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265章 炮擊(上) 文 / 南海十四郎
. 在羅尼西亞聯邦六個王國沿著長長的海岸線星羅棋布的港口中，佈雷斯絕對是一個榜上有名的天然良港，它深處愛琴海的平靜港灣，平日極少風浪，亞丁海的風暴似乎從來都不曾侵蝕過這個地方，是聞名遐邇的避風港。從伊馬運河過來的船隻，一般都會在佈雷斯停靠，即使不進行貿易，也要在那裡補充食物和淡水，來來往往的船隻使得它成為亞丁海岸邊最繁忙的港口之一。
和塔林王國的重陸軍輕海軍不同，米亞雷王國對於海軍也是非常重視的。米亞雷王國除了需要保護很長的海岸線以外，還需要用強大的艦隊保證伊馬運河的出入口的安全，事實上，這條連通了北大洋和南大洋的戰略咽喉通道，從來都是各方軍事勢力爭奪的焦點。唐川帝國在唐浪元帥領導海軍的時候，就曾經將伊馬運河強行納入唐川帝國的軍事控制範圍，直到他死去，唐川帝國海軍實力逐漸的衰落，才不得不讓出伊馬運河的控制權。
作為繁忙港口的佈雷斯，同時也是羅尼西亞聯邦中有名的繁華城市，它的常住人口超過一百萬，工業和貿易都非常的繁榮昌盛，綿延的碼頭延伸了十多公里。愛琴海旖旎的風光吸引了來自世界各地的富豪商人到這裡度假，他們都很樂意在佈雷斯控制下的地區購買一棟別墅或者一座莊園作為臨時的棲息地。又或者在愛琴海購買某個小小地島嶼，作為自己的私人領地。因此，也有人說，佈雷斯城市裡面和郊區外面的許多房子的住客都是候鳥來的，只有在夏天的時候才會到來，夏天地佈雷斯人口可以增長百分之五十。
現在是九月份。秋高氣爽的日子，來往於佈雷斯的遊客並不多，但是卻處於海上貿易的高峰期。每年九月份乃是亞丁海最平靜的季節，穿越亞丁海的貿易船隻都會選擇這個時候運送那些特別貴重的商品，以謀取最大限度的利潤，例如來自伊雲大陸深處的象牙、黃金、翡翠和香料，來自美尼斯地區的鑽石、瑪瑙，來自南洋地區地金雞納霜和珍珠，每艘商船所運載的貨物的價值基本都在百萬金幣以上，萬一被亞丁海的風暴打翻。那可是傾家蕩產的事情。所以，九月，對於亞丁海地海上貿易來說，實在是黃金時節。
然而，許多穿越亞丁海的商船主開始發覺。這次護送他們不受海盜襲擊的，不再是塔林王國又或者是格萊美王國的海軍艦隊，而是懸掛著嶄新的藍色獅鷲旗地藍羽軍海軍艦隊。他們禮貌而且忠誠的保護著亞丁海的南邊海面，防止來自恐怖地所羅門海域的海盜們的長途奔襲。當然，商船主中的許多人也發覺到了。有一支懸掛著藍色獅鷲旗的藍羽軍海軍艦隊正徐徐的向西進發，高高的桅桿上飄揚的海軍將旗讓見多識廣的船長們可以辨認得出這支艦隊地身份：藍羽軍海軍的雨飛凡艦隊。
在海面上漂泊了兩三個月的藍羽軍雨飛凡艦隊悄無聲息的靠近了佈雷斯，十七艘龍牙戰艦好像幽靈一般的悄悄的侵入了米亞雷王國的海。域。斜斜排成一字形，隨時應對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彪悍靈活的?望哨們站在高高的桅桿上，舉著超遠距離的望遠鏡，探視著海天一色之間是否有目標出現。然而，除了來往的商船和點點的漁船，米亞雷海軍的戰艦蹤影全無。
