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龍與鳳凰 第八十一章 王座的崩塌(1) 文 / 熏香如風
第八十一章王座的崩塌（1）
吳憂從深淵出來時，被魔王禍害成廢墟的魔宮正不可思議的復原中。透明的命運金字塔包裹著吳憂和耶澤蓓絲，無數看不見的能量不斷在結界上爆出連片的火花。
「這是怎麼了？」耶澤蓓絲先是吃驚於城市的重生，而後看著眼前不斷閃耀的電弧好一陣緊張。女人有一種直覺，這些隱形的魔鬼是衝著她來的。
「有人不願意讓你記住現在發生的一切。」吳憂腳下依舊是火熱的廢墟，所有各就各位的黑曜石建築都在他的腳下停滯下來。
甚至已經復原的地獄神跡折虐之王（lordoftorments）雕塑剛想立起，卻被小領主死死的踩著腳下。
空間瘋狂的抖動又開始了。電閃雷鳴的末日景象把懷裡的耶澤蓓絲嚇壞了。不斷扭曲的折虐之王咯吱作響，可小領主依舊不緊不慢的踏了過去。當吳憂的腳離開雕像的瞬間，折虐之王嗖的飛起，回歸到王城高高的頂端，重新燃起熊熊烈火。
空無一物的城市漸漸出現許多透明的人像。很短的時間，人像便變的鮮活起來，如一座座栩栩如生的蠟像，一切彷彿靜止了，只有小領主獨自穿梭其間。
時空猛地凝滯，彷彿列車加速時的振蕩。等耶澤蓓絲回過頭來，小領主正穿過熙熙攘攘的大街。
商販們高聲的吆喝彷彿一直存在，只是她做了一場奇怪的夢。
「親愛的，我是不是在做夢？」
「是的，通常發生這樣的情況你就當是做夢好了。」
「可我的確看到了啊。」耶澤蓓絲撅起嘴。
「誰相信？」
「不信你去問問那個小販，問問他剛才是不是被人轟成了碎渣撒進廢墟？」
「……」耶澤蓓絲似乎明白了什麼。「他一定是不知道。如果我這麼說了，他也一定會認為我是神經病。」
「嗯。」吳憂笑道，「所以這樣的事自己知道就行了。」
抱著麗人站立在人生鼎沸的大街，吳憂突然一愣，「我靠！」
「怎麼了？」
「剛才太入戲了，我都快忘了自己來做什麼的了。」
「這麼說你不是來救我的？」
「我親愛的耶澤蓓絲，我當然是來救你的，不過如此大的城市難道你不想要？」
「說的有道理，魔王已死，你就是新的魔王啊！」耶澤蓓絲興奮的叫道。
「你先出去，如此如此…」
「知道。」剛才還窩在男人懷裡扮小鳥的尤物頓時精神抖擻的跳下來，接過吳憂遞來的斗篷向城外奔去。
「攻城？」吳憂腳下開始升起熊熊烈火，「現在對我來說太簡單了…」
魔王死了，新魔王誕生了！
一個鄉下來的小子旋風般崛起，一舉掃蕩了巨石曠野轟殺犬皇后，一路攻殺，突襲王城，並在一對一的戰鬥中ko了魔王。
接著迎娶耶澤蓓絲和艾曼朵拉兩位地獄之花為後，開創了魔鬼歷史上著名的垂簾議政及內閣模式。關於新魔王為何不露面的傳聞有許多，很多人說是與前任魔王的戰鬥中身受重傷，所以必須躲起來修養；也有的說鄉下來的小子不習慣每天被束縛的生活；最經典的是娶了兩位地獄之花每天太過操勞，天干也燥，所以每天都爬不起來…等等等。
但隨著對新魔王的關注日益增多，尤其是發家之初的幾次戰役疑惑頗多。最經典的問題是時任東部統帥的耐莫斯為何沒在魔王起勢前剿滅他？
「我給了他一些東西。」吳憂笑道。
「什麼東西？」正騎在小領主腰上搖擺的耶澤蓓絲問道。
「紫葵寫真集刪節本。」
「好啊，你把我的身體給別的男人看？」耶澤蓓絲猛地縮緊，爽的小領主頭皮都麻了。
「說了是刪節本，重要部位都打了馬賽克。」小領主握住尤物的蜂腰，不讓她太過瘋狂影響了腹中的孩子。
「那也不行…不過，說起來我有這麼大的魅力麼？」耶澤蓓絲快要堅持不住了，雙眼媚的都滴出水來。
「我老早前就說過，你的寫真集是神器。」
「報！耐莫斯元帥日前突然抱病而亡！」
「什麼？！」小領主猛地坐起，突然的重擊讓緊要牙關的尤物頓時宮口酥麻，一瀉千里。「哎呀~」
