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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八十五章破軍2 文 / 老螃蟹

    第八十五章破軍2

    苦於兵力不足的內河艦隊與數十艘海盜船糾纏在一塊鏖戰正酣之時,兩軍犬牙交錯,完全沒了陣形,而退到遠處的十餘艘海盜船則湊在一起,靜靜地等待著搭載的十多名法師完成他們那據說可以一擊消滅所有對手的恐怖法術。

    正在忙於施法的十多名法師每個人都全神貫注,並未注意到遠處的陳無咎在搞什麼鬼,但海盜之中也不乏洞悉威脅的明眼人,很快就有人瞧出了異樣的情形。

    「老大,對面那條船上渾身放光的那小子,在搞什麼名堂?」

    這支海盜艦隊中的一艘船,負責瞭望的大副偶然看到了渾身縈繞在彩光中亮閃閃,神似聖誕樹的陳無咎,隨即大副將這個奇怪的情況通報給了本船的船長,請他前來判斷確認。

    從大副手裡接過那具繳獲自摩林達王國海軍,鏡片以天然水晶磨製而成的單筒望遠鏡。老練的海盜船長仔細朝著對面端詳了好一會,仍然看不出陳無咎的路數,最後只得猶豫地說道:

    「嗯!這傢伙好像是個法師。算了,去告訴舵手,把船再靠近一點,我們用弩炮幹掉他。」

    於是,一艘海盜船開始朝著陳無咎的座艦快速移動,發覺了潛在威脅的迫近,陳無咎低垂的面孔上閃過陰冷的一笑,心道: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倒闖進來,那別怪我暗地裡下絆子了。」

    半神之軀的陳無咎絕對有能力一騎當千,徒手幹掉整個海盜艦隊,不過這卻是以曝露他的真正實力為代價的。

    不管怎麼說,陳無咎還是不願意為了解決幾個海盜把自己一塊搭上,只好巧妙地安排了一點小小的意外給海盜們享受一下。

    隨著陳無咎連續作出幾個手勢,口中發出呢喃含混的聲音。他那凝視著甲板的眸子,瞬間閃過了一道玫瑰色地異彩。

    在附近一條緩緩下沉的海盜船上,幾個被陳無咎召喚出的火元素,由於立足的船隻急速下沉,而顯得驚慌失措。這些來自次元位面的異種生物,生平最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被浸在水裡,東奔西突的火元素企圖找到一個可供棲身的安全場所。

    可是很顯然,在見識了這些傢伙非凡地縱火本領之後。現場不會有哪個白癡船長會讓自己的船靠近這條已經燃起大火且行將沉沒的破船。

    在幽深冰冷的基利亞河水面之下,驟然出現了一個龐大的黑影,緩緩靠近了這條除了幾個到處亂竄的火元素之外,已經不存在任何活動物體的海盜船。黑影用它那寬闊的背脊支撐起正在下沉地船身,接著開始慢慢朝企圖攻擊陳無咎的那條海盜船移動過去。

    一艘熊熊燃燒的船緩緩出現在陳無咎的旗艦與心懷叵測的海盜船之間,並且在以一種看似緩慢難以令人生出警覺地速度靠近著。

    海盜們又不是白癡,在大副的指揮下,海盜船稍稍調整了一下航線。就避開這個危險的障礙物,很快陳無咎的旗艦便進入了海盜船弩炮地有效射程之內。

    海盜船裝備的弩炮普遍數量都不多,這艘噸位幾乎達到「達斯.維德子爵號」一倍以上的大型海盜船上,也只裝備了區區四門弩炮。倒不是說海盜們不喜歡弩炮這種犀利的遠程攻擊武器,而是他們根本弄不到軍用級別的弩炮。

    即便是這些射程遠不及特蘭斯瓦尼亞人全新弩炮的舊貨。雖然它們的體積龐大而又難以快速上弦,卻也還是海盜們倍加呵護的心肝寶貝。

    在次大陸地區,類似弩炮和投石機這樣威力強勁地攻城武器,懂得製作工藝的匠人。基本都被各國的君主和大領主嚴格控制起來。就連那些勢力稍次一等的大貴族軍隊裡,也難以見到這種稀罕物,屬於絕對的軍用管控品。

    海盜們揭開蒙在弩炮上面的油布,十多個身強力壯的海盜赤裸著上身走上前去,費力地扳動著為弩機上弦提供動力的機構。

    就在這時,桅桿頂部擔任瞭望任務地水手注意到旁邊那艘著火地戰艦,不知何時已經逼近腳下的海盜船,這名水手立刻高聲呼喊起來。說道:

