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成長 第二百四十七章 對簿 文 / 水銀
當夜,泰可禮從湯仁善那裡得知了抓捕的經過,不由勃然大怒,一掌將案幾拍了個粉碎,怒罵道:「這兩個老東西,吭沆一氣,目無綱紀,枉法徇私,簡直是無法無天!可恥,可恨!」他的咆哮令一旁的謀士和湯仁善皆都戰戰兢兢地一語不發。
良久,泰可禮似乎發洩完畢,砰地一聲坐在了椅子上。謀士這才小聲說道:「大長老,他們看來早已料到我們會去抓人,連那個姓戴的教頭都被他們藏了起來,這該如何是好?」
「哼哼,你問我我去問誰?」泰可禮餘氣未消,不由瞪了謀士一眼。
謀士慌忙說道:「要不咱們事不過夜,連夜邀請院長一同前去調查,如何?」
「狗屁,我們又沒證據,院長日理萬機,還要閉關衝擊大地級境界,哪有空閒管這屁大的小事?」泰可禮一口回絕道。
「那該如何是好?」謀士也甚覺棘手,不由喃喃道。
「哼,怕什麼。此事不管如何,成則讓海無忌灰頭土腦,失去個得力徒弟;敗則咱們裁決堂也安然事外,毫無半點損失。就讓他們今夜舒坦一晚,明日老夫親自去議政堂提請審議,只要議政堂通過決議,泰如琪那丫頭審核簽字,便能強制驅逐鐵水陽離開獅虎學院。我倒要看看,海無忌還能在議政堂上耍橫不成?」泰可禮冷然說道。
「那議政堂的參議長老們……」謀士提醒道。
「哼,早打點過了,至少一半能跟老夫同心。」泰可禮冷笑道。
「大長老,泰副院長擁有一票否決權……」
「那又如何?論起來泰如琪那丫頭還算是老夫的侄女,難道這個面子都不給?況且當初新生選擇導師時,鐵水陽還當面拒絕過她。女孩子嘛,臉皮薄,心眼小,愛記仇,肯定巴不得鐵水陽滾出學院呢。」泰可禮一副勝券在握的神態。
「大人英明神武,韜略過人!」湯仁善終於找到說話的機會了,連忙恭維道。謀士也連忙附和。
聽著兩人大拍馬屁,泰可禮心中的怒氣逐漸煙消雲散,心情也變得大好。
當泰可禮這邊發洩怒火之時,溫鋒卻在和海無忌、南鴻儒喝酒作樂,廖天賜則在一旁斟酒伺候。原本溫鋒要替換廖天賜,還沒等廖天賜客氣,便被海無忌直接拉拽到椅子上。
海無忌生性放|蕩不羈,最厭惡循規蹈矩之人,這也是為何他不喜廖天賜的緣由。溫鋒見狀,只能尷尬就坐,好在他也是一個不拘小節的主兒,片刻之後便忘記了尷尬,幾杯酒下肚,就和南鴻儒、海無忌沒大沒小起來。
那南鴻儒既然和海無忌臭味相投,對溫鋒這種爽快坦蕩的性子倒也頗為喜愛。況且溫鋒還主動拿出些陰陽挪移散作謝禮。南鴻儒貪財,最愛各種奇怪的藥劑,自然看了十分歡心。而且陰陽挪移散的煉製者何翔還是他的徒孫一輩,說起來也算淵源深厚。於是房間內氣氛和諧,其樂融融。
次日,大清早,外面便有人前來通知海無忌攜帶弟子鐵水陽、廖天賜去議政堂接受質詢調查。為避免海無忌抗令不尊,議政堂專門帶來了代表院長最高旨意的虎威令牌。此刻,溫鋒全身包裹著層層繃帶,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不知情人猛一看還以為他受了多大的重傷。
海無忌面對來人,嘴一努,冷聲道:「我徒弟都傷成這樣,如何去得?」
來人一見,不由脫口道:「不是說他只受了些皮外傷嗎?」
「怎麼,你質疑老夫?」一旁的南鴻儒突然開口說道。
那人嚇了一跳,這才明白鐵水陽是由南長老親手診斷的,連忙陪笑著道歉,之後才謹慎小心地道:「議政堂接受了泰大長老的提案,要卑職務必帶領各位前去,兩位長老若是同意,在下找人抬他過去,不知如何?」
海無忌明知這關肯定無法繞過,只是想先殺殺對方氣勢。他便打著愛護徒弟的名義故作不同意,在那人再三哀求下才勉強答應。
來人連忙讓幾個侍衛抬溫鋒過去,海無忌和廖天賜緊隨其後,倒是南鴻儒不請自去,來人還不敢吱聲反對。
議政堂在獅虎學院中央八大山峰之中,隸屬行政院管轄,專門負責審議商討學院爭議性案件,按投票過半數決議意見,再遞交院長批復。雖然最終決定權在院長,但除非涉及到學院重大事件,一般院長會直接簽字同意。因此議政堂的威信也算不錯。
其實,議政堂當初完全是為了制衡裁決堂而成立,為避免裁決堂一堂獨大,產生**和冤假錯案,才有了議政堂這種機構。它平日處理的最多事務便是裁決堂審判時,有人覺得不公提出的異議。因此議政堂便相當於溫鋒穿越前世界的最高檢察院。
一路上,負責抬著擔架的四名侍衛吃盡了苦頭。海無忌故意減慢速度,還喝令他們輕點慢點,免得讓自己徒弟傷勢惡化。本來去議政堂的路距離破軍峰較遠,這麼一耽擱下去,眾人走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到達。
