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3章 會長的擔當 文 / 非優
第83章會長的擔當
「調查個頭，咱還有這麼事要做，哪有人力做這種事？罰金當獎金，咱又不會出錢，就這樣啦。7878，這次罰重一點！」花火說完後，繼續看她的漫畫。
近期沒收的書快看完了，得再準備來一次大檢查了，最好每個星期都搞一次。
負責人出去了。
傍晚的時候，負責人又來報告失竊事件的最新進展：「會長，今天一共有38個女生舉報或提供線索，經過調查和分析，現在鎖定了三個嫌疑人，請你過目。」
花火看都不看：「不用，你馬上找幾個人，把嫌疑人抓來審問就ok了，我只看結果就好。」
「是。」負責人又出去了。
第二天早上，負責人把昨夜的審訊結果和處理意見報上來。花火看了一看，最終確定了一名盜竊者，而且這女生還有前科。證據和證人都很確鑿嘛，她於是又大筆一揮，批下意見：「罰款金額增加到一百元，把女生的照片及檢討書公佈出去。」
哼哼，這樣，小偷的形象和聲譽全都沒了，看以後還怎麼有臉見人。她花火是最討厭小偷的。
處理很快進行，然後，出事了。
那天，花火正在教室裡打瞌睡，忽然聽到外面有人狂叫：「跳樓了，有人要跳樓了——」
她衝出去，在滿樓爭著搶著下樓看熱鬧的人流中左衝右突，飛快跑到樓下。四面的人群像山洪一樣地匯聚到樓下，個個仰頭往上看，花火也抬頭看，嚇了一跳：丫的，五樓不是禁區嘛，而且聽說樓頂是上不去的，這女生怎麼跑到樓頂去了？還站在邊邊上？失戀了還是**了，想跳樓？要跳也別在這兒跳啊，會連累很多人的，真沒道德……
雖然大多數人都是在看熱鬧，但還是有相當一部分人為那個女生著急：「別做傻事，有什麼事下來慢慢說，請相信我們，我們會盡力解決的——」
「是啊，有什麼天大的事不能面對呢，連死都不怕了，還怕挫折和打擊嗎——」
「這樣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你想帶著那樣的罪名下地獄嗎，要死也要清清白白地去死吧——」
女生說話了，聲音很大，很淒厲，好像用盡了臨死之前的所有力量，五樓以下都能聽明白她在說什麼：「真的不是我幹的——真的不是！我是被冤枉的！她們故意陷害我！我真的沒有幹過那樣的事，沒有人相信我，沒有人——」
她說著說著，嚎啕大哭起來，哭得撕心裂肺，絕望悲傷。
她在說什麼呢，聽起來似乎不太妙的樣子，花火一臉黑線地看著上面，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風遠徹帶著幾個學生會成員和幾個可能是那個女生同班的女生上樓頂去了，看起來也是無法靠近的樣子。
唉，怎麼會遇上這麼麻煩的事情呢，真的麻煩了，花火頭大不已。
「花火，小雲有話跟你說。」蘭妮帶著雲怒過來。
「沒看到我在忙嗎，沒什麼要緊的事別來煩我。」花火不耐煩地道。
「你在忙嗎，你在看戲吧？把人逼死了，你高興了嗎？」雲怒像發射連珠炮一樣，毫不客氣地對花火進行道德抨擊：「這個女生是二年級c班的，家境不太好，有時就拿別人的牙膏香皂洗髮水什麼的用用，因為愛貪小便宜，老是被其他人嘲笑。這次女生宿舍發生了偷竊事件，眾口一詞地說她是小偷，你們對她進行了處理，她到處說自己是冤枉的，可是沒有人相信。看吧，現在被逼得跳樓了……」
「停停停停停！」花火打斷她的話，不爽地問：「你跟她什麼關係？你怎麼知道她的事？你跟她很好嗎，既然很要好，幹嘛不去拯救她？再說了，如果她是冤枉的，就拿出證據啊……」
雲怒非常生氣，聲音大得周圍的人全望了過來：「人家都準備跳樓了，你還說這種話？你到底有沒有良心？這女孩天天都向別人哭訴冤枉，到處找人申冤，人人都知道她的事，可沒有人理會她。她已經連續兩天沒有吃任何東西了！你是學生會會長，你知道這些事情嗎？你有關心過本校的同學嗎，你有將大家的事情放在心上嗎……」
花火惱羞成怒：「md，別人要死要活關我什麼事？自己沒用，就去怪別人害自己嗎？噢，你以為我像你這麼閒啊，我很忙的，你知不知道？誰像你這麼閒的……」
雲怒氣得指著鼻子，發抖：「你這樣也配代表學生嗎？」
