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煞 第六十一章 九重天 文 / 孤燈
第六十一章九重天
看著老闆娘把酒壺放在桌上，莫江南斜了離淵一眼，離淵把目光從老闆娘身上移開，嘿嘿地笑著道：「你看，老闆娘這就找我們的麻煩來了，不知道這酒壺裡裝的是什麼？」
老闆娘眼波流轉：「你說這酒壺裡裝的應該是什麼？」
離淵有些吃不消，莫江南接口也說了句廢話：「我猜是酒，如果沒猜錯的話。」
離淵奇道：「你為什麼這麼肯定？若只是酒，又怎會勞煩老闆娘親自送來？」
莫江南老實回答：「因為除了酒，我實在猜不出別的東西了。」
老闆娘噗嗤一笑道：「好了，你們兩個別再一唱一和拿我開心了，這裡面是我親手釀製的酒，送這酒來是專程為今天的事感謝你們的，所以必須親手送來才算是有誠意。」
莫江南一聽，這是傳說中老闆娘親手釀製的酒，立刻來了精神，連忙道：「你說的是專門來感謝我吧？今天可是我出的頭，沒他們什麼事，所以這酒應該全部都歸我了。」
小狐狸在一邊伸長了脖子看：「江南哥哥，我也要喝酒。」
莫江南板起臉道：「小孩子喝什麼酒。」
不想這話小狐狸又不高興了：「都說了不准把我當小孩子！」
離淵拉住小狐狸道：「你還沒看出來啊，他這是見利忘義，這酒恐怕連我都沒份了。」
老闆娘又嬌笑道：「這酒倒出來夠你們每人一杯，所以人人都有。」
離淵失望道：「每人一杯？」
老闆娘順手拿起一隻桌上的玉杯，邊倒酒邊說：「可別嫌少，這不是我小氣，此酒非一般的酒，金丹以下只能受得起一杯。元嬰期能受三杯，若是修為深厚的可以多喝兩杯，真人則可以喝六杯，這也是視修為而定，最高也只能喝到九杯，所以這酒有個名字叫九重天。」
「九重天？好名字，有什麼說法？」莫江南好奇道。
「首先喝我這酒最好是用我的杯子，每一杯多了少了都會有影響。」老闆娘嬌笑道。「頭七杯是七情酒，分別為喜、怒、哀、樂、愛、惡、欲，這七杯一杯比一杯厲害，至今為止連續喝下七杯的人也只有一個，然後第八杯是七情薈萃，而且至今也沒人敢喝到第八杯。」
離淵的好奇心又勾起來了：「那第九杯是什麼？」
老闆娘道：「第九杯就是空，連續喝了九杯之後你地所有情緒將會全部排除，強行把你帶入一個無慾無求的境界。第八杯已經沒有人經受得住，所以同樣沒有人敢連續喝九杯。」
看著老闆娘遞到眼前的杯子，莫江南又尷尬地猶豫了一下問：「你說的意思是這酒能把人強行帶入某種情緒中，那喝了之後會不會失態？若是在美人面前失態那就不雅了。」
老闆娘咯咯笑道：「一杯的量你們的境界肯定都能扛得住，絕對不會失態。而且對於磨練自己的境界非常有好處，如果你們有誰剛剛晉陞的境界，喝了我地酒就能穩固下來。」
這的確是好東西，比丹藥還好。
丹藥吃多了空漲修為。就怕境界不穩固爆體或是走火出偏，就好比你水池子小，拚命往裡加水的話將水池撐破在所難免。而有了這酒磨練穩固境界，那就是加固加寬了你的池子，使之更好地容納更多的水——也就是真元，若是和丹藥配合使用那才是真的瘋長修為。
若是不和丹藥一起吃修為也會有大幅增長，原因就是境界高了，修練的速度更快。
好東西。比丹藥更難求！
別人不好說，莫江南的原神有如真人般強大，他自信連喝七杯是沒有問題地，不過當著別人面喝就太過驚世駭俗，沒必要如此暴露，他現在也沒必要磨練境界。但讓莫江南好奇的是自己能不能連續喝到八杯，那要連喝完七杯才好判斷，雖然不想太顯擺。內心卻是躍躍欲試。
沒辦法。也只能想想了。
