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第一百五十七章決裂 文 / 開荒
第一百五十七章決裂
姜笑依知道他胸中已有所得，當下也回以一個笑容，說道：「三樓第四號走廊，這個時候，應該是那些清潔人員，開始在這裡打掃衛生的時候才對。不會沒人經過，水鏡中也不該除了安全人員之外，就空無一人。」
姜笑依說這句話時，厲滄海並沒有張開音屏結界，因此室內的這些個凝液期都聽得清清楚楚，頓時又是一陣轟然，再次紛紛開始議論了起來。
「這麼說來，我們布在三樓第四號走廊的監控法陣，已經被人做了手腳囉？他們到底是怎麼辦到的？竟然能在我們不知不覺間，就替換了監控法陣上傳過來的畫面！而且更加奇怪的是，就臉元力監控器也沒發現什麼強烈的元力反應。」
「他們具體是怎麼辦到的，這個可以等會再研究吧？現在最重要的是，就連負責三樓第四號走廊的人，好像也叛變了！」
「這不可能！負責三樓第四號走廊的人，是我最得力的屬下之一！就在今天執行任務之前，他還經過了全封魔法陣的檢驗，而且家世清白無瑕，又怎麼可能會背叛天闕門？我看這種情況，他應該是已經遭到不測，就連短程通訊水晶，也落到別人的手裡。而且，剛才用他的通訊水晶回答的人，應該並不在三樓第四號走廊。否則的話，又怎會連那裡現在是什麼情形還搞不清楚？」
指揮席這邊，厲滄海讚賞的拍了拍姜笑依肩膀，重新看向大水鏡之時，老人的眼中充滿了自信之色。這次他對後面的議論聲，並沒有予以阻止。只要不是像先前那種充滿了不知所措味道的話語，恰當的討論，有助於這些凝液期高手們，增加經驗和智慧，是他所樂於見到的，也是提攜後輩的一種方式。
「幫我啟動微量元力波動監控儀，全面掃瞄一下整個博物館！看看三樓第四號走廊監控法陣的元力波動，和其他仍在正常運轉的監控法陣，有無異常！還有，如果有異常之處的話，那麼再區別一下，整個博物館內，像三樓第四號走廊這樣已經被做過手腳的監控法陣，到底有多少？具體又分佈在什麼地方！」
「是！」那助手先是下意識的應了一聲，但馬上就臉露遲疑的問道：「不過，微量元力波動監控儀，是研發部門的人，用來檢測博物館內的這些廢棄靈寶法器的。它的價格至少也在三十七億大楚銀元以上，而且非常嬌貴。如果功能全開，對博物館全面檢測的話，可能不到幾十秒鐘就有可能會壞掉。而且，檢測的結果，也需要等到一分鐘之後才會出來。館長大人，我們真的要用它嗎？」
「叫你用你就用！哪來那麼多廢話！」厲滄海不耐煩的瞪了助手一眼後，繼續發號施令：「水鏡管理員，在大屏幕回放大堂出口，由監控法陣傳過來的畫面。記住！從邱居遠進入博物館時開始，一秒種都不可以漏過！」
位於中央處的大型水鏡上，畫面頓時一換，不再是邱居遠和軒轅琴兩人，一路說笑著向電梯走去的畫面，而換做了他們剛進大堂裡的情形。室內的二十餘名凝液期，再次安靜了下來，都瞪大了眼睛看著水鏡屏幕，屏聲靜氣的試圖從中找出些什麼。
「不對勁啊，這些走出大門的人，雖然面相都各不相同。可是你們看他們的身材和姿勢，乃至於走到大堂內的角度，每過十幾組，就會出現相同的，只不過容貌有了點變化而已！」
「不錯，確是如此！而且你們仔細看看，每過幾分種的樣子，就會出現相同的畫面。只是因為銜接的非常好，不仔細看的話，瞧不出來罷了。大堂處的監控法陣，恐怕也已經出問題了！」