「……」吳憂無奈的搖了搖頭，「手活切不可過度…」
回去之前，吳憂要去見一個人——拜婭拉。
拜婭拉的大本營(biara`scitadel)，這座惡魔城是受卡貝勒斯旨意在亞歷克斯國王去世的地方建立起來的。它扮演著前哨站的角色，守衛著通往魔宮的道路，並殘酷的提醒了世人亞歷克斯試圖滅亡惡魔的愚勇之舉。
吳憂單人匹馬立在城外，而對面的城市卻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咯吱！」騎著地行龍的女妖從洞開的大門後緩緩走出。佔領魔宮殺死魔王，這是成為新魔王的途徑。可卻不是唯一的途徑，小領主知道如果想他的計劃順利實施，他必須爭取到這個名聲僅次於魔王的人。
「您是來炫耀您偉大的力量還是來享受我的臣服？」拜婭拉盯著一身盔甲的魔王。
「都不是。」吳憂摘下頭顱，拜婭拉頓時瞪圓了雙眼，「你是那個人…類！」
「是的，上次龍霧島一別久未相見，拜姐過的可好？」
「呵呵，一定沒你好。如果傳聞是真的，你的進步真令我這個老熟人慚愧。」
「這與運氣相關。」吳憂笑道，「我是那個偶然間看到一顆從高高樹杈上掉落的堅果，砸碎在石塊上的猴子。」
「這是寓言麼？」拜婭拉皺眉道。
「不好意思，沒說清楚是我的錯。故事是這樣的：一群猴子住在山邊的樹上。他們原本只吃新鮮的水果，從不知道堅硬的果核內還有味道更好、更營養的果仁。」
「於是有一天，吃完果實的猴子將果核從樹枝上扔下，湊巧這枚果核砸碎在石頭上。」
「所以猴子撿起掉落的果仁塞進嘴裡。」
「嗯，發現秘密的猴子於是紛紛將吃剩下的果核扔向石塊，慢慢的它們改變了步驟，抱起石塊砸向果核。」吳憂靜靜的說，拜婭拉靜靜的聽。
「後來滿山谷響起不絕於耳的敲擊聲，再後來它們學著將夏天吃不完的果核存到冬季，於是猴子們開啟了一個時代。」
「你是那隻猴子？」
「不，我是那群猴子中的一員。」
「……」拜婭拉低頭沉思，「你想要我做什麼？」
「開啟一個時代。」吳憂目光炯炯，「當第一隻魔鬼誕生的時候，他被灌輸著對人類的仇恨和對地上世界的嚮往。從此以後代代灌輸的仇恨終於爆發了戰爭，原本只保留在腦海中的仇恨因戰爭而實化。堆積的血海深仇將兩個不同世界的種族推倒對立的絕望深淵。」
「也許，許久許久之前，地上的世界是魔鬼們嚮往的樂土，可絕不會是今天。」
「電閃雷鳴、風雪交加，習慣了地心熱度的魔鬼真的適應麼？」
「我們可以將那裡變的和地獄一樣，這是母親說的。」
「呵呵，你現在還如此確信麼？」
「……」
「人類有無與倫比的種群優勢，他們就像亞馬遜的大螞蟻，再大的巨蟒遇見它們也會在短短的時間變成一堆骸骨。」
「世界變了，還記得第一次月蝕的『血月之戰』或者換一種獸人的稱呼『空搖籃之戰』麼？」
「不輸於魔鬼的**和力量，堪比人類的繁殖能力，魔鬼被無數獸人洪流吞沒的場景多次上演。在他們面前魔鬼僅有的自尊也被屠殺殆盡。」吳憂接著道，「我想，這也是你寧願空耗百年也要試圖拉近獸人或者挑起與人類爭端的意義所在。」
「不錯。」
「但你注定不可能成功。知道為什麼嗎？」
「不知道。」
「讓無數獸人痛失後代的『空搖籃之戰』先不說，僅僅是對出身、生活方式以及文化的認同，魔鬼永遠得不到獸人的心。」
「我的領地就有許多新的種族，他們被叫做『半獸人』。」
「卑劣的雜種。」
「對，他們是混血但他們一點都不卑劣。」吳憂聳聳肩，「我的一位半獸人將軍，整日帶著一個裝有母親相片的吊墜。每次他跟我說起他的人類母親時總是滿臉令人嫉妒的幸福。」
「知道麼，如果不是臉色的花紋，這位彬彬有禮的紳士絕不會讓人聯想到身上還帶有魔鬼的血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