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成長 第二百五十八章 成功 文 / 水銀
溫鋒意識有些恍惚，感覺自己的額頭彷彿腫起一個大包，越來越多的精神力沉積其中，將兩處穴位撐得滿滿的幾乎要溢了出來。他強行設立的堤壩在不斷遭受衝擊，表現在外則是幻之真目眨眼次數頻率遞增。
溫鋒有些頭脹，意識渙散，不由叫道：「老師，已到了極點，我快攔不住了。」
「清心訣！你掌握清心訣幾成？讓堆積的精神力運轉起來，若還是不行就放棄！」海無忌的聲音直接在溫鋒心中響起。
「清心訣……」溫鋒喃喃自語，連忙回憶起來。那清心訣作為低品階秘術，也有低品階的好處，那便是易掌握。尋常尊者試上幾次便可運用起來，根本沒有阻塞之困難。溫鋒亦是如此，在抄錄時其實他已掌握大半，如今回憶起，那通篇秘術的要訣在心中流淌出來。不消幾次，溫鋒便已做到了平心靜氣，精動如風八字要訣。
心境穩定，溫鋒意識恍惚的感覺漸漸消散，存儲在兩穴之中的精神力也在他的催動下，緩緩運動起來。只是在那狹小的空間之中，運動的軌跡只能也正好是環形，與他要形成漩渦的步驟恰好吻合。
接下來溫鋒不用海無忌提醒，照搬「恨天烈馬譜」上修煉魂力漩渦之法，開始令精神力如圓盤般轉動起來，同時分出一道意識控制中心處的精神力不斷壓縮凝聚，以求達到質變。
然而很快他便遇到了問題。精神力畢竟不是魂力，不像魂力那般實質化，屬於虛無而又真實存在的力量，因此它無法通過凝聚壓縮來發生質變。溫鋒無論如何壓縮，一旦停止操控，精神力的旋轉立刻緩慢下來，並趨於停止。
溫鋒嘗試了幾種法子都無法解決這個問題，無奈只能詢問海無忌。海無忌得知這個問題後也有些懵，畢竟他可沒嘗試過如此做，不由苦思起來，嘴上還念叨著：「實質……精神力……虛無……」
海無忌還在思索之時，因為精神力被擁堵在額頭兩穴之間，再被溫鋒操縱旋轉，讓強行豎起的堤壩更是危在旦夕。旋轉的力量令他自己都無法掌控住這些精神力，彷彿化成了脫韁的野馬，不斷衝擊搖搖欲墜的堤壩，眼看便要決堤洩洪。溫鋒忍不住叫道：「老師，我快擋不住了……」
他此刻滿頭大汗，整個臉彷彿煮熟的蝦子，血紅欲滴。而其額頭的幻之真目的白瞳也佈滿血絲，甚為可怖。
海無忌看著也不由著急，功虧一簣倒是無妨，但若是一旦精神力完全洩出，可是會傷及溫鋒識海的。他急的有些團團鑽，嘴上卻叨咕道：「若要精神力實質，必先解決其虛無的問題，可如何化虛為真呢……世間力量大同小異，若要改變狀態，無非要用到凝聚、發散、增減、附著、順逆、碰撞……這些法子，可化虛為真該選擇哪個呢……虛……真……」
他不停念叨，並將聲音傳至溫鋒心中，讓兩人集思廣益。海無忌心中不斷將那幾種改變力量狀態的法子權衡分析：「凝聚，不成；發散，不適用；增減，它是虛無無法增減；附著……咦，附著！」
海無忌心中一動，大叫一聲：「對，附著！溫鋒，快試試附著之法。附著……附著什麼……附著……附著魂力！你探入一絲魂力看能不能與精神力融合，改變虛無狀態！」
溫鋒連忙照辦，可是一會兒他便叫道：「不行，根本無法融合。我強行凝聚，兩者始終融不進去！」
「這……」海無忌無奈，只能棄了附著之法，再考慮其他幾種。然而溫鋒猛然發出低吼聲，整個身子劇烈顫抖，他從嘴中迸出幾個字：「我，堅持，不，住了！」
海無忌猛地竄到其身後，一掌覆在溫鋒背上，一邊輸入雄厚的魂力一邊喝道：「放開抵禦，老夫助你護住識海！關閉幻之真目作緩衝，緩緩放出！」
一道深邃雄厚的魂力竄入他體內，並順著奇經八脈直入百匯穴。溫鋒連忙放棄一切抵抗，任由這股魂力將百匯穴的魂珠和識海保護住。他將全副精力放在了額頭兩穴間的幻之真目上。
強行豎立的堤壩陡然決堤，擁堵旋轉的精神力終於找到了缺口，猛然噴湧出去，卻在幻之真目前被死死擋住。溫鋒強行閉合幻之真目，然在精神力的狂風暴雨衝擊之下，那閉合的幻之真目居然有不聽使喚的傾向。而且，隨著溫鋒強行閉合幻之真目，無處可出的精神力居然有要在其頭顱中四處竄動的跡象。
溫鋒立刻陷入新的危機。海無忌魂力湧入，自然察覺到了這一點，連忙喝道：「不要完全閉合，不然精神力會走火的！開條口子，放其出去！」
溫鋒意識都有些模糊，彷彿下意識般的聽從了海無忌的話，他又重新打開幻之真目，卻只睜開一條細縫。若是將精神力比作一群餓狼，則幻之真目的重現則是一隻羊羔，眾餓狼原本無路可逃，四處亂竄，此刻彷彿聞到了美味，一擁而上。
