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之異子 第四十一章 只為你傻 文 / 小妖方狄
淡淡的白光煙蘊一般裝點了世界,為死氣沉沉的地下室點燃了一絲重生的希望。
沈熙姚置身光芒之中,神情平靜,目光如水,她雙手交叉,攏於胸前,一頭烏髮被力量帶動,向上捲起,說不出的聖潔、仙靜!
光芒的照射下,所有的怨靈全部尖嘯後退,怨靈的集合體深感畏懼,它厲嘯一聲,血紅的瞳孔中爆射出一道幽蘭的光芒!
幽光並不具有任何攻擊力,與白光相碰後便隱沒不見,看似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但,一直抱頭低喃的黑老五卻像被操控了心智一樣,忽然站起,猛撲向沈熙姚!
攝魂之術!
來不及動用道之胚胎的力量,蕭皓辰用雙臂抱住沈熙姚,用自己的身體替她擋下了黑老五的重擊,後者狀若瘋癲,在雙拳敲碎了蕭皓辰後背上的兩根肋骨後,又動用失重的能力,掐住蕭皓辰的脖子和腿彎,高高抬起,然後重重落下。
蕭皓辰只覺得對方手掌鋼鑽似的,掐的自己血肉生疼,他不敢大意,道之胚胎於手中發射出去。
「噗!」胚胎沒入黑老五的手掌,他吃痛鬆手,蕭皓辰重重地摔在地上,艾瑪趁機喚出籐木,將其牢牢捆縛,不能動彈。
怨靈聚合體見攝魂術並未奏效,持槍襲來,它本身雖然極度畏懼沈熙姚身上騰起的白光,但手中的離火九臻矛卻是全然不懼,被白光籠罩的三人只覺得身前的溫度驟然升高。鼻孔間全是焦味。
「啪!」
千鈞一髮之際,滅劍從斜刺裡斬出,將矛尖打偏。
怨靈聚合體大怒咆哮,恐怖的尖嘯聲中。更多的怨靈飄蕩過來,與其相交,相容,結合在一起!
怨靈聚合體力量再漲,身高猛增數倍,膨脹的身軀擊碎了大量礙事的培養皿,使得其中的液體傾灑出來,腐爛的肢幹掉落滿地。腐臭的味道瀰漫在鼻尖。
隨著力量的集中,怨靈聚合體漸生八手,四足,青面獠牙。身體現出深沉的紫色,全無靈魂之態,他狂舞長矛,帶起層層熱浪,似乎想要毀滅一切。
沈熙姚的力量十分有限。聖潔的白光擋的住怨靈的攻擊,卻阻不住火焰的灼燒,隨著溫度的增高,地下室內的玻璃器皿全部燃燒起來。濃煙滾滾,煙塵嗆壞了幾人的眼睛。沈熙姚連續咳嗽了幾聲。
蕭皓辰瞧著仍然守在出口處的數百怨靈,大喝道:「這些都是你們生前的身體。難道你們就一點都不在乎嗎!」
怨靈們似乎聽懂了他話中的意思,爆發了一陣不小的騷動,不過,隨著怨靈聚合體的怒吼,騷動很快便平息下來。
蕭皓辰長歎口氣,道:「那就沒有辦法了,看來,我們只能硬闖!」
說著,他疾射而出,暴風的力量席捲了整個地下室!
其實,在道之胚胎重鑄的那一刻,蕭皓辰體內的封印便已經鬆動了,只是,他怕將這個消息告訴將軍後,又會被封去力量,所以,才一直裝出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只用道之胚胎與敵人搏鬥!
此刻,危險壓境,他再不能有所保留,颶風之力倒掠而起,席捲了整片地下室!
「轟!」狂風四溢,蕭皓辰所到之處,炙熱的火苗被生生壓制,怨靈盡皆消散,好不快意!
艾瑪在下面看的清楚,不禁掐腰咒罵道:「你個混小子,恢復了力量也不說話,想害死老娘我啊!」
蕭皓辰嘴角泛笑,道:「嘿嘿,被你欺負的夠了,看我如何把這幾日的債全部討要回來!」他身披風甲,手持太乙斷虛刃,於半空中左衝右殺,片刻間便已開出了一條足夠幾人逃生的道路,他召喚五小,讓其將沈熙姚三人送上來。
怨靈聚合體發現了這邊的異狀,不顧將軍的威懾,強殺過來,手中火矛噴薄而出,蕭皓辰用太乙斷虛刃與其對砍,只可惜風刀根本難以抵擋火矛的威勢,被徑直穿過,火矛狂震,九個矛尖似九條火龍,同時爆發出了難以抵禦的高溫。
只憑異能之力,果然難以抵擋聖器的威壓!
