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十三章改造2 文 / 老螃蟹
第七十三章改造2
暗夜的撲街讓俺心情很沉重，打算認真寫一本書也是原罪啊！
生活過份奢侈當然是一種罪過，但是為了維持必要的尊嚴和排場，場面上的必要奢侈還是成為了上位者烘托身份所無法或缺的手段之一。
確定第二批西斯武士改造成功，陳無咎離開法師塔回到領主專用的餐廳時，佳莉斯早已等在了餐桌前。八枝以上等風暴洋鯨脂，混合龍涎香香料灌注的大蠟燭，散發著柔和的白光，照亮了整個房間，這裡的氣氛顯得溫馨而令人沉醉。
這頓晚餐準備的食物十分簡單，一如平常百姓人家。
餐桌上的兩份熏魚和一盤蔬菜沙拉，搭配以磨碎的山薯為原料攤制的鬆脆薄餅，就是這一餐的全部菜式。
平常為了維持身為貴族的體面，陳無咎經常大擺宴席款待手下，或者是向外人炫耀領地的經濟實力，不過他本身卻是一個不喜歡奢華和排場的人。十分瞭解這一點的佳莉斯，在兩個人獨處時精心準備了這頓簡單而具有不同意味的晚餐，果然討得陳無咎歡心。
拉開椅子坐下，陳無咎微微一笑，說道：
「回來的晚了一點，叫你等得著急了吧！」
看得出精心打扮過一番，臉上薄施淡妝的佳莉斯嬌嗔地瞪了陳無咎一眼，然後端起已經喝下半杯的紅酒，眼波流轉地說道：
「你總是把工作看得比我重要。」
露出一個燦爛笑容的陳無咎沒有在意佳莉斯這點小小的抱怨，操起了刀叉，說道：
「先吃東西吧！浪費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隨著信仰原力轉化的神力日漸積累深厚，以及自身精神力量的穩步提升，陳無咎身上那種屬於正常人類的情緒波動越來越弱。
一般情況下，陳無咎都將自己的心緒保持在心如止水一念不起地超然狀態。所以佳莉斯到底是故作嬌嗔，還是真的不高興了，這可絲毫瞞不過陳無咎的靈覺。
人類生就的感情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源自於動物本能的自然延伸，譬如父母對子女的愛，抑或是男人對女人的追求。而人類追求的事物則會隨著時間地推移發生改變。
這也很容易理解，一個人在十歲時可能認為漫畫書和零食，或者芭比娃娃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到了青春期以後。就會本能地開始對異性產生朦朧的好感，繼而發展為思慕的情緒，繼而達到渾然忘我的程度，也不算是稀奇事。
等到七十歲，或者年紀更大之後，軀體日益衰老的人類免不了開始恐懼死亡的到來，因此在生命的這個階段，獲取延長壽命和保持身體健康地願望。就幾乎完全壓倒了其他一切需求。
一個生命個體所度過的時間，期間所積累的經驗，在不同階段都會對人的思想產生巨大的影響。
那麼當一個人地壽命延長到一千年，一萬年以後，他原本認知中無比重要的東西。會不會也像成年人回歸童年時珍若性命的玩具一樣，成了連看都懶得看一眼的破爛呢？
漫長地時間！無疑是這個世上最恐怖的力量，它能將一切事物變得面目全非，遑論是人類捉摸不定的思想。
當陳無咎開始從一個人類朝著神明蛻變。這種自我認知的變化對於陳無咎感情的消磨作用，遠比任何力量都來得恐怖。他不是從此失去了感情，變得冷冰冰的，而是不再具有尋常人喜怒哀樂的變化，真正失去的是那一份屬於人類地感情。
天上翱翔的雄鷹不會懂得人類情歌的含義，同樣令人類顛倒迷醉的悲歡離合，也是無法影響到神明的思緒。
逐漸喪失對女人興趣的陳無咎，依然喜歡著佳莉斯。即便他成為神明，陪伴佳莉斯度過幾十年的時光也不算難事。這麼一點時間對神明來說，只不過是一陣清風吹過，眨眼間便已然成為了一份回憶。
