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237章 亞丁海的碰撞(下) 文 / 南海十四郎
. 不過，在弗萊徹充滿期待的眼神中，終於有一發炮彈命中了，距離弗萊徹艦隊不足千米的一艘敵人戰列艦被炮彈直接命中了甲板中部，炮彈爆炸過後，高高聳立的桅桿從中斷裂，連同在上面操帆的水兵們一起，深深地插入海水裡，但是戰列艦還在慣性的高速的前進，突然從中間斷裂，船頭突然插入了水中，然後再也沒有起來，船尾高高的翹起，跟著緩緩地沒入水中，海面上留下一個巨大的漩渦和無數漂泊的屍體，海水裡面的鯊魚群又活躍起來了。
也許是距離太近了，藍羽軍海軍官兵們都深深地被眼前的這一切所震撼了，他們一輩子都沒有親眼目睹過如此壯麗的場面，他們都習慣了近距離的炮戰，直到將對方的船隻打得千瘡百孔才會緩緩地沉沒，在大多數的時候，他們接觸更多的乃是炮戰之後的接舷戰，雙方的船隻都被搭鉤鉤在一起，雙方的水手和士兵利用近距離的搏鬥武器衝上對方的船隻殺死對方，又或者被對方殺死，很多情況下，都是一方的水手被屠殺殆盡或者舉手投降，戰鬥才算結束。
可是現在，他們潛意識裡面覺得，就算不進行接舷戰，也有可能完全的消滅對方的，只要炮彈命中了對方的話，船毀人亡的結果簡直是不可避免的。也許有那麼一天，自己根本不需要和對方照面就可以直接地消滅對方。
弗萊徹並不知道。自己已經開創了海戰的新時代，大炮巨艦的時代來臨了。
儘管遭受了損失，但是伊夢國的海軍依仗自己人多勢眾，還是勇猛的衝了上來，他們冒著藍羽軍的炮火進入射程，按照基本地t字型戰鬥原則開始排列隊伍。也排成了一字形，船舷側對著藍羽軍的海軍。隨著憤怒的班加迪海軍上將的一聲令下，近千門口徑不一的大炮同時開炮射擊，轟鳴聲震撼了整個亞丁海。
「都去死吧！」班加迪海軍上將勝券在握的高聲怒吼，將手中的指揮刀直指前方，他要將這些不知道死活的藍羽軍海軍全部送入海底。
無數的炮彈落在弗萊徹的艦隊上，砸出大大小小地洞穴，絕大多數的龍牙戰艦都在對方雨點一般的炮彈下變得一片狼藉，甲板上到處都是彈孔，船舷兩側也是如此。不少的海軍士兵被密集的炮彈直接命中，獻出了他們年輕地生命，鮮血，開始在甲板上流淌。
但是弗萊徹依然鎮定如斯，甚至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因為他知道，只要自己挨過對方的第一輪齊射，自己就已經贏得了取勝的機會。
為了盡快的還擊敵人，伊夢國艦隊第一輪齊射選用的都是射程比較遠而且準確度比較高地實心彈，在第一輪齊射過後。他們立刻更換了彈種，選用了破壞力強的爆破彈，以便將敵人從甲板上完全的清除。同時破壞敵人地船隻。在這更換炮彈和裝填的中間間隔，大約需要四分鐘的時間。
四分鐘的時間，對於往常的海戰來說，是很正常的，將炮膛裡面的殘餘火藥清理掉，重新裝填炮彈和發射藥，然後射擊，無論多麼熟練的炮手也都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自己如此，對方也是如此。所以班加迪滿懷期待地希望，第二輪密集的炮破彈齊射之後，對方的龍牙戰艦一定會遭受到嚴重的損傷的，甚至有可能會沉沒。
然而，班加迪還沒有意識到，弗萊徹並不需要四分鐘來重新裝填炮彈，甚至連四十秒都不需要。
他只需要十秒鐘。
「轟隆隆轟隆隆」，連綿不斷的炮聲從龍牙戰艦中發出，炮口閃耀著令人恐懼的光芒。
