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大風起兮雲飛揚 第九卷 旌旗漫卷 不須誇第七百四十七章 震撼 文 / 河邊草
臨汾,原金人鎮守使府。
正門四敝大開,穿著秦人特有的淺紅色軍服的軍兵將校,來來往往,11流不息,各個腳步如風,傳令叫進的,候在府門之外,等著傳召的,一片繁忙景象。
春暖花開,大帥有意進軍汾州的消息在秦軍中已經不是什麼秘密,所以在這個時候,軍情突然便緊了起來,經過一個冬天的休整,秦軍更顯士氣高昂,隨著春天的到來,領兵將領們心思也突然變得火燙火燙的,每日巡營,鼓舞士氣,加緊備戰,就準備著等大帥一聲令下,率兵撲向汾州,好在這一場大戰中奪些軍功下來。[]
其他幾部兵馬先不去說他,只說猛虎武勝軍,這一個冬天下來,猛虎武勝軍騎軍諸營輪番出去,掃蕩金人斥候,金人輸的其實不冤,秉承趙石一向的習慣,就算冬天最冷的時節,臨汾與汾州之間的土地上,也會保留有千多人的騎隊,分成數十支小隊,遊蕩或駐守在汾州與臨汾間的要害之處,金人派出的那點人馬,怎麼會贏得了?
而金人也斷不會想到,有人會將軍中最寶貴的騎軍,都拿來作為大軍斥候,這種瘋狂的舉動,別說金人想不到,便是自古以來,也沒有哪個領兵大將這麼幹過,不過對於趙石所率的猛虎武勝軍來說,探查敵情,讓自己耳目聰明,卻讓敵手變成聾子瞎子,卻是每次征戰,頭一個就要做的大事。
當然換一支兵馬,也無法做的出來,便是當年趙石鼻率的羽林軍左衛,被趙石操練了那許多時日,做起這事來也並不怎麼出色當行,只勉強為之罷了。
但換了猛虎武勝軍,卻是大為的不同了,猛虎武勝軍操練的時日更長,騎軍中的每一個兵卒能夠說都能夠單獨作為斥候來用不說,最重要的,還是猛虎武勝軍的低級軍官將校,皆出自國武監。
幾乎每一個人的腦子裡面,都充斥著這樣那樣的戰術,或選擇地形,守株待兔或往來遊蕩於各個要害之處只等金人斥候到來,或者找尋蹤跡,追蹤獵殺,或佈置圈套,引敵入伏,而首要的探查敵情,那就更不用說,他們每一個人都能甄別敵軍行伍或觀旗幟,或數營盤,一眼望去,便能大略知道來敵多少,能否精銳等等。
再經過數載嚴苛的鍛煉將這些東西灌輸於普通軍卒,一層層下來,猛虎武勝軍的騎軍,除了未經實戰之外,能夠說,其餘種種皆非當世任何軍伍可比,要知道,這些戰場之上的生存之道大多乃各家將門密存,乃將門傳世之根本也就是說,以往也只有那些將門子才會老家中長輩那裡獲得教授,精明些的,自然起點就比旁人高出不少,一入軍伍,一定便獲重用,糊塗些的,卻也能憑著這個,在軍中找到立足之地,討一口飯吃。
但有了國武監,一切都變得不同了,也就變相的造就了這許多的「將門子」甚或能夠說,他們比以往的那些將門出身的領兵將領愈加的成熟,所學也愈加的系統而又仔細。
初時的生澀以及對於廝殺,死亡之類的負面情緒過去之後,學問所帶來的力量慢慢開始顯現出來,只用了短短幾個月,年輕人們便適應了戰場上的環境以及所見到聽到的一切,並將日積月累從國武監學到的,以及操練所得的技能婁揮了出來。
他們也許比不得女真,契丹勇士的勇猛無畏,也遠不能將生死拋開,安然的面對血肉橫飛的慘烈廝殺,但是,深入骨髓的求勝慾望以及日漸嫻熟的軍事技能,卻讓他們比最老辣的戰士還難以對付,金人說的沒錯,他們變得越來越狡詐,也越來越凶殘,年輕的體魄以及嚴酷的軍律保證他們能夠忍耐愈加惡劣的環境,對於建功立業的憧憬和渴望,讓他們擁有了非常的勇氣和決勝的膽量,人多勢眾,戰術周密,準備充足,種種相加,所以,在這個冬天,能夠說初經戰陣的猛虎武勝軍騎軍取得的勝果其實也就不是那麼難以想像了。
