速染上了溫麗莎一頭齊腰的長髮。
隨即，溫麗莎顏色黝黑地肌膚，也步了頭髮的後塵。
面露痛苦神情的卓爾精靈，膚色一路從炭一般的黑色逐漸過渡到深褐色、淺咖啡色和米黃色，最後穩定在白皙如雪的極淺色調上。此時的溫麗莎。外貌活脫就是一位血統純正的高等精靈。
後退了幾步，陳無咎一直都在注視著溫麗莎的改變，這是一個洞悉神力作用地好機會，不容錯失。
當溫麗莎舊貌換新顏之後，相信就算親生父母站在面前，也絕認不出這個看起來與地表精靈別無二致的少女，曾經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卓爾精靈。
精靈神系聯合施加的詛咒力量雖強，可是經過幾千年的歲月消磨。再加上分攤到每個卓爾精靈個體，大約連微弱神力地檔次都算不上。而溫麗莎從陳無咎這裡得到的神力，足夠她一次性進階到從神的等級，這個世代相傳的詛咒自然是迎刃而解。
「主人，我」
重新睜開雙眼。溫麗莎地目光顯得多少有些迷離彷徨，望著陳無咎的眼神中也多了幾分敬畏戒懼之意。
無知者，方能無畏。處於「支配人形生物」徹底支配下的時候，溫麗莎絕對不會感到恐懼。此時這個秘術的效果出現了鬆動，卓爾精靈一定程度上恢復了自我，則本能地對陳無咎產生畏懼與提防心理。
有得必有失，陳無咎早已想清楚這一條，看著神情游移不定的溫麗莎，微笑不語。
心靈秘術畢竟是針對人類這個等級對手所設定的手段，當目標跨入神明的領域，這種貌似牢固的羈絆。效力便遭到了極大削弱。
暫時陳無咎還不必擔心溫麗莎地忠誠度問題，沒有自己的「神之本源」，就從信徒那裡汲取的信仰原力都無法自行轉化。溫麗莎日常施展神跡和神術所消耗的神力，用掉一分就會減少一分，目前她只能是依賴陳無咎提供後續的神力支持。
等候著溫麗莎的情緒平復下來，陳無咎衝著舊貌換新顏的卓爾精靈，說道：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暗黑之神座下的從神豐饒女神了。而且你也不再是一個卓爾精靈。好好看看自己地樣子吧！」
陳無咎信手幻化出一面鏡子，鏡中倒映著一位高等精靈少女驚訝莫名地嬌艷容顏。
神力的轉移尚算順利。剝離神職就更簡單了，略為花了一點時間，陳無咎將掌控豐饒地神職，加持在溫麗莎的身上。在這短短的一瞬間裡，便造就了一個實力界乎於半神與從神之間的超凡存在。
光陰似箭，歲月荏苒。
在不經意的時候，時間往往過得飛快，在秋色漸濃之時，羅斯公國與聯軍方面漫長的談判拉據戰好歹算是有了一個結果。
「羅斯公國伊凡四世大公殿下授權我簽署這份停戰條約，具體內容如下：基利亞河左岸土地全部歸還沙巴爾王國，右岸地區以八月停戰後的雙方實際控制線為界。我方另補償特蘭斯瓦尼亞公**費八十萬金拂林，瓦拉幾亞公國」
幾個月來，各方爭吵不休的條約終於落錘定音，這份寫滿了官樣文章的條約至此宣讀完畢。雙方談判代表起身，分別在一式六份的羊皮紙條約書上簽字，然後各自塗蠟蓋章，忙得不亦樂乎。
整個條約簽定的過程，由法師工會擔當見證人，確保法理程序方面無誤。
在簽字儀式結束後，各方代表彬彬有禮地互相致以問候，而後便開始陸續退席。這並非一份宣告和平來臨的條約，只是最簡單的停戰協定而已，雙方都沒有提及類似永久和平之類的字眼，大約也是知道多說無益。
倘若當事的某一方，確信自己有能力從戰場上取得更多東西，那麼這份行文冠冕堂皇的條約，其實也不過是一張廢紙而已。
作為特蘭斯瓦尼亞遠征軍的代表之一，陳無咎穿著華麗的服飾，打扮得好似發情公雞，正襟危坐在科爾比.夏默的右手邊，見證了停戰協議的簽署全過程。
眾人開始退場之際，陳無咎悄悄貼近科爾比.夏默的耳畔，低聲說道：
「夏默先生，你覺得羅斯人這次能忍耐多久？」
這段日子以來，充當兩國合併急先鋒的科爾比.夏默，忙於和沙巴爾王**隊統一軍事編制和指揮條令，今天能從堆積如山的文牘中爬出來已屬不易。
聽到陳無咎的提問，科爾比.夏默不禁苦笑了起來，說道：
「只要北地人的暴亂能夠被迅速鎮壓下去，最多再準備半年，羅斯人就會捲土重來。這一次的戰爭，大家只是一個平手。」
羅斯公國境內狼煙四起，因而陳無咎購買奴隸充實領地的計劃進展得超乎尋常的順利。
羅斯人因為部隊主力長期與聯軍對峙，後方缺乏足夠數量的軍隊用於鎮壓參與暴亂的奴隸。羅斯貴族寧可以非常低廉的價格，將那些蠢蠢欲動的奴隸成批拋售給收購奴隸的商隊，也不願意留下他們，為部落暴亂和與之相呼應的奴隸暴動大火堆增加一點新的燃料。
暗黑神殿的神官和牧師，都在極力宣傳拉攏這些奴隸入教，許諾他們信教後工作滿五年，即可獲得自由民的身份，反之則要被轉賣到奧匈帝國。
一手胡蘿蔔，一手大棒的政策，自然引發了一場大批信徒入教的高潮。加之各地暗黑神殿傳教初見成效，陳無咎積累神力的速度比過去至少翻了一番，曾經困擾他的神力消耗問題，已然成為了明日黃花。
此時得到科爾比肯定的回答，陳無咎的臉上泛起一抹嘲諷意味十足的笑容，說道：
「哦！那咱們的動作可要快一點了，時間不等人哪！」
特蘭斯瓦尼亞和沙巴爾王國聯姻成功，並不能代表兩個國家就此完美融為一體。事實上情況可能恰恰相反，略嫌草率的合併計劃，在短期內不僅無法增強實力，還有很大的可能會出現一加一小於二的局面。
維多利亞女王雖然接受了阿利斯的求婚，但是作為交換的附加條件，林林總總加起來也還是不少的，其中最緊要的繼承權問題，更是重中之重。
有鑒於醜話必須說在前頭，在聯姻的附加條款中，維多利亞女王明確地提出，不是由她所生育的子女，絕對不能繼承沙巴爾大公的頭銜和領地。對此，阿利斯倒是沒有什麼異議，繼承了父親拉凡迪諾三世老大公的志向，阿利斯以重新整合「達契亞王國」為自己人生的最高理想。
至於說沙巴爾王國的繼承人問題，以半精靈兩百年左右的自然壽命而論，現年不過才三十出頭的阿利斯，考慮這一點未免有些為時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