佳莉斯當然是看不出陳無咎這種從人到神的蛻變過程，但是憑著直覺她還是感到了一絲不安。
在這段日子裡，陳無咎不是忙於籌備暗黑神殿地事情，就是一個人在密室裡面冥思苦想，佳莉斯根本沒有機會跟他好好談談。今天這頓難得地燭光晚餐中。佳莉斯一直注視陳無咎的一舉一動。目光中流露出些許幸福而又不安地情緒。
感應到佳莉斯目光的注視，陳無咎抬起頭。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兩眼平視佳莉斯，說道：
「嗯！為什麼這樣奇怪的看著我？」
佳莉斯搖搖頭，說道：
「沒什麼，只是想多看看你。」
陳無咎一笑，說道：
「我又不是什麼珍禽異獸，你一直這麼看，我會難為情的。」
聽到陳無咎的調侃，佳莉斯也笑了起來，很快她收斂起笑容，說道：
「大公殿下已經是第三次派使者來催促了，你打算怎麼回復？」
談到這個涉及到佳莉斯切身利益的問題，陳無咎的表情立時嚴肅起來。
沒錯，大公阿利斯不知使出什麼手段，居然勸說得那位曾經發誓要終生侍奉神明不肯嫁人的妹妹，巴爾克女伯爵安雅回心轉意。目前安雅已經允諾了她和陳無咎那樁雖未昭告天下，卻明顯無疾而終的政治聯姻。這個突如其來的意外變故，使得陳無咎和佳莉斯之間趨於平穩的關係再度平地起波瀾。
陳無咎瞇縫著眼睛，語氣淡然地說道：
「暫時不需要回復，大公那邊需要面對的問題很多，我的這點小事他一時半會還排不上日程。」
陳無咎迴避了佳莉斯的提問，兩個人一時陷入冷場。過了一會，佳莉斯幽怨地歎息了一聲，站起身說道：
「我感覺有點冷了。送我回去好嗎？」
從善如流的陳無咎將佳莉斯送回了她自己的臥室，雖然他們也經常會住在一起，但陳無咎還是給佳莉斯安排了單獨的房間。有時候彼此保持一定距離，要比熟悉到相互厭倦好得多。
心無旁騖地陳無咎一回到臥室，便開始例行的信仰原力煉化工作，這才是他需要處理的頭等大事。
那樁阿利斯苦心安排的政治聯姻，在陳無咎看來就像是一個不好笑的笑話。即便兩家聯姻成功，雙方日後真要翻臉的話。縱然是親生父子兄弟也照樣會大開殺戒，政治鬥爭絕沒有絲毫容情手軟的餘地，難道多了一層姻親關係就真能改變什麼嗎？
陳無咎對此也沒有感到什麼可困擾，目前來說，解決成神過程中不斷冒出來的問題倒是更為棘手。
「主人！您有什麼吩咐？」
陳無咎進入到自己地神明領域，第一時間，遠在洛桑的卓爾精靈溫麗莎便主動開啟了雙方的聯繫。
在「心靈秘術」支配人形生物的作用下，穩穩當當分割走陳無咎四分之一精神力量的溫麗莎。近年來隨著主人陳無咎神力的積累與純化，她的實力一併水漲船高，獲得了一些常理無法解釋的超凡能力。
或許按照比較傳統地說法，溫麗莎應該算作是陳無咎這位半吊子神明的從神之一。
在陳無咎的心目中，溫麗莎無疑是最合適的暗黑神殿大神官人選。繼續讓她留在洛桑管理那個小莊園，實在太過大材小用了。
洛桑和東阿拉德的遠隔千里地地理差異，對於建立在精神聯繫上面的通訊毫無阻礙，陳無咎和溫麗莎如同面對面交談一樣容易。
「哈斯廷司家族方面的情況如何？」
陳無咎身為哈斯廷司家族香料加工生意的合夥人。留在洛桑地代理人就是卓爾精靈溫麗莎。
陳無咎力量層次的提升，體現在溫麗莎身上的表現，就是原有的精神束縛已經由表層控制步入了深層影響階段，卓爾精靈完全恢復了本來的性格特徵。溫麗莎身上那種卓爾精靈天生便帶有的強烈詭詐與陰暗的稟性，更是在陳無咎接近暗黑屬性的神力刺激下得以全面復甦，甚至頗有幾分青出於藍之勢。
溫麗莎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
「香料地收益比上半年增長了三成，作坊已經再次擴建。預計明年的分紅會有很大的增長。」
陳無咎點點頭，說道：
「赫拉德怎麼樣，它不會還在抱怨伙食不好吧？」