幾個月,猛虎武勝軍騎軍取金兵首級七百四十八顆,俘六十二人,戰馬三百餘匹,自身戰死領兵校尉一人,旅帥一人,以下隊正伍長共四人,軍卒一百六十五人,傷者二百七十四人,其間失蹤六人,顯為金人俘允戰果看上去不大,傷亡也是不小,但對於初經戰陣的猛虎武勝軍騎軍來說,已經不錯,何況,這些傷亡,十成中的八成皆為女真精騎所為,對上這些身經百戰,悍不畏死的女真精騎,猛虎武勝軍騎軍要顯得稚nen的多。
開始的時候,猝不及防之下,很是吃了些虧,女真精騎表現出來的彪悍和凶野,絕對不是這些年輕人能夠比的了的,以至有些時候,便是圍住了這些女真精騎,也捉不到什麼活口,總被對方殺傷倍於自己的人手之後,眼瞅著這些女真人,契丹人力戰而亡,即便剩下最後一個,也絕不投降,其表現出來的,那種對於死亡的漠視,以及死戰不退的決心,實在讓人心寒不已。
但隨著對於對手的熟悉,秦軍將士的傷亡急速的降了下來,以至有些時候,這些久經鍛煉的秦軍士卒,表現出來了不下於女真精騎的意志和決死之心,到了後來,慢慢名揚軍中的一些小隊,在和女真精騎面對面的較量中勝出,終究打掉了女真人的囂張氣焰,讓女真人也學會了逃跑。
惡劣的天氣,凶頑的對手,都是最好的磨刀石,只幾個月過去,猛虎武勝軍騎軍便已煥然一新,體質上的磋磨遠比不上精神上的磨練進步神速,猛虎武勝軍騎軍上下無論求戰之心,還是在戰鬥意志上,都慢慢趨於成熟。
這對於趙石來說,絕對是個不測之喜,與當世許多將領相同,對於衝擊力更強,機動性更非步卒可比的騎軍,趙石總是偏愛一些,從不知墨守成規為何物他對於騎軍的運用,也愈加的隨便,愈加的離經叛道。
當然,經過一個冬大的輪番出擊,騎軍戰力雖慢慢令人滿意,但也疲憊的很了。而欠缺之處也變得分外的明顯,那就是沒有經過兩軍陣前,與金國騎軍沒有經過正面硬碰,還無法在整體上,全面超過女真鐵騎,這將是成為天下強軍最後的一道門檻。
時間慢慢進入大秦咸寧七率三月,清明將過,戰事迫在眉睫。
鎮守使府後宅之中,趙石靜靜的坐在書案之後,諸般念頭紛湧而至,為了這一戰,做的準備已經足夠多,這個時候已經不需要他再多做什麼了,擊敗面前的汾州守軍,然後坐等河中新軍補進來,在金人大軍來攻之時,像釘子一樣守住汾州,只需挨過這一年,金人半壁江山便全在秦軍兵鋒之下了。
是的,晉地從來便是稱雄北國的根本,趙失晉地而亡,隋失晉地而亡於唐,金人取晉地,便力壓秦周兩國於河右百年,秦人若得晉地,照樣能夠讓金人寢食難安。
太原,大同,西夏,鞋靶,紛亂的北國,也是充滿機遇的北國,他帶兵來此,到底會在這即將風起雲湧的北國大地上扮演怎樣的角色,是能笑到最後,還是為他人作嫁,趙石心裡也沒底,但他從來不缺乏拚死一搏的勇氣和膽量。
與對面的完顏和尚一般,他從來不曾畏懼過任何敵人,而與完顏和尚深懷憂愁不同,他這時卻無多少後顧之憂,強盛的大秦,野心勃勃而又年富力強的君主,他相信,一旦取下汾州,並穩穩守住,即便身在長安的帝王是多麼的多疑謹慎,朝堂的大臣們又有多少擔心和憂愁,也必定不會再命他將汾州吐出去。
