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不歡而散，河邊伏擊 文 / 冬練

    （下午有事要出去，不知晚上幾點回來，所以提前把今天的兩章放上來，求支持~求一切~）

    「鐺……鐺……」

    一座老式的橡木雕花落地鐘，鐘擺不急不徐地擺動著。時針正指向八點。別墅區某位富豪的珍藏，十九世紀巴洛克式風格的精品。被廚師胡大民擺在一樓餐廳的牆邊，成了純粹報時的工具。

    各個小隊的成員，早已坐在餐廳裡，等著大年夜的團圓飯。然而從六點等到七點，七點等到八點，人們的心情，早已從末世餘生的歡慶，變成了忐忑不安的祈禱。

    天色早已經暗了下來。白天外出的三支小隊，其中有兩支在五六點鐘的時候，已經回到了聚集地。

    還沒有回來的小隊，隊長是個粗壯的漢子，自稱鄧六。性情有些粗魯，但還算耿直。孫旭提議去進攻縣城的時候，就是他首先跳出來，旗幟鮮明地表達了反對，第二天自然是沒有參加行動。

    昨天各小隊回到聚集地，鄧六就不惜花高價，從趙樂手裡買了三支56式半自動。今天本來沒有外出的計劃，聽了李銳洋的提議，帶了幾個手下出去，說是打幾隻野味回來助興，開上兩輛車就奔了東邊河流上游的濕地。

    東邊的那條河，由南向北，沿著城市邊緣流過。上游的濕地，自然會更加靠近南方的城市。

    在這樣的時代，夜晚之前仍回不到聚集地，每個人心裡都清楚，這意味著什麼。只不過，兩輛車，三名進化者，四名戰鬥隊員。三支56式半自動步槍，兩支獵槍，三支手槍。這樣的隊伍如果都無聲無息地消失，聚集地的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

    李銳洋看向孫旭，孫旭輕輕點了點頭。

    準備好的新年致辭自然派不上用場，李銳洋也只好大略說了幾句，便宣佈了開席。原本應該是熱熱鬧鬧的飯桌上，卻瀰漫了一股壓抑的氣氛，沒有人大聲說話。各類酒水也端了上來，但有些人滴酒未沾，有些人卻一杯一杯，悶悶地喝個不停。

    草草地吃完飯，各支隊伍陸陸續續離開餐廳，沒有人等待新年鐘聲的敲響，因為誰也不知道，那會不會是他們的喪鐘。

    在距離聚集地不遠的沿河公路上，孫旭發現了鄧六小隊的一輛車，翻在公路一側的深溝裡。

    連續兩天的西北風，吹得天空鉛雲密佈，低低地壓下來，似乎正在醞釀一場暴雪。已經是上午將近九點，天空卻依然昏暗彷彿傍晚。冬天本來已經快要過去，但今天的天氣，卻讓人覺得，再也不會有春天的到來。

    孫旭和林悅下車向溝中走去，而李凡和另外兩名曾經參過軍的戰鬥隊員，握著自動步槍，在公路上做著警戒。

    側翻的黑色越野車裡，只有一個人，是鄧六手下的一名進化者，早已死去，凍得烏青的嘴唇上布著薄薄一層白霜，面容滿是驚恐。車身上佈滿了數道捕食者的爪痕，駕駛席一側的玻璃完全不見，一根斜斜穿過脖頸的細長玻璃碎片，顯然是進化者的死亡原因。

    看起來，這名進化者已經發動了車子準備逃跑，還是遭受了足以致命的一擊，開到這裡終於失血過多昏迷過去，失去控制的越野車這才一頭栽下了深溝。

    「有沒有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孫旭問林悅。

    「玻璃……似乎不應該是成這個樣子。」

    孫旭用外套裹住拳頭，對著後車窗完好的玻璃砸了一拳，以落拳的地方為中心，車窗玻璃凹下去將近十公分，一圈圈規則地碎裂開來。再用力砸了一拳，玻璃碎成許多小塊，散落到車內。

