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之異子 第七十四章 師徒四人 文 / 小妖方狄
. 老瘋子道：「那我和將軍豈不是第一個就該死了！」
院長道：「不，其實在我看來，你們對帝國沒有絲毫威脅！」
老瘋子道：「為什麼？」
院長道：「因為你們不夠狠！一個不夠狠的人，是沒辦法顛覆五世家統治的！」
老瘋子道：「那蕭皓辰呢！」
院長道：「他是頭野獸，我想你和將軍也是因為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才對其如此呵護，傾囊相授的！」
老瘋子道：「這麼說，你一定要殺死蕭皓辰嘍！」
院長道：「一定要！」
老瘋子道：「那你必須先過我這一關！」
院長道：「我是秩序的制定者，和捍衛者，違反我定下規矩的人，必須被清除，即便是師傅您，也不例外！」
老瘋子道：「你說這麼多話，我以為是喪失了過往的自信呢！」
院長道：「恰恰相反，正因為無比自信，才會向您透露許多本不該說出的隱秘，因為，我希望您可以死而瞑目！」
當院長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滄桑堅毅的臉孔上被諸多的淚水分割成無數的小塊，看起來充滿了傷感，「哪怕在之前您貿然出現的時候，我都沒有真正下定決心對你痛下殺手，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如果您將這些詭異的銘文吐露給別人，那對現有的秩序而言，無疑是一場災難，所以。[本書來源]恕徒兒不孝了！」
老瘋子太過瞭解自己的徒弟，深知院長不會虛張聲勢，他既然這麼說，就一定有著足以打敗自己的絕世手段。但，那會是什麼呢，院長到底還隱藏著什麼力量。
為了安全起見，老瘋子將自己置身於層層疊疊空間裂縫之中，讓自己處在各個空間的交錯點，這樣一來，即便受到攻擊，也可以被分攤開。不至斃命。
他這樣想著，空間的力量灌注全身，一雙虎目，緊緊盯著院長的一舉一動。
後者擦淨淚水。抬起頭來，目光中殺意畢現，「師傅，謝謝你十七年的養育之恩！」院長仍舊冷冷地望著老瘋子，不動分毫。然而，讓人驚異的是，緊張戒備的後者，其肩膀上竟然莫名其妙的遭受到了一下重擊。鮮血激射，灑向天空。
這一擊本來是砍向脖子的。但因為錯亂的空間，而最終落在肩膀上。老瘋子望著身上可怖的傷口，不明白剛剛那一刻到底發生了什麼。
院長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呢喃道：「看不懂嗎？我再演示一遍！」
幾乎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老瘋子的肩膀上出現了第二道撕裂傷，這次的傷口更加恐怖，依稀現出白骨，而院長始終停留在原地，連動都沒有動！
老瘋子難以置信地體會著剛剛發生的一切，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他打開空間隧道，鑽入進去。
院長毫不在乎的呵斥道：「這樣好嗎，如果你再不出來的話，我就把目標對準那兩個人嘍！」
周圍一片平靜，看不出來任何異樣，院長耐心地等待著，他知道，剛剛的話一定會起到作用，果然，半晌過去，身後的空間打開一道縫隙，一隻凝聚著無邊殺意的手掌自其中探出，手掌貫穿了院長的身體，但那不過只是一道殘影罷了，院長的實體不知所蹤，但老瘋子的肩膀上，又多出了一道傷痕！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望著汩汩冒血的傷口，老瘋子震驚地抬起頭，望向院長：「你……你……難道已經！」