莫江南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一喝下去。酒力在身體裡發散開，一種莫名的喜悅立即包圍了莫江南，感覺果然是難以言喻的奇妙。忽然地心情就特別美好，看一切都是那麼欣喜，那真是一種美妙的感覺。
神念在壓制著酒力，不知不覺間在成長。
其實這點酒力對莫江南來說不算什麼，他地神念沒怎麼動就穩穩地將酒力壓制，這樣的精神衝擊簡直就可以忽略。但對於普通人來說，根本就用不到一滴，吃下去準得瘋掉。
但莫江南現在還得強行控制神念不去壓制酒力，這樣一來他才能表現得真實一點，他真元修為才只是金丹期，這樣一杯下去還面不改色就有點變態了，至少與他的修為不符。
所以莫江南的樣子是一臉地幸福，看得離淵非常嚮往。
不用吩咐，其他人也趕緊抓起酒杯一口乾完，然後都不約而同地調動自己的神念去壓制酒力，根據修為的不同情況都不一樣。秀靈的情況要好得很多，她臉上只有淡淡的興奮而已，卻也比莫江南剛才裝出來的象，而離淵則是完全調動了神念，已經顧不得旁邊的其他了。
小狐狸的修為最低，此刻似乎已經完全迷失在自己地情緒中，不過這樣的情況和迷陣裡的不同，她的神念是在慢慢增長，而酒力是在慢慢減弱，所以沒多久就會壓制住。還好莫江南在小狐狸身上下了禁制，不然她現在露出的媚態足以將任何人的魂給勾去，直追玉馨而去。
果然是不小了，莫江南一邊打量著小狐狸一邊感歎。
本來被禁制掩蓋住的小狐狸在三個絕色美女中也不算太顯眼，可一旦進入了這樣的狀態就如同是超新星爆發一樣耀眼，其魅力已然掩蓋了其他人。幸好莫江南下地禁制依然有效，不然小狐狸早已在催發地精神境界裡媚功全開。除了莫江南在場地怕是再沒人能夠抵禦。
莫江南苦笑道：「還說不會失態，這幾位就跟吸了毒一樣。」
老闆娘驚異地眼睛在小狐狸身上流連了一番，然後看著莫江南就更驚訝了：「境界低一些的就這個狀態，不過很快就會沒事，不會出危險，倒是你……你真的只有金丹期的修為嗎？」
莫江南笑道：「的確離元嬰還早著呢，各人的功法不一樣，讓你見笑了。」
那老闆娘歎道：「你們讓人驚訝的地方還真是不少。」
莫江南道：「老闆娘你不也是一樣嘛。有機會我還想嘗試一下多喝幾杯。」
老闆娘卻道：「若是在以前我會多送些給你，可現在卻沒什麼存貨了。」
莫江南問：「為什麼，難道這酒釀製很困難？」
老闆娘道：「困難是一個方面，更難地是這酒的一些原料我已經搜集不到了。」
莫江南歎道：「如此說來原料都很珍貴，我的要求無理了。」
「也不是這個原因。」老闆娘搖頭道，「有種原料我要帶著護身法寶才能去採集，但現在我的護身法寶已經損壞了，所以到不了那裡採集原料。讓別人帶回來的根本就不夠使用。」
「哦？」莫江南又來了興致，「若是信得過的話請將法寶借給在下一觀，或許能幫點幫。」
老闆娘又愕然了：「難道你煉器還很在行？先說我的法寶可不是容易修復的，連器盟地盟主出手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壞很長時間了。這是先師遺留之物，不僅絕無僅有，對我的意義也十分重大，若你能修復那就是幫了我的大忙。要我……怎麼報答你都可以。」
一個媚眼橫過來，讓莫江南毫無準備地心神一顫，趕緊道：「拿來我看看，不一定有辦法。」
老闆娘一伸手，將法寶從儲物手鐲裡拿了出來，竟是條項鏈。
莫江南看著項鏈皺眉道：「你師父是男的？送你項鏈。」
老闆娘吃吃笑道：「你吃醋？」