到了那時,面對源源不絕而來的秦人大軍,衰弱而又遲鈍的金國也只有一條路可走,那便是不斷的派遣大軍到來,與秦人糾纏廝殺,直到最後一滴血流乾,也許就是河洛戰局的翻版。
長遠的戰略,已經慢慢在腦子裡成型,所以,到了這個時候,誰也將無法阻止他發動這一戰,天王老子也不成
不過,這一個月來,金人好像有些詭異大隊的斥候被派出來,卻全是汾州漢軍所部,成百人的隊伍也碰到好多支了,雖屢挫其鋒,也還源源不絕。
從捉到是金兵嘴裡問不出什麼,只說汾州鎮守使王秀嚴令各部派出的斥候,只為探查秦軍動向。
如此不計傷亡,不顧一切的舉動,到很有幾分秦軍的風采,洞察大軍動向?好像有些說不過去,汾州的金國漢軍,有那麼幾分精銳容貌,但一個冬天以來,其虛弱之處,卻也看的清楚,士氣不振,良莠不齊,來之能戰不假,卻戰之即潰,比之當年蜀中亂匪,要強上幾分,卻也勉強的很,金國漢軍的情形,也就可知一般了。
但這回又是怎麼回事?
是察覺了秦軍決戰企圖?趙石心裡當即就否了,就算知道,也當緊守城池,斷不會如這般不顧一切,徒勞無功之下,反而傷了自家銳氣,再者說了,大軍要強攻汾州的消息,也只是半個多月以來,才讓麾下士卒知曉,金人那裡的異動,卻已有近一月了
種懷玉猜的到是有幾分靠譜,金人大軍即將到來,金人在為大軍到來做準備,更怕秦軍悄然退兵,yu將大軍困於臨汾,圍而殲之。
並不是憑空想像,從那些被俘的金人斥候嘴裡,早已知曉汾州守將其實換人了,完顏和尚,金國名將,朝中重臣,今掌太原兵馬提調之權,從太原調兵,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有這個人在,讓戰局更顯出了幾分凶險莫測,充滿了危機皿伏的味道。
所以,此時趙石早已派出人手,往太原方向探了過去,但至今未有報答,這才是他真正憂心的地方。
而一旦金人大軍到了,什麼都是空的,但趙石也並不緊張,金人大軍不會說到便到,從調兵令到,再到準備,到開拔,可不是一件簡簡單單的事情,根本無法做到突如其來,只需有了防備,就不怕到時手忙腳亂。
書房中安靜的好像落下一根針都能聽到,沒有人敢於在這個時候打攪他,大軍開拔也許就在這幾日,他也要好好的將前前後後再梳理一番,這一戰,當爭分奪秒,一旦大軍開拔,便應有雷霆萬鈞之勢,所以,之前的準備就更要充分,想的東西也要愈加的周全細密,不容有失。
而就在這個時候,房門悄然打開,種七娘走了進來,來到近前,輕聲道:「那一萬新兵到了,趙幽燕領兵,副職是個年輕人,叫張鈺的,五哥已經帶人去迎了,但有一個人,不能不見
「孟青?」趙石歪了歪頭,挺直身子,精神也不由一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等的就是這一萬新軍。
而孟青之事,早已得了傳報,並無多少驚奇,也沒有多少得一將才的欣喜,他的猛虎武勝軍,已經過了千軍易得一將難求的階段,這支軍伍的力量是表現在整體上,雖說限於時代,將領的地位依然非常重要,但外人嘛,已經很難融入進去,就算插進去了,也會有些格格不入,所以,能夠說,將領的作用在一定程度上被消弱了,這也正是後世軍旅一個最大的特徵所在。
「夫君英明,不是他是誰」種七娘笑「恭喜夫君大人,又可得一猛將。」
趙石揮了揮手「來了,就見一見,名將孟珙之子,當有過人之處嗯,過會兒傳令下去,明日一早,擊鼓聚將,過時不到者,軍法論處」