停泊在不足一千米的距離上準備再次射擊的班加迪艦隊的龐大戰列艦成為了藍羽軍火炮的最好的射擊目標，連綿不斷的炮火落在他們中間，連續好幾艘戰列艦被直接命中，在巨大的爆炸聲中被炸得粉碎，紛飛的碎片和人員又嚴重的旁邊的戰列艦。在短短的四分鐘的時間裡，藍羽軍的四十八門100毫米口徑的加農炮連續不斷的射擊，每十秒鐘就可以發射一枚炮彈，在如此之短的時間裡，集中如此猛烈的炮火，哪怕班加迪率領就是鋼鐵艦隊也無法承受，何況還是木質的風帆戰列艦。
沈凌雲輕輕的搖搖頭，放下了望遠鏡，他無法想像對方官兵此時此刻的心情。
在藍羽軍的密集炮火中，伊夢國海軍艦隊的戰列艦接二連三的被命中，發出巨大的轟鳴聲，許多被命中的戰列艦甚至連自救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被炸得粉碎，海面上到處都漂泊著破碎的木板和殘缺不存的屍體，還有就是互相爭奪撕咬的龐大的鯊魚群。
為了取得良好的齊射效果，班加迪下令艦隊密集的排列成一字形，這的確有很好的射擊效果，但是也是很明顯的目標，而且在相隔不到八百米的距離上，藍羽軍加農炮的命中率明顯的提高。
無論在什麼情況下，對靜止不動的目標的射擊命中率都會大大的提高的。
班加迪很快意識到自己犯下了致命的錯誤，他不應該下令艦隊拋錨射擊的。
不過這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連續損失了七八艘龐大的戰列艦以後，班加迪依然不死心，他認為憑借自己的力量無論如何也是能夠消滅對方的，也許對方也只有最後一口氣的，只要自己再堅持幾分鐘，就會取得勝利的。他悍然下令艦隊繼續前進，要和弗萊徹艦隊進行接舷戰，他們的戰列艦地甲板上密集的聚集了準備攀爬的水手們。
如果是雨飛凡的話。他一定會下令繼續開炮，直到將敵人連船帶人一起打沉入亞丁海，他才不會理會班加迪的動作，哪怕他在那裡呼天搶地的痛哭流涕地喊救命。
但是，今天的海戰指揮官乃是弗萊徹。
弗萊徹將手中的黃金月牙軍刀向天空一舉，厲聲叫道：「停止射擊！準備接舷戰！」
炮手們似乎都有些猶豫。他們感覺到放棄這麼好的擊沉敵人船隻的機會實在太可惜了，他們完全可以繼續開炮，一直用炮火就可以將敵人全部摧毀。
不過沒有人敢違抗弗萊徹的命令。
面對洶湧而來的伊夢國海軍，弗萊徹艦隊的水手們也都各就各位，端著米奇爾步槍和手榴彈嚴陣以待，部分水手們還攜帶有五四手槍，他們乃是準備從桅桿上蕩到敵人的軍艦上進行偷襲的。但是在這之前，他們必須首先殲滅懷有同樣地企圖的敵人。
三艘戰列艦向著後方的沈凌雲所在商船衝過來，沈凌雲心中暗自詛咒弗萊徹不應該在這時候表現出傻乎乎的紳士勇氣，直接用炮火將敵人摧毀不就行了。還有和敵人進行接舷戰這麼無聊。不過詛咒歸詛咒，他倒是不怎麼害怕接舷戰，有六百名海軍陸戰隊隊員在船上，敵人上來多少就死多少。
「轟隆隆轟隆隆」又是連續的低沉地碰撞聲音，伊夢國海軍的戰列艦和藍羽軍海軍的龍牙戰艦碰了個結結實實。龍牙戰艦幾乎被撞得翻轉過來，包括弗萊徹之內的水手們都打了個趔趄，幾乎被撞倒了海水裡。
無數的巨大地鐵搭鉤從四面八方甩過來，將雙方的戰列艦和龍牙戰艦都牢牢的鉤緊了，除非一方完全戰敗。否則再也無法分開。
「準備戰鬥！」弗萊徹厲聲高叫。
藍羽軍地水手們聚集在甲板中央，嚴陣以待。