當看見議政堂門前的那塊匾額時,四個侍衛已是淚流滿面,差點直接慟哭出來。不說溫鋒擁有巨力後的體重增加,單說這一路上被海無忌不斷挑刺,喝來號去,就足以讓他們一輩子都不想再抬擔架了。
此刻議政堂內,除了海無忌外,長老導師們早已就緒。可惜他們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人來,不由都生出了幾分不快。泰可禮見狀大喜,連忙借題發揮,當著副院長泰如琪的面,訴說海無忌的囂張跋扈,無法無天,昨夜還公然妨礙裁決堂執法云云,光是上綱上線的罪名就羅列出了十條有餘,生怕不足以引起公憤。
可惜他的努力白費了,海無忌是何人,在場年老成精的長老導師們自然知曉,用不著泰可禮在這裡煽風點火。況且他和海無忌兩人的恩怨,學院人盡皆知,自然不願被他輕易利用,反而得罪那麼一個渾人。於是泰可禮哪怕說的口乾舌燥,除了幾位心腹自己人之外,響應者寥寥。
正當泰可禮說到興頭上時,門外忽然有人稟報,海無忌、南鴻儒兩位長老駕到。泰可禮先是一喜,後是一驚。喜的自然是海無忌終於上門了,驚得則是南鴻儒居然也跟來了。
昨夜泰可禮得到護衛隊的消息後,也不是沒想過南鴻儒會從中作梗,但一聯想到南鴻儒平日為人,不是那種古道熱腸的爛好人,即便他和海無忌關係不錯,但也到不了為其出頭的地步。畢竟這南鴻儒向來自私貪財,沒有甜頭他才不會亂管閒事。沒想到今天海無忌不知施了什麼法術,南鴻儒居然也跟著過來了。這下子泰可禮心中暗覺不妙了。
海無忌和南鴻儒結伴大步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廖天賜和四名侍衛一副擔架。眾長老見到南鴻儒進來後,紛紛起身主動招呼,就連坐在中央的泰如琪也不免站起身來笑臉相迎。
海無忌掃了眼眾人,鼻翼中冷哼一聲,遂朝自己座位上走去。他素來不參加議政堂的會議,若不是今日牽扯上了他自己,議政堂甚至連坐席都沒給他留。南鴻儒和諸位打過招呼後,便淡淡道:「鐵水陽和戴教頭的傷是老夫看的,今日既然是要審議鬥毆之事,老夫便來瞧瞧,各位不會不歡迎吧。」
泰如琪笑道:「南長老客氣了,來人,給南長老上座。」片刻,一名侍衛給南鴻儒搬來了座椅。南鴻儒大刺刺的直接坐在鐵水陽身旁,面對一圈的長老導師,神色平靜深沉,令人猜不透。泰可禮原本還想拉攏下南鴻儒,示意去他旁邊就坐,可惜被南鴻儒直接拒絕了。
議政堂正式開庭審議。泰可禮眼見事情似乎有些變故,只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能站起身,開始闡述起此次師生鬥毆事件的調查經過。
泰可禮的敘述倒沒有摻雜水分,只不過對戴教頭毆打溫鋒的過程一帶而過,只是說戴教頭略施薄懲,教訓學生,而著重在鐵水陽冒名進入青銅院,與戴教頭發生爭執,後來將其重傷的部分。他話裡話外,絲毫沒指責海無忌教徒不嚴,但卻讓人不免生出鐵水陽如此做法和海無忌似乎有關。
泰可禮說完,便朝在座長老導師們朗聲道:「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學院自成立以來,便立下八大鐵律,幾千年來一直奉行不違。而今年這屆白銀院新生鐵水陽,公然違反八大鐵律之一的尊師重道一項,身為白銀院學生,卻混入青銅院一年級甲班,惡意將戴教頭打成重傷。此事影響惡劣,敗壞風紀,若不嚴懲,一旦傳揚出去,令天下為人師表者心寒,讓我學院之威名不復存焉!
今在下泰可禮,添為獅虎學院裁決堂大長老一職,為嚴明學院風紀,特建議如下:其一,剝奪鐵水陽獅虎學院學生身份,交予帝國監察司看押審訊;其二,海無忌教徒不嚴,縱徒行兇,剝除其帶徒授業的資格,將其弟子換至他人門下,令其在莫愁峰閉關思過;其三,盡全力醫治戴教頭傷勢,資助照顧其家人生活,解決其未來生存問題。
泰可禮的話音剛落,便聽一旁傳來一聲不屑地冷笑。他回頭一看,正是海無忌。海無忌譏諷道:「泰老匹夫,嘴饞老夫弟子很久了吧,今日正好藉機提出來,真難為你了。」
泰可禮眉頭微皺,朗聲道:「海長老,請嘴上積德,我泰可禮豈是那般小人?為避免大家誤解,本人承諾,若是決議通過,絕不收留一個海長老的徒弟。」
「哈哈,泰老王八,你真夠虛偽的!你從哪只眼裡看到我弟子惡意將那姓戴的打傷?又憑什麼說我徒弟違反鐵律?證據何在?」海無忌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