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之異子 第三十六章 生物實驗 文 / 小妖方狄
在如山一般的**碎塊中,蕭皓辰沒能找到離火九臻矛的蹤影,可見,幾人很不幸運,沒能抓住那只藏有聖器的小蛇。
他讓五小去接幾人下來,自己則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從空間戒中尋出了乾淨的衣裳,隨意換上,待換好,艾瑪、沈熙姚還有黑老五也已下到崖底,艾瑪頑皮道:「快給我說清楚,剛才是怎麼回事,明明看到你已經重傷吐血了,怎麼突然之間就恢復了呢!」
蕭皓辰「求」蛇心切,倒也沒賣關子,爽快地道:「這個啊,你就要問這些神奇的土壤了!」他隨手自地面上抓起一把細碎的黃土,放在鼻子下仔細地嗅了嗅,彷彿那是什麼靈丹妙藥一般。
艾瑪不解其意,嚷道:「喂,你這是什麼意思,別告訴我是這堆黃土救了你的命!」
「正是如此!」蕭皓辰一邊笑,一邊自空間戒中找出了一個金質的容器,順手將手中的黃土放了進去,「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這些黃土卻有治療的功效,而且非常強力!我剛剛之所以能夠轉危為安,就是因為道之胚胎被燭陰碾入土下,在土壤中,我感受到一股清爽的甘流倒灌進來,治癒傷口,癒合脈絡,真如神藥一般!我當時就是在被它治好傷勢後,思及之前險死還生的一幕,有所感悟,所以才能更上一層樓的!」
「真的有這麼神奇.」艾瑪將信將疑,試著捧起一捧黃土起來。正待細嗅,身邊的沈熙姚卻在此時大喊道:「姐姐,你快看,這土真的很神奇啊!」
艾瑪走到沈熙姚站立的位置。向下看去,看了許久才發現玄機!
原來,燭陰自爆以求逃生,肉塊飛濺,四周儘是污血穢物,然而,地面上的土壤卻始終未被血肉污染,血就是血。土就是土,和其分的清清白白,毫無混合的跡象,更甚之。本來烏黑彷彿中毒一般的血液,在遇到這奇異的土壤後,竟然有種被淨化逐清的趨勢,「這是……」艾瑪不禁低語,「神土?」
沈熙姚抓了其中的幾粒。放在舌尖上舔了舔,她是光明之女,能辨世間陰暗,本來離得遠還看不出什麼。此時走近後,才赫然發現。腳下踩著的是一片救世濟人的光明!
將軍不知何時走到了幾人的身邊,他道:「不是神土。是仙土,這是女媧補天時留下的東西,可以說每一粒都比黃金還要珍貴的多,沒想到這裡有這麼多!」頓了一下,他擔憂地望向前方的甬道,「而且,我想我們之前的所做的推斷全部都是錯誤的!這只燭陰大概是早先受了重傷,將身體埋在仙土中休眠療傷,沒想到在睡夢中被人尋到,以**力取走了它的右眼,並束縛於地面下,永世不得翻身!直到黑老五陰差陽錯的將聖器拋落,才給了它重見天日的可能!他身上的傷勢大概也不是強破封印造成的,而是在埋入仙土之前殘留下來的!」
「這麼說,也有道理!」蕭皓辰點點頭,「不過,我的道之胚胎只不過浸漫土中,就完全恢復如初,這條燭陰少說也被封印幾百年了,它到底是受了什麼傷患,到現在還沒有痊癒!」
「這我就不知道了。」將軍劍眉忽的一緊,愴然道,「又或者,是有人故意將它封印在這裡,以完成某項可怕的實驗!」
「實驗?生物實驗?」提及此處,蕭皓辰和沈熙姚同時想起了十方山巒中那些頭戴兜帽的灰衣人,以及那頭甚至不能以「獸」去形容的怪物,他們對望一眼,道,「將軍,我心中一直有個疑惑!」
「什麼!」將軍隨口答應著。
「那些外形可怕的蟲族到底從何而來!」蕭皓辰目光炯炯地盯著對方。
將軍被問的一愣,隨即抬起頭來,神色間充滿躊躇,良久之後,方道:「有些事情,時候到了,自然會有人告訴你!」
「就是說現在還未到時機嘍!」蕭皓辰起急的紅了眼,對於五十年前,古漣大帝乃至蟲族興起的那段往事,他實在好奇到了極點,因為種種的現象無不表明,現在的人民根本是生活在某些別有用心者編織出的謊言之中。
沈熙姚因為也親身感受過那些人的可怕,甚至為此,付出了一半的生命,所以也是分外關心,拉著將軍的衣擺,撒嬌道:「反正這裡也沒有外人,您就跟我們說說!好不好啊!