嗖嗖嗖的聲音連續的響起，那是伊夢國海軍的水手們在用繩索飄蕩過來。他們利用戰列艦的高大桅桿作為出發地，直接飄蕩到了藍羽軍的船隻上。他們都是打前鋒的最精銳的水手，每個人都插著一把月牙形的彎刀，一手抓住繩索，一手砍殺藍羽軍地水手們。
「彭彭彭！」藍羽軍回擊的是五四手槍的聲音。
伊夢國海軍的前鋒勇士們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對方還在冒煙的槍口，又看看自己的胸口冒出的鮮血，他們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就已經失去了意識。手一鬆，就從高高的繩索上掉了下來，重重的摔倒在甲板上，好像彈簧一樣的蹦跳了一下，然後就不動了，只有身體下慢慢滲出的鮮血。
「哎！上面不要亂扔東西！」有藍羽軍的水手們嘟囔著叫道，上面的守衛戰士聳聳肩，做了個無奈的表情，意思是敵人要掉下來，他們也沒有辦法啊！
在蜂擁相接的戰船中間，攻擊和反攻擊瞬間就爆發在一起，伊夢國海軍依仗人多勢眾，順著繩索和跳板搶上藍羽軍海軍的龍牙戰艦，他們舉的斧頭和彎刀，吶喊著衝向藍羽軍的水手們。藍羽軍自然毫不示弱的予以反擊，米奇爾步槍一次次的齊射，將出現在甲板上的敵人全部掃落在地上，有些水手們乾脆將手榴彈直接的投擲到對方的戰列艦上面，頓時炸倒了一大片的敵人，甲板上也是一片的狼藉。
不過，這些伊夢國海軍還不是最倒霉的，最倒霉的乃是試圖搶佔六艘商船的同伴們，他們興沖沖的攀爬到商船的甲板上，結果發現有點不對路，一大群身穿迷彩服頭戴鋼盔手持步槍機關鎗的部隊早就在等待著自己的到來，尚未來得及打聲招呼，一陣瓢潑彈雨過來，所有的伊夢國海軍水手身上至少被打中七八顆子彈，哼也不哼，就直接的摔進了冰冷的海水裡。
「我呸！太歲頭上也敢動土！」沈凌雲狠狠地淬了一口唾沫。
其餘的戰士們一擁而上，衝到船邊，對著近在咫尺的三艘戰列艦就是一陣手榴彈，連綿不斷的爆炸過後，三艘戰列艦甲板上已經空無一人。只有一些傷員還在那裡痛苦地呻吟，忽然間喀嚓的連續巨響，三艘戰列艦都斷裂成數截，緩緩地沉入了亞丁海，在海面上留下巨大的漩渦。那些鯊魚群大概今天已經吃飽了，只是在暗紅色的海水裡面游弋。卻沒有吃人的意思了。
班加迪終於痛苦的認識到，這樣繼續糾纏下去自己只有全軍覆沒地結局，他所在的旗艦「太陽神」號戰列艦已經嚴重的破損，雖然藍羽軍的炮火沒有直接命中，但是凌亂的彈雨卻還是讓不少的水手們倒在了血泊之中。
「撤退吧！」班加迪不得不痛苦的下達命令。
在伊夢國海軍兩百年的歷史上，也許他還是第一個遭受如此損傷的海軍將領。
旗語兵愣了愣，他忘記了撤退的旗語應該怎麼發出地，一直以來，在伊雲大陸上，伊夢國的海軍都是所向披靡。從來未曾主動撤退過的，因此撤退的旗語實在很少用，許多人早就忘記了。
幸好旁邊一個海軍參謀還記得，他迅速趕到旗語兵的崗位上，揮動了撤退地信號。
「想走？沒那麼容易的！」弗萊徹冷笑。
綁著搭鉤的纜繩被粗大鋒利的斧頭一一的砍斷。雙方地戰艦又開始脫離接觸，驚惶未定的伊夢國海軍，甚至沒有整理隊形，就各自向東南方逃竄了，藍羽軍的炮火緊緊地追在後面。但是隨著對方的越來越遠，而且艦與艦之間的距離相差太遠，沒有炮彈命中。
弗萊徹揮手制止這種沒有意義的炮擊。同時遺憾的看了看沈凌雲的方向，如果沒有這些累贅存在，他定會追上去將敵人殺個片甲不留的，不過現在，還是繼續將這些該死的傢伙護送到阿比讓的海灘上吧，否則楊夙楓一定不會饒了自己地。以後，自己打死也不再執行這種不能大幹一場的護航任務了。
