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十六章前景1 文 / 老螃蟹
第八十六章前景1
在距離洪水氾濫的基利亞河,數十公里之外的一座小山頂上,剛剛得脫大難,氣喘吁吁的黑袍法師們緩緩地從虛空中現出了身形。
若非在他們一行人中,有人同時熟練掌握了全體傳送法術和奧術施法加速的竅門,他們這些高貴的法師,此時怕是要和那些粗鄙下流的海盜們一起去餵基利亞河裡的魚了。
一名黑袍法師有氣無力的摘下斗篷的兜帽,露出滿頭如金色陽光般燦爛的頭髮,神情疲憊地說道:
「大家都沒事吧!」
在金髮法師旁邊的一個黑袍法師,氣惱地錘了錘自己的胸口,說道:
「沒事,今天我們輸得實在太奇怪了!」
「輸得一點都不奇怪,你們都在盯著兩道水牆的時候,我用了一個辨識身份的法術,你們來猜猜今天咱們的對手到底是誰!」
講話的是一名中年法師,從他古銅色的臉膛看起來,這位黑袍法師更像是一個經常露天干體力活的木匠,而不是躲在法師塔裡面鑽研神秘奧術的柔弱法師。
旁邊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卻已是花白頭髮的黑袍法師,抓了抓一頭亂蓬蓬的頭髮,遲疑地說道:
「難道說,對面船上的人是哪位供職宮廷的**師嗎?」
中年法師哈哈一笑,說道:
「別猜了,你們是猜不著的。對面那艘船上的法師是達斯.維德子爵。」
中年法師此言一出,當場滿座皆驚,一名面容蒼老的年長法師搖晃著腦袋說道:
「嗯!我聽說過這個人,有一個在奧法之塔供職的朋友告訴我說,他們一次出任務的時候,曾經跟這個人發生過激烈衝突。」
法師工會下轄的「奧法之塔」是一個屬於專業級別地地下打手組織。而「奧法之塔」的全體成員中,排除少數高層領導者的職位必須由聯席會議推舉通過之外,其餘的人選都是從法師工會內部精心選拔出來的實戰派。
雖說判斷一個法師的能力絕不僅僅限於個人實戰能力的高低,不過毫無疑問的是,這些經過特意挑選加入「奧法之塔」地法師,都是極具實力的強者。
「奧法之塔」的法師們長期一塊行動,相互之間經過長時間的磨合以後,完全能做到熟練配合與心領神會。因此「奧法之塔」的成員們一旦聯手,威力也不是臨時組隊的這些法師可以比擬的水準。
老法師此言一出,立即就有好事者追問說道:
「那他到底是贏了,還是輸了呢?」
無需老法師回答這個問題,在發問者旁邊的一名黑袍法師,當下便以一種嘲諷地口吻說道:
「奧法之塔地那些傢伙,執行的任務都是絕密級別的,如果有什麼不相干的人目擊了行動的內情。就要全部滅口。既然今天咱們還能看見活生生地達斯.維德出現,不用說,奧法之塔的人肯定是失手」
講話的這名法師忽然停了下來,他不得不停止講話,因為在他的喉嚨前面正橫著一把微微顫動地暗紅色光劍。周圍其他的十多個法師也得到了同等的待遇。
好整以暇的陳無咎一早就鎖定了戰場附近近百公里內的能量波動,前面這些黑袍法師剛剛完成傳送逃離險地,探知他們落腳地點的陳無咎,緊跟著就把隨軍出征的西斯武士全數派來追擊這些法師。