莫江南懶得理她，專心地研究起這串項鏈來，發現要想修復地話有兩個難點。第一是材料，第二是陣法的嵌入。這項鏈是件防禦法寶，在修真界算是頂級寶貝，不僅能夠護住週身不受別人法寶的傷害，還可以存儲靈氣以供使用，防禦力之強甚至能扛住莫江南見過的番天印。
項鏈斷開，一百零五顆骨珠各自相連，其連接不需要別地東西。僅僅是珠子之間竟能穩穩連在一起。
要不怎麼說老闆娘有恃無恐呢。不需要別的關係，光是這法寶就沒幾個人敢惹她。
第一個難點要解決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只有要材料就成，而第二個難點才是真正考較技術，要想連起來必須刻入相符合的陣法，稍有差池都不行。重新煉製的話是個龐大的工程，而就此修復也是個精細的工作，兩者都難，需要的神識極為龐大，非真人不可。
不過即使是真人也不一定能修復。
莫江南看過之後，笑著問道：「這骨珠應該是有一百零？」
老闆娘的眼睛裡立即就燃起希望之火：「連器盟地盟主都沒看出來，沒想到先生竟能一眼看破，今日寶物修復看來是有望了！」
莫江南疑惑道：「你叫我什麼？」
老闆娘又吃吃笑道：「我叫你先生。」
先生？這個稱呼還挺爽的，很有成就感，不過莫江南想想人家都活幾千年了，自己這幾十年連人家的零頭也算不上，還膩膩地喊先生，恐怕再愛慕虛榮都會有那麼一點點惡寒吧。
先生就先生吧，莫江南又問：「材料呢？」
老闆娘道：「是成年玄龜的背甲，這裡地方小，不方便拿出來。」
原來是龜甲，這老闆娘還確實有不少好東西呢。
老闆娘又道：「這龜甲本是法寶損壞之後。我去求一個真人修復時他送我的，只不過……」
「只不過他也沒能把這些珠子連起來，對吧？」莫江南接口道。
「對，對，對！」老闆娘連連道，「先生真是個行家，總算是碰對人了。」
「你這裡應該有自己煉器的地方吧？」
「有，酒樓有地下室。」
「很好。等他們從酒勁中緩過來，地方我借用一下，試試看能不能修復。」
九重天的酒力是不可能這麼快化解的，不過你卻能很快地適應過來，只要是不連續喝多，神識就可以先暫時控制住酒力。其好處是長久地，養神地藥物在修真界可是鳳毛麟角。
等各人的酒力被控制住以後，莫江南就帶著秀靈進了煉器室。
秀靈還奇怪：「你為什麼帶我進來？」
莫江南道：「多看看。多學學，你師父讓你跟著我不就是為了這個嘛。」
秀靈怯怯道：「可是……這樣屬於偷師呀。」
莫江南道：「你拜我為師，就不算偷師了。」
秀靈立即反對道：「我有師父地，不能再拜師！」
莫江南想了想，就笑道：「那你稱我為『先生』。學兩手也不過分了。」
「先生？」秀靈想了想，就點點頭，卻又道：「可我又怕看不懂。」
莫江南道：「不可能，這次是你煉。又不是我煉。」
「我來！」秀靈大聲地喊了出來，「那可不行，連真人都沒辦法做到的呀！」
「別什麼真人不真人的，你又不和他打架。」莫江南不屑道，「真人之所以修不了是因為他們沒辦法把項鏈連起來，這個由我來做，你只負責將龜甲煉成珠子就可以了，看見那邊的幾大塊東西了沒有？那就是玄龜龜甲的一部分。你先把這些煉成珠子，也算是鍛煉鍛煉。」
秀靈走到那些龜甲前，這些龜甲每一塊都比大衣櫃還要巨大，整齊地碼放在那裡。秀靈認真地觀察了一遍然後問：「我看不出來哪塊的品質較好，先生，我應該煉哪塊？」
莫江南歎了口氣道：「什麼該煉哪一塊？跟我學就得適應大手筆，那些全都要煉，每塊煉成一顆珠子。不要告訴我你不會。又不是要你煉十萬斤、百萬斤地東西，勉強應該能行。」
「……」
大道宗的分壇建立在會盟山的一坐比較高大的山峰。會盟山脈也不算什麼太好的靈脈，大道宗占的這座山峰還算是比較好的，這也從一個方面看出了大道宗在南火星的地位。