自從陳無咎離開洛桑開始試煉的旅途，布拉挈狼赫拉德便一直被丟在洛桑陪著卓爾精靈溫麗莎，以它的個性恐怕早就是牢騷滿地了。
果不其然，溫麗莎輕笑了一聲，說道：
「是的，主人。赫拉德總是在抱怨。吵著要去找您。」
陳無咎想了一下。說道：
「嗯！年底之前，哈斯廷司家族為我招募的那批人手就要啟程了。你跟赫拉德一起過來吧！」
聽到陳無咎指示，溫麗莎毫不遲疑地答應了一聲，隨後她說道：
「是，主人。那洛桑這邊的生意，我應該交給誰來接手呢？」
陳無咎微微一笑，說道：
「沒關係，我會另外安排，盡早準備行程吧！法師工會方面是否有什麼異動？」
溫麗莎想了想，說道：
「上個月洛桑學院為法師工會選派了一批人手，集中到伊特魯裡亞聯邦，不過看情況大部分都不是戰鬥人員，除此以外沒有其他特殊情況。」
陳無咎沉默了一會，然後說道：
「路過格拉茨地時候，設法弄一批卓爾回來，我這邊需要更多地試驗品，西斯武士的發展計劃遇到了障礙，明白了嗎？」
認為弱者沒有權利活下去地卓爾精靈，本身就不提倡什麼同胞之愛一類的說法，弱肉強食是他們惟一的信條。溫麗莎更是完全以陳無咎的意旨為最高行動指針，聽到陳無咎的指示，卓爾精靈毫不猶豫地點了頭，說道：
「是的，主人，您需要多少試驗品？」
陳無咎盤算了一下大致數字，說道：
「當然原則上是越多越好，至於人數的底限嗎？就四十個好了。」
前次的西斯武士改造失敗，陳無咎總結了一下經驗教訓之後認為，志願者本身的某些內在屬性會影響到黑暗原力的改造效果，譬如關於打家劫舍的巴哈拉人改造成功的幾率就遠高於出身平民的第二批志願者。
卓爾精靈幾千年來都拜伏在蜘蛛女士羅絲的腳下，信奉弱肉強食的法則，而且他們的體質為了適應地下世界的生活，也發生了相應的變化。
陳無咎覺得經過人為篩選以後的卓爾精靈，一定與暗黑屬性的契合度很高，肯定符合改造成西斯武士的要求，於是才動了這個念頭。
客觀的說，對於陳無咎的暗黑神殿，卓爾精靈是比人類更合適的信徒群體。只是早年間反叛出精靈神系的女神羅絲，現在只剩下這麼點家底，把卓爾精靈看得比自家的眼珠更加貴重，時刻不曾放鬆別人挖自家牆腳警惕。
在自己地盤上混得很不錯的陳無咎，也沒打算和羅絲這個不可理喻的瘋婆子去地底世界搶奪信徒。
反正人類的最大優點之一就是繁殖力超強，相信以信徒數量方面的絕對優勢彌補質量上的小小不足，還是綽綽有餘的。
卓爾精靈溫麗莎見陳無咎沒有其他吩咐，便主動告退了。比起整日裡無所事事的陳無咎，負責在洛桑招攬文職人才和打理香料生意的溫麗莎要忙碌得多，雖然損失了四分之一的精神力量，不過算下來陳無咎還是賺了一筆。
放下人間的瑣事糾纏，陳無咎將注意力轉移到信仰原力的煉化上面。
信仰原力簡單的說，就是世界上每一個具有自我意識的生物，在思考時所產生出的一絲純粹無暇的精神能量。
這種能量對神明來說，便如同空氣和水對於人類的意義，缺了之後立刻就會出現大問題。
汲取信仰原力轉化為自身的神力，這個過程和人類呼吸一樣自然，不需要刻意的控制和思考。可是陳無咎卻不願意依照這個轉化方式來消磨自身的意志，他寧願花費更多的功夫，承受更多的**痛苦，而保全下自己的精神世界。
有得必有失，若非為了壓制體內兩股對立的力量衝突，恐怕陳無咎也不會選擇成神這條道路，最起碼不是現在。
無論對與錯，選擇之後就要承擔後果，日甚一日的信仰原力消磨就是最讓陳無咎感到恐懼的事情。
陳無咎緩緩睜開了心眼，無數根蠶絲般閃耀著銀白色光華的絲線連接到他身前的一顆白色光球上面。這個甚不起眼的光球就是「神之本源」，神明汲取信仰原力和轉化神力都必須通過它才能完成，意義非同小可。
如果神明的本體被毀滅，只要「神之本源」依然留存下來，便仍有復生的一天，是等同於第二條生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