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龍與鳳凰 第四十一章 寒鐵王座(3) 文 / 熏香如風

    第四十一章寒鐵王座（3）

    事情比吳憂想的順利，他不但得到了酒館老闆的推薦，還獲得了黑市商人給他的信物。高底兩層路線他都想試試。

    冰砧鎮地處要衝，這裡也是矮人王國最靠近吳憂領地的城市。礦坑領主們通常以礦為界，礦挖到哪，哪裡就是他們的邊界。出冰砧鎮一路西向，巍峨的雷霆山脈高聳雲端，而巖壁上同樣高聳的火焰之龍雕塑則告訴旅人即將來到火焰之龍眷顧的世界。

    穿越沿路雕像群，吳憂的熊車抵達一座嵌入石壁的巨型要塞。

    「x熊嘴。」紅鬍子指著熊首要塞上的如尼字符道。

    「10號？」看來出口不僅這個。

    咯吱的白雪在進入熊嘴的瞬間消失。盤查不嚴，尤其是吳憂標準的商人造型。收了金幣，幾隻黑熊圍著熊車嗅了嗅，守衛便揮手放行。

    防暴熊？吳憂還頭一次聽說熊的鼻子能當狗來用。

    這才是王國！很難想像，將通道開鑿的如此完美，一路行來，光滑的牆面上不時有大型雕塑展示。更主要的是道路極寬，並排八車都沒有問題。比起注重實效的黑暗精靈來，矮人才配叫地下領主。

    每個天然洞穴都被開鑿出來並打磨光滑，縱橫的通道中央還有轉向圓盤，圓盤內線條強勁的矮人雕塑做工精美，絕對是殿堂級的大師之作。

    「主人，我們的地下宮殿會很多層，現在還只是…」

    「外環。」吳憂理解。

    一路奔向深處，穿過數個要塞，抵達大路盡頭的巨型地下空間。如同被開鑿的火山口，圓形空間內燈火輝煌，人生鼎沸，吳憂一問才知道這裡便是阿什布蘭德城（asbrand），矮人的邊境城市。

    城市與道路通過橋樑連接。吳憂伸頭看了看，獨獨幾根石柱聳立深淵，撐起這座貌似堅固的石橋。這樣的石橋有很多，圍著城市建了一圈。過去後，吳憂點了點頭，如此精心設計顯然是為防備敵人圍城。

    「主人，我們今晚就在阿什布蘭德休息，明天繼續趕路。」

    「好。」沒有了開始的新鮮勁，乏味的洞穴穿行讓吳憂很疲憊。找了家旅館住下，紅鬍子帶人出去轉悠，吳憂倒頭就睡。

    第二天的路線很奇特，熊車繞著阿什布蘭德螺旋的街道一路下降，直達城市底部出口。出塞後依舊是寬敞的石道，熊車沿著洞頂一排燈火向深處奔去。

    這裡是第二層。矮人的城市打破吳憂的認知，因為它們絕不建在一個水平面上。當晚在赫林（hring）城住下，翌日奔向更深的第三層。

    吳憂對火元素的感應越發強烈，總感覺深處有一個強大的火焰漩渦正不斷引誘他深入探索的腳步。

    吳憂早已失去方向感，按照紅鬍子的說法，現在正在向西奔馳。雷霆山脈太大了，甚至最北端已經伸入陰影之海。那裡可是無人居住的極寒之地。聽說有些瘋狂的領主打通了通向陰影之海的礦道，卻被凜冽的寒風瞬間凍斃。這注定只能成為傳說，因為那些勤勞的礦工再也沒有回來過。

    再美麗的石刻看多也會吐，終在吳憂快堅持不住的時候，托米德爾城到了。

    矮人的首都是雷霆山脈最偉大的城市。地下巨型火山口被持續數百年修建成矮人的國都。這裡聚集著矮人世界最頂尖的石匠、鐵匠、釀酒師、馴獸師和符文法師。當然也有地下上最鐵血的矮人軍隊。