「對了！剛才那個邱居遠，在經過監控法陣的時候，左手手是伸進了緊靠著軒轅琴的褲袋子裡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那時候做的手腳。限於角度的關係，當時他的手，即使在袋子裡結印我們也沒法察覺。而且，你們難道就不覺得，當時站在他旁邊的那個參觀者，站位和表情都有些奇怪麼？我想，那應該就是邱居遠的協助者！」
厲滄海看著大水鏡裡的畫面，眉頭漸漸的皺起，說道：「都給我查一查，再統計一下，六點整之前的時候，博物館內到底有多少人？再聯繫門外的守衛者，問問他們，從邱居遠和軒轅望進來開始，又有多少人從門口走出去！」
由於對博物館內的具體人數，每天都有專人負責統計的關係，所以這厲滄海吩咐的這兩件事，很快就有了結果、
「大人，六點整之前，除了我們這些安全人員之外，共有參觀者九十四人，工作人員一百二十三人。而現在，除了還剩下六十二名普通工作人員，正在各處打掃衛生之外，其他的人，都已經不在監控法陣所監控範圍之內！「
「館長！門外的四名保安人員，都已經聯繫上了。他們說這段時間裡，走出博物館的參觀者，大約是九十餘人的樣子。而普通工作人員，則是二十七人——」
負責匯報此事的凝液期，話音未落，就引起了室內一片嘩然聲響、
「這怎麼可能？在博物館內負責清潔工作的人，剛好是九十六人。如果按照他們的說法，這些人全部都出去了，那還需要在大堂的監控法陣上動手腳麼？」
「會不會是這四名守衛人員，也出了問題了？」
「如果這是那樣的話，情況就很糟糕了。那些『參觀者』，很可能大多數還留在博物館內。如果我的這個推斷能夠成立，那麼現在這些傢伙，絕對就跟在邱居遠後面。而且，邱居遠和軒轅琴所路過的監控法陣，都已經做了手腳！」
「不止如此，如果是門外的守衛人員出了事，那麼他們還可能會派人進來。反正大堂的監控法陣已經失效，他們混進再多的人手，我們也無法察覺。我們現在所面對的，至少也是三個大隊以上的敵人！」
聽著後面漸顯焦急的議論聲，厲滄海卻好整以暇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雙眼緊閉，眼皮微動，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恰在這時，先前走出中央監控室的那位助手，回到了厲滄海的身旁。
「館長，微量元力波動監控儀已經完成掃瞄，有結果了。」
「怎麼說？」
「位於三樓四號走廊的監控法陣，元力波動確實有微笑的異常之處，而且，不僅僅只是這一處而已。從大堂監控法陣開始，知道三樓，共有七十五處監控法陣，出現了和三樓四號走廊幾乎同樣的微量元力異常反應——」
厲滄海驀然睜開了雙眼，目中精光四射。
也就在同一時間，位於三樓的邱居遠和軒轅琴，也已經踏上了那條電梯附近的走廊。
「呵呵！小琴，你知道嗎？就在昨天，我已經向研發部設在學園裡的煉器分院，遞交了轉系的志願申請。從明天開始，我就要轉系的煉器系去了。」
「居遠，你剛才說的是真的？」軒轅琴的眼中，明顯充滿了訝異。
「當然是真的，小琴，你看我這麼多年來，什麼時候騙過你嗎？」邱居遠拉著少女的手，笑吟吟的反問著。
「居遠，我不是不相信你啦。可是，你是邱家的下任族長繼承人之一——」軒轅琴的柳眉微微皺起：「你就這樣轉系，你的家族還有你的父母，他們會同意嗎？」
「哈哈！我已經忍了很久了，才不管他們！何況學院現在被護罩封鎖，他們也管不到我。」邱居遠大笑著說道：「好了！不說這些！小琴，你不為我高興嗎？從明天開始，我就可以我自己的理想去奮鬥了！我想，總一天，我邱居遠，也會像那些先輩那樣，煉製出神器級別的靈寶和法器出來！」