陳無咎可不希望還有下一次機會被人鎖定為「海嘯術」的目標。這種驚險刺激地遭遇有一次就足夠了。
得到陳無咎委任擔綱指揮本次行動,年青的西斯武士統領赫斯.哈默並未顯露出多少激動情緒,語氣冰冷地說道:
「我們的主人達斯.維德子爵十分誠懇地邀請諸位法師先生,到我們的領地去作客。雖然奧拉迪亞和阿拉德的生活條件不如那些大城市,但是我個人建議諸位法師先生,最好不要拒絕這個懇切邀請,否則的話,哼哼」
近戰能力幾乎等於零的法師。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被同等數量地西斯武士包圍起來,只要不是腦袋太過於白癡地人都該知道接下來要怎麼去選擇了。
向來都非常識時務的法師們十分順從地讓這些凶神惡煞地西斯武士搜光了他們身上攜帶的法杖和各種施法材料、卷軸等等小零碎,然後他們極不情願地戴上一個模樣奇怪,通體刻滿了符文的頭箍,腳步沉重地踏上了這段前途未卜的囚徒之旅。
基利亞河上游突發的劇變,最終還是體現在對於下游地區的影響。遭到十萬羅斯軍突襲的特蘭斯瓦尼亞遠征軍營地,一度岌岌可危,不過隨著上游形成的洪水下洩。集中在遠征軍營地下方沖積平原。向上仰攻的羅斯人成了這場洪水附帶的犧牲品。
羅斯軍的士兵半數被突如其來的洪水捲走,他們所乘坐的駁船和攜帶的輜重補給盡數被摧毀。
眼見著己方遭遇突變。後路又已斷絕,素來以戰鬥精神堅韌不拔著稱的羅斯人,至此也徹底喪失了鬥志。在特蘭斯瓦尼亞遠征軍隨後發動的幾次試探性進攻下,羅斯人輕易便放棄了抵抗,在倖免於難的一名將軍帶領下,集體向遠征軍投降了。
歡天喜地的特蘭斯瓦尼亞人一邊忙著打掃戰場,一邊解除羅斯人的武裝。
日落黃昏之時,混入大量雜物和泥土而顯得渾濁不堪的基利亞河上,忽然出現了大隊的船隻。
剛剛經歷了一場敵人從水上發動的突襲,得到哨兵報告的遠征軍司令官科爾比.夏默不敢怠慢,急忙起身迎著西下地斜陽向遠方的河面眺望。他如願以償地看到了船隊旗艦所懸掛的放大版維德家族紋章,遠征軍的後勤補給終於到了。
入夜時分的基利亞河岸邊。依舊是一片燈火通明,龐大的篝火照亮了河岸。
數千名遠征軍士兵正在連夜通過臨時搭建的棧橋,將軍中急需的糧食、藥品和箭矢、鎧甲等軍需輜重從駁船上面一一卸下。
經過了白天短促而激烈地戰鬥,遠征軍的箭枝消耗巨大,而且事後由於洪水氾濫的緣故,戰場上損耗的箭矢幾乎沒能回收。假如現在不及時補充箭枝,若是稍後再發生點什麼變故,人數眾多的弓箭手都要變成看客了。
下了船的陳無咎被熱情的科爾比.夏默請到他的私人營帳設宴款待。科爾比非常想從陳無咎口中得知,白日裡那場來得蹊蹺,退得也快地洪水究竟是怎麼來的。
最令科爾比.夏默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些投降的羅斯人交待護送他們過來的大批海盜,都到上游去截擊陳無咎護航地運輸船隊,這些熟諳水性的海盜又怎麼會突然一下子全軍覆沒呢?