將軍搖搖頭,脫開對方弱不禁風的手掌,「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只會讓你越加迷茫,分不清世間的黑與白,善和惡,既然如此,那又何必知道呢!」
蕭皓辰蹙眉道:「照你這麼說,那豈不是白癡最快樂,最無憂無慮!」
將軍借坡下驢,道:「是這個理!」
蕭皓辰悻悻道:「真拿你沒辦法,好不說就不說,反正我早晚會知道的!」
將軍道:「嗯,你能有這這麼足的信心,是件好事!」
發現黑老五一直站在旁邊,沉默不語,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蕭皓辰便湊上前去,狠拍他的肩膀,打趣道:「喂,這麼沉默!是不是在想著怎麼溜走啊!」
黑老五緩緩抬頭,一雙晦暗的眫子裡心事重重,蕭皓辰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我說錯話,得罪了你?」
黑老五沉吟許久,他抬起頭望著前方黑暗的甬道,兩條又短又粗的眉毛像蚯蚓一般緊緊地擰在一起,良久後,他長歎口氣,緩緩褪去獸皮製成的上衣。
「啊!」看見他身上圖景,眾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心臟如被冷水浸沒,「這是,這是什麼!你身上的這些傷是怎麼弄的!」
其實,說是傷並不準確。呈現在幾人面前的,是一道道縱橫交錯的裂縫,裂縫間以粗糙的黑線相連,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個手藝不佳的工匠將幾塊破布強行縫在一起!
可怖之餘,更讓人感到無比痛心,生出憐憫之情。
黑老五思及往事,萬分痛苦,他道:「你們剛剛說生物實驗……我想,我就是那些實驗體中的一個!」
「你是實驗體?」蕭皓辰大驚。
「不僅是我,我們「沙漠之蜥」當家的六兄弟全部都是脫離魔掌的實驗體!」黑老五慢慢穿回上衫,黝黑的臉孔上儘是哀色。「十三年前,現任教皇和一群頭戴兜帽的灰衣人狼狽為奸,以祭神為名,搜羅了三千名童男童女。帶入遺跡之中。
日夜行藥浴、開胸等不詭之事,大部分的孩童在第一次開胸的時候便已經死了,我們是三千人中唯一倖存下來的六個人,皮膚也不知被掀起過多少次,除了臉孔之外。全身上下幾乎未有一處是完整無缺的,到改造將近完成時,他們為了將我們的潛能激發到最大,更是日夜用電流刺激我們的五臟!這等經歷。豈是慘無人道所能描述的!不過,也正是因為有了此等可怕的改造。我們兄弟六人才獲得了常人不具有的能力,進而逃跑獲得自由!」
聽完他的描述。蕭皓辰不禁打了個寒戰,心道那些灰衣人用野獸做實驗也就罷了,居然將魔抓伸向了人類,真是喪盡天倫!