「嗯！真的是要恭喜你！」軒轅琴也恢復了笑意：「說好了哦，居遠，以後你如果真的能打造神器，一定要幫我先煉製一套哦！嗯~靈寶，仙兵只要一個就好，法器的話，至少也要五件以上才行！」
「你這也未免太貪心了吧？」邱居遠露出一臉氣結的神情，苦笑著說道：「那些宗師級別的煉器高手，終其一生，都只能煉製出一兩件神器出來、你一下子就預定七件，我哪裡煉製得了那麼多——咦？就到了呢！」
兩人走過轉角處，通往四樓的電梯，就這樣呈現在了二人的面前。
「哼！我才不管那麼多，說是七件就是七件！」軒轅琴的嘴角微微翹起：「呵呵！我去開電梯，你等我一下！」
望著少女的背影，邱居遠的笑臉上忽的閃過一絲陰霾。雖然仍是在笑著，卻遠不如先前那樣歡暢。仔細看的話，那笑容當中，甚至充滿了苦澀的意味。
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失控的跡象，邱居遠急忙撇過頭去，一邊調整著自己的表情，一邊靜靜的等待著電梯門的打開。然而良久之後，電梯所在的方向，卻仍舊遲遲不見動靜。他詫異的轉過頭時，目中所見，卻是軒轅琴背對著他，倚在電梯旁的指紋瞳孔念測機前，肩膀輕輕抽搐的景象。
稍微楞了一下，邱居遠遲疑著走上前去，抓住軒轅琴的肩膀，把少女的身體扳了過來。卻只見這女孩平時的高傲清冷，此時早已是不見蹤影，那清麗絕倫的臉上，如今卻掛著兩道淚痕。而那雙向他望來的似水秋瞳內，正充滿了憂傷和期盼。
「居遠，告訴我！你不是奸細，你是邱居遠本人對不對？」
聽著少女那嘶啞哀求的語聲，邱居遠低頭沉默了半晌，才面無表情的開口問道：「小琴，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這句無異是回答的話語，讓軒轅琴的眸子裡，頓時出現了幾許絕望。她的螓首後仰靠著牆壁，眼中毫無神采的說道：「就在三個月前，雖然你通過了全封魔法陣，洗清了嫌疑。但是我卻在偶然之間，發現保安部的人在跟蹤監視你。魏霞生是由我父親一手提拔，若沒有十成把握，確定了你的身份，他絕不瞞著我這麼做。」
「不過直到今天，我對你的身份，還只限於懷疑而已。但是自從進如博物館後，這一路上，你結印施法的時候，雖然隱蔽之極，原力反應也小的可以忽略不計，但是卻瞞不過血脈已經在昨天覺醒了的我。」
「呵呵！其實我早該知道的，你比他也體貼的多，真正的邱居遠，只是個研究狂而已，才不會拉著我來一起逛博物館，也不會跟我說那些話。」
「真好笑，不是麼？我軒轅琴自問才智過人，想不到卻連身邊最親近的人，也辨不出真假。到最後，竟然，竟然還傻乎乎的愛上他！」
說到此時，軒轅琴忽然歇斯底里的笑了起來，良久之後才漸漸平息。當最後一絲笑聲嘎然而止時，軒轅琴驀然一把推開了邱居遠，從空間戒指中拔出了長劍，遙指著對方。雖然那豆大的淚水，仍在不斷滴落，但是她的眸中，卻恢復了慣常的清冷：「如果我猜的沒錯，你這一年來，在我身邊潛伏的目的，就是為了放在博物館四樓的某件東西吧？不過今日我既然已經知道你的身份，就絕不會讓你就這麼上去！除非——」少女的下巴高高昂起。「是踩著我軒轅琴的屍體！」
「想要求死嗎？小琴，沒用的——」邱居遠一聲歎息，當他的頭再次抬起時，雙眼中的瞳仁，已經變成了金黃色，看不見的魂力流，在以之為起點，瞬息之間就衝入了軒轅琴的腦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