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266章 炮擊(下) 文 / 南海十四郎
. 「集中所有炮火，轟擊敵人艦隊。命令斯科特和阿諾德兩位艦長，他們暫且不要開炮，將射程縮短三百米，防止敵人的艦隊突圍。」雨飛凡沉靜的說道，回首看了一下四周，看到一切已經準備就緒。他刷的一聲抽出指揮刀，指著前方。這個簡單的動作，標誌著猛烈的炮擊即將展開。
「開炮！」蘇枕書親自發出了開炮的旗語。
「咚咚咚……」雨飛凡的旗艦微微一震，四門100毫米的加農炮率先開炮，巨大的後坐力讓整艘戰艦都彷彿要碎裂開來。炮口連續吐出的炮彈劃破了寂靜的夜空，傳來刺耳的破空的聲音，準確的落在了米亞雷海軍艦隊的中央。轟隆隆，轟隆隆，隨著連續不斷的巨響，在那些密集的艦隊發出耀眼的火光，爆炸聲和慘叫聲隱隱約約的傳來，原本漆黑一片的港灣瞬間變得明亮起來，夜空也逐漸被熊熊燃燒的火光所照亮。
藍羽軍其餘的龍牙戰艦也幾乎在同一時刻開炮，隨著密集的咚咚咚的開炮聲，綿綿不斷的100毫米加農炮炮彈好像雨點一樣的落在平靜的港灣裡，將米亞雷海軍的戰艦炸得東倒西歪，哭爹喊娘，亂成一團。原本在等待獵物上鉤的米亞雷海軍忽然發現，他們自己反而成為了遭受攻擊的羔羊，無數的戰艦在藍羽軍的猛烈炮火下爆炸起火，火光映照了半空。燃燒地船隻波及了周圍的戰艦，使得燃燒面積越來越大，而忽然落下的炮彈更加是將火勢帶到了港灣的每一個角落。
部分戰艦甚至直接被炮彈命中，轟隆一聲，整艘船就從中斷裂，然後船頭和船尾都高高地翹起。緩緩地沉入海水中，在海面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的漩渦，只有那些心存的官兵們還在漩渦裡奮力地掙扎，想要逃離戰爭的魔掌。海水很快就被染成了暗紅色，海面上漂浮的屍體和雜物越來越多，但是更多的炮彈落在了海面上，又將這些雜物和屍體撕碎，炸起的水柱似乎都是暗紅色的，湧動的紅色海水很快蔓延到了藍羽軍的艦隊附近。
佈雷斯的港灣在燃燒，整個佈雷斯都在隆隆的炮聲中震動。顫抖。米亞雷海軍這樣密集地隊形成為了最好不過的炮靶，而且他們密集的隊形限制了他們的靈活，在剛開始炮擊的整整十多分鐘裡，沒有一艘戰列艦可以衝出來，它們都被自己地同伴給阻攔住了。直到沉沒的戰艦越來越多，港灣裡才有足夠的位置讓他們逃離火海。
「他們有些戰艦要突圍了。」蘇枕書冷冷的說道，臉上帶著一絲輕蔑的神色。這個時候米亞雷海軍才想到要逃離，但是已經晚了，起碼有百分之七十地戰艦已經永遠的沉沒在了佈雷斯港灣的海水下面。
「諾米亞一定會為他地決定後悔終生。如果他沒有死的話。」雨飛凡平靜的說道。他並不認為諾米亞是一個不堪一擊的對手，事實上，諾米亞絕對是一個深譜海軍戰術的人。如果不是藍羽軍的大炮射程遠，威力大，他擺出這樣的嚴陣以待的陣營，又有佈雷斯要塞炮台的大口徑火炮地掩護，自己還真的拿他沒轍，除非自己不要命的穿越要塞炮台的封鎖，然後進入港灣裡和他拚命。不過在六十多艘全副武裝的戰艦前面，也許只需要對方的一個齊射，自己就會全部葬身海底。