樓頂有人要跳樓，樓下有人要吵架……汗，蘭妮不停地拉拉這個扯扯那個，哀求：「拜託你們兩個別吵了好嗎？救人要緊，你們趕緊想想辦法吧，再不想辦法就要出人命了，5555555……」她真的哭了起來。
樓上傳來巨大的哭聲，就像傾盆大雨從天而下，把大家澆了個全身發寒。雖然這裡是黑暗高中，聽說以前幾乎年年都發生學生『自殺』事件，但至少白悠辰入校以來從未出現過，面對人命關天的大事，大家也都噤聲了，紛紛看向花火……
瞧瞧這些人的目光，什麼意思呢……花火擦了擦額頭，勾勾手指頭：「喇叭有嗎，我來跟她說。」
樸克早就準備好了，跑過來遞給她喇叭。
花火按下開關，衝著樓頂喊：「同學，我是學生會會長花火，就是害你被人冤枉的那個王八蛋！有很多關心你的同學把你的事情告訴我了，我正在反省自己。我向你保證，如果你是被人冤枉的，一定會還你清清白白！」
「現在請你下來，我重新開始調查！我向全校所有人保證，絕對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也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如果你真的從樓上跳下來的話，那這件事就很難調查清楚了，壞人逍遙法外，而你的冤屈也許一輩子都洗不掉！你真正想要的是清白公正吧？」
樓下的哭聲小了一點，那女生似乎有在聽她說話。
「我——花火，學生會會長，在這裡發誓，如果我真的冤枉了你，我就和你一起從樓下跳下來！大家都聽到了，我說到絕對做到！請你給自己洗清冤屈的機會，也給我們一個改正錯誤的機會，我們爭取雙贏好不好？好不好——」
樓上沒有哭聲了，那女生似乎正在思考她的話。
花火又道：「如果你真的要死，沒人能攔得住你。而且你知道你要是真的死了，至少我肯定要承擔主要責任，搞不好會陪埋，所以，你不用急著現在就死，可以先等兩天看看我的表現再說！我保證，最遲兩天，一定能將事情弄個水落石出！」
丫的，她都說到這份上了，口才都已經發揮到顛峰了，如果那女的還不心動，自己真的就要去跳樓了。看看她的話，多有煽動力和說服力，這女的該不會勇敢到衝動期過了還敢從五樓跳下來的程度吧？
安靜了一會兒以後，花火很誠懇地道：「同學，你是被人冤枉的，而我們是被人愚弄了，所以，請你給自己和我們一個機會。請你往後走幾步好嗎？拜託了——真的拜託了！」
女生沒動，風遠徹等人已經到樓頂上了卻沒敢靠近她，她就站在邊邊上，動一下都有可能掉下去。形勢，真的很嚴峻啊。
花火左看看，右看看，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啊——人命關天的大事啊——
她歎氣，慢慢向前幾步，指著前面左右的人說：「你們，統統給我讓開！」
她的表情沉靜得些前所未有，大家紛紛走到一邊，然後，她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沒有拖泥帶水地——跪下來——雙膝貼地，腰桿挺直，標準的跪地之姿！
全場震驚！我行我素，無法無天，驕傲不羈，不將世俗規矩放在眼裡的學生會會長、舉世無雙的女魔頭——花火，竟然會當眾下跪？！這比別人跳樓更令人震驚！
花火舉著喇叭道：「我在這裡下跪，代表了我要查清真相的誠意與決心！我的誠意與決心，就和你站在那兒一樣堅定強烈，所以，你不走下來，我就不會站起來！如果你非要跳下來，那麼，也請你落在我身上，因為，一切都是我的錯！不應該只有你受到懲罰。」
她從沒給人下跪過，她當然一直都認為這是非常沒有自尊的事，是死都不能做的，但面對一個準備從五樓往下跳的人，堅持這種理論就顯得很可笑了！因為，生命，是重於一切的！她重視自己的尊嚴，但她必須要更尊重生命。
與學生會會長無關，對於自己搞出的事情，她還是有擔當的膽量的。
死寂。安靜。沉默。
幾分鐘過去了。好像過了幾十分鐘。花火覺得自己的腿都要斷掉了。那個女生沒有跳。
風遠徹他們似乎對那個女生說了什麼，那個女生終於往後移動腳步，然後在一片驚呼聲中，她身體晃了幾晃，然後倒下來。她身後的人迅速衝過去，扶住她。
