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章 驚人發現 文 / 冬練
不管是孫旭還是葉開，既然已經在進化之路上走的比別人更快更遠，自然會有屬於高手的驕傲。
帶領各自的小隊獵殺捕食者，固然會比其他進化者軍官的斬獲多得多，卻依然會讓孫旭心中有些遺憾，相信葉開也同樣如此。
對於已經擁有成建制的數萬進化者軍隊的江南城來說，捕食者之所以仍然可能是未來一段時間裡的最大威脅，根本原因就在於那些實力遠超普通的「王」級捕食者。
在一個多月以前，偶爾遊蕩到防線附近的金色蠻魔，就能令近千捕食者俯首聽命，給當時的防線造成了極大的壓力，而那些一直棲身於捕食者更密集區域的「王」級捕食者，最終能夠聚集起多少捕食者還是個未知數，但無論如何不可能比當初的金色蠻魔還少。
集群的捕食者軍團與零散的捕食者群落，對進化者部隊所能造成的殺傷完全是兩個概念。別看現在江南城的進化者部隊有六萬之巨，每天的損耗卻還能夠控制在兩位數，但如果來幾場大規模的會戰，進化者的數量立刻就會急劇縮水。
在這種情況下，能夠除掉任何一隻「王」級捕食者，對於江南城都將是無比巨大的貢獻。如果捕食者群中所有的「王」都被殺掉，捕食者的數量再多也只能是一盤散沙，即使總體數量上相差懸殊，江南城也有充裕的時間去慢慢消耗。
孫旭、葉開、沈浪，三人都曾有過斬殺「王」級捕食者的經歷，在一對一上都有足夠的信心戰而勝之，但那種絕佳的機會卻再沒有出現過，很長時間以來，防線附近再也沒有見過這種捕食者的身影，而是全部龜縮在捕食者佔據區域的腹地。
除非實施長途奔襲才有一絲成功的可能，但也僅僅是一絲而已。要在數十萬捕食者中尋找到目標已經是困難無比的事情，而在重重捕食者保護之下進行斬首更是難上加難，至於假如真的斬首成功之後能不能全身而退，那已經屬於考慮範圍之外的事了。
而眼下，孫旭和葉開兩人率領的臨時小隊還並沒有過於深入捕食者的領地，就已經發現了「王」級捕食者存在的跡象，這很可能是一次非常難得的機會，而且有金雕在空中偵察，發現目標會容易得多。只要能夠確定「王」級捕食者的精確範圍，以目前的小隊實力，要進行一次手術刀式的清除行動，會有相當大的成功機會。
「明天一早，我就讓金雕擴大搜尋的範圍，只要能找到，我們就有機會把它幹掉。」孫旭開口說道。
「金雕有沒有直接從空中突降除掉目標的能力？」葉開問道。如果金雕能夠做到這一點，事情就會變得簡單許多。
「不行，風險太大。金雕殺死目標沒什麼問題，但萬一被臨死前的反擊傷了翅那就完了。」孫旭直接否定了這種可能。想想第一次與金雕相遇，就是孫旭拚死一擊，用霜之哀傷斬傷了金雕的右翼，才成功地逼退金雕，死裡逃生。
對於眼下的江南城來說，相比孫旭葉開沈浪這些最強悍的進化者，在林悅餵養的小鳥兒長大之前，金雕才是真正獨一無二的空中庇護者，假如與一隻「王」級捕食者對拼掉，那反倒不是什麼勝利，而是巨大的損失。
「那只要它發現目標，我們就一起出動。」葉開說道。
「我們？」孫旭看了看葉開。
「你，和我。」葉開肯定地說道。雖然高高瘦瘦白白淨淨，看起來很有些文弱，但對於這種肯定非常危險的行動，葉開還是一點也不含糊。
「不帶隨從？」
「他們不但幫不上什麼忙，而且幾乎沒有可能活著回來。根據我的瞭解，你絕不是那種毫不珍惜屬下生命的人，為什麼還要這麼問？」葉開盯著孫旭說道。
「因為你的實力並沒有體現在速度方面，如果我們兩人一起行動，突進去的時候還好說，但突圍時你必然會落在後面。」孫旭只說了這麼多，但言下之意已經很清楚，葉開在速度上會成為孫旭的拖累。
