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免費的午餐 文 / 冬練
21北方的冬天，似乎總是干冷干冷的。陽光無力地灑下來，似乎沒有一絲暖意。偶爾刮過一陣小西北風，就像一片小刀子在空中劃過。這種天氣裡，誰不想呆在不透風的屋子裡呢。
在別墅四樓的露台上。露台上有一張茶桌，幾把椅子，是供原來的主人夏夜乘涼用的。孫旭卻在這樣的冬天，坐在露台上吹冷風。桌上的一杯茶是張夢欣半小時前送上來的，早已經沒有一絲熱氣，結了薄薄的一層冰。霜之哀傷斜斜倚在桌邊，劍刃泛著幽藍的光芒。
孫旭手裡拿著望遠鏡，不時舉起，向著湖的南岸看去。稀稀落落的人流不斷從南岸小區裡走出來，少數人推拉著裝滿東西的三輪車，大多數只是手提肩抗著一兩樣東西。一公里左右的距離，孫旭不可能奢侈到讓這些人使用任何機動車輛。
這已經是他救回東邊村民的第三天。除了前天上午，孫旭抽調了一隊人，去了北邊的建築工地上，用鋼鋸鋸下了五六十根鋼筋，做成長度一米五左右的鋼筋短矛，當作武器儲備。剩下的兩天時間，幾乎所有人，都被孫旭派到湖的南岸，搬運物資，然而這個效率，令孫旭相當不滿意。
「他媽的，兩天還沒搬完半個小區，運回來的食物幾乎還沒吃掉的多，這幫人難道不知道，他們不是在給我賣命，而是在救自己的命嗎？」孫旭丟下望遠鏡，鬱悶地對著空氣發洩。
身後傳來腳步聲，有人從樓下走了上來，卻是林悅，還有孫旭任命的倉庫主管，李銳洋。李銳洋聽到了孫旭的自言自語，苦笑著說：「旭哥，今天來找你，就是想說這個事情。雖然前兩天找到了小區裡的兩個糧油店，但裡面的糧食已經不多。後來挨家挨戶搜索，找到的食物就更少。
「照這麼下去，等到這個小區搜索完，我們也不過能攢下能維持半個月左右的糧食。而下一個可能找到糧食的地方，最近的離我們這裡也有三四公里。」
孫旭也相當發愁：「最近救下的這夥人，相當搞不清狀況啊，都什麼時候了還在出工不出力，又不是在給郭嘉幹活。再這麼下去，遲早會被他們拖死。必須抓緊想個辦法出來。」
林悅坐到孫旭身邊，手指摩挲著霜之哀傷劍柄上點綴著的骷髏，惡狠狠地說：「給我們的戰鬥隊員每人配根鞭子，派上去監工，誰不賣力就抽誰，看他們還敢偷懶！」
林悅白天總是把馬尾扎得高高的，看上去特別清爽利落，今天穿著一件黑色短款修身小皮衣，腳下一雙過膝的黑色皮靴，再配上她剛才的話語，令孫旭油然感到一股女王的風範……
李銳洋小心地說道：「沒用的，現在他們還算是在為自己幹活，雖然他們大多數都沒意識到這點。如果我們用上暴力的手段，他們就真的要把自己當成奴隸了。奴隸可能會對虐待，拋棄，屠殺都逆來順受。但是，但絕對不能指望奴隸會為主人盡心盡力地幹活，除非是那種家傳幾代的資深奴隸。」
孫旭說道：「說的沒錯，奴役他們不見得會帶來好處，而且以後我們繼續外出的話，還必須留下相當的戰力防止他們逃跑或者*。看來我們聚集地的規矩，有必要重新設定一下。」
三人計議良久。臨近中午，李銳洋才走出孫旭居住的一號別墅。孫旭看著在廚房裡準備午飯的張夢欣，說：「以後你就去倉庫那邊幫忙吧，李銳洋那邊人手不夠，你可以幫著清點一下物資什麼的。」
張夢欣停下手裡的動作，神色有點黯然，但又好像早有心理準備，只是低聲說了句：「好的，我下午就收拾東西搬過去。」
孫旭暗歎了一口氣，說：「不用收拾什麼，你還可以住在這邊，反正這間別墅，估計不會再住進其他人了，房子空著也是空著。」
張夢欣只是低著頭，「哦」了一聲，繼續在廚房裡忙碌起來。