關鍵時刻,道之胚胎飛回蕭皓辰手中,在被其牢牢抓緊後,化作槍尖的形狀,颶風的漩渦隨之成型。
「噗!」九條火龍與凝立的颶風漩渦相撞,如泥牛入海,灼熱的火焰之氣被絲絲縷縷的吸入漩渦之中。
叱吒風雲的聖器被一把尚未成型的道器生生抵住,甚至隱隱有被壓制的態勢,這對眾人而言都是未曾想到的事情。
怨靈聚合體暴怒不已,另外的七隻手臂爆舞狂揮,重錘一般,砸向蕭皓辰。
後者身體與風相容,隨風而動,飄然自如,如一葉落下枝頭的樹葉,於凜冽的拳風中自如進退。
怨靈聚合體越打越怒,身周陰風肆意,火海洶湧,重拳猛揮之下,龐大的身體竟然從中裂開了一道縫隙,蕭皓辰心中一喜,手中的槍尖水平抵出,刺入這道裂開的縫隙內!
「噗!」如氣球被扎破,怨靈聚合體轟然爆炸,數千怨靈潮水湧出,將軍一劍掃來,將其全部斬滅,離火九臻矛失去了主人,「啪噠」一聲,落在地上。
這就是眾人數度遇險,所要尋覓的東西!
還未等仔細觀摩一番,將軍一劍掃來,將其斬為兩半!
形體一斷,靈性自滅,矛身上的火焰在迴光返照一般的猛然一熾後,消失無蹤,再沒有一絲溫度,在火焰熄滅的同時,一條小蛇自矛身斷口處游弋出來,落地後,便如失去了賴以為生的所有養料,萎蔫而死,儼然是不能活了!
「這……」蕭皓辰楞然無語,暗道如果不是將軍出手。自己貿然過去,只怕已經被那條小蛇咬中,一命嗚呼了,不過。辛苦許久才得到的東西,就這麼沒了,也著實可惜!
將軍似是看穿他的想法,走上前來道:「無需難過,找它只為了讓你以此為模板,凝聚出屬於自己的道器,此刻,既然你道器初成。有它無它,也已沒有太大的分別了!」
「話是這樣說,不過還是很可惜啊!」
「可惜你個頭啊!東西沒了,總比命丟了強!」艾瑪疲憊走來。剛剛的大火、濃煙將其身上的衣衫燒得破爛不堪,本就露骨的衣服此刻更是難以蔽體,兩點嫣紅隱約可見。
見其如此,蕭皓辰慌忙脫下上衣,披在她的身上。艾瑪微微一笑,正待答謝,卻不料煙塵入肺,當先咳嗽起來。
蕭皓辰手撫其背。連續拍了幾下,為其舒肺。待咳聲漸止後,艾瑪抬起頭來。促狹道:「拍起來沒完,是不是想藉機吃我豆腐啊!」
蕭皓辰聳聳肩道:「木頭一塊,哪有這些心思!」
艾瑪嗔道:「之前這麼說,你死活都不承認,怎麼今天如此爽快,痛痛快快地承認了自己石塊有腐朽,又不開竅的爛木頭!」
蕭皓辰道:「反正你們都這麼說,承認不承認又有什麼區別呢!」
艾瑪低頭誦佛道:「果然是人言可畏啊!善哉善哉!」
蕭皓辰道:「聽你念「善哉,善哉」真是對佛祖最大的侮辱!」
艾瑪道:「為何!」
蕭皓辰道:「因為你六根不淨啊!」
「去死!」
兩人正說笑著,蕭皓辰忽然覺得背後有呼吸的聲音,扭過身來時,才發現是沈熙姚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瞧她面色肅然,眼神前所未有的凌厲,似乎有什麼話要說,正待詢問,便聽「啪」的一聲響,自己的左臉上已經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個耳光。
眾人愕然,都被沈熙姚突如其來的的舉動搞懵了,蕭皓辰最是無語,揉著通紅通紅的臉頰,暗道:難道是怨念未散,被附了身?要不,怎麼一向溫文的沈熙會姚對自己做出此等粗暴之舉。
正在狐疑,不知該如何動作,卻聽沈熙姚說道:「為什麼不珍惜自己的身體!」
「什麼?」蕭皓辰不解其意。
沈熙姚又重複道,「為什麼不珍惜自己的身體!」
蕭皓辰更加不解,滿面茫然地詢問道:「你說什麼,我聽不太明白!」
