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平津狼煙 第二卷 平津狼煙第九十二章大行動的準備 文 / 樣樣稀鬆
第二卷平津狼煙第九十二章大行動的準備
中國人的惜命忍辱確實很讓這伙熱血青年感到憤怒和無奈,從歷史的久遠上看,作一個中國人並沒什麼可恥的地方。但是,從只顧si而不顧公,只講鬥心路而不敢真刀真槍的去幹這一點看,又確實沒辦法佩服中國人。北平亡了這麼多日子了,除了他們,還真就沒看見一個敢和敵人拚一拚的很多時候,他們都在熱切地討論這個話題,難道我們的文化只能產生因循苟且的傢伙,而不能產生壯懷激烈的好漢
黃歷對此卻很少發表感慨,他的思想相對要成熟一些,是的,中國的傳統文化有問題,教育制度有問題,觀念思想有問題,但這不是他們要解決,或能解決的問題,他們現在的任務就是用殺戮,用熱血,甚至用生命去警醒更多的人,鼓勵他們敢於向欺辱他們的鬼子和漢奸揮起拳頭,掄起菜刀。
況且,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情況,想飛,卻要看身子能不能動。連小燕子都不忍放棄了一窩黃嘴的小雛兒,而自己到南海上去飛翔。家庭,親人,這些都是難以割捨的羈絆,你不能希望每個人都是岳武穆,都是文天祥。
「現在咱們不說這些,根深蒂固的思想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改變的,我們做好自己的本分,去影響,去鼓動更多的人吧」黃歷擺了擺手,制止了無謂的發洩和爭論,轉而又笑道:「我們為什麼不想些令人激動的事情呢,抗戰以來,有多少熱血男兒用生命撐起了中華民族的不屈脊樑。雖然日本人佔領了大片國土,但中國不僅沒有亡,而且還正在拚命的掙扎奮鬥;中國不單是活著,而且是表現著活的力量與決心。這樣下去,中國必不會滅亡,日本人也接近強弩之末,再有世界各國也絕不會永遠袖手旁觀。我們要看見國家的光明,看到令人振奮的一面。」
眾人都不說話了,或許是相信了黃歷的話,或許是對於黃歷的欽佩和尊敬,讓他們不想反駁,不願反駁。
「我想組織一次大行動。」黃歷見安靜下來,很堅決地說道:「七七事變,日本人要慶祝,我們更要紀念,而且在這個日子裡行動,應該更有意義。」
「我同意。」李振英率先表態,「前些日子日本人組織了遊園會,慶祝攻陷徐州,你們看到遊逛北海的那些人了嗎,他們忘了南苑的將士被炸彈炸飛了血肉,忘記了關在監獄裡受毒刑的親友,忘記了他們自己脖子上的鐵索,而要痛快的,有說有笑的,飽一飽眼福。所以,我們非常有必要在特定的紀念日提醒那些人,現在不是歌舞昇平的時候,而是應該流血抗爭的日子。」
「要幹就幹大的,手槍、炸彈,全用上,讓鬼子和漢奸膽戰心驚。」馮運修咬著牙瞪著眼說道。
「我同意,**個轟轟烈烈,我們既愛好和平,而在必要的時候又會英勇剛毅,肯為和平與真理去犧牲。這,這就像一座山,既長著芳草香huā,又有極堅硬的石頭。」程盈秋用特別有哲理的話表述著自己的感情,「這樣,我們才會產生一種新的文化。」
黃歷笑著點了點頭,程盈秋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思索和感悟,也耳聞目睹了一些事情,她的心態變得愈加成熟,這從她的話語和眼神裡便能看出來,當然,這只有他才覺察得到,因為兩人的關係不僅是**上的,在靈魂上也有著交集和感應。
「還有一段時間,我們加緊準備吧」黃歷拿過一張紙,上面寫著關於行動計劃的一些設想,「這計劃還不完善,我們逐步改進。先簡單分下工,有什麼問題及時提出,我們好研究修正。振英,你抓緊時間組裝炸彈,所需材料我從各國洋行分次購買,或者想其他的辦法;運修,你上學放學的路上,多觀察記錄日本人慣常遊行的路線,製作一張地形詳圖;大成,你負責甄選可以參加行動的可靠人員,人不要求多,但要絕對可靠……」
「我有個問題。」李振英心比較細,在黃歷交代完任務後,率先發問,「現在日本鬼子和漢奸盤查得很緊,我們行動時如何攜帶武器?」
「嗯,你說得很對,要不是你提醒,我差點把這茬給忽略了。」黃歷拿起筆,在紙上又刷刷點點添上了東西,然後抬起頭說道:「很多時候,好計策並不需要設計得很複雜,但要成功,卻必須抓住對手的心理特點,抓住對方的薄弱之處。鬼子和漢奸盤查誰,老百姓,對自己人卻粗疏大意。攜帶武器不要緊,關鍵是看誰攜帶。日本人組織偵緝隊,調動偽警察,訓練中國特務,看似編織了一張大網,但從另一個方面來看,這些華而不實,人員複雜的組織,卻也給我們提供了可乘之機。」
