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海洋卷 第十四章 困境 文 / 牧雲飛
第十四章困境()
後煜排在龍賁之前，緊跟在李維後面，一邊穿過那些奇形怪狀的石柱和石筍的同時，一邊默默地數著步子。有的地方根本無從落腳，他只得和大家一樣雙腳離地，踩著水波前進。當數到一百一十二步時，前面的圭叫嚷起來：「劍形石！不好了，我們真的走了回來。」
預言被證實，朵拉、龍賁、後煜、李維四人一起沉默下來。圭脖子一伸一縮，吃驚地大口大口吐著水漩。
少頃，朵拉緩緩道：「事情非常明顯，我們陷入了迷宮。」
「看樣子是了。」李維說。
「婆婆，我們退回去好了。」看著前面的黑暗，後煜心愀了起來。
朵拉搖搖頭：「迷宮每隔百十步便循環一次，前進後退，都走不到頭，永遠只有這樣走下去……」
圭嚎叫起來：「完了，這下可活活困死在這裡，可惜我那年輕漂亮的小相好……還有辛辛苦苦攢下的紫水晶幣……全沒了……嗚嗚……」忍不住大聲悲嚎起來。
「閉嘴！」龍賁不屑地打斷他的悲嚎，「哭哭啼啼的，這裡可沒有誰會憐憫你。」
圭有些懼怕她，不敢頂嘴，住口不再嚎叫，只是大肚皮不斷起伏，臉上抽搐，顯然還在悲痛。
望著前面黑森森的洞窟，朵拉沉思著，緩緩道：「走出這裡並不是沒有辦法……」
「呱，婆婆有辦法啊？！」圭喜的一蹦老高，「怎麼不早說？害我白白傷心。」
「誰讓你性急？」朵拉掃了他一眼，「剛才我細想過，這個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如果換成是一隊人經過這裡，肯定能夠出去。問題在於，我們只有五個人，情況就變得非常棘手，當然，還是有辦法可想。」
「婆婆的意思是五人分開，排成隊列？」後煜反應最快，聽懂了她的意思。
「對，我們五人分開，每人之間間隔二十來步遠的距離，讓鄰近的兩人彼此能夠看清對方。五人分開剛好能夠繞這個迷宮一周，然後以各人為參照物，仔細搜索隱藏的出口，很容易就走出去了。」朵拉顯然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
李維拊掌道：「婆婆這個辦法好，一定能行得通。」
後煜跟著點頭，說：「這個辦法是行得通，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
「是的，你很聰明，一下子就看出癥結所在，這裡頭當然還有問題。」朵拉讚賞地瞧了他一眼，「我的前提是洞窟中沒有轉折的地方，而事實不會是這樣，所以，這個辦法得修正一下。修正很簡單，就是通過聲音聯絡。大家千萬注意，一定要讓自己在對方的視線或聲音範圍內，不要走散，否則就麻煩了。」
後煜憂愁道：「這裡黑漆漆的，我們怎麼看得清對方？」
話應剛落，珠光大亮起來，龍賁取出一顆閃閃發光的夜明珠。
朵拉微笑著說：「這裡除了你之外，我們隨身都帶有夜明珠。」
果然，圭和李維各自都取出了顆閃閃發光的夜明珠，四顆珠子將洞窟照得通亮。
「大家都有珠子，我怎麼辦？」後煜傻了眼。
朵拉說：「這很好辦，你呆在原地，我們四個人分開。你只需要看到前面和後面的珠光就行了。」
後煜依言留在原地，看著李維最先走遠，消失在前面黑暗的海水中，然後是圭、朵拉、龍賁。
時間緩緩流失，海水不斷地沖激著洞壁和礁石，蕩起輕微的波濤聲響，後煜背靠劍形石筍，一個人站在黑暗中，遠處龍賁那邊傳來的珠光，帶給他絲絲的安慰和暖意。然後，他就看到手托夜明珠的李維從一塊蚌貝形狀的礁石後面出現。
朵拉的法子果然奏效了！
五人開始分頭搜索起來，搜索的過程中，每人之間始終保持著固定的距離。
後煜施展通靈術搜索了下，周圍全是一堆堆峙立的亂石，沒有發現隱藏的出口。
就在這時，李維高叫了起來：「這裡有個隱秘的出口。」
後煜大喜，就待朝李維那邊奔去，倏地想起朵拉的叮囑，心中微凜，忙不迭止住腳步，將訊息通過聲音發出，傳給前面的龍賁。
四人全部收到訊息，以最近間距的同伴為參照物，緩緩移近李維這邊，果然發現了一個高才及人的隱秘洞穴。
進入洞穴，又是一個深廣的邃道出現在眼前，雖然這裡也有交錯下垂的石鐘乳，但明顯不是先前那個洞窟。
「呱呱，我們終於走出那個迷宮了。婆婆真厲害！」圭樂得咧嘴大笑。
穿過無數礁石，闖過無數湍急的水漩，走了長長一截路，後煜發現洞窟依然沒有盡頭，怎麼都走不完。
朵拉選定了一個尖錐形的石筍作為參照物，一言不發地在前面走著，走了大約一百四十多步遠的距離，結果又回到了原地。
圭瞪大眼，疑惑地問：「婆婆，這到底怎麼回事？」
「很明顯，我們又走了回來。」李維聳了聳肩，無奈地說。
「迷宮不只一二處。」朵拉仔細地斟酌著言語，「用先前的法子，我們應當還是可以走出去，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我們還會遇到第三處。」
「那就一直走下去，將迷宮全部走完，不就出去了？」圭說。
「事情不會這樣簡單。」朵拉皺著眉頭，「雖然這個辦法可能奏效，但是，有一個非常凶險的問題，導致我們不能去試。」
「什麼凶險問題？」
後煜接過話頭：「婆婆的意思我明白。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循環圈子，長度要長於先前那個。可以這樣認為，我們每走出一個，下一個循環圈子就會加長，當它長到我們的隊列不足以形成一個循環時，就真的被困在裡面。」
「你少廢話，聽婆婆說。」圭哪裡肯聽他的。
後煜暗中瞪了他一眼，有些弄不明白這傢伙為什麼老要和自己作對。
朵拉道：「後煜說的有道理。下一個循環圈子會不會加長，不能完全肯定，但是，可能性的確很大，我們不能冒這個風險。這裡面一定有什麼玄機，可惜我想它不出來。你們都想想。」
「是得仔細想想。」後煜陷入了沉思。
「我想不出。」李維略想了下，很快就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