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之異子 第十三章 同是天涯淪落人 文 / 小妖方狄
w靜顏微微一笑，收回手來，道：「同是天涯淪落人，理應互相幫助才是，不瞞你說，我們是被鯤魚吞噬，流落至此，不僅找不到出去的通道，還有數位同伴被困在宮殿裡，實是狼狽啊！」
村長聽她提到宮殿，眉頭微微蹙起，歎了口氣，前面引路道：「來，進來再說，我給你們講講這裡的故事！」
四女互望一眼，心中都是一喜！
村長拿了爐子上的暖壺，掀開破破爛爛的簾子，走進去，用缺口的茶杯給幾女倒上水，幾人都不想喝，但也不好意思拒絕，便都抿了兩口，把水杯托在手中，
村長也知道外來人在這裡住不慣，坐在吱吱呀呀的床板上，眉目深鎖著說道：「我自小就出生在村子裡，對於這裡的事情都是從父母口中得知的，有些不祥盡的地方，也請你們不要在意！」
熙姚甜甜地笑道：「您說笑了，能有一個為我等解惑之人，實在是有福之至，只盼望著能把這裡的謎團解開，找到同伴，早日出去！」
村長歎息道：「你們那些朋友可是男子！」
熙姚心中一凜，道：「您怎麼知道！」
村長道：「能夠進入宮殿的，除了比較高階的鮫人，就只有那些身強力壯的男人了，女人哪進的去！」
熙姚急道：「還請賜教，這裡究竟是怎麼回事！」
村長望著窗外，深深出神。道：「外面的世界已經是哪年了啊，人類和蟲族的格局怎麼樣了！」
熙姚道：「已經很多年了，人類固守在大海裡一片孤聳的大陸上，與蟲族隔海對峙。也算獲得了難得的清淨。」
村長興奮地攥緊雙拳，道：「我就說嘛，我就說嘛，蟲族就算再強大，也休想滅絕人類的火種，我們是沉睡的雄獅，總有一天，會有逆境崛起的時候！」
熙姚道：「是啊。我也堅信，人類總有一天，能夠徹底擺脫蟲族的陰霾！」
村長道：「恩恩，我相信一定會有這一天的！」
熙姚試探著問道：「外面的事情。我已經說了，您能把這裡的情況也說一下嗎！」
村長抬起頭，陷入到漫長的回憶之中：「許多許多年前，伊斯帝國剛剛崛起，人類日夜趕工。修建堪稱最強防禦的薩奇頓防線，蟲後在掃清了大陸上，所有的抵抗勢力後，跨海襲來。準備一舉蕩平人類，將整個世界捏在手中！
那時候。伊斯帝國建立不久，科技沒有得到完美的整合。薩奇頓防線更沒有成型，蟲後襲來，只怕片刻間就可以蕩平帝國，當時，帝國人心惶惶，陷入到深深的恐懼之中，哪想到，上天有好生之德，或許是天意如此，在蟲族大兵壓境的時候，竟然遇到了一個意外的阻力！」
熙姚道：「你是說鯤魚嗎！」
村長點點頭，續道：「鯤魚、血狼、霸熊、烈龍，當今天下四大凶獸之所以得名，皆是因為其在對抗蟲族的死戰下讓對方吃盡苦頭，並最終存活了下來，而其中唯一一個海洋類的生物鯤魚，更是第一個與蟲族交戰，並因此得名的強大凶物。
也是因為它們之間的交戰，才讓人類意識到，蟲族這種可怕的生物並非完全不可戰勝！」
艾瑪有些著急地道：「這些歷史我們都知道啦，你快說正題啊，快說正題！」
村長搖搖頭，道：「這正是一切的開端，且聽我把話說完！
當時，蟲族在蟲後的帶領下跨海襲來，本來是氣勢洶洶，驕橫跋扈，將沿途一切生物趕盡殺絕，哪裡想到，浩蕩無邊的大海上另有霸主，在它們殺死了四隻年幼的鯤魚幼獸後，馬上招來了鯤魚群瘋狂的報復！