大秦咸寧七年三月初,清明方過,趙石率臨汾秦軍十萬(其中近半數為民夫丁壯),離臨汾,攻汾州。
「報」
汾州鎮守使府門前,幾個衣衫破碎渾身是血的金兵滾鞍落馬,其中一個背上還插著雕翎,到了這裡,一頭便從馬上載了下來,同伴眼疾手快,將其扶住,一探鼻息,卻是已經沒了。
但幾個金兵已經顧不得那麼多,岔著聲的喊著,便急往府內闖了進去。
「稟報大人秦人起兵了,大草已經……
已經到了四十里外」
聽了這個,已經有了預感的完顏和尚還是猛的吃了一驚,隨後立即召王秀等將領來見。
其實不用召喚,不一時,王秀就已經出現在鎮守使府門前,一言不發就往裡面走,卻也沒人敢攔。
隨著一連串的軍令從鎮守使府傳出,汾州就像煮開了鍋一般,沸騰了起來。
「大人準備如何應敵?還請示下。」這個時節,王秀也顧不得再有那些虛情假意的客套恭維,等到略略佈置完了,間接便問。
完顏和尚眉頭深鎖,秦人竟然出兵yu取汾州,實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頭一個念頭就是,秦人莫非是瘋了?
要知道,汾州重鎮,有數萬兵馬,兵法雲,倍則圍之,十則攻之,秦人有那麼多的兵力嗎?難道是冬天裡增兵了?
一直無法靠近臨汾查探的後果顯現了出來,即便漢軍那邊這一個多月來付出了慘重的傷亡,也一直無法靠近臨汾半步,秦人鐵騎縱橫來去,將漢軍斥候殺的狼狽不堪,再多派人馬?那可不就成了決戰了嗎?
逃回來的斥候更不知詳情,略略望了一眼,只知道秦軍鋪天蓋地一般來到,再也無法細觀,只因秦人斥候蜂擁而來,百多人的隊伍,一衝便垮了下來,只逃回來幾個,能將秦人到來的消息傳回來,就是機靈萬分了,根本指望不了太多。
與每一個和趙石對陣的領兵之人一般,都有些鬱悶,根本無法在之前知道趙石所部的詳情,只能在趙石想要的地點對陣,完顏和尚也不例外。
想來想去,也只有這麼一種可能,完顏和尚不由有些後悔,調兵太晚了啊那會還想,太原之軍快的話,當能一月到汾州,但一個多月過去,太原,大同兩處一番掰扯,而他又不在太原,至今,太原兵馬也還沒出太原府半步,而秦人竟然已經來了
雖說心裡頭緒萬千,但終究久經戰陣之人,聽了王秀這麼一問,立即當機立斷的道:「嚴令各部緊守城池,靜觀其變便是。」
「那探馬
完顏和尚決斷非常,擺手道:「不用再派了,秦人到了城下,難道咱們自己還不會看?」
王秀臉上一紅,再不多言。
秦人斥候往來,從城上看下去,幾乎已經沒有間斷,高大的河西良馬上,秦人騎士彪悍的身形清晰可見,以至有些膽子大些的,已經衝到城牆一箭之地,往來奔馳,揚起漫天塵土。
城上金兵,緊握手中武器,死死盯著城下越來越紛亂的景象,耳邊除了秦人的馬蹄聲,剩下的全是將領們聲嘶力竭的傳令聲,完顏和尚率麾下眾將此時早已來到城頭,神情凝重的盯著城下。
曾幾何時,女真勇士躍馬揚刀,將契丹人,漢人壓制在城內,不敢有絲毫動彈,只能等著女真勇士從容攻城,但現在,角色卻已經悄然轉換,女真人先祖們的勇烈,已經消逝在了回憶當中,他們的子孫,此時卻也只能眼睜睜的瞧著那些跋扈的敵人,在堅城之下,往來馳騁,肆意張揚辱罵。
「大帥,末將願率麾下勇士出城,挫挫秦狗的銳氣。」
完顏和尚望過去,卻是一張滿帶被恥辱刺激的扭曲的年輕面龐,合合理順,契丹人當中不可多得的勇士,完顏和尚默默在心裡談論著,猶豫了一下,當即哈哈大笑道:「好,讓秦狗瞧瞧,咱們金國勇士的威風,來人,為勇士們擂鼓助威。」