「今天金雕的表現實在太搶眼了。」葉開苦笑道，孫旭對他的實力判斷當然是來自於白天的戰鬥表現，在追逐金雕的過程中，葉開的表現並不比幾名隨從強上多少，而在隨後收拾殘局一樣的輕鬆戰鬥中，又實在體現不出什麼實力。「孫兄要相信我葉開絕非浪得虛名，既然敢殺進去，哪怕只有我自己，我也有很大把握活著出來。」
「如果是這樣當然最好不過。我可不想事後被葉家不惜代價地追殺，就因為懷疑我在突圍的時候把你留在後面送死，自己一個人跑了出來。」孫旭點點頭說道。如果一個隨從都不帶進去，真的出現了孫旭所擔心的情況，葉開因為速度太慢沒能突圍出來，不管孫旭說什麼葉家也絕不會相信，葉開可不是什麼旁系子弟，而是葉家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孫兄，你這種擔心大可不必。」葉開很認真地說道，「行動之前我會留下親筆交給隨從，不管最後是什麼情況，也絕不會怪罪到你的頭上。」
「哦？」孫旭倒沒有想到葉開會說出這樣的話，似笑非笑地問道，「那葉兄難道不擔心我沒了後顧之憂，到最後真的把你給陰了？」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從孫兄一貫的行為來看，不可能會做出那種事情。何況，我們這次出行的正主如果突然出現，只怕孫兄一個人也應付不來吧。而且，我自問曾經說過的話句句是實，我從一開始就堅決反對家族針對孫兄所採取的任何行動，自己光明磊落，問心無愧，當然不會擔心反被陰謀算計。」葉開短暫地思考了一下，說出這樣一番話。
聽了這樣一番話，孫旭對葉開的看法不禁真的有了一些改觀。之前或許是因為沈浪所說的話先入為主，孫旭對葉開始終保持著相當程度的距離，但剛才葉開所說的前面兩條理由倒也罷了，但最後一句話可就不那麼簡單。
孫旭曾經在一本古書上看過這樣一句話：「然則聖人何以不可欺也？曰：聖人以己度人者也，以心度心，以情度情，以類度類，古今一也。」
葉開的最後一句話，雖然看似有些迂腐，但真的有那麼一絲「聖人以己度人」的味道。難不成這傢伙三句話不離人類未來，那股子悲天憫人的氣度還真不是裝出來的，不是什麼虛偽的說辭，而真的是位聖人般的人物？
「那好，等找到了那只『王』，我們兩人就去殺它個人仰馬翻。」孫旭微笑說道。
第二天一早，孫旭就派出了金雕，讓金雕開始進行大範圍搜索，整支小隊則開始緩慢地繼續向東進發，因為東方始終是那只捕食者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
沒過多久，金雕就閃電一般飛了回來，直接降落在孫旭面前，急促地咕咕鳴叫著，似乎有了什麼重要的發現。
「這麼快就有發現？」孫旭開始興奮起來。
「咕咕！」金雕急不可耐地把頭轉向飛回來時的方向。
「別急！先把情況說明白。」孫旭連忙制止了金雕，不問清楚情況，要是一頭衝進幾千隻捕食者群裡，那可就欲哭無淚了。
「是不是發現了顏色很特別的捕食者？」孫旭問道，
「咕咕。」金雕搖頭。
「我倒。」孫旭無語，金雕一早就被他派出去找「王」級捕食者，現在這麼急火火地趕回來，結果第一個問題的答案就是否定。
「那你到底發現了什麼？」孫旭接著問道，看金雕焦急的樣子，又肯定確有發現。
「咕咕咕咕……」金雕發出一長串叫聲。孫旭傻了眼，他哪聽得懂這鳥語？
「發現的是捕食者還是人類？捕食者就叫一聲，人類就叫兩聲。」葉開在一邊冷靜地幫忙發問。
「問的好！」孫旭對葉開翹了翹大拇指。
「咕！」金雕叫了一聲，葉開自信地笑了笑。
「咕咕！」但緊接著，金雕又叫了起來，葉開的笑容凝滯在臉上。
「咕咕咕！」金雕有點不肯罷休地意思，連叫了三聲，好像非要把葉開也叫到傻眼為止。