要知道，成年鯤魚體長在十里以上，雌性鯤魚更甚，在這些可怕生物的席捲下，本來不可一視的蟲族遭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特別是在戰鬥的開始階段，因為過度的輕敵，全部跟來的十二位蟲母竟然一下子傷了三個，其中還有一個遭受到了近乎毀滅性的傷害，險些死去，幸好被蟲後及時輸血，才算抱住了性命，不過這樣一來，它的戰鬥力也已大幅下降，遠遠沒有其他的兄弟姐妹來的厲害了！
與蟲族相反，鯤魚群遭受到的傷害少的可憐，成年鯤魚身體強健，鱗甲如玄鐵一般，蟲海再盛，都奈何它們不得，蟲後見此境況，降下雷霆之怒，率領沒有受傷的八位子女，衝入大海，與鯤魚大戰起來。
一番激戰，幾位蟲母接連受傷，但是蟲後也親手斬殺了鯤魚群當時的首領，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艾瑪不耐煩地道：「之後，雙方便都發覺自己奈何不了對方，所以各退一步，達成協議對不對！都說了這段歷史，我們瞭解的很！」
村長道：「大錯特錯！你口中說的，不過是為了激發人民鬥志，編造出來的故事罷了，完全不是真的！
你也不仔細想想，以鯤魚那麼好戰的個性，怎麼可能對族長的死無動於衷，轉而向對方求和！」
艾瑪神色一凜，道：「那結局是怎樣的！」
村長喝了口水，說道：「當時，蟲、鯤大戰，蟲族無論是精銳力量，還是普通力量，俱是傷亡慘重，鯤魚群除了幾條小鯤魚之外，不過死了一個首領，本該佔有壓倒性的優勢，但是，蟲後還在！作為整個星球上所有蟲族的原始之母，其強大的力量無法形容！
面對鯤魚瘋了一般的襲擊，蟲後竟然以一己之力，將其壓制，弱小的蟲族全部作為炮灰，十二位蟲母遁入高空，蟲後率領蟲群，鋪天蓋地地湧入水中，整個大海被血填滿。似島嶼一般巨大的鯤魚第一次流出了象徵著生命的鮮血，同伴一個跟著一個倒下，大海上飄起了一座座鯤魚的浮屍，發怒的蟲後不惜一切的代價。只為撕裂敵人的身體，一直統領大海的鯤魚第一次體會到了滅族的威脅，當時，族裡一隻較為年長的雌性鯤魚，不顧一切地攔住了敵人的大部分攻擊，給其他族人掙得了逃跑的時間，除它之外，所有還有能力移動的鯤魚同時向深海潛去。一潛九萬里，自此再不敢浮出水面！」
「不可能！」艾瑪再次將他打斷，「如果它們不敢浮出水面，圍攻我們的鯤魚又是怎麼回事！」
「聽我說完！」村長重申。「當時，鯤魚雖然戰敗離開，但這並未能抹平蟲後心頭的怒火，它竟然孤身一蟲，潛入深海之中。深海裡的壓力，比陸地上大的多，蟲後再強，總歸無法適應所有的環境。孤身追逐之下，馬上遭到了鯤魚的伏擊。受了些傷，傷口處傳來的痛楚讓它稍稍冷靜了一些。進而意識到以鯤魚的體貌特徵，自己想要把它們趕盡殺絕實在太困難了，於是，她決定退而求其次，用另類的方法懲罰鯤魚！
它捕捉到一隻落單的年幼鯤魚，把它打暈，強行拖回水面，然後，命當時受傷最重的一隻蟲母，乘著隕鐵，鑽入到鯤魚的肚子裡，鯤魚身軀龐大，體內妖丹熊熊燃燒似太陽一般，高高地懸掛在強健有力的胸腔內，蟲母進去後，根本無法離開隕鐵內的住所，於是，蟲後又想辦法，將一種名為「齒寒」的古怪草種交給蟲母吞噬，讓它吸收其中精華，誕生出一種長相與荷花類似的怪蟲子，這種蟲子非常怪，年幼的時期暴躁無比，較「食屍鬼」更甚，可一旦吸夠鮮血，就會轉化為植物的形態，從此再不能移動，但根系會隨之瘋長，一舉穿破鯤魚的堅硬的表皮，吸食它的鮮血。
有了這種怪蟲，不僅可以解決妖丹能量過於龐大的問題，更能夠讓鯤魚每時每刻都體會到由內到外的可怕痛苦，以解蟲後心頭之狠！可這樣一來，又有一個問題出現了，那就是這些蟲子在年幼的時期該到哪裡去吸血，這個時候，它們的根系還沒有長成，觸手雖利，卻也絕穿不透鯤魚的表皮。