院長諱莫如深地點點頭，淡笑道：「時間的流向可以前進、可以後退，可以停滯不前！以前的我受到境界的阻礙，只能操控時間，使其固定，但現在，自從達到了人類所能擁有的極限，時間的前進與後退已再不能攔住我！我是自古漣大帝之後，進入領域境界的第一人！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如此有信心可以起到居中調停的作用了吧，因為，將軍就算再過成長，沒有足夠的契機，也休想達到領域的境界！「
老瘋子不可思議地道：「怎麼可能，大帝曾經說過，由於天地契機被蟲族壓制，在自己之後，已不可能有人能夠達到領域的境界，怎麼你能夠做到！」
院長笑道：「理論上是不可能，但這個世界，有多少理論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到最後還是出現了！所以，前人就算再強，其說過的話也未必就是一定的，關鍵要看自己！我從三年前，跨過借勢境界的最後一道坎，邁入領域的廣闊空間內，就一直將一個小範圍的時間領域固定在自己的週身百米之內，時時加以修煉，使其成為自然而然的一部分，不會被世界排斥！在我的領域下，所有的時間由我來定，我可以將時間加快，將時間減慢，將時間停滯！我可以出現在，現在和過去的任何一個時間點上，只要那個時間點，你置身於我的領域中，我就可以在你好無所覺的情況下將你殺死！」
老瘋子道：「那你豈不是想殺誰就殺誰，這不是要逆天嗎！」
院長道：「當然不是，事實上，將時間調快和撥慢來的容易，但想要出現在過去或未來的任何一個時間點上，則非常困難，需要滿足很多很多的限制條件，現在的我還做不到！」
老瘋子道：「這麼說，你能夠傷到我，只是將自己的時鐘加快了一點，把我的時鐘撥慢了一點嘍！」
院長道：「正是如此！所以，放棄抵抗吧，你越是抵抗，受到的傷害就越多，何不在臨死前求個爽快呢！」
老瘋子道：「武人不屈，這是我曾經教導你的精神，忘了嗎！」
院長道：「呵呵，早已猜到你不會簡單屈服。那好吧，就讓我送你最後一程！」
老瘋子道：「在你的領域內，想要打敗你幾乎是不可能的！但你忘了一點，我是空間。另外一種世間最為極致的力量，你無法改變空間的軌跡!」
院長道：「所以呢？」
老瘋子道：「所以，我可以將你暫時困住！」
天空中，風捲殘雲，以老瘋子站立之處為中心，四周的空間開始扭曲，從外面看，就好像一面鏡子被外力殘暴地打破。然後又強行茬在一起，整條富人街化為一處煉獄的所在，未及逃走的人們以及所有趕來的城防衛兵紛紛化作血水，老瘋子和院長的身影皆是越來越淡。真身化作無數的碎片，在支離破碎地空間下，尋找一條可以通行的甬道。
象徵著天下最強的戰鬥即將進入尾聲……
與此同時，地面上的戰鬥也已趨於白熱化，萬丈雷霆之軀。萬丈黑暗之軀，萬丈璀璨之劍以及萬丈混沌之軀，連起手來，不停地對黑暗之月發起猛攻。但，黑月無堅不摧。無物可損，庇護著將軍和蕭皓辰的身體。使他兩人不會受到根本性的傷害，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韓破虛越發焦躁起來，他厲嘯一聲，身體化做魔羅本相，衝向黑月。
魔羅和大惡魔的名字裡都有一個魔字，卻有著本質上的區別，傳說中，大惡魔是混沌大神的坐下四神獸之一，乃是妖，而魔羅則隸屬於阿修羅族，是開天闢地之初，人類最大的敵人！
沒人知道，能夠操控混沌雲的韓氏一族，為什麼擁有著魔羅的體制，總之，他們的力量無比可怕。