「這傢伙是不是瘋了……」葉開小聲嘀咕。
金雕猛地轉頭對葉開怒目而視，隨即巨大的翅膀一揮，一道法術直飛出來，驚得葉開連忙躲避。
「等等！」孫旭這時有了發現，金雕的法術並不是衝著葉開而去，反倒被金雕維持在了空氣中，淡青色的風系能量不是金雕平時習慣的簡單而狂暴的巨大風刃，而是橫向旋轉著，就好像把一根龍捲風橫著施放出來，在空氣中蜿蜒扭曲，看起來就像是一條……
「蛇？蟒蛇？你發現巨蟒了？」孫旭叫起來。
「咕咕！」金雕興奮地叫著。
「黃金巨蟒？白老虎？銀髮的人類女子？」孫旭連續發問，無一例外得到了金雕非常肯定的回應。
這金雕哪裡是瘋了，簡直是太有創意了，葉開說「捕食者叫一聲，人類叫兩聲」，可沒說如果有進化野獸該怎麼辦，結果金雕就直接叫了三聲！最後還用法術模仿出了巨蟒的形狀！
「這可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啊，還沒想找她呢，居然就這麼出現了！」孫旭與葉開對視了一眼，興奮地說道，然後又看向金雕，「那裡還有捕食者？她在和捕食者戰鬥？」
「咕咕！」
「有多少捕食者？多？很多？非常多？」孫旭快速問道。他的問題裡沒有「少」這個選項，如果是很少的捕食者，應該很簡單就會被那名女子消滅乾淨的。
「咕…咕…咕…咕！」金雕每叫一聲，孫旭和葉開的心就向上提起一分，叫到三聲已經意味著是孫旭問題中的「非常多」，沒想到金雕還不肯結束，最後又加上了一聲，而且兩隻翅膀同時向外張開，做了一個很誇張的姿勢。
什麼情況？現在孫旭和葉開可完全不會再懷疑金雕給出的情報的真實性，那麼，比「非常多捕食者」還要多，會是個什麼樣的場面？
「好樣的！帶路，我們過去看看！」孫旭示意小隊撤回剛剛離開不久的宿營地，與葉開兩人跟隨著離地飛起的金雕，向著東北方疾奔而去。
一路跑出將近十幾公里，前方空中的金雕終於不再箭一般地直飛，而是開始小範圍盤旋起來。
這就意味著到地方了！孫旭巡視著四周，迅速鎖定了不遠處的一處山丘，那裡應該是個不錯的制高點。
孫旭和葉開兩人飛快地登上小山丘的頂端，才發現山丘腳下延伸著一條以前的公路，現在幾乎已經長滿了雜草，但還能勉強分辨出路的形狀，而在公路的另一邊，是一座與兩人腳下幾乎等高的低矮山丘。兩座小山丘把公路夾在中間，形成了一個長度不過百米的小小峽谷。
立在山頂的兩人極目遠眺，就看到在天空盤旋的金雕正下方的地面上，一場兩人從未見過的殘酷戰鬥正進行。
戰場距離兩人還有兩公里遠，但也只有在這個距離上，才能夠看到戰場的全貌，實在是因為這場戰鬥的規模，已經遠遠超出了兩人的認知範圍。
戰鬥的一方，自然是那名銀髮女子，以及白虎和黃金巨蟒，這三者的強大組合令沒有金雕陪伴的孫旭都要退避三舍，但在今天的敵人面前卻顯得弱小無比，因為孫旭只要粗粗一數，就能確定她正在面對的，是數千隻甚至將近萬隻的三階捕食者！
將近一萬隻捕食者集中在不到一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那是什麼概念？在山丘上的孫旭還能夠看到整個戰場，但處在包圍中的人只怕會覺得自己完全陷在一片由捕食者組成的海洋裡！
就算被金雕發現的時候戰鬥才剛剛打響，到現在也已經過去十幾分鐘。雖然近萬隻捕食者不可能同時一擁而上，每時每刻所面對的可能只是數十隻捕食者的進攻，但是那名女子能夠堅持這麼久卻仍然擁有戰鬥力，這簡直已經是個奇跡！
「這麼多的捕食者，她到底幹了些什麼？」葉開喃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