蟲後無奈之下，找來了大海裡的幽靈美人魚作為吸血的對象，這些美人魚貪生怕死的要命，見了蟲後，便俯首稱臣，表示永世服從，求它饒自己一命。
蟲後瞧她們態度不錯，很適合照顧自己傷勢未癒的孩子，於是便說，留給她們一條生路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她們能夠找到血液供給的替代品。
那些美人魚想了想，說出了一個更加惡毒的計劃。
首先，她們表明態度，願意永生永世地做蟲母的僕人，做牛做馬，惟命是從，其次，她們說自己是一種近乎永生的生命體，而永生的秘訣就在於吸取人類男子的陽壽，所以一直以來，她們都是靠著歌聲，在大海裡勾引那些恰巧路過的船隻，用美色誘惑船上的男人把他們吸成人干以獲得所需能量的，更關鍵的是，她們吸取的僅僅是男人的陽壽而已，並不吸血，所以，完全可以把人類物盡其用，自己用歌聲誘惑他們，吸取陽壽，然後讓蟲子吸取鮮血，兩者互不衝突。
蟲後聽過她們的計劃，認真地琢磨了許久，最終同意下來，不過她覺得只用歌聲吸引來的人類畢竟有限，不如一次性抓來一大批，關在這裡，讓她們即用即取，於是乎，他山洪海嘯一般，衝破尚未完成的薩奇頓防線，用大神通，抓走了數百守城的官兵和三個富饒村莊的所有村民，把他們一次性，全部封印入鯤魚體內，這些人就是我們的祖先！
事實上，人類不僅是一種社會化的動物，而且生存能力非常強，這也正迎合了她們即用即取的方針，被圈養起來的人類就像家畜一樣，被美人魚的歌聲駕馭，完全失去了自我，他們被分成三等，一小部分男人作為種人，負責四處播種，所有女子隨時發情，負責繁衍後代，絕大多數男人，供鮫人玩樂，在陽壽被吸盡時，交由蟲族吸血，進而產生荷花狀的植物。一方面可以抵消內丹的溫度，改變這裡的氣候，一方面，又可以時時吸啄鯤魚的身體。讓它痛苦不堪！
這樣，就完美的形成了一個循環，一個人類的死循環！
蟲後對自己的計劃非常滿意，它把這只承載著如此多陰謀陽謀的鯤魚重新放歸大海，鯤魚很自然的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群落，並隨著成長，和其他鯤魚繁衍交配，蟲子便也隨著交配的進行。而被投放到其他鯤魚的體內，就像瘟疫一樣，整個鯤魚群都會承受到這種鑽心的痛苦，於是。它們便的更加暴躁，不時會衝出水面，捕獵一切能夠發現的生物！
計劃看似已經完美實施，但蟲後總歸百密一疏，忽略了兩點客觀存在的問題——
第一。這麼多生物封印在鯤魚的胸腔裡，這讓它原本空蕩蕩的身體，變成了一個獨立於外界，可以自主循環的世界。隨著鯤魚的成長，這個世界漸漸的擁有了自己的規則。再也不受外界控制，而這條被種種的鯤魚更是超脫世間一切規則。難以控制的成長起來，到現在，它的體長已經是其他成年鯤魚的三倍以上，智慧更是進化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層次，我已經不止一次看到它率領族群襲擊蟲族佔據的海岸了！
第二，雖然說，食物鏈本來就是靠弱肉強食形成的，頂端的捕獵者獵食下層生物，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但蟲後忽略了，在他們未出現之前，人類曾是這個世界上最頂尖的生物，只靠區區美人魚，又怎能將他們完全控制！