樓上樓下開始騷動，花火麻著腿爬起來，一邊詛咒一邊揉捏自己的腿。蘭妮和樸克等人衝過來扶她，她沒好氣地推開他們：「別碰我，你們趕緊去看看那個女的怎麼樣了，送她去醫務所，好好看著。叫風遠徹到我這裡來，我要馬上調查這個事件。別再拖拉了。」
md，她非要好好教訓這些害死她的傢伙不可，那個女的是不能罵了，免得她再跑去跳樓，但其他人——做假口供、做偽證、互相串通陷害他人的——如果是真的，她一定要她們好看！
風遠徹下來了，他沒說什麼安慰花火的話，只問：「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花火磨著牙：「把所有的相關人員都抓到無間道，滿清十大酷刑侍候！」
那些凶器和刑具雖然只是類似拍戲用的道具，但逼真的沒話說，還附帶「鮮血」，那環境，那氣氛，女生在那「體驗」幾分鐘，她就不信她們敢不招？
風遠徹眼底泛出笑意：「你先去吃點東西，我馬上去安排。」
那個想跳樓的女生體質本來就比較差，加上飢餓過度和心理壓力過大，昏過去了，其他的沒什麼大礙，醫師說她得在醫務所裡靜養兩天。蘭妮在電話裡這樣告訴花火，她會在醫務所裡好好照顧那名女生，請她不用擔心。
花火收到蘭妮的電話後，狠狠地灌完那瓶礦泉水，然後把瓶子狠狠在丟到樹林裡，大步朝「無間道」走去。等那個女生恢復後，她會把真相還給她。她還真是不理解，有膽跳樓的人怎就沒膽面對？
「無間道」裡的一切都安排好了，繩子，鞭子，殺豬刀，劍，鋸，鉗，釘……十幾名女生被帶來這裡，一個一個地進去。裡面是什麼地方？驚恐淒厲的聲音不斷傳出來，像……像恐怖片似的……外面的女生們聽得毛骨悚然。
不到半分鐘時間，裡面就傳來哭泣聲：「求求你……不要，我說，我什麼都說……說……」
裡面安靜了，幾分鐘以後，簾子打開，no.1從裡面晃晃悠悠地出來，眾人嚇了一跳：才幾分不見，怎麼就變成那樣子了？像……見了鬼一樣的，臉色蒼白，有氣無力，兩眼翻白，走路像飄一樣的……問她沒有一點反應……
輪到no.2了，她剛進去不到十秒鐘，就發出「啊啊啊——」的叫聲，好像看到、遇到了什麼極其可怕的事，然後聲音嘎然而止，一片死寂。一名男生拖著她出來：「暈過去了，下一位！」
裡面……到底在幹什麼？女生們都在簌簌發抖，無數的想像在腦海裡翻騰：午夜鈴聲、電鋸驚魂、黑太陽731、滿清十大酷刑、人皮燈籠、畫皮……
3分鐘後，當no.3被人背著出來時，其他女生忘了先前結成的絕不背叛統一戰線的誓言，紛紛舉手表示希望坦白從寬。
不到半個小時，事情就查清楚了，某個女生確實被偷了一條裙子，因為懷疑是那個女生偷的而那個女生死不承認，這個女生就聯合了幾個女生，一口咬定是那個女生干的。而那個女生因為平時愛貪小便宜，不招人待見，其他人也樂得借這個機會玩弄她。
可笑的是，真正的竊賊卻是被裙子主人的朋友。
女生們都回去了，花火和風遠徹走出「無間道」，一起回辦公室。
一路上都很安靜，這場跳樓風波和重新調查事件前後不過一個早上，兩人卻都覺得有些疲倦。快到辦公室時，花火忽然問：「我這次的表現是不是遜斃了？」
風遠徹的口氣並不像是在安慰她：「我覺得你很酷啊。」
「很——酷？」
「是啊。」風遠徹忽然笑了一笑，雙手手腕往下一彎：「特別是下跪，酷極了。」
花火晃晃腦袋：「我覺得一點也不酷。」
「至少，立刻結束了危機。」
已經來到辦公室了，風遠徹走進自己的辦公室，關上門：「我累了，要睡一下，報告你自己弄。」
「知道了。」花火也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坐在電腦前。想了一想，她打開前面那份衣服失竊處理意見的文件，自己動手修改。除了還給那個跳樓女生清白，嚴厲處理那群栽贓陷害的女生，順便讓學生會向全校道歉。
不過，花火實在不知道怎麼寫道歉信，後來又把這個任務交給蘭妮寫了。
這場事件雖然讓學生會受到了強烈的輿論攻擊，但宿舍的偷盜事件倒是大為減少，尤其是女生們，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談到花火、談到學生會、談到「無間道」就花容失色，再也不敢輕易去碰觸學生會的禁忌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