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咒怨情怨 第八章 蛻變與楚軒之死 文 / 區揚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同時發現失態了，連忙分開，各自行事；只是，心已亂，再不復前一晚相處時的自然，偶爾目光相遇，隨即躲開。

    兩人算是暫時脫離了團隊——其實原本也只是掛名而已——之後，再沒有人來打攪這個房間。

    她整理新衣服，交由他放到臂環中；他叫來外送晚餐，陪她進餐。餐後，她先進入浴室，用意很明顯：他不用去外面等待；他愣神。

    她換了一身新衣出來，逕自躺倒自己床上蒙頭便睡；他機械地走進浴室，雖滿室清香，卻沒有絲毫旖念，不用女孩剛用過的浴盆、只用淋浴，也不擦乾直接運動蒸乾。

    10歲起，這是區揚第一次躺在床上入睡，也是第一次失眠。

    一夜難眠。

    凌晨時分，區揚正迷迷糊糊間，傳來猛烈敲門的聲音。少年驚醒後，發現櫻空竟然坐在電腦前，雙眼有些紅，顯然也沒睡好，或者睡不著起來「玩」電腦；情知外面的人很急，兩人顧不上尷尬同時跑向門口。

    門外是詹嵐。面色焦急，一見門開連忙說道：「那兩個青年搶了佛經，劫持了銘姐姐……零點上樓頂查看位置，鄭吒張傑去追了……」

    區揚幾乎一開門就明白發生了什麼，所以當即作出決定：「櫻空你留下休息吧。我從樓頂走。」留給櫻空一個「小心」的眼神，區揚一溜煙消失不見。

    區揚也不用臂環中一直封存的通訊器，直接跑上樓頂找到零點問他：「在哪？」

    其實不用回答了，零點瞄準的方向已經說明位置，目力如電的區揚直接鎖定了目標，風神腿發動。

    此時，目的地的場面已經到了千鈞一髮的時刻：持有佛經的青年雖然已經被零點狙擊了數槍，但是仍把佛經扔向公路，被一輛轎車碾碎；鄭吒打碎了他的頭顱。另一名槍口頂著銘煙薇的青年恐懼地看著同夥死狀淒慘，嚇傻了，持槍的手指略動。

    下一刻，槍未響。

    本來閉目待死的銘煙薇感到臉側有什麼熱熱的東西，肩膀上也落有什麼東西，睜目一看：一隻持槍的手！

    我們又見到了阻止開槍的另一種方法。

    剛才千鈞一髮之際，區揚擲出了紫郢劍，並沒有想到自己沒學會飛劍，但無意中配合「御」字訣心劍合一，紫色光芒劃破空間，如主人心意，射向那名青年持槍的手臂。

    那手臂連阻擋紫郢劍一下的資格都沒有，劍直接斜插到對峙兩群人中間的石板中。一時雙方都有些迷糊。

    劇烈的疼痛使得未名青年清醒過來大聲叫喊，慌忙去抓已經掉到地上的斷手，鄭吒被叫聲驚醒，奔過來一拳打爆了他的頭顱（謎之音：殺人扣分的活兒還是交給小鄭子吧）。

    接連遭遇被綁架、看到兩個人在自己面前被爆頭、生死一瞬間的銘煙薇，本是淒慘的笑容突然變得痛苦，渾身顫抖。

    看到這一幕，張傑有些興奮地說道：「基因鎖！她竟然打開了基因鎖！」

    區揚也正好趕到，扶住了搖搖欲墜的銘煙薇，把她輕輕放到地上，按住她一隻手輸送真氣，護住她的心脈，順便幫其調整有些紊亂的經脈。

    鄭吒咬牙切齒：雖然銘煙薇能打開基因鎖是意外收穫，但是畢竟是自己天真地想要不分好壞對待每一個新人，造成了現在的局面。張傑拍拍他的肩頭以示安慰。兩人本是緊張看著這個沒有外傷的女人，但是突然發現她只著性感睡衣，不由尷尬對視一眼，看向別處。

    待到銘煙薇不再顫抖，區揚停止輸送真氣，拿出自己原來準備的又一套衣服，蓋上了她的半裸**——雖然臂環裡櫻空整理、打包的衣服有一部分是這個女人的，但區揚不知道位置形象，一拿就全拿出來了。

    隨後區揚起身，拔出了插進水泥板中的紫郢劍，收入空間臂環。

    「謝……謝。」聽到銘煙薇虛弱的聲音，區揚轉身，淡淡看了一眼用手肘略撐起上半身，努力仰頭，看向自己的眼神再沒有軟弱、俗艷和迷茫，而是勇氣、尊嚴和堅定。

    「想活下去了。」區揚居高臨下看著她，用幾乎肯定的語氣問道。

    「是的。」銘煙薇回復了一些體力，說話比較流暢了，「我也擁有力量了吧？保護自己，反擊傷害我的人的力量。」眼神中散發著點點希冀。

    「還早呢，」區揚潑冷水，「先得自己爬起來。」

    「呵……想得到你的承認，還真不簡單呢……」說完這句，銘煙薇咬牙坐起上半身，穿上區揚蓋在她身上的一套衣服，艱難起身，搖搖晃晃地站起。雖然鄭吒想要去扶她，卻被張傑制止。