這時候，奇怪之事發生了。
精神力衝到幻之真目之中，居然不是立刻放出，而是彷彿溪流入海，居然直接被其吸收進去，只有一些溢出的順著細縫射出。溫鋒不覺驚詫，他連忙細細觀察，這才發現，那幻之真目並非沒有瞳孔，而是瞳孔便是白的，初看根本看不出其存在。但此刻那瞳孔在吸收精神力，追根溯源，溫鋒才陡然發覺了這點。
那瞳孔就彷彿是個無底洞，溫鋒海量堆積的精神力不斷吸入，卻仍然沒有飽和的跡象。看到這裡，溫鋒心中不由一動，這瞳孔給他的感覺就彷彿是氣海中的魂珠，可吸取大量魂力。既然魂珠可作為漩渦核心，那瞳孔如何不能？
想到這裡，溫鋒的思路猛然開闊起來。越想越興奮，但他仍不失冷靜的先閉上幻之真目的那條細縫，防止精神力洩出，再認真思考起這個發現來。
此刻，溫鋒在外的樣子已是心平氣和，波瀾不驚，而他額頭上仍存在著幻之真目的輪廓，卻沒有睜開。他閉著雙眼，突然說道：「老師，我找到了法子，不過需要增加精神力的藥物！」
海無忌已感覺溫鋒的狀態趨於平穩，剛剛鬆了口氣，此刻一聽不由豎眉叫道：「你小子怎知老夫身上剛好有一瓶『精煉丹』？是不是那南老鬼告訴你的？」他雖如此說，卻還是將那瓶精煉丹拿出，打開，先將一粒放入溫鋒嘴中。
溫鋒含津吞下，不一會兒識海處的精神力便陡然增加起來，原本接近乾涸的精神力漸漸充盈。他則繼續將剛出現的精神力輸入幻之真目瞳孔處。
溫鋒感受了一下這精煉丹所提供的精神力的量，便叫道：「老師，全倒入吧，我承受的住！」
海無忌已然無語，沮喪著臉，嘴上還叨咕道：「嗎的人家都是徒兒孝敬師傅，這可倒好，老夫居然先做賠本買賣！」他話雖如此，手上卻仍然按溫鋒要求，將剩餘的九粒精煉丹一股腦的倒入溫鋒嘴中。
溫鋒宛若吃豆子般將其吞下，過了片刻，一股磅礡而恐怖的精神力量陡然散發出來，海無忌當場倒退兩步，悶哼一聲，想來被這股精神力刺中識海。
溫鋒此刻算是知道了什麼叫自討苦吃。磅礡而不屬於他所有的精神力差點瞬間壓垮識海，若不是溫鋒及時將其轉移至瞳孔，光是這股精神力風暴便能將其直接變成白癡。
即便如此，溫鋒的識海此刻也如同暴風雨下海洋中的孤舟，在奔湧滔滔不絕的精神力面前時上時下，隨時有顛覆的可能。好在因為有瞳孔的存在，這些精神力洋流找到了目標，更多的是衝著瞳孔而去。溫鋒才得以用魂力護住識海不滅。
溫鋒盤膝而坐，額頭的幻之真目雖閉著，但隱隱有極強的亮光乍現。洶湧的精神力浪濤被瞳孔大力吸收，隨著湧入的越來越多，瞳孔開始發生了變化。原本白濛濛的瞳孔開始自動旋轉起來，顏色也由純白色漸漸變成紅色，綠色，黃色……經歷了七彩之色之後才回歸純白色。
已是一個時辰過去，那瞳孔還在吸收源源不斷出現的精神力，不過吸收的力度開始減慢。溫鋒知道機會便要出現，不由精氣神全部凝聚此處。
果然，那瞳孔終於停止了吸收。剩餘的精神力雖已不多，卻比原本溫鋒的要多出十倍有餘。眼看多餘的精神力要無處可至，溫鋒早有準備，直接用意識控制的令其在瞳孔附近運轉起來。
溫鋒有意識的操縱精神力沿著瞳孔轉動方向旋轉，逐漸趨於一致，然後再逐漸加速。同時，瞳孔內的精神力卻反哺而出，直接流入識海之中。他猜中了，經過瞳孔吸收再發出的精神力精純度已遠超識海中原本的精神力。於是，他繼續加大力度，很快識海中的精神力便煥然一新，精神力的精純超越了以往。
而因為瞳孔洩出精神力的緣故，自然會吸收周邊精神力，這樣一來，互相帶動，漸漸的形成了一個小型漩渦。漩渦的核心便是那幻之真目的瞳孔！
溫鋒小心的維持著這好不容易建立的漩渦，直到識海處的精神力滿溢。他才不再刻意吸收，而是將識海中的精神力流入漩渦之中，被瞳孔吸收，再放出，維持一個基本循環。精神力漩渦終於建立了雛形。
而隨著這種循環的穩固，經過瞳孔和識海的雙重吸收放出，他很快察覺到好處來，精神力的精純程度簡直超越了之前自己的十倍之上。溫鋒興奮的猛然張開幻之真目，一道猶若實質的白光陡然射出，穿透房屋射入天際。他頓時神清氣爽，頭腦清醒之極。
海無忌在旁看到，不由叫道：「成功了？」
溫鋒笑著站起身，不顧全身汗臭，一把抱住海無忌，在其耳邊道：「多謝老師的慷慨和幫助，小子不負眾望，終於形成了精神力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