到了午飯的時候，人們結束了上午的勞動，陸陸續續走進了廚師胡大民所在的別墅，別墅的一層大客廳已經被改造成了餐廳。然而今天所有人都來到了餐廳，卻遲遲沒有開飯，人群裡已經有了小聲的議論。孫旭領著林悅和聶遠、聶飛走了進來。身後是十幾名手持砍刀，身背短矛的戰鬥隊員。
戰鬥隊員們四下散開，把人群圍在中間。而孫旭直接走到了通往二樓的樓梯上，轉過身來看著下方開始有些騷動的人群。取下背上的霜之哀傷，沉重的大劍卻被孫旭單手輕巧地挽了一個劍花，然後反手重重地插在木質的樓梯上，發出一聲巨響。
以前的孫旭，只是個普通的宅男，在工作上也多是被人使喚的角色。但隨著末世的來臨，他的力量不斷變強，不得不去做的更多，想的更多，雖然相貌並沒有什麼變化，一舉一動之中，卻也已經帶上了一絲上位者的威壓。
看著下方安靜下來，孫旭臉色冷淡，開口說道：「今天，有些事情，要和大家說清楚。我希望最好不要有人，在我的話講完之前插嘴。該吃午飯了，所以大家都來到了這裡，嗯，都很自覺，人來得很齊。可是，你們是不是自覺得過頭了？
「我孫旭，和你們大家一樣，都是倖存者。郭嘉沒有管我，軍隊沒有救我。我自己從市區裡跑到這裡，是為了能夠活下去，不是來開慈善機構的！不要覺得，我有義務對你們負責，你們在這裡可以吃飽飯，可以睡安穩覺，這都是我帶人和捕食者拚命才換回來的，不要享用得那麼心安理得！
「今天的午飯，將是你們享受到的最後一頓免費的午餐。從下午開始，你們每個人運回來多少物資，倉庫都會有詳細的記錄，收穫最少的十個人，沒有晚飯。而從明天起，你們的每一頓飯，包括你們居住在聚集地裡的權利，都要靠你們自己的努力才能得到。
「我的戰鬥隊，還要擴招15人，敢出去和捕食者拚命的，聚集地會養著你們，有可能的話，還會幫你們養老婆。至於其他人，最好盡快證明自己是有用的。李銳洋那裡，會有一個詳細的貢獻表格。
「不管你們找到什麼物資，或者是做了什麼有利於聚集地的事情，甚至是有用的建議，都可以在那裡換成貢獻值，然後換取你們在聚集地裡居住的權利，還有食物，武器，一切聚集地可以提供的東西。當然，我說的居住權，只是你們留在聚集地圍牆內的權利，而不是住進別墅的權利。
「當然，只有居住權是強制性的，其他的一切全憑自願。只要你們能夠擁有維持居住權的足夠貢獻，並且服從聚集地的管理，你們可以不再給聚集地上交任何東西，也可以自己解決食宿問題。如果需要什麼工具，還可以去倉庫那裡，用貢獻值或買或租，聚集地一定會盡量滿足你們。
「總之，這就是聚集地的新規矩。從今以後，你們想要的一切，都可以靠自己的努力來獲得。我會給你們三天的時間。三天以後，還沒有獲得居住權的，我會請你們離開聚集地。如果對這個規矩有什麼不滿，現在就可以離開，聚集地是一個開放的地方，不會限制任何人的自由。
「但是我必須好意地提醒你們，離開以後，最好不要與外出搜索物資的戰鬥小隊發生衝突，否則會被視為聚集地的敵人。而既不滿這個規矩，又不想離開的，還有最後兩個解決辦法。」說到這裡，孫旭掃視下面的人群，本來早已面若死灰的人們，聽到還有解決辦法，一些人眼睛又亮了起來。
「第一個辦法，是提出一個更具可行性的方案，並且說服我採納你的意見。而第二個辦法，」孫旭拔出插在地板上的霜之哀傷，「就是將我打倒，然後你就是新任的統治者，自然可以推行你的任何決策。」
將霜之哀傷抗在肩上，孫旭帶著手下眾人走進旁邊的小餐廳，頭也不回地說道：「希望你們好好享用這最後一頓免費的午餐，不要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