不過,他們做事還真是小心,選擇火焰之城這種帝國統治薄弱的地帶,若是換做其他地方,恐怕很容易就會被軍方發現。
黑老五的一席話,眾人心中雖然都是感慨萬千,可都很有默契的保持著沉默,似乎都被他話中的內容震懾住了。
直到許久之後,將軍才開口說道:「你們當初是在哪裡接受改造的?」
黑老五目光深沉地搖搖頭,道:「說實話,我們六兄弟能逃出魔抓,實在是太多的巧合綜合在一起造就的結果,感覺更像是有高人從暗中施以援手,而在那之後的幾年,我們再回來時,即便遍尋古跡,也找不到一點殘存的痕跡……說實話,如果不是身體上殘留下的這些可怖的傷口,真的像做了一場夢一般!」
「這樣……」將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或許,真的只是一場夢罷了!走,不想這些,先尋到那件東西最為要緊!」
蕭皓辰抬頭望向他,道:「我怎麼忽然感覺,你對聖器的熱衷,似乎並非只是為了鍛煉我這麼簡單!」
將軍被他問的一愣,隨即目露狡黠道:「你知道對於火焰之城來說,聖器代表著什麼嗎?」
「不知道!」蕭皓辰理直氣壯的搖搖頭。
「對於拜火教而言,聖器就是他們禁錮民心的那把枷鎖,因為有了聖器的種種神威,有了包治百病的種種神跡,才使得人民心甘情願地受到宗教和軍隊的雙重魚肉!這片沙漠裡百姓的苦,甚至要遠遠地超過帝都,因為,帝都中的普通百姓,如果被推上腳手架,起碼還會嚎啕大哭,大呼生命的不公!可是這裡的人們,如果教皇讓他們自裁,他們絕對會將這當成無上的榮耀,毫無怨言的掏出刀來刺入自己的胸口!」話音一頓,週遭的氣勢猶如火山爆發一般熊熊燃燒起來,「所以,我要先卸了他們用來蠱惑人心的手段!」
蕭皓辰苦笑道:「呵呵,看來比起帝都內的那些統治者,你對這座城邦的意見似乎更大!難怪出手毫不留情!」
將軍淡然一笑,沒有回答。
蕭皓辰從空間戒中搜刮出了所有能夠呈放仙土的容器,在沈熙姚的幫忙下,將仙土一把把的捧起,直到將所有容器全部裝滿為止。
這個過程,本來只有沈熙姚一個人幫忙的,但不知為何,黑老五也湊了過來,還花大力氣,忙左忙右,蕭皓辰對此報以一笑,欣然接受了他的好意,全然未想對方為何會有此等舉動。
他們總共裝滿了六個瓶子的仙土,大概十幾斤的樣子,蕭皓辰滿意地將這些抱在胸前,那叫一個開心啊,這些東西的神奇他可是親身經歷過的,可都是寶貝啊。絕對不能亂用。
沈熙姚見他眼裡只有仙土,對自己這個幫了大忙的忠臣卻毫無誇獎之意,心中有氣,便撅著嘴。重重地哼了一聲,蕭皓辰馬上明白其中的意思,他抬起頭,展露出小地主一般猥瑣的笑容:「真是麻煩你了,謝謝了哈!」然後,便再次低下頭,財迷的盯著仙土,發起癡來。
沈熙姚越加有氣。正想說些什麼,一旁的黑老五忽然湊了過來,道:「一直聽他們熙姚、熙姚的喊你,你叫熙姚嗎?」
沈熙姚一直覺得他不是壞人。見他主動開口詢問,便爽快地答道:「我姓沈,名熙姚!」
「真是好名字!」黑老五的眼睛現出「心」狀,一副花癡的樣子,身體卻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似乎哪怕輕輕的觸碰,都是對女神的罪惡褻瀆,「柔美中不失雅韻,你的名字真好聽。和你的人一樣!」
沈熙姚面色微紅,笑道:「你真會說話!」
艾瑪走到蕭皓辰近前。用胳膊攬住他的脖子,使眼色道:「看到沒有。你要是再這麼吊兒郎當的,熙姚妹妹可就讓別人拐跑了!」