酒過三巡以後,科爾比.夏默將自己的疑問提出,請陳無咎作出解答。
今日之事實在摻雜了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陳無咎只得避重就輕,將當時地情況半真半假地講述了一遍,最後說道:
「這次海盜襲擊,我們是僥倖贏了,如果下次他們原樣再來一次。難說誰輸誰贏啊!」
一支遠離本土作戰軍隊,糧食和軍需物資的保障有多麼重要,科爾比.夏默當騎士侍從的時候便已經背得爛熟,幾乎已經化作了他的一種本能。
經過陳無咎這麼一提醒。果然把司令官的注意力從追究今天發生過的事情,轉移到了日後如何增強水運安全上頭。
常年水量豐沛的基利亞河在秋季的豐水期,下游河段地寬度大多都要超過四千米,在河流兩岸修築哨戒塔和要塞,不僅花銷巨大,而且沒有什麼實際意義,即便配備上射程最遠的弩炮,也難以封鎖寬闊的基利亞河。
究其根本。對付海盜的侵襲,還是要依靠加強水上力量,建立一支更強的艦隊來打擊對手才是最有效的方式。
只是遠征軍年內所需的大部分物資,都必須趕在基利亞河進入冬季封凍期之前運抵前線,現在提出造艦計劃也是個緩不濟急的法子。
當陳無咎笑著說出在他領地地船塢上還有幾十艘大小戰艦排隊等著下水,只不過缺乏足夠多水手地時候,科爾比.夏默終於鬆了一口氣,立即承諾修書聯絡瓦拉幾亞和摩達維亞有關當局。要求兩國提供水手。
事情雖然有了對策。但被陳無咎虛張聲勢的一嚇,科爾比.夏默這個時候也早把詢問白天水戰細節地心情給忘光了。
看著兢兢業業秉燭連夜給大公阿利斯寫戰況匯報。以及給瓦拉幾亞和摩達維亞大公撰寫信函的遠征軍司令官,旁觀的陳無咎淡然地一笑。
雖然陳無咎也曾經想過把科爾比.夏默拉到自己的陣營裡,可這個性子固執的騎士從來都不肯將兩個人的關係超出同事範圍,陳無咎不禁要歎息一聲。
「算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想追求,勉強不是道理,就隨他們去吧!」
在羅斯人突襲中損失了接近五千人的遠征軍,將投降的羅斯人就地移交給瓦拉幾亞公國充當苦役修築道路和要塞,己方的傷病員則交由卸下貨物返航的駁船,暫時送到陳無咎的領地養傷。
至此,補充完畢給養,卸下包袱輕裝上陣的特蘭斯瓦尼亞遠征軍,在內河艦隊與剩餘的十來艘駁船陪伴下,繼續沿著基利亞河西岸向北方挺進。
前面在陳無咎手裡吃了一個大虧的羅斯人雖是心有不甘,奈何羅斯公國本身的海軍實力有限,忙於和法蘭克王國對決的奧匈帝國,僅僅是抽空派出一支偏師,調動白海分艦隊實施壓迫戰略,羅斯人就已經感到了泰山壓頂的威脅。
為了保障己方海岸地帶的安全,艦船總數超過一千艘的羅斯海軍,差不多就只能整日徘徊在自己家門口充當海上巡邏兵了。
元氣大傷的白海海盜也是談虎色變,沒人願意再深入到基利亞河突襲特蘭斯瓦尼亞遠征軍。
這些強悍的海盜倒不是擔心憑著他們的強大戰力打不贏陳無咎草創的內河艦隊,而是海盜們所使用的船隻當中,絕大部分都是吃水很深的大海船,到了遍佈障礙物的內河水域,總免不了感覺束手束腳,根本施展不開本領。
內河艦隊雖然初學乍練,可艦隊內的所有船隻都是完全按照河流水戰的特性與需求設計製造出來的。
形勢此消彼長,萬一再被內河艦隊堵在狹窄的內河水道裡面,這些安裝了撞角和大量划槳的戰艦近身施展衝撞戰術。不用說,那肯定是海盜們最害怕的噩夢,若是再來上一次陰溝裡翻船的戰例,可叫白海海盜的臉面往哪裡放啊!
於是,無力再次發動狙擊作戰的羅斯人,只得眼睜睜地看著十幾萬特蘭斯瓦尼亞援軍和狐假虎威的摩爾多瓦軍開赴到北方前線。
經過了二十多天的平安跋涉,遠征軍在持續行軍接近兩個月之後,總算是進入了預定的主戰場沙巴爾王國境內。
奉維多利亞女王之命趕來迎接援軍的幾位王國大臣,也早早就等候在了王國南部邊境城市格羅德諾的城外。
格羅德諾城位於維爾紐斯西南方兩百公里之外,這座修築在基利亞河岸邊的城市,與對面的摩爾多瓦公國僅有一水之隔。
在陳無咎的內河艦隊和後續抵達的大量駁船花費了一整天時間,把十幾萬人的遠征軍全數運到基利亞河北岸,大軍進入沙巴爾王國境內時,天色已然昏暗下來,指揮官科爾比.夏默下令全軍在格羅德諾城外紮營休息。
沙巴爾王國的禮賓部大臣和次官聞訊,立刻從格羅德諾城前往駐軍的營地,遞上公文後,要求拜見遠征軍的統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