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艱難旅途之始 文 / 冬練
(今天出去找了一天的房子，更新晚了，抱歉。)
天色微明，聚集地的一天還沒有正式開始。
純黑色的卡宴悄悄駛出聚集地。正在值勤的衛兵認得，這輛車是孫旭的專用座駕。
看著車子在朦朧的晨光中漸漸遠去，兩個哨兵湊在一起，一人點起一根煙，聊了起來。再過半個小時，就到了換崗的時間，這將是他們在聚集地站的最後一班崗。大家已經知道，今天部隊就將正式派出人員，負責將他們遷往更大更安全的營地中。
比較年輕的那個哨兵，用肩膀撞了下身旁的人，問道：「哥，聽說昨天的那個團長，跟咱們旭哥是親戚，兩個人在屋子裡喝了一天的酒，是不是真的啊？」
「別聽他們瞎說，哪是親戚啊。旭哥手下的一個隊員，跟我可是老鐵，昨天吃飯時他跟我講了，旭哥以前上大學的時候，軍訓的教官就是這個陳團長！當時陳團長是軍訓隊的連長，旭哥就是他手下的班長，過了好些年，沒想到今天在這裡遇上了，當然要好好喝一頓了！」年紀稍大的哨兵說得有鼻子有眼，好像真有這麼回事似的。
「哦，怪不得團長專門過來找旭哥呢！哥你說，旭哥今天這麼早出去是幹啥，還就開了一輛車。」
「那我哪裡知道，反正旭哥出去從來不喜歡帶太多人，旭哥他一個就頂十個！我覺得，旭哥沒準是提前去找那個陳團長了，你沒看旭哥的車是一路往西開的，團長的駐地就在西邊機場呢！說不定啊，換個地方還是旭哥當咱們的頭兒，趙樂吳南那幫孫子，給旭哥提鞋都夠不上格！」
孫旭的越野車，在駛出聚集地幾公里後，卻猛地轉了個頭，繞了一個大圈轉了回來，在離聚集地幾公里之外的地方，越過了東邊的河流，一路向東駛去。
哨兵們心目中的好漢，一個頂十個的孫旭，此刻卻彷彿還沒有睡醒，閉著眼睛，對外面的一切不聞不問，全力關注著體內的傷勢。
這次孫旭所受的傷，尤其是對全身骨骼造成的損害非常嚴重，不過也不至於，讓孫旭過了兩三天的時間，還沒法自如地行動。傷勢恢復如此緩慢，是因為孫旭抓到了一絲因禍得福的契機。
原本，孫旭對於身體骨骼的強化，一直進展得很不順利。比起肌肉和內臟的強化，緩慢得令人髮指，只能通過骨髓的震顫，引起一絲微弱的共振，從裡到外，非常緩慢地進行滲透。
但現在骨頭上從裡到外都是細細的裂紋，不再是一個緊密的整體，在孫旭的控制下，每根骨頭在修復的同時，也在進行著強化。速度比起單純的修復要慢上許多，但比起修復好以後再進行強化，又快了不知多少倍。
現在修復好的骨頭，在孫旭的意念感應下，彷彿吸收了許多體內產生的白色能量，根根潔白如玉，隱隱還散發著白色的光芒。骨骼的質地也越發緊致細密，能夠承受的力道，孫旭估計比起之前要強上四五倍。
等到全身修復完成，孫旭再使用爆發的大招，過後也只會是精神力透支一些，絕對不會再產生現在這種近乎自殘的效果，即使再對上二階捕食者，應該也有一戰之力。
孫旭只管進行身體的強化，其他的一切事情，都交給林悅和聶遠、聶飛協商解決。在孫旭徹底恢復戰力之前，他們這支小隊的力量空前的弱小，必須盡量避免一切戰鬥的可能。
車子很快就開出二三十公里，已經漸漸離開了聚集地之前輻射到的範圍，路途隨之變得艱難起來。
之前的一段路，沿途的村鎮幾乎都被進化者小隊光顧過，捕食者早已被清除，而且公路也被各支小隊清理過，撞在一起堵塞道路的車輛，都已經被移到路旁，不會影響到正常行車。