諾米亞唯一的錯誤就是。他估計到了藍羽軍的炮火威猛，但是還是低估了藍羽軍的炮火的射程，他沒有想到，藍羽軍的大炮射程會比佈雷斯要塞炮台的四百毫米口徑的大炮射程還要遠，直到目前為止，整個米亞雷海軍艦隊還沒有機會發出一發炮彈。
果然，在熊熊燃燒著照亮了整個佈雷斯上方的夜空的火光中，三艘大型戰列艦勇敢的衝了出來，向著藍羽軍艦隊直闖過來，想要跟藍羽軍艦隊來個同歸於盡。當先的一艘戰列艦，有著碩大的身軀和華麗的外表，排水量足足在兩千噸以上，船舷的兩側都是密密麻麻的滑軌炮的炮口，高聳入雲的桅桿上掛著米亞雷王國海軍上將的旗幟，赫然是米亞雷海軍總司令諾米亞海軍上將的旗艦。
諾米亞的旗艦顯然也在猛烈的炮擊中受傷了，潔白的船帆中被炸穿了無數的大洞小洞，船尾的附近也被炸掉了半截，甲板上面也是一片的狼藉，到處都是橫七豎八躺著的傷員和屍體，但是，這艘戰列艦依然在奮勇的前進，在高高的船頭上，一個老將軍揮舞著指揮刀，彷彿在歇斯底里的吼叫著什麼，想必就是諾米亞海軍上將了。
「讓斯科特和阿諾德送他上路吧。」雨飛凡面無表情的說道，心裡閃過一絲絲的遺憾和感慨。諾米亞海軍上將的樣子讓他想起了楊夙楓曾經講過的特帕克海軍少將的故事，也許，站在米亞雷王國的角度，諾米亞海軍上將的英勇已經無愧於他的軍旗和將旗，但是在決定性的力量和先進的技術前面，個人的勇武已經無法在戰爭中起到決定性的作用了，取而代之的將是對力量和技術的巧妙利用。
當諾米亞的旗艦進入斯科特和阿諾德兩位艦長設計好的攻擊點的時候，兩艘龍牙戰艦上的八門100毫米的加農炮幾乎在同一時間開火，最先落下的兩發炮彈沒有直接命中諾米亞的旗艦，而是在戰列艦的前方炸起了巨大的水柱，將諾米亞海軍上將籠罩在海水中，但是後面接下來的連續四發炮彈都直接命中了它，並決定了它的命運。
在雨飛凡和蘇枕書的注視下，在一陣耀眼的絢麗地火光中。諾米亞的旗艦和旗艦上的一切都轟然爆炸開來，炮彈引爆了船上的彈藥庫，引發了持續不斷的爆炸，猛烈的爆炸幾乎讓整個海域為之震動，其餘地一切爆炸和火光似乎在它的面前都是如此的渺小，甚至可以忽略不計。當連續不斷的爆炸終於停止。諾米亞的旗艦和諾米亞海軍上將都被炸成了灰燼，再也消失不見，只有海面上漂浮的殘留物，還有一面迎風飄落的破碎的海軍上將的將旗，似乎在悲愴的標誌著一個時代地結束。
緊隨在諾米亞的旗艦之後，另外兩艘僥倖從港灣裡逃離的戰列艦也被藍羽軍的炮彈直接的命中船舷中部，它們當場被炸碎，斷裂成好幾塊，沉沒在愛琴海地漩渦之中。沉沒的漩渦和背後熊熊燃燒的火光交織成了一片慘烈的畫面，配以要塞炮台上大炮的軟弱無力地轟鳴。成就了米亞雷王國海軍創立以來最悲壯的一天，米亞雷的海軍歷史也從此終結。
雨飛凡神色平靜地放下了望遠鏡。
蘇枕書也放下了望遠鏡，卻是深有感觸。第一次真正經歷戰鬥的他，感受到了勝利給自己帶來的熱血的沸騰，也感受到了對於無知的恐懼。感受到了對於楊夙楓的尊敬。他帶著一絲絲的敬畏的目光，看著那些外表並不起眼的100毫米加農炮，還有那些外表醜陋地簡陋的測距儀，就是楊夙楓給海軍帶來的這兩樣東西，讓藍羽軍海軍輕而易舉的躍上了海軍排行榜的前列。再也沒有人膽敢小看。