    「頭,那條火船靠過來了!」

    在三百米開外地旗艦上,陳無咎悄悄抬起頭,瞧了一眼海盜船,然後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比了一個奇怪的手勢。

    就在陳無咎手指比劃的當口,那艘停止下沉的海盜船下方的黑影先是猛地往下一沉,然後又向上竄起。已然燒得面目全非的海盜船,像是被重錘狠狠砸了一下。伴隨著一聲巨響。粗大的龍骨從船體的中部整個斷裂開來。

    覆巢之下無完卵,那些原本還老老實實待在已經停止下沉海盜船上的火元素。立時像是炸了窩的螞蟻一般,使足了全身力氣跳到直線距離已經不到三十米的海盜船上。

    這些身高超過兩米的火元素,冒出橘黃色火焰的雙腳,剛一踩到海盜船的甲板,甲板地面上那些以三寸厚榆木板製成的船甲板,便發出一聲哀鳴似的爆響。

    大朵大朵的火花飛濺四射,引燃了周圍所有的可燃物,火災蔓延的速度恐怕比中了一顆重磅鋁熱劑燃燒彈的下場還要來得悲慘。

    這下子,海盜們可是顧不上對付陳無咎了,一部分人開始提著水桶和沙桶滅火,一些比較擅長肉搏戰的海盜在身上披著澆了水的帆布,頂著周圍烈焰的炙烤,猛烈地攻擊著火元素。

    兩軍交戰的這段河道,尚屬於瓦拉幾亞公國管轄的範圍之內,這個飽受海盜劫掠之苦的國家,一向都非常痛恨海盜。瓦拉幾亞在本國法律中明文規定,凡是捕獲的海盜,無論是大小頭目或是一般的水手,一律處以絞刑。絕不赦免。

    如果海盜們不想自己的屍體懸掛在城門口示眾以儆傚尤,那麼最好地辦法就是永遠不要踏上瓦拉幾亞人的土地。

    當然這個前提是他們先得保住腳下的這條船,安全待在其他船上看熱鬧的同行們,才不會冒著生命危險救一個競爭者回去搶他們的生意呢!

    威脅消除以後,一直在等待著對面的法師們先出手的陳無咎,這時已經等得有些無聊了。群體驅動的「海嘯術」雖然覆蓋地範圍更大,不過相應的,這個法術也需要花費更多時間去吟唱咒語。

    將十幾個人的法力輸出協調步驟保持一致。的確比單人版要困難得多,也難怪有人會等到無聊。

    列成一排的十二名法師中,有一個人率先舉起了法杖,看來他是眾人裡面能力最強的一個,緊隨其後,餘下的法師們也陸續舉起了手中的法杖。

    一抹藍色地光輝亮起,剎那間,在基利亞河寬闊的河面上掀起了一道耀眼的白線。隨著白線向前移動。船上的人們驚呼起來。

    一堵高度超過三十米的水牆從波濤洶湧地河面捲起,緊接著又是第二道,第三道

    大手筆!陳無咎不禁讚歎這些法師做事周到,一道水牆過後還有可能留下漏網之魚,這麼多道水牆砸下去。就是鋼筋混凝土結構的摩天大樓也該塌了。

    「怒海嵐濤!」

    所謂先發制人佔有優勢,那是指雙方實力差不多的時候,先手才能佔到便宜,類似陳無咎這樣存心掩藏實力的主。最愛地方式還是後發制人。陳無咎剛才已經假模假式準備了好半天,就在憋著勁等這些法師先動手。

    此刻陳無咎見一道道水牆遮天蔽日而來,將手中的法杖向前一指,大聲叫出法術的名稱,似乎生怕別人認錯。

    距離旗艦不遠處的水面,同樣是一道白線騰空而起,隨即掀起的滔天巨浪足有近百米的高度。

    那堵厚重得匪夷所思的水牆,在人們的眼中甚至呈現出了海水才會擁有地美麗藍色。陳無咎製造的這道水牆。無論高度還是厚度,全部大大超過了「海嘯術」這個奧術的極限,已經近乎於大自然產生的海嘯。

    對面的黑袍法師們看在眼裡,自然識得個中厲害,當下一個個變得臉色煞白,開始抓緊時間思考安全脫身的對策。

    兩堵水牆的潮頭前方,空氣被高速前進的巨浪擠壓出陣陣轟鳴聲,強烈地空氣激波堪比大功率地噴氣式發動機。或許水牆都不必直接命中。遭遇音爆襲擊的人就是已經是有死無生了。

    交戰雙方地距離本就不遠,形似巨獸出籠的兩個浪頭。飛躍速度又快得驚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這兩股自然偉力,便毫不客氣地來了一個實打實的正面較量。

