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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八十九章奇襲2 文 / 老螃蟹

    第八十九章奇襲2

    「羅斯人到底為何而來?」

    面臨大軍圍城的危機,陳無咎不得不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格羅德諾城雖然具有一定戰略價值,不過絕對不值得羅斯軍忍受著嚴寒考驗,幾百公里專程跑一趟。況且相比於臨近的其他幾座城市,格羅德諾這座南方城市也沒有任何特別之處,既不是軍工生產的中心,也不是囤積糧食的大糧倉。

    惟一的特別之處,恐怕就是這裡距離駐屯軍的營壘比較近。

    「難道羅斯人的目標是駐屯軍?」

    略微猜到了一點皮毛的陳無咎再次搖頭,駐屯軍是從遠征軍中剝離出來的糟粕,真正精銳的部隊早都跟著科爾比.夏默上前線去了。

    儘管經過近一段時間由陳無咎主導的強化訓練之後,這些駐屯軍的士兵勉強達到正規軍新兵的選拔標準。不過老實說,在陳無咎看來,即便羅斯人能把整個駐屯軍連根拔起,沒有什麼實際價值,對戰爭全軍的影響也是毫無建樹。

    現在正是一年的隆冬時節中最寒冷的一段日子,對於主動攻擊的一方來說,環境因素尤其不利。

    在偷襲得手後,羅斯軍也不可能趁機擴大戰果,嚴重積雪的地面無法負荷車輪的碾壓交通受阻,步兵部隊缺乏長途跋涉所必須的給養。從這個角度而論,羅斯人幹掉駐屯軍不僅沒有戰略意義,甚至連戰術價值也不大。

    除非羅斯人覺得駐屯軍的存在有些礙事,否則他們是不會大老遠跑來做些令人感覺十分多餘的事情。

    礙事?一閃念間,陳無咎明白了羅斯人想要什麼。

    地處沙巴爾王國南部邊境的格羅德諾城,距離摩爾多瓦公國的邊境線只有兩天多的路程。若是羅斯軍突然出現在摩爾多瓦人的地盤上,燒掉幾座城市,這個聯軍中家底最薄地小弟就會首先撐不住。要求撤軍回國。

    如果引發連鎖式的雪崩效應,「達契亞聯盟」的其他三國也會跟著撤軍。

    到頭來,維爾紐斯前線最後只剩下獨木難支的沙巴爾人,那麼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羅斯人幾乎可以不戰而勝了。聯想到這些發展可能,陳無咎不禁深吸了一口氣。一堆柿子專門揀最軟的捏,羅斯人也挺挺聰明的嘛!

    陳無咎透過射擊孔觀察羅斯騎兵騎兵橫衝直撞的景象後愣在當場,能夠理解這種複雜地心情。格雷沃斯將軍沒有去打擾他,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

    老將軍心知肚明,這一次包圍格羅德諾的戰鬥多半是他的最後一戰了。

    當沙巴爾王國面臨覆滅的危機之時,格雷沃斯將軍卻因為自己的身體殘疾而無法趕往維爾紐斯前線,這件事在他的心中一直引為生平憾事。想不到這次羅斯人竟然會主動送上門來,在最初的手足無措過後,格雷沃斯將軍的心情是如此地平靜。

    所謂視死如歸,或許說得就是這種忘卻死亡恐怖的感覺吧!

    陳無咎在腦海中。將羅斯軍可能採取的戰術全部模擬了一遍之後,恢復到了常態。

    這時,陳無咎才想起到身旁還有別人,轉身衝著格雷沃斯將軍歉意地一笑,說道:

    「抱歉。剛才太失禮了!」

    老將軍倒是沒有在意這點旁枝末節的小事,十分道:

    「沒關係,看到敵人突然出現。我也嚇呆了好一陣子呢!」

    兩人故作輕鬆一笑之後,陳無咎肅容說道:

    「將軍閣下,我觀察了一下羅斯人的行動,發現他們只是在炫耀武力,少數士兵正在樹林裡砍樹,看樣子是準備做飯,似乎並不著急攻城啊!」

    聞言,格雷沃斯將軍笑了起來。拍著陳無咎地肩膀說道:

    「哈哈哈哈,想不到維德大人你也看出來了!不錯,這些狗娘養的羅斯佬一點都不著急攻城,大概是想用格羅德諾作誘餌,把你們駐屯軍引出要塞和營區吧!北邊的道路情況我最熟悉了,這個季節,地面上的積雪比膝蓋還深,負重地步兵根本走不了路。這些羅斯人一定全都是騎兵。不敢直接去衝擊堅固的營壘。所以玩了這麼一手。」