可憐米亞雷海軍的二十多艘戰列艦，居然連一炮都未發，就全部葬送在藍羽軍的炮火之下。這其中。固然有諾米亞的指揮失誤，估計錯誤，但是，即使他不犯任何的錯誤，他就有可能贏得這場戰鬥的勝利嗎？蘇枕書若有所思地搖搖頭，這是沒有可能的，無論諾米亞採取什麼樣的方法，他都只有被殲滅的道路。他所率領的米亞雷海軍艦隊，和藍羽軍的海軍艦隊相比。已經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
「敵人有軍艦舉起了白旗，我們要不要接受敵人的投降？」年輕的通訊軍官前來報告，臉上帶著掩蓋不住的取勝後的興奮的神色。他是第一次參加戰鬥，第一次親身經歷勝利的場面，他當然有理由值得高興。
隨著各個大型造船廠的新型龍牙戰艦的不斷交付使用，藍羽軍海軍的戰艦逐漸增多，原來那些熟練的海軍軍官大量的被安排成為龍牙戰艦的艦長或者大副，許多軍官的位置只能是由那些剛剛走出軍校的青年人來負責，他們要在戰鬥中繼續培養自己。作為海軍總負責人的雨飛凡，當然知道自己肩頭上的擔子沉重，所以，他的艦隊中新人乃是最多的，他希望盡可能的培養更多的新人，壯大藍羽軍的海軍力量。
雨飛凡舉起望遠鏡，果然看到港灣裡面那些殘存的米亞雷王國海軍的軍艦全部都掛起了白旗，請求投降，那些軍艦都是被嚴重擊傷的，有的已經嚴重傾斜，距離沉沒也不過是一口氣的事情了。許多水手們甚至紛紛跳船，向著海岸線游過去，企圖爬上陸地，僥倖逃命。
「不管他，軍艦一律擊沉。」雨飛凡沉著的下令。
隨著雨飛凡的命令，藍羽軍海軍艦隊在海面上瀟灑的拐了一個彎，將還沒有機會開炮的一側對準了港灣，咚咚咚的炮聲再次響徹起來，不斷落下的炮彈將佈雷斯港灣裡面的米亞雷王國海軍的殘存戰艦全部擊沉，到晚上九點的時候，除了漂浮在港灣裡的屍體和破碎的雜物，港灣裡面已經再也沒有了一艘軍艦。
米亞雷海軍徹底的消失了，戰爭的苦澀滋味，開始滲透佈雷斯的港灣。
然而，雨飛凡艦隊的作戰任務還沒有結束。
「將港口周圍的一切設備設施全部掃光，不管軍用的還是民用的。每門大炮留五發炮彈備用，其餘的全部打光。」雨飛凡的聲音很平靜，但是輕輕的一句話卻無疑是將佈雷斯的名字從大港口中剔除了。經歷過藍羽軍炮擊的佈雷斯港口，將起碼返回到兩百年前的狀態，而那些擁擠在港灣裡面的幾百艘大大小小地商船。他們也必須尋找新的貿易港口，而最好的選擇，無疑是處於藍羽軍控制下的塔林或者格萊美王國海岸上的各個港口。
打垮佈雷斯，帶走幾百條商船，這才是雨飛凡稍微滿意的戰果。
咚咚咚……
100毫米加農炮地炮彈爆炸威力是極大的，尤其是在陸地上爆炸的時候。佈雷斯的碼頭倉庫之類的頓時被炸得到處都是火光，火光又給了藍羽軍更好的射擊目標，簡直不需要瞄準，已經下錨定位的雨飛凡艦隊各艘戰艦，炮手們閉著眼睛都可以射擊。
為了最大限度地接納來自五湖四海的商船，佈雷斯的港口設備設施是非常完善的，甚至已經出現塔吊之類地設備，為了盡可能的接納貨物，佈雷斯港口附近興建了大量的建議倉庫，這些倉庫都是用木頭和油氈紙簡陋的搭起來的。在藍羽軍地大炮面前，簡直不堪一擊，綿綿不斷的轟炸造成了海岸線綿延十多公里的大火，從海面上看過去，整個佈雷斯城都成為了一片火海。