「這群縮頭縮腦的小烏龜。」雨飛凡不得不有些鬱悶的說道，米亞雷海軍居然靜悄悄的躲藏了起來，任由自己在家門口橫衝直撞，倒真是出乎意料的事情。
在這之前。雨飛凡艦隊一直都在多比讓附近海域負責支援藍羽軍的海軍陸戰隊作戰，隨著塔林王國南部局勢的逐漸穩定，多比讓也已經被擁護藍羽軍的勢力全部控制，雨飛凡艦隊已經不再需要承擔作戰任務，亞丁海海域日常的護航工作已經全部交給克萊烏迪馬來完成，克裡克蘭艦隊有時候閒得無聊，也會客串一下護航任務。鑒於亞丁海海域已經不需要雨飛凡艦隊的存在，於是楊夙楓的一封電報，將雨飛凡艦隊調到了米亞雷王國的海域，既然米亞雷軍隊已經進入蘇克羅，雙方撕破了臉皮，藍羽軍也就不必客氣了。
「攻擊米亞雷。」楊夙楓的電報只有五個字，沒有提出任何的具體方法和具體要求，充分授予了雨飛凡最大限度的權力。他知道雨飛凡會將這一切都做得很好，甚至比自己的要求還要好。海軍有海軍自己的做事辦法，在自己徹底的瞭解海軍之前，楊夙楓謹慎的提醒自己不要過多地干涉海軍的具體戰鬥。
雨飛凡早就想對米亞雷王國海軍動手，搶佔伊馬運河，那是每一個海軍高級軍官的夢想，伊馬運河連接著北大洋和南大洋，是這個世界上的海洋上的咽喉要衝，掌握了它，兩大洋上的艦隊就可以互相配合，互相支援，發揮最大的作用。只是他一直沒有機會，也沒有很好的借口。他數次故意在米亞雷王國附近海域刁難掛著米亞雷王國旗幟的商船，甚至強行扣留商船上的人員和物資，但是米亞雷王國的海軍始終沒有主動的出擊，相反地，他們反而謹慎的避往了愛琴海海域。愛琴海海域乃是米亞雷王國全權控制的範圍，雨飛凡在得到明確的命令之前，暫時還不想貿然闖入。
但是現在，一切問題都不存在了，楊夙楓已經給了他充分的作戰的權力。
十七艘龍牙戰艦排列成長長的縱隊，在愛琴海平靜的海面上迎風破浪的前進，船頭劈起潔白地浪花。旁邊不時的有米亞雷王國的貿易商船經過，他們都詫異的看著這支懸掛著藍色獅鷲旗的藍羽軍海軍艦隊沉默的一路西進，許多人已經本能地意識到，這支外表平靜但是來勢洶洶的艦隊絕對是來者不善，或許，愛琴海的海域從此不再寧靜。
在旗艦的指揮室裡。雨飛凡沒有穿軍裝，只穿了一件白襯衣，正趴在桌子上用放大鏡看著愛琴海海域的海圖。愛琴海的海圖非常的複雜，看得讓人眼暈，倒不是說愛琴海的海域非常的危險，又或者有太多的暗礁，而是因為愛琴海海面上不時突出水面地各類小島嶼非常多，這些小島嶼乃是愛琴海的最大特色，在日常乃是遊覽觀光的好去處，幾乎每個島嶼都有迷人的風光。但是對於海軍艦隊來說。這些星羅棋布的島嶼卻不是好事情，因為那是很好地隱藏地點，隨便一支艦隊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隱藏在那些島嶼之間，這對於搜索他們的人來說，當然是很頭疼的事情。
米亞雷王國海軍的實力在羅尼西亞聯邦中排名第二。擁有二十多艘排水量超過千噸的戰列艦，還有數十艘中小型地輔助戰艦，共計軍艦不在八十艘以下。米亞雷海軍的指揮官乃是諾米亞海軍上將，傳說他是古斯塔夫三世的親生弟弟，不過沒有證據。雖然從外表來看，兩人地確長的很像，但是從實際行為來看。似乎又不像，古斯塔夫三世明顯的不喜歡這位海軍司令，就像不喜歡陸軍的軍神尼林松一樣。
