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血殺 22回憶萬年之路 文 / 夜印
22回憶萬年之路
這個晚上，夙月星辰與兒子在樹桿上睡著了，星空下的他們依偎著，父親小心地保護著兒子，站在另一樹上的伊比呆望著好幾個小時，在這片黑暗的樹林中，就算是他也無法在晚上走出去，這片曾經被稱為『迷霧鬼林』的紅森林，在幾萬年之前還是高聳於海面之下，由於人類的破壞，已經被水淹沒到了頂部，伊比伸出右手，手肘之處的傷疤那是他全部的記憶，只有看到這些的時候，他還會擁有一些完美的記憶，事過萬年，那些傷疤依然沒有退去。
而他身上最大的傷疤卻並非在手上，脖子上那一條讓一見便知是被什麼東西重傷之後所留下來的傷疤，連他也快忘了那是多久之前所發生的事情了，親眼看著敵人一劍一劍地把親人打敗，鮮血橫流在戰場之上，小小的他才出生不到十年，在那個不知道名字的星球之上，一出生的他就建立了自己的記憶庫，從一出生他就知道自己屬於哪個族，像其他靈族的孩子一樣同樣擁有著自己最純真的夢想消滅黑翼族那些經常來打大人們的壞人！可事實太殘酷了，他清楚地記得最後一點戰役，長老們輸了，全部輸了，敗在了強大的黑翼族冷血戰士手上，血洗了那片曾經屬於他的村子，所有人的笑聲在同一時刻只留下了最悲痛的聲音至今還在他的腦海中留著。
伊比雙手枕在腦後靠在樹上，閉上了雙眼，已經是很久沒有再回憶的記憶了，……隨著靈族的『滅亡』，所有人的能量都灌輸到了寇宛伊比這個才十歲的嬰兒身上，他的腦海中至今還有一個模糊的老人的面容，那一柄劍在伊比的脖子之上，沒有哭聲，沒有叫聲，老人才會軟下手中的劍，而另一位少年的聲音還留在伊比的腦海之中，『非殺不可』四個大字在他體內已經沉睡了好幾萬年，那個時候的寇宛伊比因失血過多已經暈睡，……醒來之後，已經是在另一片天空之下，這裡有慈祥如村里長老們一樣的老人，年輕的婦人，還有同齡的嬰兒和小孩。
由於自身的原因，他在這個星球之上成長的速度與常人一般，在夙月先人覺得這個小傢伙可能會失去寶貴的生命之時，他已經自己把傷口恢復了原樣，可跟常人一樣擁有著一道傷疤，之後的他卻發現自己與大家不同的是，完全不記得在這個天空之下的任何事情，為了讓這個『十五歲『的小男孩不再發瘋般地尋找自己的記憶，夙月先人用針為其治療，意外的發現每次治療過後的一個月又會重犯，……
三百年過後，寇宛伊比的樣子仍然還只是一個十五歲男孩的模樣，沒有一絲的變化，除了尋找回去的方法之外他找不到其他可以『消遣』的方法來過日子，可他的記憶卻連一個小時也保存不了，被夙月家族的人一代一代地叫成『叔叔』的他也漸漸感覺到了親情的溫暖感，可那又有什麼用呢？頭在牆上撞了無數次，偶然的出血讓他重新擁有了短暫的記憶，於是之後，他記住了一件事，血才是他存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根本，體內的血的流失讓他的身體體質也變得差了起來，成長的速度也快了一點點，可數萬年過後，他仍然擁有著十七八少年的面容，彷彿時間在他的身上已經完全停止，幾乎沒有一點歲月的痕跡，看過人世間的這種飛速的變化，在夙月的第一代先人的手上，寇宛伊比的想法在那個時候才發生了變化，……
那是一個『甘十如風』的女人，由於甘十家族的漸漸**，這個獨生的小女孩曾被伊比一手帶大，但伊比為了尋找可以回去的方法幾次丟下那時還不到十歲的小傢伙，雖然沒有出過什麼大事，但在深山之中也吃過不少的苦，毫無感情的寇宛伊比與這個小女孩漸漸成了朋友，看著她整日憂鬱的神情，為家族擔心，任何苦都不會吃出來，……小女孩漸漸長大，成熟的少女更是艷麗惹人心動，而伊比開始痛恨這個世界上的一切，他找了將近一萬年也沒有找到答案，他已經受夠了這個世界上平凡的一切！唯一能讓他想到的就是毀滅！滿腦子都是毀滅！他利用了自身的能力，差不多毀了半個星球，大火燒盡所有的居民，大街小巷整日整夜都是『燈光』通亮，這一次都是寇宛伊比爆發之後的快感，發瘋的他像瘋子一樣，什麼人類動物之分，在他的眼裡跟植物一樣沒有生命，他要徹底燒光這個世界的一切！毀滅這個關了他萬年之長的牢籠！
