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九十二章 謀權 文 / 雞蛋
第九十二章謀權
「雲娘！！！」
我有點吃驚的看著這位尤物妖嬈，兩個時辰前剛剛被帶進鎮撫司衙門怎麼這麼快就出現在這裡了？這個龐大的院子到底是誰的府邸？
「難道是來偷情幽會？」我有點條件反射的冒出這麼個想法來。不過這只是玩笑的想法，雲娘這個時候能出現在這裡說明她和李思安的關係非比尋常，而且肯定是因為這個府邸主人的關係才能輕鬆的從鎮撫司衙門出來。
在我冥思苦想的時雲娘竟然向假山摸來，嚇的我趕忙閃到了假山後的另一處可以藏匿的地方躲了起來。只見雲娘閃入假山的洞拱後就沒了動靜，稍許時間一陣和剛才牆面石門打開的聲音再次傳入了我的耳朵。
原來假山內竟有暗道！
我真是越來越好奇起來，等假山內再也聽不到絲毫動靜時我閃身竄了進去，在不算大的洞拱裡摸索察看起來，沒過多長時間終於在洞拱的左下方發現了一個幾乎無法察覺的石門。石門落的如此之低，說明裡面是向下的，也不知這條暗道通向這座府邸的那個地方。
在石門邊緣摸索的許久，我又發現了凹凸不平的石壁地角處的一個猶如凸出的石塊的機關按鈕，想來這就是這暗門的開啟機關了。我儘管心中好奇的要命卻沒有去按下石塊心思，誰知道裡面是個什麼樣子。我這麼進去石門機關發出的響動肯定會被裡面的人發覺，我是來京城陞官發財的不是來惹是生非的。
我最終還是放棄的一探究竟的衝動，悄悄的退出了假山。
出了假山我迅速的翻越出院。院子的後面是一條長長的巷子，我左右看了一下，沒發現有人後快速的離開。
走在清晨的青石大街上，我神清氣爽的直奔貴福客棧，等我到了客棧別院的時候太陽已經升了起來，萬道霞光把北京城照的輝煌無比，也是這座皇城獨有的氣勢。
進來客棧別院，就見到一個從未謀面的矮胖男子正在焦急的來回走動。
矮胖男子見到我一愣，道，「夏秋孟浪了，還望田大人贖罪！」
「你認得我？」我皺起眉頭問道。整個京城知道我住在這裡的人少之又少，這個夏秋的出現讓我露出了一絲警覺。
夏秋一對圓溜亂轉的小眼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趕忙解釋道，「田大人且勿誤會，夏秋是龐大人府上的管家，今天一早就被龐大人遣來請田大人前去龐府暫住。」
聽夏秋說是龐雲府上的管家我這才舒展了眉頭，心道也許是龐雲怕再有人行刺才派這夏秋來請我入府的。雖然我覺得住在龐府很不方便，可龐雲相請我也不好推辭，隨即進了房間收拾好不多的行囊隨夏秋出了客棧。
到了客棧門外我對夏秋問道，「龐大哥的傷勢如何了？」
夏秋撇起細長的眉毛，說道，「回大人，劍傷不是太重，但需要修養時日！」
我聽了點了點頭，龐雲的傷勢我最清楚，養上個十天半月也就沒什麼大礙了。
坐上門口早已備好的轎子，在夏秋的陪同下一路直奔龐府。
來到龐府，迎接我的是龐雲的大夫人韋氏。韋氏一路把我帶到一處早已打掃乾淨的小院放下東西，又吩咐隨行的兩個俏丫頭照顧好我的起居後就行禮告退了。我略做休息就在夏秋的帶領下，在一處隱蔽的房舍內見到了半趟在床上的龐雲。
「大哥，那個楊勇……」我坐下後準備開問時，就被龐雲舉手打斷了問話，說道，「兄弟，這件事情我從開始就知道是誰幹的，那個楊勇不過是個卒子罷了。」
「東廠？」我猜測的問道。
從刺殺到東廠的出現，一切都像是東廠刻意安排的一石二鳥之計，既殺了龐雲辱了北鎮撫司衙門的威嚴，又抓了妨礙他們的雲娘。不管那位雲娘扮演的是何種角色，這場戲的最終目的肯定是衝她來的。
龐雲像是早知我會矛頭指向東廠，放下手中的藥碗，說道，「兄弟，這次東廠雖然目的在雲娘，但他們也被人擺了一道，成了替人消災的蠢貨！」
「不是東廠？那會是誰？」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看向龐雲。