低沉的戰鼓聲中,已經緊閉了一個冬天的汾州南城正門慢慢開啟,一隊隊金國精騎策馬而出,慢慢在城門外排成一排,他們從容的從城門連續而出,沒有一絲的雜亂和緊張,人越來越多,殺氣也越來越足,遠處的秦軍斥候迅速的調轉馬頭,向遠處奔去。
城頭之上的漢軍軍捽髮出一陣喝彩聲,完顏和尚露出滿意的笑容,大金勇士,血脈中的武勇,從未曾消逝過。
「下馬。」
合合理順盯著遠處,大聲下令,已經排成數排的騎士在傳令聲中,紛紛下馬,他們拍著馬脖子,安慰著同他們一樣,渴望見到敵人鮮血而興奮不已的戰馬,他們知道,蓄養好了馬力,就等秦人大隊人馬到來了。
但隨即,讓城上的完顏和尚以及眾將驚愕的事情發生了,遊蕩在視線之內的秦人斥候,好像百11匯海般聚在了一起。
若是在旁處,也許還沒有一個直觀的印象,但站在汾州城頭,遠望十數里的他們,卻能清晰的看到,一隊隊的黑點慢慢匯成洪流,幾股大的洪流,又匯合在一起,只不到半個時辰,視線之內,便已經全是陣列嚴謹,鋪天蓋地往汾州衝擊而來的騎軍大隊。
馬蹄聲震顫著大地,連城頭之上的諸人,也都能感遭到地面的悄然震動,千多人的騎隊,在奔馳中變換著隊形,最終排成數排,等他們在遠處停下的時候,彷彿已成軍陣。
不說城頭眾將看的目瞪口呆,便是完顏和尚,心中也是一涼,這樣的騎軍,這樣的戰法,天下間還有誰能擋其鋒銳?居高臨下,從頭到尾都看在眼內的景象,其衝擊力真的讓人難以想像,便是心志堅定如完顏和尚,也生出了這種難以匹敵的感覺,就遑論其他人了。
已經有人驚訝之下,脫口而出「大帥,還是讓合合百戶回來吧。」
他們卻是不知,這些騎軍雖非千錘百煉但這變化之道,卻已經操練了不知多少次了,用之於戰陣。卻還是頭一遭,但城頭之上眾人為其氣勢所迫之下,竟都生出了這樣的人馬,真個是天下無敵的感覺出來,卻也是意料之外的收穫了。
完顏和尚被驚醒過來猛的回頭,看向那說話之人,大怒之下,清秀的面容立即猙獰好像魔鬼「亂我軍心,來人,押下去,斬了。」
須臾之間,一顆人頭已經落下完顏和冉神色如鐵,排開眾人,大步來到戰鼓之前
隆隆的鼓聲響震天地,帶著幾分激勵,帶著幾分慘烈和敦促之意,傳入城下合合理順的耳朵。
「上馬,上馬趕緊上馬。」
合合理順拔出腰間的彎刀在頭頂不住揮舞,下令的同時,激勵著手下兵卒的士氣,他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對面秦人的騎軍已經來到,來的雖然快了些,但終究是來了
「砍下化們的頭,讓他們的血流乾胡啊……
再也難以抑制胸中殺氣的騎士們,放聲嚎叫,宣洩出來的,是滿滿的殺意。
第一排的女真精騎開始催動馬匹,滿滿奔跑馬上的金兵拿下騎弓,搭上箭矢,卻並不開弓,默默測算這敵人的距離。
隨之第二排,第三排,第四排**的馬蹄多掩蓋了一切其他聲音,連戰鼓聲,都在這如雷般的響動中變得模糊不清了。
遠處,騎軍正中木華黎據坐於馬上,瞧著金國精騎慢慢加速,好像洪水般撲來。
漠然的臉上,瞅不出任何其他情緒,秦軍士卒們,拍打著馬脖子,安慰著坐下不安的戰馬,嚴苛的軍律,讓他們一言不發,只等待著廝殺的到來。
木華黎高高舉起手中的彎刀,不用多餘的言語,他相信,這裡的每一個人,都知道自己該幹什麼,又將在其中得到什麼,或者得到什麼,對於這樣一支騎軍來說,臨陣激烈士氣的做法已經沒有半點的必要。