在他再一次發動攻擊之時，那是在離甘十家後院百米之外的森林之中，十八歲的甘十如風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張開雙手有一點的退縮，在所有人都不知道是誰幹的這些壞事之時而甘十如風卻早就知道了這個奇異的少年非一般的人，對著這個毫無表情的傢伙只會讓她更加想去瞭解他的一切，可伊比那時的心中除了毀滅這裡所有的一切之外沒有其他的，就算是眼前這個讓自己有一絲絲動心的女孩也不例外！大火又一次燃燒了起來，透過甘十如風的身體，她身後的火飛速地蔓延到了樹林深處，為了能喚醒這個惡魔之子，甘十如風自願跳入了火中，絲毫沒有變的眼神看著伊比，她不相信他不會出手相救，身上的肉被火燒得很痛，如風仍然咬緊著牙齒，沒有一絲想要走出火海的意思，眼淚從她的臉上滑落了下來，那不是為別人而滴下的淚，而是為了愛！甘十家族從此在大火中永遠的滅絕！
甘十如風就這樣站著，直到她的意識完全被大火燒完，寸無好膚，寇宛伊比被她的這種堅定給打敗了，當他用盡全身的力氣重生過去的世界，卻發覺有些無能為力，而甘十如風卻永遠也不能再像過去一樣奔走，那是寇宛伊比身體上第一次的能力溢出！他的能力變得很虛弱，可過去的一切已經不能再回來，甘十如風的命算是被保住，滿是煙霧的森林之處，寇宛抱著滿身烏黑的伊人，但如風的雙腿卻沒能恢復，最後只能採取截肢！
事隔三年，甘十如風已經成了一個二十一歲卻不能見『陽光』的女孩，整日只會坐在小黑屋子內沉默，自從大火過後，甘十如風的家族親人全部離世，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就只有寇宛伊比，看著寇宛伊比這三年來每日都安分地呆在她的身邊，不說話也不離開她半步，甘十如風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安分過，從小時候跟在他屁股後面走到如今，就他唯一安靜的呆過的三個年頭，不再犯事也不在利用能力去幹一些傷天害地的事情，過著這樣的日子甘十如風已經很滿足了，可她知道還有一件事會讓自己的良心過不過，儘管知道伊比擁有『長生不老』的能力，可總有一天她會變成老太婆，讓一個『十八』歲的少年來伺候她到老嗎？這個問題纏繞了如風很久一段時間，於是她大膽地想出了一個辦法，……
那是個晴朗的天空，甘十如風帶著自身所有的家產坐著古老的輪椅來到了大街之上，她用文采奕奕的雙手寫下了二個大大的字「招婚」，並承諾把自己所有的財產全部交給那個能嬰自己的人，當寇宛伊比看到此種情況的時候，他沒有阻止她的這種瘋狂的行動，不管是颳風還是下雨，如風沒有退縮，坐在一家麵館的門邊的坑上，伊比只是為她撐著傘，為她送飯，為她送水，一切所有的生活所需，他都無條件地為她幹，生病了還不離不捨，那是他這些年來在這個星球上唯一能感受到的溫暖，儘管她這個行為是一個可笑又可悲的舉動，可他卻願意陪著她一起，對於他人拋過來的白眼，他欣慰地接受，……
又是一年的時間過去了，甘十如風受了極重的風寒，身體越來越差，幾乎到了可以發病危通知的時候，一個叫夙月裡恩的醫生突然出現在了甘十如風的面前，為了提升自身醫學的精深，夙月裡恩四處尋求自己的病人，當他看到甘十如風的時候，就決心將甘十如風歸納到自己的病列之中，可很遺憾的是被甘十如風拒絕了，當時的甘十如風只說一句話：「時間太短了！來不及治療！」
