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海洋卷 第十六章 淬靈獸卵 文 / 牧雲飛

    第十六章淬靈獸卵()

    山洞甬道轉折向下，極為陡峭，這裡不再有頂壁上垂下來的石柱和石筍，四壁平滑齊整，糊滿了墨綠色的厚厚的海苔海蘚，在流水的作用下蠕蠕而動。

    下行甬道越來越陡，幾乎不需要過多的抬腳跨步，人就能快速地朝前移動。

    轉過一個彎來，眼前驀地一亮。前面又是個極大的深邃的隧道，這裡也沒有任何石柱和石筍，或者說，即便有，都被雜生的無數籐蔓植物完全掩蓋。

    籐蔓顏色呈墨黑，明顯和普通籐蔓不同，卻生長得極為茂盛，互相攀爬纏繞，呈現千奇百怪的形狀。

    身處這樣奇異的地方，誰都沒有說話，只是全神貫注地不斷行進。

    奇怪的是雖然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籐蔓，竟然還有路直達洞窟深處，路雖然不寬，卻能容二人並肩行走。

    「停下！」朵拉輕叱了聲。

    大家應聲停住腳步，眼光齊唰唰朝她望了過來。

    朵拉手指四周，用非常冷靜的語氣道：「大家發現沒有，這裡非常奇怪。以常識看來，洞中是不會生長這麼茂盛的海生植物，還有，這些植物既然生長著這麼濃密，是絕對不會有路的，可是，這裡偏偏卻有路。」

    「婆婆的意思是——」後煜在考慮怎麼說，終於說了出來，「這條路應該是沒有的？」

    朵拉點頭：「不錯，這條路是為我們準備的，所以出現了。」

    圭瞪大眼，好像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嚷道：「婆婆你不要說笑話。難道這些不會動的植物會想到給我們讓路？這裡是有些古怪，但不會是婆婆你說的這樣，這太好笑了，呱呱！」

    朵拉臉上沒有半點笑意，表情漸漸凝重，一字一頓道：「如果婆婆所料沒有錯，我們來的路已經沒有了……」

    「我不信，我去看看。」圭打斷了朵拉的話，踏著水波，朝來路折去。

    後煜挨近龍賁，搭訕道：「龍姑娘，你說，後面會不會有路？」

    「這個問題不需要問我。」龍賁不假辭色。

    龍賁的回答在意料之中，碰了個釘子，並不以為然，他走過去問李維：「李維大哥，你說後面會不會有路？」

    「這個……也許有，也許沒有。圭回來我們就知道了。」李維說不出個所以然出來。

    很快，圭就大呼小叫地從遠處急游回來。

    「不好了……不好了……沒路了……沒路了……」圭滿臉恐懼，連說話的聲音都變了。

    「事情再明顯不過了，某種神秘力量影響了這裡。」朵拉用法杖隨意拔弄著身邊的籐蔓，「它先是利用迷宮和幻象誘使我們自相殘殺，見計不能得逞，然後就利用這些植物，引誘我們一步一步深入，最後落入它的陷阱。」

    「婆婆，我們回去，不要上它的當。」圭道。

    朵拉不置可否，眼光掃過餘下三人，問：「還有誰贊成回去？」

    「我……」後煜正要舉手說自己想回去，眼光無意掃過，捕捉到了龍賁眼神中的不屑，連忙改口，「我……不回去。」

    「我不回去。」龍賁回答非常堅決。

    「我也不回去。」李維一副無所畏懼的表情。

    「神秘力量的來源雖然目前未知，但可以肯定的是，它現在影響不到我們，只能夠通過這些植物來誘使我們一步步深入，所以我推斷它並不可怕。」朵拉有條不紊地一一道來，最後說，「所以，我決定也不回去。」

    圭瞪大眼，看著四人，呼哧呼哧地吐了幾大口水漩，說：「原來你們都不回去啊？那……我也不回去了。」

    他們依舊按植物讓出來的路前行著，洞中的植物越來越密，越來越多，但絲毫影響不到他們的行走，有些籐枝和籐蔓雖然將前面的路遮住了，但是當他們走近時，卻看到它們無一例處地朝兩邊分開，自動讓出當中的路出來，即便路是蜿蜒的，但始終是指向隧道深處。

    洞中越來越靜，到了這裡，似乎連海水流動都凝滯起來，詭異的氣氛濃濃地籠罩著這裡，每一個人的心中都布上了層層陰霾，但他們仍舊沒有停留，繼續朝前面走著。

    行走中，後煜手指路旁，驚道：「大家看！」

    四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兩邊籐蔓上不知什麼時候開起了海花，花形有大有小，奇形怪狀，卻無一例外地色彩斑斕，顏色鮮艷到了極點。

    「這些花……怎麼會開成這樣？」一向無所畏懼的李維也不由地變了臉色。

    圭咕嚕道：「這麼鮮艷的海花，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龍賁手指前方，說了一句：「花蕊都是朝著同一個方向。」

    四人定睛看去，果然所有的花蕊都無一例外地指向前面延伸的路。

    「顯然，神秘力量的影響不斷在加強。大家千萬小心！」朵拉出言提醒。

    隨著不斷前行，盛開的花越來越多，越來越密，到後來，甚至肉眼都能夠看得清花開的動作，繁花密蕊，花團錦簇，簡直是置身一片花的海洋。

    可是大家卻半點賞心悅目的興致也無，反過來心中越發驚悚不安。

    圭低低地嚎叫：「婆婆，這裡真他娘的太古怪了，我心中直發毛。」

    「你怎麼這麼膽小？」李維不屑地瞪了他一眼。

    圭立時發作起來：「呱呱，老子膽小關你屁事，老子可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裡！」

    李維呼地抽出長劍，喝道：「你嘴裡放乾淨些。」

    圭叫囂起來：「呱呱，怎麼？想殺大爺我啊，有本事你過來。」

    朵拉沒由地一陣煩躁，猛喝道：「不要吵了！」

    「婆婆由他們吵好了。」龍賁冷著臉說。

    後煜不明白四人為什麼情緒突然不穩定，看到前面景物，驚叫起來：「淬靈獸卵！」

    在前面數丈遠的地方，籐蔓消失的乾乾淨淨，洞窟中央數丈方圓堆滿了淬靈獸卵，滾落的到處都是，有球形的，有尖錐體形的，有圓錐體形，還有像蚌貝形的……種類非常多。卵殼都很粗糙，顏色以深褐色或墨綠色為主，層次變化差別並不明顯，上面生滿了長紋的精細不等的放射脅，肋上還佈滿有不整齊的小棘，肋紋密佈著一圈圈深紫褐、暗紅色還有黑色的斑紋，整個看上去談不上好看，可是顯得非常奇特。

    後煜雖然不識貨，但從它們迥異於尋常淬靈獸卵的外表和形狀看來，這些無疑都是等級非常高的稀有之物。

    「呱，好多的淬靈獸卵！」圭兩眼發直，整個人傻了似地朝前面走去。

    「好多淬靈獸卵……」朵拉喃喃自語，行了出去。

    「淬靈獸卵……」李維和龍賁臉上發出光來，也跟著行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