但繼續走下去，堵塞道路的車輛又多了起來。不知道是因為目睹了外星人的降臨而驚慌失措，還是後來出逃的時候過於恐慌，總之，幾乎每隔上一兩公里，就會遇到一起車禍現場。
林悅和聶遠又一次回到車上，短短不到十公里的路程，他們已經下車三次，移開堵塞道路的小型車輛。雖然他們兩人都是進化者，但也相當消耗體力。
這條路，已經是他們對著電子地圖，精挑細選以後，才確定的路線。選擇路線最重要的一條就是，盡量避開沿著道路而興起的村鎮集市。這種地方一定潛伏著數目不等的捕食者，如果是在靠近村鎮的路上遇到障礙，他們根本沒有辦法下車進行清理。
如果車子不能一直保持高速，被捕食者盯上以後，捕食者短距離的衝刺，完全能夠趕得上汽車。而且在捕食者的爪子之下，車窗玻璃並不是什麼安全的保障，而對於二階捕食者，別說玻璃，甚至鋼鐵的外殼都是一爪即裂。
好不容易前進了十幾公里，車子又不得不停了下來，前方不遠處，堆積著一輛輛裝滿煤塊的重型卡車，如果是以前，孫旭也許會很高興收集到如此巨量的燃料，但是現在，這些卡車橫七豎八將道路堵的嚴嚴實實，幾人不得不再次繞路。
幸好車子的越野能力，在目前的平原地帶還可以視為倚仗，一些地段都是靠著將車子開下公路，從農田或者荒地裡強行通過，才勉強保證了前行的方向。否則的話，也許繞出幾十公里，放到直線上來看，也只有三五公里的距離。
陳勝當時給了孫旭一個向東的建議，聽起來似乎是一兩天之間就可以實現的戰略轉移，但是舊時代裡四通八達的路網，現在卻變得似乎寸步難行。真正上了路，孫旭才發現，可供選擇的道路是如此稀少。
如果方向再偏北一些，他們很快就會被黃河攔住，一旦過了河，就是山西省的境內。看看周邊的聚集地，一些原來只是普通人的進化者，掌握了力量之後，都會將普通人視作奴隸來對待。
在山西省內，那個在舊世之前，就視人命如草芥的黑老大，建立起的勢力之內，會實行什麼樣的統治，孫旭用膝蓋都可以想像得到。
而如果選擇偏向東南的一條路線，卻又將面臨著另一種威脅。從西安出發，向東南方向行進不過幾十公里，他們就將一頭扎進茫茫秦嶺，其後的兩三百公里路程，都將在山中穿行。
陳勝昨天曾經告訴孫旭，根據那個變態研究所得出的結論，只要是體型大到一定程度的動物，同樣會發生與人類相似的進化，在一階進化時，就會獲得更強大的力量和速度，就如孫旭初到別墅區，遇見的那隻大狗。
而對於秦嶺中的野生動物來說，隨著這種進化而改變的，則是更加巨大的覓食範圍。那些曾經有著秩序與力量，靠著種種手段，將動物驅趕進深山的人類，現在卻失去了自保的力量。相對於山中越來越稀少的食物來源，居住著密集人群的城鎮與村落，無疑更能滿足它們的需求。
曾經只活躍在秦嶺深處的豹子、狼群，甚至黑熊，現在也許已經擴大了它們的版圖，重新佔領了曾經被人類奪去的那些土地，而對於這些天生的獵手來說，它們顯然比剛剛退化為野獸的捕食者，擁有更加豐富的戰鬥經驗與捕獵技巧。孫旭寧肯對上一隻二階捕食者，也不想遇見一隻一階進化的花豹。
於是，留給孫旭的，就只有中間的一條路。沿著黃河的南岸，與秦嶺的北麓，一直向東，在兩種巨大威脅的夾縫中前進，去追求屬於自己的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