    陳無咎聽罷也是一陣苦笑,說道:

    「羅斯人動手時機選得很好。下午我的未婚妻安雅.巴爾克女伯爵突然生了重病,我只能留下陪著她。現在羅斯人把我和她一起堵在城裡,我們的人想不來也不行了!」

    格雷沃斯將軍收斂起豪邁的笑容,說道:

    「維德閣下,我希望您馬上回到要塞指揮駐屯軍的部隊。」

    有些為難地晃了晃腦袋,陳無咎說道:

    「唉!把安雅一個人留下,我實在不放心!」

    這句話,陳無咎說得可是口不應心,他既不是擔心安雅的安危,當然更不是害怕羅斯人的兵鋒。

    憑什麼羅斯人那邊剛拉開架勢要動手,安雅卻這麼湊巧就偏偏病倒在了虎口裡。這到底是一個單純地巧合,或者是誰有意安排的巧合呢?

    猜不透個中玄機的陳無咎,不願意平白被人牽著鼻子走,因此當下拒絕了格雷沃斯將軍的合理建議,故意作出一副癡情男人對愛侶情深義重生死不渝的樣子。諒這些沙巴爾人也不可能知道他和女伯爵安雅之間,究竟是海誓山盟,還是同床異夢。

    「好吧!那就請閣下寫一封信,提醒貴軍增援時,小心羅斯騎兵半路偷襲吧!」

    自知今日必定九死一生的格雷沃斯將軍,沒有苛求陳無咎,提醒他一聲之後,便逕自去調派人手備戰了。

    陳無咎所處的半神位階雖是神明中最低的一檔,不過以如今他地能力,即便是自願站在城門口。伸長了脖子隨便讓羅斯軍砍,也不會有任何危險。怕是這些羅斯人都快累死了,陳無咎也仍然能毫髮無損。

    目前問題地癥結不在羅斯人身上,陳無咎最擔心的是那些用眼睛看不到地敵人。

    譬如隱藏在安雅背後的月之女神蘇倫,抑或是某個對信徒流失不滿的神明,這些超越世俗力量的存在,對陳無咎才算是真正的威脅。

    時間不等人,陳無咎動用少許神力。掃瞄了一下格羅德諾城周圍方圓幾十里的區域,初步搞清了羅斯軍的部署情況。估計了一下雙方的戰力,陳無咎從沙巴爾人那裡討來了紙筆,將臨時推定地計劃悉數寫成文字。

    隨即,陳無咎差人快馬將情報和作戰計劃遞交駐屯軍的幾名高級軍官傳閱,要求駐屯軍盡快出兵增援。

    擺明了姿態是要圍點打援的羅斯人,根本不用心追擊突圍求援的信使,他們做做姿態虛張聲勢也就算了。目送著騎術精湛的信使連續跨越了好幾個障礙。成功擺脫了幾名羅斯軍偵騎的糾纏,消失在茫茫雪原中,陳無咎的臉上露出些許笑容。

    謀人者,人亦謀之。這一回就要看看誰的手段更高了!

    駐屯軍地營區距離格羅德諾城,僅有十公里的直線距離。必要時。格羅德諾城的城頭點起一堆篝火,或者狼煙,就能完成告警的工作,不過為了兩邊協同作戰。信使還是一個必不可少的環節。

    肩負著重任地信使,快馬加鞭狂奔到要塞,高舉著陳無咎的手令,衝進了駐屯軍的司令部。

    看到陳無咎親筆書寫的手令,當值地軍務副官立即從命敲響報警的大鐘,集合高級軍官召開會議。

    當駐屯軍的軍官獲悉自己的頂頭上司達斯.維德子爵和大公的妹妹安雅.巴爾克女伯爵一同被困格羅德諾城,會場裡頓時一片嘩然。當軍務副官當眾宣讀了陳無咎的手令之後,軍官們才慢慢平靜下來。既然接到了增援的命令。就不需要再討論是否應當出兵的問題了,當務之急是研究如何合理地調派部隊。

    陳無咎是保皇派地中堅力量,而安雅女伯爵則是大公阿利斯同父異母的妹妹,都是在大公那裡掛號的人物。

    倘若坐視這樣兩個重量級的人物被羅斯軍殘害,後果又豈止是嚴重二字形容得了的。大概把今天在場的人全都拉出去砍了腦袋,也未必能平息阿利斯的怒火,所以這個時候沒人敢發表應當作壁上觀的言論