一個女人能活成她這個樣子已經非常不容易了，夙月裡思是這樣認為的，但不明白的是，寇宛伊比為什麼會跟在這和一個女人的身邊，之前的村裡的人已經全部死了，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人再認識甘十如風，這個新地方夙月裡恩也找不到任何關於如風的過去的事情，於是夙月裡恩大膽地作出了一個決定。
那天寇宛伊比正從外面買來食物準備送往如風的房間，當他看到夙月裡恩手中拿著野花跪在如風的面前，誠懇地握著如風的雙手說到：「請讓我為你治療吧！我願意嬰你！」
看到甘十如風四年來的第一次微笑，寇宛伊比呆坐在屋頂上好幾個晚上，如風接受了治療，但前提是必須先結婚，在那樣艱難的條件之下，夙月裡恩一口答應，那是那個村子裡四年來最熱鬧的一次婚禮，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一個快要病死女人會嫁給一個那麼年輕的伙子，有些羨慕有些垂唾，言論非非，夙月裡恩不但沒有要取如風一分錢，反而把自己將近十年的家當全部拿出來請村民們吃喝，這樣爽快的漢子，難免讓伊比有些擔心，會是什麼樣的原因讓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嬰一個快要病死的女人呢！帶著懷疑的心態寇宛伊比保護如風越來越細心，害怕一不小心就會讓如風離自己而去，那個時候他真的有過那種害怕失去的感覺！
可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甘十如風的身體在夙月裡恩的照顧之下慢慢的康復，看著甘十如風重新找到陽光般地過著日子，寇宛伊比天天緊皺的眉頭也漸漸鬆了下來！可如風還只能坐在輪椅上過日子，寇宛伊比不得不承認夙月裡恩是個正人君子，不但醫術高明，而且對如風的承諾也從來沒有變過，之前都是伊比照顧如風，漸漸習慣了夙月裡恩的甘十如風終於可以說出「你可以離開了」這樣的話了，……
那一年，寇宛伊比是真的離開了那個村子，他知道在她面前已經沒有必要在留下來，對她的那種感情很深沉很複雜，複雜到他都不願意去想起，然而，有一天他被夙月裡恩找到了，當伊比聽到如風生了一個男嬰後，他的心情有些起伏，但最後夙月裡恩一臉悲傷地表情地說到：「她想見你最後一面，……」
因為多年的疾病，甘如十風死於難產！這樣的消息對寇宛伊比來說有點受打擊，作為醫生的夙月裡恩為此停止了他的求醫之道，從此在那個村子裡帶著唯一的親人過日子，而寇宛伊比看到了人世間的平凡並非是牢籠，只要沒有災難降臨，他們生活提非常地幸福，有煩惱也只是短短的幾十年光陰，至此之後，寇宛伊比在甘十如風的面前發下重誓，要親自毀滅掉自己的毀滅能力，且要活下去，像普通的平民一樣活下去，記憶中也只記住有『笑容』的日子！可之後異能的溢出，由於自身承受不住虛脫之時的狀態，整個人完全陷入假死狀態，寇宛伊比至此被夙月裡恩放在一個石棺內，擺在地窖之中，……五年十年過去了，寇宛伊比的外表仍然沒有任何的變化，這讓夙月裡恩非常的好奇，在他身上花了不少時間做『研究』，可任何信息也沒有得到，日子仍然流逝著，夙月裡恩都已經到了抱孫子的年紀，滿頭白髮，可他在那個村子內仍然很受人歡迎醫人，他一直教育他的後代：「地窖中的人是我們的恩人，你們要守著他，一直到他醒來！」就這樣，寇宛伊比沉睡了五百年，當他從石棺中醒來之時，唯一想到的就是甘十如風的事情，當他走出去之後，把夙月家的後人嚇得半死，大家都對他恭敬從命，寇宛伊比走出屋子時，陽光很耀眼，他蒼白的皮膚讓人非常的好奇，外面完全變的一切讓他才知道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之後寇宛伊比便變成了夙月家族的代理祖先，他發誓超凡的能力只會為了夙月家的人而守候，可他錯了，每一百年之後他又進入假死的狀態，儘管夙月家人的相信著有這麼一個傳奇的人物，但夙月家族能越來越強大卻只是因為有他的在在！