「沒勁。」雨飛凡伸伸懶腰，站起來擰了擰發酸的脖子，對身邊的俊秀青年疲憊的說道。
端正嚴謹的站在雨飛凡旁邊的是他地副手，新任海軍副參謀長，蘇枕書，面如弱冠，俊秀非常。今年只有二十四歲的他。乃是雨飛凡的師弟，剛剛從帝國海軍大學畢業不久，正準備分配到帝國南海艦隊服役，可是南海艦隊已經基本上全軍覆沒，損失了大量戰艦的南海艦隊，大部分的水手和海員都賦閒在家，家境貧寒的他，沒有別的出路，只好到礦山去給別人挖煤，剛好被檀??嬡看中，和海軍大學的許多同學一起，從帝國內陸被檀??嬡挖掘過來。經過短暫的考試之後，雨飛凡選中了他擔任的自己的副手。
從外表來看，蘇枕書乃是一個文靜的書生，但是雨飛凡卻知道，在這個平靜的書生臉下面，蘊藏的卻是一團炙熱的熱火。他十分堅定地認為蘇枕書將來也會成為一名優秀的海軍將領，當藍羽軍海軍的戰艦越來越多，可以組建更多的艦隊的時刻，就是他獨當一面的時候了。正如那些來自帝國內地的海軍高材生，他們或許現在還心存疑慮，甚至對美尼斯存在一些反感，但是他們很快就會喜歡上美尼斯，因為他們在這裡將會有充分的機會在藍羽軍海軍中發揮自己的才華。
蘇枕書的手指在地圖上劃來劃去，幾乎每一個島嶼都劃到了，還是無法確定米亞雷海軍的隱藏地點。要在這些星羅棋布的島嶼中隱藏一支艦隊，那實在是太容易的事情了。他只好輕輕的皺眉，微微聳聳肩，求助的看著自己的師兄。
「米亞雷海軍想要避開我們，保存實力。這個諾米亞，還跟我們玩這一手。不過，他想得太簡單了，老鼠不出洞，難道我們就不能用煙來薰嗎？」雨飛凡冷冷的哼了哼，冷笑著說道，眼神慢慢的凝結在佈雷斯上面，臉色有點陰晴不定。
蘇枕書當然明白他的心思，輕輕的說道：「楓領不是說過嗎，我們可以攻擊他們的港口。米亞雷海軍既然避而不戰，那麼我們就炮擊佈雷斯，迫使諾米亞出戰。古斯塔夫三世總不會容忍佈雷斯被炸成一片廢墟，而他的海軍卻不知道躲藏在那裡吧？我想，也許諾米亞就龜縮在佈雷斯港口也說不定。」
雨飛凡點點頭，冷冷的說道：「嗯，命令艦隊，全速駛向佈雷斯。」
彷彿是為了順應雨飛凡的決心，原來的東北風居然忽然轉為了東南風，雨飛凡艦隊的龍牙戰艦扯起風帆，飛速前進。本來艦隊距離佈雷斯就不過是幾十海里，在順風順水地情況下。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在當天的傍晚時分，佈雷斯港口已經在望。而幾乎在同一時刻，?望哨急促的哨子聲傳來，同時在急促的揮舞著發現敵人艦隊的旗語。
「停止前進，準備戰鬥。」雨飛凡冷靜地發出緊急號令。
藍羽軍海軍地龍牙戰艦都紛紛落下了船帆。將速度減低下來，然後開始排列成戰鬥隊形。幾乎在同一時刻，水手們也開始了緊張而有條理的戰備工作，炮口的舷窗被打開，加農炮的炮彈也開始從彈藥庫向大炮的旁邊輸送，新裝上船的測距儀開始工作，測量目標的距離。每艘戰艦的艦長們則開始登上桅桿的中高部位，利用望遠鏡來觀察敵人的陣勢，同時等待著來自旗艦地命令。
蘇枕書猜測的沒錯，米亞雷王國海軍的主力的確就龜縮在佈雷斯港口。