「我說,你為什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沈熙姚似是承受了莫大的痛楚,眼圈泛紅,淚水滴答淌落,「剛剛,如果不是你有意隱瞞修為,根本不會為了救我被黑老五打傷!」
聽她說出最後一句話,幾人才恍然所悟,原來沈熙姚在意的是這件事情。
蕭皓辰擺擺手道:「沒關係啦,不就斷了兩根肋骨,有艾瑪在,一會兒功夫不就好了!來,擦擦眼淚,不哭了啊!」
「你不在乎,我在乎,我不想看到你為我受傷!你明白嗎!」沈熙姚不領情地推開蕭皓辰粗大的手掌,雙手捂臉,痛哭流涕的轉身跑走。
蕭皓辰愣在原地,不知所謂。
還是艾瑪將其點醒,道:「你傻啊,還不快去追!」
微一愣神後,他身化清風,追了上去,艾瑪將其上衣脫下,自後方拋過去,道,「她才是最需要這件衣服的人!」
蕭皓辰接住後,感激一笑。
艾瑪失了衣服,又恢復到之前衣不蔽體的狀態,她性格火辣,可能是覺得殘破的衣服太過難看,乾脆將其全部撤脫,赤身**的,將最為曼妙的酮體展現在世人的面前。
將軍暗暗搖頭,背過臉去。
黑老五鼻孔噴血,狼狽不堪。
望及兩人尷尬的神態,艾瑪充滿媚意地大笑起來。
將軍微微蹙眉,稍稍的猶豫後,將戎裝脫下,遞了過去,「穿上,別凍著了!」
艾瑪再笑,笑的更加大聲,「這裡是沙漠,你居然說會凍著!」
將軍略感尷尬,道:「反正,穿上點總是好的!」
艾瑪毫無領情之意,她雄赳赳氣昂昂地挺起胸膛。迷人的雙峰顫顫地晃暈了兩個大男人的眼睛,「你是不是覺得我很不檢點?」
將軍強裝鎮定,道:「我並無此等想法。」
艾瑪不依不饒,***的足腳向前邁出半步。正踩在將軍右腳的腳面上,「既然不是,你幹嗎要往後退!」
將軍道:「我退,是因為人與人之間,總要保持一定的距離,這是禮貌的作法!」
「按你的話說,我現在很不禮貌嘍?」艾瑪將另一隻腳,踏住將軍的腳面。這樣,她的兩隻玉足便都落在將軍穿著軍靴的腳掌上,香氣隨即湧來。
將軍低下頭,瞧著軍靴上的兩隻異物。本待說些冠冕堂皇的話語,餘光卻是過分的凌厲,幾度與兩樽昂揚傲人的雪峰相觸,更甚之,居然被其吸引。漸漸呈現出不受控制的境況。
心知,再這樣下去,恐會失態,他長長吐氣。以一陣暖風,輕飄飄地將艾瑪送走。一直推送到兩米之外的安全距離。
艾瑪撩撥青絲,媚然笑起。「男人啊,就是比女人強,懂得裝模作樣!」她極盡嫵媚地伸出左手,撒嬌道,「把衣服給人家啊,我冷!」
將軍略一遲疑,還是將軍衣送了過去,不過,就和剛才送走艾瑪一樣,他保持著合適且安全的距離,將軍衣飄送過去。
艾瑪身無一物,披上大了幾圈的軍大衣,曼妙的輪廓若隱若現,平添幾分嫵媚,讓人血脈噴張。
另一邊,蕭皓辰追著沈熙姚跑出幾人身處的那方巨大石洞,在一條甬道的岔口處,將其攔下,沈熙姚雙臂抱膝,埋頭哭泣,蕭皓辰緩緩走近,從後面將其緊緊摟住,唇齒貼著對方的耳根,他低語道:「熙姚,是我不好,我不該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你別哭了好嗎!」
沈熙姚被他擁住,感受到男人的陽剛之氣浸滿了整個身體,心中不禁一暖,不過嘴上卻是毫不留情,嬌嗔道:「你不要誤會,我只是不想別人為我受傷而已!還有,你既然已經把納蘭若雪認作妻子,此生非其不娶,又何必來摟我這個喜歡投懷送抱的浪蕩女!你快些離開,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女人的話都要反正去聽,此刻更該如此!