「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化裝成可以合法執槍的偵緝隊或者是警察、特務?」孫大成眼前一亮,試探著問道:「這倒是個辦法,肯定能出奇制勝。」
「這就是我要交代的任務。」黃歷壞笑著說道:「你們量力而行,看看自己是象特務,還是象偵緝隊的傢伙,當然,如果你們能化裝成日本人,那就更安全了。漢奸怕什麼,地球人都知道,狗是怕主人的。漢奸有幾個敢豁出膽子跟鬼子硬抗,嗯,不是絕對沒有,但我相信遇到的機會是寥寥無幾。到時候,你就是橫著膀子在街上晃,也沒人管你。」
「嗯,這又涉及到了服裝問題。」馮運修撓了撓腦袋,笑著指了指孫大成,說道:「別說,你在鼻子下邊貼上鬍子,倒也有點日本人的味道。」
「你呢,我看能化裝成特務。」孫大成笑著反譏道。
「那我怎麼辦?」程盈秋眨著眼睛問道:「沒見過女特務呀,難道讓我化裝成象磁娃娃般的日本女人?」
黃歷嘿嘿一笑,把夫唱fu隨這句話咽到了肚裡,我化裝成日本人,你就變成磁娃娃,這有什麼可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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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掌燈的時候,路燈發出昏黃的光,將走過的人的影子拉長又縮短,周圍的鋪子依次關門,王二柱上好了鋪板,回到了自己睡覺的小屋。他蹲在床下,伸手摸索了一陣兒,拽出一個小布包和一把新斧頭。打開小布包,裡面是他那把磨得飛快的小攮子,他用手小心地試了試刀刃,很好,很鋒利,他將小攮子綁在了小腿上,試著抽了抽,嗯,很順手。然後,他又拿起了斧頭,這是他昨天剛剛買來的,沉甸甸的感覺讓他覺得心裡踏實。他將斧頭別在後腰上,走了兩步,又想起了什麼,在屋裡翻揀了一會兒,穿上了一件舊的藍衣服,又換上了一雙破舊得要扔掉的鞋子,戴了頂破帽子,悄悄地從後門走了出去。
經驗都是從實踐中得來的,經過上次殺人,王二柱也學到了不少東西。首先,用小攮子殺人容易出血,弄不好就濺到身上,很不方便,不如用斧頭砸,砸不死也讓他昏暈過去,還能少發出聲音;其次,要盡量避免讓人看見,或者被人看見了,也認不出是他來,他這麼一拾掇,確實與平時的形象有了很大差別。
王二柱已經不是第一次在守株待兔,要幹掉那個打他嘴巴的傢伙了,所以他比較輕車熟路地來到浴池附近,浴池還沒有關門,門口的電燈把牌匾照得通明。王二柱在斜對面的一個黑角里蹲了下來,眼巴巴地望著,等著。
起風了,一陣涼風把王二柱吹得縮了縮脖子,由於這段時間的盤查和戒嚴,街上的行人已經很少,他傾耳細聽,街上沒有一點聲音。那最常聽到的電車鈴聲,與小販的呼聲,今天都一律停止。周圍靜悄悄的,偶然有行人走過,腳步聲也是匆匆忙忙,像在逃避著怪物的追趕。
天空陰沉下來,似乎有一場大風大雨即將來臨,夜空中已經看不見指路的大熊星,但王二柱的眼睛卻還把浴池門口出入的人看得清楚。
時間在不知不覺地過去,王二柱揉了揉有些發麻的腿,想要起身離開,他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說失望,也談不上,不過是晚睡了一會兒,也不是第一次了,今天算那個傢伙命好,不過,爺早晚給你的腦袋瓜開瓢。順便,還能搶支硬貨,那時候爺就快變成康小八了,沒有槍,怎麼能變成八太爺。
就在王二柱將起未起的時候,突然睜大了眼睛,浴池的門裡走出來一個人,掌櫃的隨後跟了出來,不停地打躬作揖,客氣到了極點。那個傢伙大大咧咧,根本沒把掌櫃的看在眼裡,哼哼哈哈了幾聲,轉身向遠處走去。
沒錯,是他王二柱捏了捏小腿上的攮子,慢慢站了起來,後腰上的斧子給他帶來了自信的感覺。靠上去,給他一下子,那個傢伙的小腦袋定會像個爛西瓜似的爆開,簡單,就這麼簡單。
夜色昏沉黑暗,像舉行葬禮時一樣的淒慘。兩條黑影被路燈拉得老長,拖在地上,靠近,靠近,王二柱舉起了斧頭,猛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