從望遠鏡裡面看過去。米亞雷海軍的全部主力，包括二十多艘大型戰列艦和三十多艘輔助戰艦在內，全部都停泊在佈雷斯地港口，而且早就排成了一字型，準備應對藍羽軍海軍的攻擊。在寬敞的港口裡。擁擠了六十多艘米亞雷海軍的大小戰艦，密密麻麻的都是高高地桅桿，所有戰艦都是側對著港口外面，滑軌炮全部伸出，做好了隨時開炮的準備。如果雨飛凡艦隊一頭撞上去的話。肯定會挨上一頓鋪天蓋地地彈雨，十七艘龍牙戰艦可能要報銷一小半。
而在那些米亞雷海軍戰艦的周圍，在臨近的幾個停泊港灣裡。停泊著大量的晚歸的船隻，有商船，也有漁船，他們最大的排水量有兩三千噸，最小的不過百餘噸，密密麻麻的擁擠在港灣裡面，桅桿密集的好像是地裡長地玉米，又好像鍋裡的餃子一般，最起碼也有五六百艘。夕陽的餘暉已經從西邊海平面上徹底消失。黑夜的序幕慢慢的降臨，所有的船隻彷彿都籠罩在一層淒涼冰冷的光線中，海風，也在這個時候開始變的冰冷刺骨起來。
「這個諾米亞，看來還是有一套啊！他知道米亞雷海軍戰艦的炮火不是我們的對手，所以想要借助港口要塞上的炮台來協同對付我們。不過，他還是小瞧了我們了。」蘇枕書冷靜的說道，順手發出了各艦準備戰鬥的命令。
整個雨飛凡艦隊在微風中微微的擺了一個彎，同樣的排成了一字型，一艘接一艘，龍牙戰艦的側舷對著佈雷斯港口，炮手們將炮彈裝入了炮彈，然後根據簡陋的測距儀提供的大概距離調整加農炮的角度。這些測距儀還是第一次投入使用，絕大部分人都還不明白它的原理和作用，只有經歷過實戰，它才能征服這些彪悍的海軍軍人們的心。
轟隆隆，轟隆隆，早就嚴陣以待的佈雷斯港口要塞炮台率先開炮了，那些平均口徑都在四百毫米以上的大炮開炮的時候聲勢的確非同小可，不但聲音驚天動地，震耳欲聾，而且發射後炮口冒出來的黑煙幾乎將整個炮台都籠罩在硝煙中，令的附近的佈雷斯城都煙霧瀰漫，碩大的炮彈落在距離雨飛凡艦隊大約兩三百米遠的海面上，轟然爆炸開來，激起陣陣的水花，然後海面上就漂浮起無數的被炸死的小黃魚的屍體。佈雷斯附近海域的魚產豐富也是聞名遐邇的，不料它們也成了戰爭的受害者。
「射程不到一千三百米的要塞炮台，不過用來炸魚倒是效果不錯。」蘇枕書舉著望遠鏡，細細的觀察著敵人的動靜，帶著一絲諷刺性的語氣漫不經意地說道。當然，他也明白，如果不是因為藍羽軍海軍戰艦上裝的乃是新型的加農炮，光是這一千三百米的距離，就根本無法通過。四百毫米口徑的炮彈，雖然使用的還是黑色火藥，但是威力也是不可以輕視的，只要兩三發炮彈就能夠將一艘龍牙戰艦炸成碎片。諾米亞所成倚仗的，也就只有這些炮台上的大炮了，他所制定的以逸待勞的戰術大概也是圍繞著要塞炮台進行的。
「距離多少？」雨飛凡放下望遠鏡，淡淡的問道，平靜的看著不遠處被要塞炮台所封鎖的海面，那裡，炮彈好像雨點一樣的落下，在平靜的愛琴海的海面上激起無數的浪花。彷彿是從來沒有見識過如此猛烈的炮擊，許多在附近海域來往的商船似乎都被嚇呆了，直到雨飛凡艦隊發出了要一切無關船隻立刻離開這片海域的旗語，並且升起了紅色的警戒信號旗之後，他們才急急忙忙的撤離。
「敵人炮台，一千六百米；敵人艦隊，一千八百米。」蘇枕書簡短的說道，對於這些從測距儀中提取出來的數據，他還存在一些懷疑，不知道這項新技術究竟實用不實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