當韓剎化出魔羅本相的時候，所有的混沌雲匯湧至他肥胖臃腫的身體裡，再依次從鼻孔、耳洞、嘴巴、肚臍處流淌出來，說不出的猙獰詭異。
魔羅本相頂天立地，較之前的混沌法相大出一倍，當本相凝練完成的時候，萬丈璀璨之劍自動歸於其右手，萬丈雷霆之軀自動化為盾牌，歸於其左手，萬丈黑暗之軀化作層層雲海，被他踩在腳下，只差一柄戴在頭上的王冠，這個無比可怕的魔羅本相就會達至完美，只可惜，納蘭氏族長納蘭若雪並不在場，或者說，即便她在也沒有用，因為她的境界還太低，沒辦法與另外四人達到同步。
魔羅本相有一絲瑕疵，力量就會幾何倍減少，但，即便如此，其威勢仍舊讓天地動容。遮掩半邊天的黑暗之月第一次在氣勢上被比了下去。
魔羅腳踩黑雲，當空厲吼，這一聲吶喊就如在天地間打響了百年難遇的響雷，刮起了十難遇的狂風，山動地搖，帝都顫抖不已，韓府周邊的府邸盡化瓦礫，無數人莫名慘死，唯有韓府，任憑外界風雨飄搖，始終被一股詭異莫測的力量保護著，未收到絲毫的傷害。
帝都內，本來在進行著繁雜作業的普通百姓們，見到如此異象，皆以為是天神下凡，對著浩渺的天際跪拜下來，叩頭不止！
魔羅本相向前踏出一步，大地嗡嗡狂震，似發生小型地震，它單手把持萬丈璀璨之劍，向前刺出。
巨劍由獨孤華自己操控和握在魔羅本相的手中，其發揮出的威力簡直有著天壤之別。
這一劍揮出，蒼穹為之裂，偌大的虛空中現出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巨大傷疤，大地如被疾風掠過，慘不堪言，黑月受此一劍，向後退開半分。見此擊奏效，魔羅本相搖擺身體，又施一劍，黑月再退，一次三番，它每砍一劍，黑月便退上一分，到第十劍時，蒼穹傷痕密佈，慘不堪言，黑月在微微後退之後，猛地一旋，以刁鑽的角度連續回擊。
魔羅本相以萬丈雷霆之盾相迎，雷霆巨力自空中傳導至地面，帝都內的供電網絡全部癱瘓，所有的電器設備暫停使用，雷聲悶響，帶動的週遭一片刺火之光，隨著碰撞的加劇，無數肉眼可見的雷團降落地面，引起一場場猛烈的大火。
攻防轉換之下，魔羅本相腳下的萬丈黑暗之雲發生了異變，滔滔雲團化作成百上千頭的黑暗母蛇，自下方撕咬黑月。黑暗之力能夠吞噬一切，連續嗜咬之下。淹沒一切的月刃上，第一次現出破碎的跡象。
其實，若換做幾個月前，面對如此猛攻。將軍早已不堪重負了，但連續經歷了沙漠與邊境上的兩場惡戰，將軍雖然失去了一隻習慣用劍的右手，卻獲得了境界上的連續提升，境界越拔越高，實以到達人生最頂峰的時候，只差一步，就可以邁過最後一道門檻。進入萬眾仰慕的領域境界。
處在巔峰時期的他，無物可擋，無所不破！這也正迎合了滅劍誕生的本意——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原本顯化在外的凜冽劍氣。在將軍的操控下，源源不斷地湧入體內，黑月逐漸消散，將軍的背後現出一副複雜難鳴的異象，他睜開雙眼。以指代劍，遙遙刺出！
人劍一體！
無邊劍氣穿透萬丈璀璨之劍，衝入魔羅本相的身體裡，魔羅本相哀聲狂叫。腳下的黑暗母蛇如發狂一般嗜往天際，將發劍力竭的將軍整個吞下。
天地。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魔羅本相踉蹌後退數步，他每退一步。帝都內，就會有成片的房屋化作碎屑，成百的人民死於非命，他連退四步，不知破壞了多少的家庭！不過，韓破虛對此並不在意，他仰天長笑，笑聲震耳欲聾，在鋼鐵的建築間，迴響共鳴，長久不散。