蕭皓辰受了她一番奚落,非但未曾鬆手,反倒摟的更緊了一些,溫熱的口齒,在其耳邊,吐著哈氣,「熙姚,過去的我一直想不明白,自己對你到底是愛情還是親情,只感覺把你當做小妹妹看待,憐愛捧在手心裡,任你胡鬧!」
「好哇!原來我就是個任性的小妹妹!」沈熙姚似是生氣,作勢欲掙脫蕭皓辰的摟抱。
後者哪肯依她,厚實的臂膀牢牢抱住對方,「熙姚,熙姚,你別亂動,聽我把話說完!之前,我一直是這樣想的,只因為,之前瘋丫頭的形象實在讓我記憶猶新!直到,那一天,我聽你說出黑老五的種種好處,又說我不懂風情,還說會離我而去!當時,我心灰若死,說不出來的酸楚難受,感覺活在世界上好像沒什麼意義了似的,也就到那一刻為止,我才知道,原來自己是這麼地在乎你的評價,這麼渴望,能將你永遠地留在身邊!
熙姚,我愛你!這份愛真誠似火,不畏考驗,我承認,自己對若雪也有情,可這份情是屬於少年人的懵懂憧憬,早已隨著她的不諧舉動而一點點地變淡了!我也知道,你是愛我的!所以,請相信我,相信我能帶個你幸福!將自己的未來完全托付給我,」
沈熙姚面色泛紅,話音變低道:「你這是向我表白?」
蕭皓辰飄然站起,走到她的正面,單膝跪地,道:「沈熙姚,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一直以來的期盼在這一刻實現,沈熙姚恍若夢中,可也就是因為這種感覺讓她不能確定對方是否真的愛自己,還只是隨口說說,畢竟一旦答應,自己就將真真切切地成為對方的女人,至死不悔!
她抬起頭,猶豫著問道:「你確定自己不是頭腦發昏,不是一時衝動,你確定要做我的男人?」
蕭皓辰堅定地望著她的眼睛,「請給我一個照顧你一輩子的機會!」
見對方仍在遲疑,蕭皓辰伸出雙手,捧起沈熙姚的下巴,然後俯下身子,厚厚的雙唇蓋住了對方嬌小的嘴!
這一吻地老天荒!
沈熙姚第一次感受到,自己不是別人的替代品,真真切切的擁有了蕭皓辰的熱度,獲得了這個男人所有的愛!
幸福的暖流順著彼此的唇齒相互流淌,交融,情到濃時,兩人的身體自然而然的扭動起來,被光芒照耀的影子裡,像蛇一般,互相貼合交融在了一起!
這一刻,他們真真切切地擁有了彼此!
這就是愛!
在和沈熙姚彼此擁吻的時候,蕭皓辰憶起了被納蘭若雪灌下春藥時,發生的所有事情,憶起了長達七日的不眠不休,憶起了自己已經快成殭屍可若雪仍不放手,憶起了沈熙姚不顧一切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用最為珍貴的處子之身,給了自己難得的溫暖,憶起了曾經的種種、種種!
熙姚為他實在付出了太多太多,多到即便用一生的時間都無法償還,一邊彼此契合著,蕭皓辰的眼角流下了淚水,淚水被沈熙姚發現,正在迷醉中的她頭腦隨之一醒,問道:「是不是我太笨拙了,惹你不開心了?」
蕭皓辰將她的頭摟在胸前,低語道:「傻丫頭,當然不是,我是忽然間想到了你曾經為了我放棄了一半的生命!我在想,萬一有一天你先我而去,我該怎麼辦!」
沈熙姚欣慰一笑,用舌頭舔乾了男人的淚水,「萬一有一天我先走了,你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為我而活,這是我倆之間的約定!來,拉鉤!」
「你呀,真是傻丫頭!」
「只為你傻!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童真的聲音響徹在空寂的甬道內,蕭皓辰哪會想到,就是因為這個誓言,讓自己痛苦了大半輩子!
有些男人注定孤獨,有些女人注定悲情,紅艷多薄命,霸者總孤單,沒人知道未來會走向何方,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蕭皓辰和沈熙姚一個是舉世無雙的霸者,一個是傾國傾城的紅顏,兩人的未來注定坎坷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