所有地門派中只有崑崙不在會盟山脈建立分壇，崑崙就是崑崙，崑崙就是修真界。
大道宗的煉器室外，宗主古一同正長身而立，雙目微閉地等待。
他看似氣定神閒，其實內心十分焦急，因為九龍鼎被損壞了，這鎮派之寶可是他請出去的。之前大道宗的一位長老雲遊，出到了南火天之外的一個星球上，意外地遇見了一隻上古異獸，這本來是件好事，南火天之內地珍禽異獸早已經消失殆盡，連獸毛都難得見。
但事物往往分兩面，福兮禍之所伏，以那個長老元嬰後期的深厚修為竟拿不住！
不僅拿不住，而且還讓異獸給傷了，這比妖王還狠，可以確定是及其珍貴的異種。這樣的機會當然不容錯過，古一同趕緊請出鎮派之寶九龍鼎，讓手下得意地徒弟前去擒拿。這本是萬無一失，九龍鼎一出真人都得躲，況一獸乎？但是他錯了，錯在自己太過大意。
這名派出的弟子由於經驗過少，對法寶的控制不熟練，以至於使用的時候差點被法寶所反噬，再加上異獸趁機進攻。結果是這名弟子身受重傷全身，法寶損壞，所幸人還能全身而退，只是修為根基已盡毀。弟子可以再收，但鎮派之寶就此一件，因此損壞的話多年後有何面目去見祖師爺？
真人長老不在，經過大道宗現有的煉器高手用盡所有手段都無能為力，所以古一同就將法寶帶到了會盟山脈的分壇，發告示請來天下煉器高手，事已至此也在乎不了這麼多了。
友好門派的高手全都來過，沒有辦法，現在裡面地是器盟盟主左千秋和他帶的一眾器盟高手，大道宗的幾個長老在陪著，若是他們都沒辦法的話就只能是外出尋訪真人長老了。不過話說回來，就算有真人長老在，也不一定能修復，你見過哪個玩物喪志的人修真有成？
正等待間，就有一眾大道宗的弟子走了過來，正是在酒樓的那一夥人。
絕色少女和英俊青年走在前面，一直走到古一同的跟前。
「師尊！」
「嗯，你們幹什麼去了？」
「我們……外出辦事。」那英俊青年道，絕色少女看了他一眼，不由分說便朝古一同跪了下來：「請師尊為我們做主！」
古一同愣道：「做主，做什麼主？給我如實道來。」
絕色少女便委屈道：「是那酒樓地老闆娘與我們大道宗作對。」
「誰？」古一同一聽，心中就為難了，「你們怎麼偏偏去惹了她，沒出什麼事吧？」
絕色少女道：「我們沒惹她，但她為了一個素不相識地小散修與我們作對。」
古一同皺眉道：「肯定是你們惹事，那老闆娘誰不知道，她怎麼可能和你們幾個過不去。」
旁邊的英俊青年眼珠子一轉，連忙道：「其實這也不關那老闆娘地事，與我們過不去的另有其人。」
古一同臉一板道：「哦？還有這樣的人？說，到底是哪個門派的？」
英俊青年道：「那幾人似乎才來南火星不久，不是這裡的人，好像也是幾個散修。」
古一同怒道：「我大道宗是什麼門派，竟有人敢欺到頭上來了！」
絕色少女趕緊道：「請師尊做主！」
古一同冷哼道：「等辦完正經事，我派人跟你們去。」
這時煉器室的禁制一動，古一同急急地轉身走過去，只見從煉器室中走出好些人，這些人是大道宗的長老，還有器盟盟主和幾個器盟的煉器高手，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古一同心裡一緊，對器盟盟主左千秋問：「左盟主，如何？」
左千秋輕歎了一聲道：「我們也無能為力，九龍鼎太過玄奧，實非凡品，我器盟的幾位長老、客卿一致以為不太有可能修復了，連真人親來也不行，首先這材料就無法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