「是高拱，內閣首輔高相爺！」龐雲低聲的說出了我心中難解的疑惑。
是他？我突然靈機想到了那個刺客的『辟邪劍法』再加上之前高拱和左冷禪的關係，讓我很快理清了箇中的關節。林家的那本大眾話『辟邪劍法』青城派幾乎是人人都會，不想這次和青城派也扯上了關係。
龐雲見我不語，接著解釋道，「楊勇那個雜碎是高拱安插在我們鎮撫司衙門的人。剛剛從李大人那裡得到消息，皇上今早得知我被刺的消息後已經同意高拱提出的設立『天督衛』的事情。」
「天督衛？」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不解的看著龐雲等待他的解釋。
龐雲歎了口氣，解釋道，「高拱的意思是在北鎮撫司衙門再設一名千戶，專職緝拿江湖匪賊，這個職位的權力說大不大，但真要用起來比起我們可要厲害的多，北鎮撫司雖然劃分了五個衛所管轄的範圍，但辦案時是可以隨處抓人的，不過都要讓分管的千戶知曉。這個天督衛因為緝拿的是江湖中人，根本沒有轄區可分，抓人的時候更不用讓任何人知曉。哼，天督衛名面上說是只緝拿和江湖有關的罪犯，可這江湖哪能分的那麼清楚。高拱這一次的一石四鳥之計真是讓人防不勝防啊！」
聽到此處我不禁心冒冷汗，這朝廷的明爭暗鬥真是詭異多變。本想昨晚的一切都是東廠所為，想不到竟然暗裡還躲著個兵不血刃的老狐狸。這計劃先是刺殺龐雲，龐雲死了固然更好，就是不死也能用此次事件把雲娘除掉，而且還是借了東廠的屠手，更讓北鎮撫司和東廠矛盾升級，然後再上奏朝廷成立『天督衛』專理江湖，到頭來和高拱這隻老狐狸一點關係都扯不上，還讓他但上了個為國分憂的名頭。這姜真還是老的辣，肉還是肥的出油啊！
不過這個完美的計劃都因為我的出現變得支離破碎，只結出了最後『天督衛』這個果實。
當我聽到龐雲對天督衛的解釋後，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天督衛讓我來當最何時不過了，就像給我量身定做的一樣，心中不免有些興奮起來。
「大哥現在一切都已變化，這天督衛的位置我們可不能讓於他人啊！」我現在是急於知道我在這個天督衛上到底有沒有戲。
「唉∼！不管昨晚變數如何都讓高拱達到最重要的目的。天督衛是要從我們五個千戶裡面選出來的，我是李大人最親信的人此次不管是死是傷都已經失去了資格，而高拱可趁此把楊勇推上去，然後讓楊勇的副手頂上他的位置，那樣以來鎮撫大人就很難御駕了，特別是這個天督衛。」
我想了一下，森然說道，「大哥，我若是把楊勇和他的副手殺了呢？」
龐雲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說道，「兄弟，我此次就是要和你說這件事。鎮撫大人已有決定不管是誰出任天督衛都不能是高拱和孟沖的人。哼，出現一個就讓他們消失一個，能完成這個任務的人也只有老弟你了，以你的身手應該讓他們消失的很容易。」
我自信的一笑，說道，「大哥，小弟也不瞞你，我對這個天督衛很感興趣！」
「呵呵，我已經和鎮撫大人說了，你是這個天督衛最合適的人選！不過若是計劃成功，楊勇的天南衛也要空出個位置，這個位置最好也能奪到我們的手裡。」
「我倒是有個合適的人選，就不知道鎮撫李大人信不信得過我了！」我心中緩緩的出現了一個人，那就是在長沙府當參將的劉正風！
龐雲聽了並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避重就輕的說道，「呵呵，李大人會考慮的。兄弟，你現在先去北鎮撫司衙門，李大人要見你。」
我見龐雲如此說，本來火熱的心頭被澆了一桶冷水，看來是我腦子有點發熱了，試想劉正風只不過是一個長沙的參將，而且除了我和這些人都不認識，李思安怎麼會信任這樣一個人呢。就拿我來說，如果不是龐雲的信任和推崇，李思安會這麼容易信任我嗎？龐雲是李思安的心腹，所以龐雲信任的人李思安可以放心，可我一個新進之人推薦的人，李思安就要考慮一下了，更何況是天南衛千戶這個重要的位置。