蕭皓辰眼睛裡閃過一抹警色,對於習慣了沈熙姚無微不至關懷的他來說,對方在身邊時感覺沒有什麼,可聽說她會被別人搶走,就難以接受了,放鬆的神經在一瞬間繃到了頂點。
他行大步走到沈熙姚和黑老五之間,用一隻手抓住熙姚纖若無骨的胳膊,半邊身體擋住黑老五花癡的目光,咳嗽道:「喂喂喂,你現在可是我們的人質,找好自己的位置好不好,別勾三搭四的,動歪腦筋!」
見他有些吃醋,沈熙姚嬌然一笑,反倒來了興致,脫開對方的手掌,轉而走到黑老五身邊道:「喂喂喂,黑哥哥不是人質,是貴賓好,你怎麼能這麼說人家呢!」
蕭皓辰吹鬍子瞪眼地道:「你!你!你!你怎麼胳膊肘向外拐啊!」
沈熙姚聳聳肩,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道:「你什麼你啊!人家黑哥哥雖然長相粗獷,但心思卻細膩的很,知道怎麼逗女生開心,哪像你,整天只知道冷言冷語,像塊木頭一樣,毫無感情的,一點都不好玩!」
「艾瑪這麼說我也就罷了,沒想到連你都這麼說了!」蕭皓辰真的有些生氣了,生氣之餘,更有淡淡的傷感,也是直到此時,他才第一次發現,自己有多麼的在乎沈熙姚的評價。
見他眉目間現出哀色,沈熙姚的心思立時軟了先來,想要說幾句溫和的話緩解氣氛,卻被忽然趕至的艾瑪堵在了嘴裡,但見艾瑪衝著自己使個眼色,附在耳邊低語道,「男人這種生物,不對他強硬點,就很難知道女人的可貴!放心,沒事的!」
沈熙姚將信將疑,目光卻再也沒落有在旁人的身上,只是關切的盯著蕭皓辰。
被兩位美女靠的如此之近,身邊儘是妙音、肉香,黑老五如墜夢中,身體輕飄飄的,好像身處仙境,思及沈熙姚剛剛的語氣,暗道:對方難道對自己也有好感?要不要趁機試探一下……哎,還是不好,太突然了,怕會嚇到她,況且,我這副殘破的身體,哪裡配的上人家!
黑老五因為身體受損,長期以來,都只是嘴上粗鄙,實際卻連女生的手都未牽過的紙老虎,對於感情之事,全然不懂,此時此景之下,竟然未曾看出沈熙姚是借他之手,去氣蕭皓辰的,反倒春心萌動,對於沈熙姚的愛意越發強烈,著實有些可悲,還好他一直對身上的傷口感到深深的自卑,並未曾表達真實的心意,否則就真的相當尷尬了!
場面一時間有些混亂,三角戀的關係似乎隱然成形,將軍微微搖頭,咳嗽道:「別瞎聊天了,快走,那條小蛇很小,只怕去晚了,被它藏起來就很難找到了!」
被將軍一點,眾人緩過神來,都是自覺失態。
艾瑪卻在此時猝然張口大笑,笑聲玲玲,被衣服勾勒出曼妙輪廓的誘人胸線在笑聲中起伏不定,她笑的那樣開心,笑的那樣肆意,直讓看著她胸線發呆的黑老五感到害羞方才罷了,她俯下身,湊到黑老五耳邊,低語道:「別犯傻了,你只不過是瞧著妹妹貌美如花,所以才會會生出好感,這根本不是愛!切勿做什麼傻事啊!」
被她點破,黑老五臉色更紅,從蕭皓辰的角度看,甚至能見到他的整張黑臉都變成了紫色,他張口結舌了老半天,才爭辯道:「不,不是這樣的!」
艾瑪又是捂嘴大笑,真如一朵嬌艷無比的野玫瑰,魅力四射,笑了半晌,方止歇下來,看著黑老五道:「如果不是,你剛才一直盯著我的胸做什麼!」
黑老五臉頰緋紅,慚愧的低下了頭……
或許,真的只是出於對女神的崇拜罷了……或許!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這麼多的或許嗎!又有多少人能夠清楚的知道自己心中的本意!黑老五因為看不清,所以不說話,可當看清時,還會如此沉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