    「主人，去哪？」托米德爾的盤查相當嚴格，作為人類盟友的吳憂還好，許多黑暗精靈那叫一個慘。

    「到高爐酒館。」吳憂決定先走下層路線，拿著火爐酒館老闆的推薦信找他哥哥，高爐酒館的老闆。

    「弟弟已經通知我了，很榮幸能參與到這項偉大的商業計劃中。」矮人老闆有著弟弟缺少的氣勢，能在矮人國都立足的酒館定是不凡。

    「高爐老闆言重了，我也是商人，追逐利益是最高目標。」吳憂笑道。

    「最近王都不太平靜，先生盡量少走動。」酒館老闆隨意的提醒讓小領主頓時警覺。看來矮人的局勢並不樂觀。

    「高爐老闆，具體我應該怎麼做？」

    「煤酒經營權必須國王審批。我叔叔是石拳(stonefist)部落的長老，我舅舅是哥蒙德城（gudmund）的國王，如果經營權在王都批不下來，我們可以先從哥蒙德開始。」

    矮人每座城市都有國王，而居住在托米德爾的則是被稱為『山底之王』的眾王之王。山底之王」是所有矮人國王中的王者，他有權利制定法律，召喚其他國王參戰。

    矮人的王位並非世襲，儘管是終身制。所以每當國王去世，地方議會將正式集會並選舉出繼承人。矮人的社會結構基於三種關係：家庭，培養和爭鬥。一個非常複雜的學徒網絡負責訓練年輕的矮人，並促進氏族間的和睦關係。這種關係寶貴得有些脆弱，因為一個不名一文的學徒就可能破壞存在了幾個世紀的聯盟關係。

    儘管維持整個王國的聯繫有很多，種族、家庭、城市。可其中最重要的還是氏族。六個矮人氏族分別是：

    深火(deepflame)：咒符牧師，矮人的宗教領袖。

    寒鐵(grimsteel)：兇猛的氏族，因他們的戰士而出名。

    石拳(stonefist)：負責採礦和建設偉大地底城市的氏族。

    強錘(stronghammer)：工匠和鐵匠，聞名的矮人工藝品和武器的創造者。

    心衛(hearthguard)：文職人員和管理者的氏族，遲緩而嚴肅。

    冬風(winterwind)：馴獸師，習慣與野外活動，對其他種族比較友善。

    氏族和家族不是同一個概念。家族是一個氏族內的不同血統。每個氏族都有自己的名字、戰鬥歷史、習俗以及其它。最終，矮人們都會回歸他們的氏族。一座城市可能會包含來自6個氏族的家庭，但在關鍵時刻，比如選舉新國王的時候，矮人們都會首先為他們的氏族而相互爭鬥。

    所以通常國王往往出自六大氏族。很簡單，因為六大氏族把持著議會。有利益就有紛爭，有紛爭必然制定規則，所以每次新國王登基的歡慶往往都伴隨著隱藏的陰謀和殺戮。

    而作為統領矮人的山底之王，雖然他也必須遵守此規則，但卻可以用自己的方式選出繼承人。

    最常見的就是號稱『勝者為王』的『急速競賽』。老國王彌留之際發佈命令，驅趕外來者，關閉王都大門。所有想獲得王位的矮人國王和領主必須帶兵從自己的領地開始，以最快的速度抵達帝都。路經其它領主或國王的城市時必須獲得其支持或者將其擊敗。

    第一個抵達帝都的勇士哪怕戰到只剩最後一人，他也將成為新的國王。

    這項被所有種族摒棄的殘酷競賽，卻被矮人視為最直接有效的成王之路。所以幾乎每一位從血雨腥風中一路挺進的國王都將矮人世界最精髓的特質完美繼承。那就是舉世無雙的殘暴和鐵一樣的紀律。

    同樣方式坐上寒鐵王座的托爾戈哈王，卻在退位之際選擇了和平。

    這位將戰敗者頭顱做成酒杯湯碗保齡球的國王竟會選擇和平？聽說後除了摳摳耳朵，打死都不相信的吳憂卻想到一個古老的諺語…

    王都最靠近國王宮殿的官邸，滿嘴黑髯的洛爾夫正小心打理著剛上完臘的辨須。「親愛的，國王的僕人已經等了四個沙漏時了，您還沒梳好麼？」一身素袍的矮婦人催促道。

    「好了，好了。」男人很不耐煩的打斷婦人的話。將打好的長辮小心的垂落胸前，男子輕輕晃動下巴得意的道，「如何？」

    「光亮照人。」婦人淡淡的應。

    「比國王如何？」

    「年輕。」婦人深知丈夫的心意。

    「哈哈哈！」精神奕奕的國王宰相大步流星而去，身後女人恬淡的笑容卻漸漸隱去，「夫君，國王忌憚的就是您的年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