「兄弟，老哥對你推薦的人絕對相信，只是李大人現在正處在風頂浪尖之上，時時都要苛求謹慎穩妥，一個不慎就會高拱連根掀起！唉∼官場上的爭鬥遠比江湖要複雜百倍，你慢慢就會習慣的！」龐雲應是看出了我臉色的不愉，趕忙解釋起來。
我衝著龐雲笑了笑，說道，「大哥有心了，以後這官面上事情還要多多提點一下。至於我推薦的這個人，大哥也是認識的。」
「哦∼是誰？」
「南嶽衡山的劉正風，現在是長沙府的一個參將。劉正風一家幾乎被嵩山派殺盡，對左冷禪是恨之入骨，我若能當上天督衛的千戶，他絕對是我最得力的副手。」
我退而求其次的想把劉正風調到自己的班底中，有了劉正風做我的副千戶，我以後也可以做個甩手掌櫃的，但這一切的前提是在我真的能謀到天督衛千戶這個職位。
「原來是他？真是太好了，我們北鎮撫司就缺少這樣的高手，我想李大人應該同意讓他做你的副手。唉∼兄弟，也不瞞你說，我們北鎮撫司衙門想當年也多有高手，只是近年來都被東廠給挖去了，現在能稱得上高手的人，除了兄弟你再無他人了。」
「不知東廠用的什麼辦法能讓這些人跳槽呢？」對於錦衣衛少有高手的這個問題我早已心存疑問，偌大的北鎮撫司衙門沒有幾個高手坐鎮，對付那些犯了王法的江湖中人除了依仗人多圍剿之外根本是無從下手。
「跳槽？」龐雲一愣，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無奈的解釋道，「呵呵，就是被挖到東廠的意思！」
「哦！這個詞倒是有點意思！」龐雲接著又冷笑一聲，說道，「都是一樣的權勢，東廠卻比我們多了一樣東西！」
「銀子？」我猜測的問道，除了這個我再也猜不出有別的情況了。
「明裡確實是因為銀子，這每月的俸祿就不說了，都是那麼點，但東廠暗中為旗下的幾個千戶、百戶、掌班發放的銀子卻是每月一萬兩。我們北鎮撫司衙門雖然也有這種暗俸，但遠沒有他們那麼多。兄弟，雖說我們和東廠的人每次下去都有人送銀子，可那有這每月一萬兩銀子拿的輕鬆。來我們錦衣衛和東廠的江湖高手，求的就是權勢和名利，那邊舒服他們當然就會倒向那邊。不過這都是名面上的事情，我暗中查探過，東廠除了拿銀子買人外，應該用了一種藥物在控制這些人。」
「會有這種事？什麼毒藥？」我驚奇的問道。
「這個我還沒查出來，不過東廠和江湖上的魔教來往甚秘。若我猜的不錯的話，應該是魔教的……」
「三屍腦神丹！！」我搶先說了出來，想不到魔教竟然和東廠還有勾結。
龐雲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兄弟，你還記得我們金陵初次相見之時遇到的那幫東瀛人吧。他們從魔教手中購買的火藥，我早已查明是魔教從東廠那裡得到的。哼，東廠那麼多銀子一半是搜刮的，一半就是靠販賣火藥、兵刃和弓弩給東瀛人得來的，只是這中間東廠不直接參與，而魔教做事向來謹慎，被發現了就會出動高手清場，很難抓到證據。孟沖很可能從魔教那裡得到了『三屍腦神丹』，不然東廠的廠督馮保也不可能成為一個擺設。」
聽到此處，我心裡很快的隱約出現了三股勢力。第一勢力就是東廠和魔教，這這個勢力應該是目前最強的一個團體；第二個就是高拱和左冷禪，左冷禪需要高拱權勢壯大稱霸江湖，高拱需要左冷禪的實力清掃政敵，甚至像東廠和魔教一樣暗中摟錢；第三個就是我所在的北鎮撫司衙門，我敢肯定李思安上面還有個大人物在暗裡和高拱爭鬥，而那個雲娘就是這個背後大人物的人，雲娘的那個雲秀閣應該是個收集情報的機構，怪不得高拱和東廠都要除掉她。只要我這次能當上這個天督衛千戶，這個勢力團體也就形成了，有天督衛在江湖上制約這魔教和左冷禪，李思安和這個大人物就可以放下心來和高拱、孟沖明爭暗鬥。現在這個天督衛到底誰屬，我心裡是一點底子都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