    確定出兵,軍官們仍然有得辯論。野戰中以步兵部隊對抗騎兵。最直接地威脅並不是騎兵部隊一上來發動排山倒海之勢地衝擊。而是不斷騎兵以襲擾戰術削弱步兵戰鬥力的戰法,須知小刀子放血也是會死人地。

    這種游擊戰術。地球歷史中的遊牧民族蒙古人是最為擅長的選手,中古時代無數強橫的軍隊便是飲恨在蒙古輕騎永無休止的襲擾之下。

    假如步兵部隊訓練得法,且紀律嚴明,能夠頂住輕騎兵的襲擾,同時陣形沒有潰散。那麼到一個恰當的時機,造價昂貴的重裝騎兵就會忽然一下冒出來,用鐵蹄和長矛把步兵的軍陣碾得粉碎。

    這就是運用騎兵的兩種經典戰術,輕騎襲擾與重騎踏陣。

    特蘭斯瓦尼亞是一個農牧業發達的國家,有史以來便從未缺乏過足夠數量的騎兵。在龐大的騎兵序列中,從最廉價的偵騎到價格高得令人咋舌的超重裝騎兵,可謂是一應俱全。

    偏偏不巧的是,遠征軍的騎兵都被科爾比.夏默帶到了北方戰線,眼下駐屯軍的騎兵只剩下少量用作通訊的偵騎,另外就是留給陳無咎充當儀仗的三百名重裝騎兵。

    風水輪流轉,這次終於輪到特蘭斯瓦尼亞駐屯軍的軍官好好動腦筋想想,步兵該怎樣對抗騎兵才比較划算。

    雖然自身的安全問題不大,但陳無咎也沒有期待自己變成光桿司令的想法,必要的善後手段還是一定要準備的。

    在安排妥當人手「照顧」安雅之後,陳無咎再次找到格雷沃斯將軍,說道:

    「請問閣下,格羅德諾城裡目前有多少人口?」

    關於這個聽起來很簡單的問題,格雷沃斯將軍一時卻也說不上來準確答案。

    倒不是說這位守將平日裡的工作太過疏忽,連本地居民都搞不清楚人數,而是在入冬前後大量湧入格羅德諾的戰爭難民人數眾多。如今幾乎每過一個晚上,耐不住寒冷和飢餓雙重折磨的災民都會在翌日清晨來臨前,無聲無息地倒下一批,人口統計是一項近乎於無法完成的艱巨任務。

    格雷沃斯將軍努力回憶了一下手下呈送的報告,略帶遲疑地說道:

    「大概十二萬,也可能有十三萬。你明白的,現在局面很混亂。對了,你問這個幹什麼?」

    陳無咎淡然地一笑,說道:

    「真是太感謝了,沒什麼,我只是隨便問問,不打擾你了!我有點事情先走開一下,咱們回頭見。」

    拋下滿頭霧水的格雷沃斯將軍,陳無咎掉頭騎上戰馬,一溜煙跑到了暗黑神殿。

    沒有驚動任何人,陳無咎尋找到這座宗教建築內部一間經過特殊設計的密室,小心地躲藏到裡面。

    只要不是被另外一個更強的神明攻擊致死,半神之軀的陳無咎是不會非自然死亡的,這卻不意味著他願意體驗一下死亡來臨的感受。近來這段時間裡,陳無咎總是有種被人暗中算計的感覺,雖說沒有切實的證據證明這個感覺是正確的,不過做事時,多加小心總是沒錯的。

    羅斯軍三萬騎兵,不僅是以逸待勞,尚且在佔據戰爭地形的方面具有天然優勢。

    根據陳無咎這些年參與戰爭積累的經驗判斷,即使駐屯軍全軍傾巢出動,也不太可能戰勝如狼似虎的羅斯軍,簡直是送羊入虎口。

    在戰爭中,以絕對數量超過敵人,訓練程度勝過敵人,且裝備精良佔有相對優勢的部隊,殲滅各方面都處於劣勢的敵軍。這種堂堂正正的戰法,才能叫做是用兵的正道,做到了上述的要點,領兵的將領只要不是白癡到家,幾乎沒有打不贏的可能。

    反之,兵力、軍械準備不足,卻期望以少勝多,訓練不良,士卒懦弱,卻指望靠運氣以弱勝強,全部都可以歸類為兵法的邪道。

    此時,陳無咎眼見依靠正道已然無望取勝之際,十分自然地將主意打到了邪道上面。

    「嘿嘿嘿嘿,不知等我使出殺手鑭,羅斯人頂不頂得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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