    此時雖然是半夜三更，但是也偶有路人，碾碎佛經的轎車車主更是近距離目睹了「兇殺現場」。四人不得不在外躲避，鄭吒拿出通訊器讓零點安排撤退路線和摧毀可能的攝像設備。

    張傑引路，區揚斷後。走在第二的鄭吒時不時看向身後跌跌撞撞但拒絕自己攙扶的女子，滿是感懷：【自己以前不也是這樣，只是一個普通人，在生死之間出現了蛻變嗎？】

    銘煙薇確實不一樣了：原本勾人的嫵媚膩人變為英姿颯爽、隱忍不拔；雖然身體裡每一寸肌肉，每一塊骨骼都無比疼痛，腳下還沒有鞋襪，但她依舊不聲不響，緊跟兩個大男人。

    突然，銘煙薇問了個問題：「什麼是『基因鎖』？」

    此時四人正穿行於下水道內，由於沒人穿皮鞋腳步聲並不重，女子突兀的聲音嚇了前面兩人一跳，尤其是她的語氣不同於以往的柔媚，而是清冷、果敢。

    鄭吒稍落後一點，跟她並排，為她講解楚軒版的基因鎖資料，並向她傳授了自己解開基因鎖的心得。

    「謝謝。」聽完，銘煙薇不鹹不淡道謝——這已經很難得了。

    鄭吒有些抓耳撓腮，不知道怎麼跟這個性情大變的女子交流。但不管怎麼說，多了一個戰力，活過這場恐怖片的希望又多了幾分。

    區揚不遠不近地綴著他們，兩人的交流卻聽得清清楚楚，嘴邊揚起一絲微笑。

    對於救下這個女人，區揚也是費了一番考量的：她本性並不壞，只是遭遇太慘變得自暴自棄；天賦絕佳，資質二流，心性卻是最下乘，不然也不會受不起打擊、破罐子摔破了。經歷今天的生死邊緣之後，銘煙薇的心變得稍稍堅強了些，相信以後的她也能快速成為中洲隊的絕對戰力；而對點醒他的自己，也能增添幾分幫助。

    有人說，區揚一直游離於隊友之外，那是因為一開始的鄭吒實在太差，根本沒有資格得到自己的幫助和配合；自己可不想被他那很久才能改變好一些的觀念害死。畢竟這個世界，是生死邊緣的戰場；豬一樣的隊友永遠比神一樣的敵人更可怕。

    四個人不同心思間，來到零點為他們選擇的躲藏地點，在上去之前，四人換下沾上血跡的衣物。區揚看了一眼打量自身的銘煙薇，知道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換，帶她走到數米外的一個拐角處，將櫻空整理打包的衣服全攤在兩個男人視線難及的地方，對她說：「自己去裡邊換。」然後略走遠幾步，正好處於三個人中間位置，看著略顯清澈的下水道污水，沉默不語。

    銘煙薇翻找衣服的聲音和淅淅的流水聲中，三個男子表情不一。鄭吒最尷尬，畢竟幾個小時前跟區揚幾近決裂——就差明白說出這兩個字了。張傑靠著牆壁默默吸煙。

    所幸場面沒有持續多久，沒過幾分鐘銘煙薇就煥然一新走了出來；區揚逕自從她身邊走過去回收櫻空的衣服，只是用餘光看到了她的新形象，女子換下的帶血衣物看也不看一眼。

    鄭吒張傑卻有些發呆地看著性感女人的嶄新一面：一身西部牛仔裝，腳下黑色小馬靴，原本披散的大波浪黑髮束了一個馬尾；臉上血跡沒了，想來是忍受心理壓力用下水道「污水」洗去了血污——其實日本這種下水道水並不髒不臭，可以排入清澈的河流——跟昨晚之前的放蕩模樣相比簡直判若兩人，渾身散發一股英氣和「真正的」血腥氣。

    「我叫銘煙薇，直覺非常敏銳，擅長弓箭，請多關照。」

    未來中洲隊的「遊俠」銘煙薇，終於在此刻正是出現。但沒有人知道，在她心裡，這番自我介紹，其實是僅對在她身後的少年所說的。

    接下來銘煙薇不斷向張傑和鄭吒請教有關基因鎖的使用方法和各種戰鬥技巧，認真的樣子好像好學的小學生。其實她本想向區揚請教，卻得知他的功夫沒辦法速成，被告之向原先身份跟她類似的鄭吒請教。

    至於區揚，一到零點指點的公園，就臉上蓋上一本書開始睡覺，不是打坐。

    大概半夜時分，鄭吒的通訊器響了，本以為是零點，卻是楚軒，擁有「主機」的他能夠掌握使用通訊器的隊友位置並聽到談話，所以區揚那一個一直放在空間中也不佩戴。

    「……我是楚軒……」

    「我都看到了……鄭吒，你的錯誤在於一視同仁了……」

    「對了……七，這是給你的最後提示……」

    楚軒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給鄭吒上了最後一課，隨即遭到了咒怨的攻擊，戰亡。目前是咒怨任務第三天深夜，任務人數，8人。

    區揚雖然掌握著他的位置，但並沒有動身去救，因為在他心目中，正是前期的多災多難，才造就了最後的中洲隊；而且還有一些私心，像是楚大神這種能夠逆轉乾坤的人存在，恐怕以後就不像劇情中的樣子了，他也就失去了先知的優勢。

    帶著這樣那樣的心思，區揚第一次酣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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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軒粉不要罵我。不喜歡銘煙薇的也不要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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