夫君笑，韓母也跟著笑，她張狂大笑，似乎在宣示統治的地位不可動搖，韓母笑，其他貴族，便也跟著笑了起來，儘管他們的笑容很難看，很勉強，可還是一起笑著，因為，韓母在笑，她笑，自己就必須跟著一起笑，這是規矩！規矩不能改！
就在笑聲達到頂峰的時候，天空中，突然傳來了噗的一聲響，魔羅本相腳下的黑暗母蛇無比痛苦地扭動起來，它不停的乾嘔，似乎想將什麼東西吐出來，但，請神容易送神難，它所吐出的，不過是更多團黑色的雲朵罷了，笑容凝固在眾人的臉上，他們隱隱猜到了什麼。黑暗母蛇痛苦地扭動著，額頭上現出一個圓圓凸起，凸起不斷變高，最終破顱而出。
將軍站在劍罡圍護的結界內，自打開的破口處漂浮出來，他望著精神渙散的黑暗母蛇，冷笑道：「我隨已無戰力，但劍意猶在，豈是爾等鼠輩可以吞噬的掉的！」
無邊黑暗之力逐漸消散，退化出南宮放本來的樣子，他頹廢倒地，面如金紙，顯然受了重傷。
韓破虛厲聲尖嘯，魔羅本相瘋狂地揮舞起萬丈璀璨之劍，但後者也受了重傷，在他不要命的揮舞下，無力支撐，光芒散盡，便會獨孤華本來的樣子！
將軍矗立在劍意籠罩的結界內，目光深沉似海，「我只願為蕭皓辰求得一個公平決鬥的機會，如果你硬是要將你我間的戰鬥繼續下去，拚個你死我活，那我奉陪到底！」
韓破虛望著倒地不起的獨孤氏和南宮氏族長，感受著雷霆之盾上傳來的虛弱和震動，心知繼續下去，即便能贏，也必然是慘勝，損失太過巨大，可如果就這樣收手，世家大族的族長被將軍一力挑翻的窘迫事跡，必然會就此傳遍天下，到時候，不只顏面無光，恐怕還會勾起許多圖謀不軌者的野心！他心中糾結，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取捨，卻不想，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連串轟隆隆的巨響，院長衝破了空間裂縫的重重封鎖，衝至近前。
師徒二人面對面地站立著，對視良久，院長淡淡一笑道：「你又進步了，這很好！」
老瘋子不知何時出現在將軍的身邊，他臉色蠟黃，出氣大於進氣，虛弱的就要倒下，幸而被蕭皓辰即時扶住。身患如此重傷，他還是不改往日作風，望著自己平生最滿意的弟子，調侃道：「好徒弟，這老傢伙實在太強了，師傅打不過他！」
蕭皓辰道：「師有事，弟服其勞，怪只怪我自己沒有能力，將您和將軍都牽扯了進來！」
「別說傻話，我這口憋在胸口的悶氣，可是一直到今天才算出盡呢！」雖然極力掩飾，老瘋子還是難以掩飾嘴唇的顫抖，這被蕭皓辰看在眼裡，更加心痛，遙想身處十方山巒之時，師傅對自己的悉心栽培，一股愧疚之感油然而生，他一拜到底，哭訴道：「師傅的大恩大德，徒兒沒齒難忘！」
老瘋子道：「好徒弟，乖，師傅知道你有心，不似那個白眼狼，狼心狗肺！」
院長聽到話音落在自己身上，不禁苦笑，道：「都到了這種地步，您何必還用話擠兌我！」
「我願意！」老瘋子聚集起體內最後的力量，咆哮道。
老瘋子是院長的師傅，院長是將軍的師傅，蕭皓辰是院長的師弟，這四人的關係極為複雜，而在其中，將軍的輩分居然最小。
是以，從剛剛開始，他一直沒有說話，直到院長將話題引向自己：「你想為他求得公平的一戰的機會，那好啊，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將軍無奈苦笑，道：「師傅，您身體如此安泰，想來心境開闊，可容四海，何必如此為難我呢！」
院長道：「是我為難你，還是你為難我啊！我且問你，韓、沈兩家的通婚可是由來已久？可是板上釘釘？蕭皓辰橫插一缸，是否理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