不知道是多少個醒來，寇宛伊比看到的卻是世界的混亂一遍，不少人擁有著同他一樣的能力，他們欺人太甚他們為所欲為，把世界弄得一片糊塗，寇宛伊比沒有把那些人一一殺死，而只是吸取了他們身上的能力，可讓他好奇的是，能力溢出的次數卻逾加巨增，就是在那個時候，有一個叫『靈拉』的人出現在了伊比的身邊，寇宛伊比的記憶中那個抱著他逃走的僕人，在靈拉的幫助之下，伊比的能力漸漸得到了安撫，可還是有能力會溢出，流到普通人的身上，這是他無法改變的事情。
是靈拉小卡，讓伊比又激起了想回去的念頭，因為在另一個星球上還有人在等著他去救，還有人的靈魂一直沒有離去，為了再見他最後一面！可他因為自身的成長，異能提升的越快溢出的能量就越多，知道了可以回去的路，卻沒有能力打開通往自己家鄉的通道，而唯一的辦法就是收回他在人間丟失的能力，偏偏在那之前他的一種可以吸收他人能力的異能被溢出了，加上他使用能量次數過多能力俱增，經常進入假死狀態去調養！每次一睡都至少是五百年……
在靈拉的調查之下，寇宛伊比得知人類的異能是可以通過遺傳來繼承，而且很巧的是那種可以吸收他人力量的能力的繼承人將會在夙月家庭的某個成員之中，這種消息讓伊比更是縮短了尋找的時間，在夙月星辰出生的那一年，寇宛伊比提前了將近五十年的時間醒來，儘管夙月星辰的能力一出生就比常人高出不少，但並不是他要找的人，夙月血紗的出生寇宛伊比在沉睡之中都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地崔促他快醒來，可夙月血紗的體質卻讓伊比傷透了腦筋，為了幫助他也算是幫助自己，寇宛伊比化身成了現在的他，以血紗最親近的人出現，也算是為了自己吧。
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清晨的空氣有些潮濕，安靜的森林內只有幾聲清脆的鳥叫聲，寇宛伊比睜開雙眼時，被一束光線射入了眼睛，他伸出麻木的右手遮檔在眼前，而樹上的夙月星辰及夙月血紗已經不在他的視野內，他站起身，朝四周望了一眼，連夙月血紗的氣息怎麼突然斷了？難道……？
「不可能！」寇宛伊比的腦海中飛速地閃過三個字，冷冷的眼神看著水面一片淡紅，沒有想到自己昨晚會想得那麼遠，竟然會連身邊的人走掉都沒有察覺到，到底會是什麼樣的境界呢？還是記憶太深，回想太過於長久了，……
突然不遠之處有什麼響聲，寇宛伊比閉上雙眼，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臉上露出一絲輕笑，向那聲響之處奔去，果然，一艘遊艇靠在那裡，一個女人的背影坐在上面，那正是玉裡，伊比一個飛身便閃到了她的身邊，問到：「你老闆在哪裡？」
「啊！」玉裡有些吃驚，看到寇宛伊比一身又髒又腥的衣服，半天才說到：「老闆已經走了，叫我在這裡等候，……」伊比的雙眼突然變得兇惡起來，眼前的森林像被雷擊中一般，幾個成人腰大的樹都被折腰斷，玉裡低下了頭，說到：「老闆叫我轉告你！艾尼小姐的生命似乎……有危險！」
「呵，……」伊比抿嘴又是一聲冷笑，看著玉裡低下的眼皮，說到：「你還在等什麼！」
「是，伊比少年！」玉裡連忙應了一聲，把遊艇開出百米之後，一艘潛艇從水面露出『背』來，兩個中年男人從裡面走了出來，接著伊比與玉裡一起走了進來，順著測量好的路線離開這座迷霧之中的鬼島，一片火海在潛艇離開之後爆發開來，接著消失在了早晨的迷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