高舉的手猛的落下,沉默的騎隊開始湧動,向前,有的人終究忍不住,放聲狂呼,接著,便是一片應和之聲。
騎軍的間接碰撞,無疑是戰陣之上最激動人心的,也是最慘烈的。
箭雨落下,戰馬哀鳴著到底,死亡的序曲,終究開始,伴隨而來的,則是生命的不停消逝以及刺目的鮮紅,慘叫與哀號。
兩條略微有些變形的線條猛的重合在了一起,突然間,喊殺之聲突然響徹天下,疾馳的戰馬上,騎士們揮動手中的鋼刀,竭盡所能的,保護著自己,卻將死亡蘋給敵人。
不停有人影栽落馬下,在這種時候,落馬幾乎便等於死亡,只有少數幸運而又騎術高超的,才會在同伴的協助下,被救起來,疾奔而過的戰馬,將大多數受傷的,以及屍體,踩的支離破碎。
這無疑是一場慘烈而又短暫的戰鬥,佔據著人數上絕對優勢的秦軍騎軍像篩子一樣,將女真精騎濾過,能夠穿過秦軍騎陣的女真精騎,寥寥可數。
城頭的戰鼓聲已經停歇下來,所有人都望著胸膛不住崎嶇,眼角抽動的完顏和尚。
「關閉城門,誰也不准出城半步。」完顏和尚厲聲道。
那些女真,契丹將領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來,合合理順,回不來了,如果出去的人再多些多數將領不由想到,但隨即搖頭,秦人實在太多,出去再多人,最多也只能拚個兩敗俱傷,那樣的試探,將不是試探,是兩敗俱傷,而且女真,契丹兒郎的命,比漢人高貴萬倍,豈能白白折損在這裡?
漢軍將領們則默默無言,他們的眼神卻出賣了他們心中的惶恐和畏懼。
城下的廝殺已經沒有多少懸念,秦人騎軍迅速回身,嫻熟的變陣,讓人心驚膽寒,遮天蔽日般的箭雨隨之灑下,僅存的數十騎在渾身浴血的合合理順的率領下,向秦軍發起絕望的,也是最後的衝擊,卻只在半途,便被箭雨所覆蓋,人馬都變成了刺蝟一般。
黑漆漆的秦軍騎軍終究慢慢停止了湧動,回到遍佈屍體的戰場,開始從容的打掃戰場,將同袍的屍體收起來,再將散落在各處的戰馬牽走,有的人則當機立斷的砍下敵人的人頭,並收集起來
只到最後,將金兵所有人的屍體逐一翻查,並聚在一起,澆上桐油,點火,幾道煙柱直衝雲霄,為這場毫無懸念而又頗為慘烈的騎戰畫上了一個終止符。
城頭上的人冷冷瞧著,終究,遠方一條黑線出現在視野之內,慢慢變得清晰,旌旗招展,刀槍林立,慢慢將目之所及之處,皆覆蓋起來,秦軍前軍到了
(八千字,和昨天一樣,本來還能多寫一些,但實在有些累了,就這麼多吧,明天有點事,請個假,後天繼續大章節更新,呵呵,阿草努力了好幾天,總算將這個月的欠賬補的差不多了,這個月呢,寫的肯定也會比上個月多很多,大家應該能滿足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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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關於本書主角性格的問題,就不用多說了,其實文中交代的已經很明白,不用註釋什麼,再有就是毛筆字什麼的,阿草是練過毛筆字的,和寫鋼筆字是完全不同的感覺,要不大家試試,就能知道,沒個一年兩年的苦功,想寫出個容貌來,根本不可能,主角呢,在這方面還要差些,所以進步很少,這個能理解吧?
就像許多人寫鋼筆字,寫了一輩子,也不如人家練兩三年的,就是這個道理,純屬天賦問題!。