    「轟∼∼∼!」

    一團近似於白色的光芒閃過,一朵絢麗的蘑菇雲出現在人們面前,被擠壓到極致的空氣發生了爆炸。瞬間蒸發為氣體的大量河水,更是附帶著製造出了強勁的颶風,向著四周席捲而去。

    這種極富視覺渲染力的大爆炸效果,似乎不該出現在兩堵水牆對撞的時候,可卻又出現了,真是恐怖的一幕。

    「我不想死,媽媽!救命啊!」

    這幾聲在大浪來襲的轟鳴聲中顯得微不可聞的淒涼呼喊,並不能改變什麼事實,僅僅表露出凡人面對命運時的一種無奈和恐慌。

    目睹兩個頂級奧術對撞,而愣在當場的交戰雙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正處於秋季豐水期,河面寬達數千米的基利亞河河水向上緩緩隆起,接著又猛地向下一沉。

    隨即,超高速的圓弧形浪花以兩堵水牆對撞的中心為圓心,朝著四面八方湧去,這是一場人為製造出的天災。

    「轟刷啦∼∼∼」

    幾乎將基利亞河河床全部抽乾的巨大水花席捲而過,沿岸數十里範圍之內的土地悉數化作了一片水鄉澤國。

    生長在基利亞河兩岸的茂密原始森林,幾乎在瞬間就被巨浪夷為平地。等到稍後,漫上兩岸的洪水漸漸退去,岸邊被沖刷裸露出的岩石與黏土,泛著一種慘淡的白色。窪地裡猶存的積水中,樹幹、草葉一類的雜物隨波逐流。

    一艘僥倖沒有被水牆擠壓粉碎的海盜船,此刻淒慘地掛在一棵攔腰折斷的參天古樹上頭,隨著一陣微風吹過,殘損的船身發出吱吱呀呀的怪響,像是垂死之人,臨終時刻呻吟一般,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四下裡這一派浩劫過後才會出現的慘景,如今已然真切地出現在倖存者的眼前。

    「維德大人,我們沒死吧!」

    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米洛爾船長,造型跟落湯雞相彷彿,哆嗦著因為受到驚嚇又泡了半天冷水而呈現出青紫色的嘴唇,米洛爾船長好半天才講出了這麼一句完整的話。

    適才濁浪滔天的危機來臨前,陳無咎已經施展神力,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鋪天蓋地而來浪頭之時,悄然將己方的船隻稍稍移動了一下位置。移動的這段距離倒是不遠,卻剛好能避開浪頭威力最猛的一擊,餘下的事情就要看每條船上的人,運氣是不是夠好了。

    盡人事而聽天命,這是陳無咎一貫的作風。

    陳無咎抖了抖身上的水漬,神色淡然地說道:

    「放心吧!咱們暫時還死不了。米洛爾先生,您去點數一下我軍的損失吧!」

    「啊!是的,大人。我馬上就去!」

    當米洛爾船長發覺自己還活著,在慶幸之餘也對陳無咎的要求不以為然。試想,在這種近乎於自然災害的偉力面前,腳下的旗艦能夠倖存下來,就已是天大的造化,那裡還需要點數什麼損失,直接問問己方還剩下多少會喘氣的和沒沉底的,倒是更為實際一些。

    米洛爾船長轉回頭,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那雙銅鈴般大小的眼睛,張口結舌地說道:

    「大,大,大人,我們的船,船,居然都還在。」

    沒錯,雖然已經七零八落,不過特蘭斯瓦尼亞人的十艘戰艦確實一個也不少,就連那些抗浪能力不怎麼好的排槳船也都倖存下來,這真是個奇跡呀!

    一名暗黑神殿的神官,伏著船舷站起身,發現自己竟然毫髮無損,打量一下四周的景象,頓時覺悟到應該作些什麼,當即跪倒在地,大聲說道:

    「偉大的暗黑之神哪!是您的仁慈拯救了我們這些可憐的人,我讚美您」

    第一個帶頭的人出現了,倖存者無論是否真心信奉暗黑神殿,也都對自己能夠奇跡般的活下來,表示出感激之情,一時間空曠的河岸迴盪起喧囂的祈禱聲。

    至於神明是不是真的拯救了他們,大概沒有多少人在意這個問題,因倖免於難而生出的激動,終歸需要一個發洩的途徑。於是乎,並不分管河流、航海與貿易領域的暗黑之神,卻名正言順地成為了這些水手們眼中的保護神。

    陳無咎的嘴角閃過一絲輕蔑的笑意,這就是現實,人們永遠只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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