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又見野獸 文 / 冬練

    兩隻「人形野獸」，就在通往小區外面的大路上，展開了激烈的肉搏。女孩憑藉著更出色的速度，在孫旭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一口咬住了孫旭的胳膊，銀牙用力，孫旭的運動服馬上滲出了紅色。

    「啊！！！」孫旭狂吼著，一把扯住女孩兒的馬尾，另一手撈起女孩一條纖腿，將女孩扔出四五米遠，女孩的額頭撞到路邊突起的台階，一聲不吭地暈了過去。

    孫旭劇烈喘息著，發出「嘶——嘶——」的笑聲，通紅的雙眼看著暈過去的女孩，也不站起來，就向著女孩爬去。

    剛爬到一半，孫旭野獸般的直覺突然感到一種巨大的危險，渾身的汗毛在那一瞬間都根根直立起來，猛地向右側一滾，「呯！」孫旭剛剛所在的水泥路面，擦起一溜火花。不知是附近哪座樓裡的人，居然有槍，在孫旭就要撲上去把女孩當作食物吃掉時，向著孫旭開槍了。

    「呯！」「呯！」又是連續兩槍，雖然沒有打中高速移動的孫旭，但濺起的水泥碎塊還是彈到了孫旭身上，讓孫旭吃痛，低低吼叫了幾聲。再也不看女孩，快速跑出了小區。

    受到槍聲的驚嚇，孫旭跑出了多半個街區才停下。也許是離女孩足夠遠了，孫旭眼中的血紅色逐漸褪去。孫旭疑惑地看著四周的環境，不明白自己正在切著土豆，怎麼突然跑到了這個地方。

    胳膊上傳來絲絲疼痛，看著運動服上滲出的血跡，孫旭腦子裡閃過剛才的一幕幕，「我剛才怎麼，怎麼會想吃掉那個女生？變的跟野獸一樣，這是進化還是退化啊？？還好誰都沒吃掉誰。不過我差點就被人拿槍打死了。」

    拉開衣領看了看傷口，一塊肉都險些給女孩咬掉了，當然也有自己扯女孩頭髮的功勞。孫旭抬頭看了看，自己都快跑出一條街了，前面不遠有個便利店，玻璃已經給人砸爛了。

    孫旭跳到店裡，泡麵，火腿，零食，能吃的幾乎都搬空了。倒是一個貨架的白酒幾乎沒人動過。孫旭挑了一瓶65度的二鍋頭，把運動服脫下來，對著傷口澆了上去，疼的呲牙咧嘴的。又在一邊貨架扯了條毛巾，把傷口紮好了。

    「回去是不行的，那個拿槍的說不定見到我就打。那個女的也想吃我來著，不知道會不會被打死在那裡。我的刀落在小區裡了，萬一在外邊遇到個想吃我的，或者我想吃的，都大大的危險。」

    孫旭在便利店找了個角落坐下，從這個角度，既能監視有沒有人闖進來，又不會被第一時間發現，然後開始思索剛才發一的事情。

    「那個女孩顯然和我一樣，是進化過的，不然憑我現在的身手，怎麼也不至於被個普通女生騎上身來咬一口。不過那女生的身材……嘖嘖！」

    「現在想想，我在屋子裡聞到的，也不一定就是她的氣味。樓上樓下的人，都隱約透著那個香味兒……只不過她在外面，我一出屋子，聞的最清楚的就是她了。」

    想到這裡，孫旭大吃一驚，要是附近再有人被他聞到，他不是又要變身野獸去吃人了。想想自己失去理智，連話都不會說，只會吼叫的模樣，孫旭覺得還不如趁現在清醒自行了斷了。

    「不對」，孫旭抽了抽鼻子，雖然白酒味道相當刺鼻，但如果仔細分辨，他現在還是能聞到附近有人，就在後面的家屬樓裡，味道跟之前一模一樣，卻失去了對他的那種奇異的吸引力。雖然還是挺好聞的，但沒有想要吃掉的那種**了。