然而，弗萊徹沒有想到的是，海戰還沒有結束。
高高在上的?望哨又報告前方發現了戰列艦編隊的痕跡。
「難道是德斯菲蒂娜？」弗萊徹感覺到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
如果是德斯菲蒂娜的話。那怕要挨楊夙楓槍斃，今天也要好好的和他大幹一場，看看那個美麗的像女人一樣的伊夢國海軍元帥究竟是如何的利害。在傳說中，德斯菲蒂娜長得比女人還要潔白，還要精緻，動作也像女人一樣的溫柔，弗萊徹真的好想一覽廬山真面目。
然而，?望哨的報告很快令弗萊徹失望，因為東北方駛來的竟然是克裡克蘭的艦隊！
「媽的，克裡克蘭，這傢伙不呆在公主的被窩裡，跑出來跟我搶生意？」弗萊徹嘟囔著說道，聲音很小，他可不想這句話以後傳到克裡克蘭的手裡，他的造船廠可是控制著藍羽軍未來的戰列艦生產啊！寧願得罪楊夙楓，也不要得罪克裡克蘭，這是弗萊徹的結論。得罪楊夙楓大不了槍斃，得罪克裡克蘭……以後別人都開著戰列艦遨遊大海，就自己帶著幾艘破船在亞丁海轉悠，那是多麼丟人的事情。
不過對於克裡克蘭的突然到來，弗萊徹的確顯得有點愕然。這位格萊美女王陛下的丈夫，居然剛剛過了新婚的蜜月期就出海來了，看來他對於大海的熱愛不在於對女王陛下的疼愛之下，只不過，他現在才趕來，也只有收拾戰場的份了。
果然，在電報的聯繫之下，弗萊徹才知道，原來楊夙楓雖然遠在蘇克羅，但是對於海軍陸戰隊的這次遠征非常的關注，他意識到亞丁海那裡可能會有麻煩，所以讓克裡克蘭艦隊這段時間都在亞丁海海域巡邏，隨時接應路過的弗萊徹艦隊。他剛剛接到有伊夢國海軍艦隊出現的信息，立刻就趕來了，不過沒有想到弗萊徹艦隊這麼快就結束戰鬥了。
「小子，你就喝碗剩湯吧。」弗萊徹心裡這麼想，不過在電報上的語氣還是很客氣的，他請克裡克蘭迅速繞向東南方，截住班加迪艦隊殘部的退路，狠狠的教訓對方。
既然自己有重任在身，無法走開，那就讓克裡克蘭去痛打落水狗吧，反正打落水狗也沒有什麼意思。
克裡克蘭果然答應，他早就摩拳擦掌了，可惜沒趕上。他迅速帶領艦隊繞向東南方，趕在了班加迪艦隊的前方。當班加迪艦隊殘部慶幸自己生還的時候，噩夢又開始向他們籠罩過來了。
克裡克蘭艦隊顯然已經在那裡等候多時，佔據了最有利的位置，並且做好一切攻擊的準備，當班加迪艦隊進入射程的時候，克裡克蘭毫不猶豫地下令開炮還擊。克裡克蘭艦隊使用的都是和班加迪艦隊同樣的滑膛炮，他麾下的十來艘戰列艦每艘也擁有大小口徑不同的一百多門大炮，數百門大炮齊射的時候，威勢簡直要遮天蔽日，不過效果就要比現代的100毫米的加農炮差多了。
炮聲隆隆，硝煙瀰漫，幾艘嚴重受損的伊夢國戰列艦終於沒有逃脫厄運，沉入了冰冷的海水中。
班加迪又氣又怒，鮮血吐了又吐，卻也只能率領艦隊邊打邊撤，謀求生路。克裡克蘭又追了幾百海里，才宣佈罷手。班加迪一口氣跑回到伊夢國的港口，才發現身邊只有「太陽神」號一艘戰列艦了。
這是藍羽軍海軍的第一次大規模的戰鬥，根據不完全統計，共計擊沉伊夢國海軍大型戰列艦十四艘，擊傷七艘，擊沉小型戰艦一艘，俘虜伊夢國海軍官兵六百八十七人。藍羽軍海軍十二艘龍牙戰艦也都各有損傷，不過都在可以修復的範圍之內，另外有二十六名海軍官兵犧牲，三十多人受傷。
「伊夢國……」在日照城的市政廳裡，楊夙楓看著弗萊徹上報來的戰果，慢慢的斟酌著這三個字，自己又多了一個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