    「前窗玻璃的情況，就好像在寒冷的天氣，突然往玻璃杯裡倒進熱水，玻璃杯被熱水一激，炸裂開來一樣。否則就算是子彈打上來，也不應該是這樣的效果。」

    孫旭和林悅回到車裡，沿著越野車來時的路，繼續向南行去，不過始終想不明白，寒冷的冬天野外，會有什麼高溫的東西存在。

    很快，他們就看到了河邊的那處殺戮場，這裡離聚集地十幾公里的路程，已經靠近城市的東郊。

    這裡距離建築密集的城市，還有兩三公里的距離，顯然選擇此處進行捕獵的鄧六，並不是沒有考慮過安全問題。就算有捕食者從城市裡出來，他們也會有幾分鐘時間，足夠開車撤離。

    河邊有大片枯黃的蘆葦，有些地方甚至長到一人多高，在陣陣的小北風裡輕輕搖動，瑟瑟作響。再遠處是緩緩流動的河流，鉛灰色的天空下，偶爾有一些成群的鳥兒飛過，一派寧靜和諧的景色。

    車子就停放在公路邊，後備箱打開著，裡面有幾隻野鴨和大雁的屍體，甚至還有一隻一米多長的灰鶴，這些曾經都是國家的保護動物，不過現在顯然沒有人會在乎。

    鄧六和幾名手下隊員的屍體，就在車子與蘆葦蕩之間散佈著，最近的一名隊員，離車子只有不到十米的距離。幾人無一例外的被咬斷了脖子，掏空了腦袋。

    李凡撿起一人身邊的五六式半自動步槍，檢查了一下說道：「十發彈匣，只來得及打出三發，捕食者近身的速度非常快。」

    孫旭專注於這些人身上的傷口。除了脖子，那顯然是死後捕食者進食時才被咬斷的。幾乎所有人都只有一處傷口，但已經足以致命。孫旭眼前的這名隊員，背上有幾條深可見骨的傷痕，被捕食者的爪子，一下扯斷了脊椎骨。

    而且隊員的衣服上，捕食者爪子的破口附近，明顯有燒灼的痕跡，傷口周邊的皮膚肌肉，也已經變得焦黑，每個人的屍體，都是一樣！似乎這只捕食者的爪子，帶著令人難以想像的高溫！

    而在稍遠一些的地方，每隔上一段距離，就會有一具捕食者的屍體，零散分佈在鄧六的屍體，與南邊的一個小土丘之間。

    孫旭已經可以想像當時的情景，或許是因為進化者小隊獵殺水鳥的槍聲，引來了捕食者。捕食者卻沒有直接衝上來，而是藉著蘆葦的掩護，悄悄潛伏到距離他們不到兩百米的土丘上，才一舉發動了突襲。

    沒有自動武器的鄧六小隊，只擊殺了寥寥幾隻捕食者，就被捕食者衝到了近前，然後就是一隻格外強大，甚至爪子上帶著高溫的捕食者，發起了一場屠殺。

    兩名進化者毫無還手之力被殺之後，隊伍崩潰了，開始轉身逃跑，卻被捕食者從容追上，一一秒殺，剩餘的那名進化者速度最快，已經坐進車裡發動了車子，卻還是險些被捕食者趕上。

    捕食者的最後一次進攻，抓到車窗的玻璃，玻璃在零度以下的室外，驟然接觸到夾帶著高溫的重擊，猛地炸裂，飛濺的碎片刺傷了車裡的進化者，他卻不敢停車進行急救，直到開出幾公里以後，因為失血過多，失去控制的車子栽進了路旁的深溝。

    「旭哥，現在我們怎麼做？」李凡請示。

    「槍支收集起來，立刻撤走，最快速度回到車裡！」孫旭再次抬頭環視四周，還是隨風搖動的蘆葦，或高或矮的小土丘，原本覺得和諧寧靜的景色，現在卻讓他感到殺機四伏。天知道那群捕食者，是不是還沒有遠離，正藉著環境的掩護，準備著對他們再次進行一次伏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