    孫旭決定還是不要到處亂跑，這個世界已經變了，既然他一個宅男都能突然變厲害，天知道會不會出現更變態的人物，萬一再是個愛吃人的……孫旭想到那個女生的一口小白牙，想起了生化危機裡的那些場景，不禁打了個冷戰，不敢再想下去。趕忙又在貨架上找了些花露水，清新劑，一通狂噴，生怕再有別的「人」聞著他的味道找上門來。

    在便利店的角落裡坐了許久，孫旭做的味道遮掩早就散去了，倒也沒有其他人出現。不過孫旭漸漸地聞到了另外一種味道。如果說之前孫旭聞到的人的味道像是正在開放的花朵散發的香味，現在這種味道就是花朵凋落**以後的腐臭味道。

    孫旭知道，有人死了，而且不止一個。「也許昨天夜裡，他們和我一樣昏了過去，我醒過來了，他們卻再也不能睜開眼睛。」孫旭知道，假如說之前半個多月，還只是由於人們在死亡威脅下陷入的恐慌與混亂，在強有力的控制之下，還有可能恢復原狀。但從今天開始，這個世界真真切切地開始發生改變。

    「一切都和以前不同了，但我還算幸運，我沒有直接死在痛苦的噩夢裡，還變得比以前更強。雖然險些變成野獸，但現在我還是人，還是我自己。」「現在只需要考慮一件事情，努力活下去。」

    夜幕逐漸降臨，孫旭打算藉著夜色遮掩，回到自己的房子。出來的時候好像忘記關門，不知道會不會有人進去，把他的儲備都給搬走，一想到這個，孫旭就有些焦慮。正打算動身，卻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吼叫，還有一連串的驚叫。孫旭心裡一緊，果然還有其他人變成了那種喜歡吃人的怪物。

    雖然變異的比例看起來不算高，算上孫旭和那個女孩，現在聽到的這個是第三個。如果按照孫旭的例子，他原來只是一個普通宅男，現在的力量只怕頂得上兩個壯漢，而且速度很快，對於人類的氣味又相當敏感。一個小區裡只要有上幾個這種東西，不管誰從屋子裡出來，只怕都會成為他們的獵物。

    孫旭循著叫聲趕了過去，一方面他想看看，別的「進化」後的人，跟自己的實力對比，另一方面，如果能夠在他沒吃人之前把他制服，或者趕走，也許他會像自己一樣，慢慢的恢復理智也說不定。孫旭從便利店衝出來，拐了兩道彎，就到了一個有著大鐵門的院子，是某個單位的家屬樓。以孫旭現在的速度，找到只用了不到一分鐘，在這一分鐘裡，驚叫變成了慘叫，接著就沒有了聲音。

    從鐵門的縫隙裡看進去，就在不遠處，一個男人躺在地上，身下一灘黑乎乎的血跡，還在不斷擴大。趴在男人的身上的，是一個穿著高中生校服的男孩，男人的脖子幾乎都快被他啃斷了，似乎聽到鐵門處的動靜，校服男孩抬起頭看過來。男孩的臉上糊滿了鮮血，嘴巴裡還在不停咀嚼著，不時有肉渣掉到地上。

    孫旭只覺得嗓子眼裡發癢，他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但還是忍不住想要吐出點什麼來。但他又怕男孩向他衝過來，強忍著嘔吐的衝動，不敢把視線從男孩身上離開。

    還好男孩只是看了幾眼，咧開嘴嘶叫了幾聲，彷彿宣告他對食物的所有權，就又低下頭專注地進食。孫旭在鐵門後面乾嘔著，看著那個男孩啃下了男人的頭，隨手扯下男人的下頜骨，用手掏出一團滴著灰白漿液的腦子，塞到嘴裡咯吱咯吱地嚼著，隨之露出了非常享受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