於是，在一個平凡無奇的夜裡，像牲畜一般存活著的人類，踏上了自己的反抗道路，在我父親的帶領下，他們趁夜逃離了圈禁的地方，流竄到這裡，雖然，路程上付出了許多的鮮血和生命，也有很多同伴被抓了回去，但我們總歸是獲得了自主生存的權力，擺脫了美人魚對自己的控制！
因為可控的人類大量減少，美人魚們不得不縮減開支，將族內分為三六九等，上層貴族進入城堡，等待騎兵們送數量稀少的年輕人類進來，下層平民只能保持對貴族的服務，而不能分得人類，這樣一來，她們工作的積極性大幅降低，對我們的搜索也不再那麼盡心盡力了，人類借此苟延殘喘一直到今天。」
聽他說完，幾女恍然大悟，原來事情的由來竟是這樣，她們對望一眼，同時問道：「那女王呢，是那只被封印的蟲母嗎！」
村長眉頭微蹙，道：「女王，我沒聽說有什麼女王啊！實際上，那只蟲母因為重傷難癒，不能離開隕石太遠，它的起居生活，全部都由美人魚們負責，可我從沒聽她們喊對方女王之類的稱呼啊！」
「那她會不會是美人魚們，對其首領的稱呼呢？」
村長道：「這更不可能了，美人魚們自私貪婪，一眾貴族都是由母蟲確定的，族內根本不服，想讓她們選出一個統一的首領，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熙姚面色一沉，道：「那女王由何而來，看她們提到對方的時候，似乎極為畏懼，難道是族裡的後起之秀？」
靜顏拍拍她的肩膀，道：「還記得咱們初見兩個美人魚時，她們說過的話嗎！」
熙姚遲疑道：「她們說過什麼？」
靜顏道：「她們說，我們並非第一個在鯤魚巨口下逃生，並進入其體內的人類！當時，我們都以為，她所指的是這些人類的平民，現在想來，恐怕我們都誤會了！」
熙姚瞳孔睜大，站起來，道：「你是說……」
靜顏道：「很有可能！不，我甚至可以確定，女王是從外面的世界誤闖進來的人類！而且，是個極其強悍的人類！強悍到能夠和受傷的母蟲分庭抗禮！」
「這樣的人類,天下能有幾人！」
四女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
金碧輝煌的宮殿裡，
蕭皓辰自無比可怕的夢境中驚醒過來，他滿頭是汗，一雙瞳仁驚恐地打著轉，對於剛剛的夢境記憶猶新，視線所及之處，女王風韻嬌麗地坐在梳妝台前，對鏡梳頭，柳蛇一般的腰擺以及輪廓分明的臀溝在寬大紗衣的遮掩下，玲瓏畢現，盤在一起的雙腿又白又細，腳丫稍肥，指甲上塗著紅油，既可愛，又妖艷，聽到這邊的聲音，女王側過頭，千嬌百媚地笑道：「是不是離開我的懷抱不習慣啊，還做噩夢呢！」
「夢！」蕭皓辰蹙著眉，望向自己的身體，但見四肢完好，哪有一點傷痕，全身上下，除了腰有點酸之外，也沒有一絲痛楚，心中一凜，暗道：難道剛剛的一切都只是夢？可世上真的存在這麼真實的夢境嗎！
瞧他不說話，女王赤著足輕輕點地，輕飄飄地躍到床上，雙手捧起對方尖尖的下巴，撒嬌道：「一直發呆，是不是在想殿外的妻子啊！」
如此近的距離下，蕭皓辰驀然發覺，女王的臉孔似乎比初見時更加年輕了些，皮膚上的血色也增添了不少，他咧嘴一笑，在對方高高撅起的小嘴上親了一下，道：「媳婦自然是想的，不過她既然不在，嘿嘿，就只能折磨你了！」未完待續……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