在這陣陣的炮擊中，佈雷斯港口要塞上的炮台只能無力地發動反擊，但是他們的炮彈的射程令他們只能成為這場炮擊地觀眾，當然，他們偶爾還需要放放禮花。而佈雷斯城也陷入了徹底的慌亂。面對著鋪天蓋地而來的炮火，佈雷斯城居民第一時間反應就是逃難，許多人甚至還有到處亂叫「藍羽軍要登陸啦！」之類的話。恐慌就像瘟疫一樣的蔓延，最終變成了不可收拾的場面。
佈雷斯要塞炮台成為了藍羽軍最後的攻擊目標，不過此時此刻的他們純粹成為藍羽軍海軍後備軍官們練習射擊的目標了。100毫米地加農炮炮彈落在了要塞炮台上，發出非常沉悶的聲音，這證明要塞炮台的確是很堅固的，堅固到100毫米的艦炮很難予以徹底的摧毀。
「算了吧，延伸射程。」雨飛凡輕輕的說道，似乎在思考什麼，有點心不在焉。
「司令官閣下。延伸射程的話就是佈雷斯城的居民去了……」蘇枕書有點猶豫的說道。
「那……就給米亞雷的皇宮送送禮吧。」雨飛凡還是心不在焉的說道。
蘇枕書還是遺憾的搖搖頭，表示這是不可行的，由於要塞炮台的阻攔，測距儀並不能測量到米亞雷王宮的準確距離，而米亞雷王宮的周圍，都是大量的密集的居民區和商業區，如果悍然發炮的話，毫無疑問的，將會造成極大數目的無辜平民的死亡。
「司令官閣下，我認為，米亞雷王國的民眾已經知道了戰爭的苦澀滋味，他們會做出明智的選擇的。」蘇枕書謹慎的說道，他不知道雨飛凡究竟在打什麼主意，也許，他的心思已經轉移到了那些正在研究的新的海軍鐵甲戰列艦上，它上面所裝載的208毫米的艦炮，將可以徹底的摧毀這些負隅頑抗港口要塞炮台。
雨飛凡默然點點頭，下達了撤軍的命令，炮擊居民區的命令是無法下達的，儘管那些都是敵人，但是他們很快就會成為藍羽軍控制下的子民。不過他認為，這場炮擊已經給米亞雷王國全國上下上了深刻的一課，想要將戰爭強加於人，就要好好的考慮一下自己承受戰爭的能力，也許，古斯塔夫三世會好好的反思一下自己的行為。否則，他將會付出更加沉重的代價。
炮擊開始的時候，古斯塔夫三世正在享用一名新選中的年輕妃子，當他興致勃勃的正要深入對方身體深處品嚐新鮮滋味的時候，猛烈的炮聲讓他渾身一震，跟著就一洩入注，再也無法重新振作。慌慌張張的跑進來的宮廷侍衛官，二話不說，將他架起來就跑，直接帶入皇宮的地下室。在地下室的潮濕洞穴中，古斯塔夫三世度過了有生以來最難忘的一夜。
藍羽軍對於佈雷斯的炮擊持續了整整一夜，到第二天的早上九點才結束，雨飛凡艦隊揚長而去。整個艦隊所裝載的近萬發100毫米加農炮炮彈，全部傾瀉在佈雷斯港口的附近。
根據不完全的統計，藍羽軍總共擊沉了七十所餘艘大大小的米亞雷海軍艦隊的軍艦，擊毀了港口附近的房屋和倉庫一萬兩千六百多間，所有的港口設施蕩然無存，一切貨物也都化成了灰燼。炮擊過後的佈雷斯，一片狼藉，遍地都是茫然的居民和商船主。
接到損失和傷亡數字彙報的古斯塔夫三世彷彿已經木然，一屁股的坐在了王位上，再也沒有了昔日的光彩。米亞雷海軍的全局覆沒，意味著藍羽軍的海軍艦隊可以隨時地攻擊佈雷斯，甚至越過伊馬運河，出現在米亞雷王國的西海岸。米亞雷的海上國防已經洞然大開。
「藍羽軍……」在寂寞空曠的皇宮裡，古斯塔夫三世細細的品嚐著酸澀的戰爭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